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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裡滿是小心翼翼。

我輕應一聲,揮退了為我著裝的宮人,轉身往門口走去。

今日是我宴請各國使者的日子,以此答謝他們的受邀前來。

一路行去,不再是慵懶地閒逛,卻是優雅地緩步而行,寬大的裙擺逶迤身後,還有兩排宮人恭敬地尾隨著,做足了一個王該有的架勢。

我不再是江湖上的繚綾了,而是南陌國的一國之主秋淨月。此刻,我比任何時候都要理智地認清了這個不能更改的事實。

一路思緒萬千,直到了宴會之上。

我從正門而入,眸光一直望著高處的那張椅子,心底一陣恍然,表麵上卻是優雅無比地朝那裡行去。

等我坐在那高位之上,俯首望向底下的時候,我才明白了何謂高處不勝寒。

立在權位之巔,卻隻有自己,孤單而寂寞,不能再依靠任何人,還要堅強到可以讓整個國家的人依靠。

我實在不明白有些人為何要如此地熱衷於權利?

眸光快速地掃過了底下之人,%e5%94%87邊噙著淺笑,儀態萬千地道著那些客套的話語,“歡迎諸位來到南陌國,本宮深感榮幸,先在此敬諸位一杯,聊表謝意。”

這便是我以後的生活嗎?

每每捫心自問,心底總是帶著幾分茫然,可是卻又似比誰都清楚自己不得不走的路。

身側的宮人已經為我斟滿了一杯酒,恭敬地遞到了我的手上,我起身,朝底下的眾人一笑,隨後舉杯飲儘。

濃淡的酒香在%e8%88%8c尖綻開,而酒水卻順著喉嚨而下,微澀,卻又醇美無比。

底下的眾人也紛紛舉杯,道的也是那客套的話語,此刻我才真正的看清了誰是誰。

姬流瀟望著我,眸底含笑.裡麵流瀉著濃濃的情誼,他的身邊水無暇亦在,笑著朝我舉杯,眸底有祝福,有鼓勵,亦有一絲幾不可見的苦澀。

西越國那邊我不僅看到了魅,還看到了楚玉,三年的時間,他已經長成了一個俊挺的少年,身上已然帶著幾分王者之氣,瞧見我的時候,不再是如往常那般彆扭的撇頭,卻是笑著朝我致意。

他,真的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少年了,三年的時間,三年的磨礪,他是否真如魅當初所說的那樣,足以成為一個王者。

眸光掠過他,再次投注到了北殤國那邊,看到卻是姬流隱和那一次在市集之上看到過的少女。

我心底萬般詫異,可是表麵上卻隻是含笑朝他們致意。

下一刻,我側首詢問著身側的人,得到了我想要的答紫。

北殤國這一次派來的使臣是公主孟依然和駙馬柳隱。

孟依然?原來此然非彼染,是我自己誤會了。

姬流隱?柳隱?

看來北殤國的人並不知道姬流隱的真實身份。

我不由地望向了他們身後的鐵鷹,隻見他一如當初那般嚴厲,想來是他帶走了姬流隱,去了北殤國。

卻不知姬流隱是如何成為了北殤國的駙馬?

對於他這個身份,我當真是嚇了一跳。

隻是此時此刻,我卻不知自己該不該祝福姬流隱和蓋依然了?

若孟依然是尋常人家的女子該有多好,那麼他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可是她偏偏是北殤國的公主,處在權利的最中心,單純如姬流隱真的能應付嗎?

我實在不懂,鐵鷹為何不阻止?

難道他覺得這才是姬流隱該有的幸福嗎?

這世間,卻終是這麼巧合,兜兜轉轉好幾年,我們竟然在這裡重逢了。

可是我認識他,而他卻不認識我。他依然單純如初,而我卻早已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我。

我望向了姬流隱,卻見他一臉笑意地給孟依然夾菜,臉上滿是幸福。

也罷,不管如何鐵鷹都會保護他的,不管那個女子是誰,隻要能讓他幸福便好,我又何必在這裡斤斤計較。

我不由地移開了眸光,卻又在不經意之間掠過了鐵鷹身邊的那個侍女,這一掠卻又是猛地一驚,那個侍女竟然是夏月染。

夏月染扮成了北殤國的侍女,她和姬流隱相認嗎?

那夏月霄呢?

他既然那麼喜歡夏月染,又為何不帶她離開?

是因為夏月染不喜歡他,所以他放手了嗎?

本是清明的心又多了幾分迷茫,可是臉上卻絲毫未現,依然優雅地笑著,朝在座的每個人都點頭致意。

隻是其餘那些小國和部落的人,我甚至連臉都未記得。

等眾人喝儘了杯中之酒,我才坐了下去,開口道:“諸位不用拘束,良辰美景,美酒佳人,正是舉杯暢飲時。”

此際,本來準備好的歌舞已然開始,底下的人也熱絡了起來。

而我卻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心底百轉千回,四周的聲音已然入不了我的耳畔。

這會兒,我是肯定不能離去的,所以也唯有喝酒發呆。

底下的那些歌舞,清麗的歌女,妖豔的舞姬,的確足以撩撥人心,可是我非男子,那樣的撩撥於我何乾?

在這高位之上,獨自飲酒,底下明明一片熱鬨,我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

熱鬨是他們的,開心也是他們的,什麼都不是我的。

有時候我甚至卑劣地想,毓哥哥是否依然恨我?所以才如此決然地把一切都還給了我。

隻是不管如何,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自己的責任,即便再怎麼不開心,再怎麼不願意我都會好好地走下去。

“姑娘,我記得你。”正當此刻,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一刹那之間打破了那一份酣然,眾人的視線都望向了聲音的來源處,我亦抬首望了過去。

姬流隱突兀地立在筵席之間,清澈的眸中有一份毫不掩飾的驚喜,便如此望著我,喚我姑娘,說他記得我。

他記得我?

他竟然記得我,便如同前一次一樣,我們不過是擦肩而過的一麵之緣,他竟然記得我。

而姬流瀟這個和他相處了多年的哥哥,他卻絲毫沒有什麼印象。

這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姬流瀟想必也早就看見了他,可是他卻沒有一絲的異樣,對於這個姬無涯極力保護的人,姬流瀟該是怨恨的吧。

畢竟姬無涯曾經想犧牲他們而成全他。

“嗯,不知駙馬和公主有沒有找到同色的同心扣?”此刻的我不能笑著喚他為小隱隱,也不能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便如同剛才一樣,淺笑淡然地回答。

對於周圍的一些聲音,我充耳不聞,眸光掠過姬流隱,望向了他身邊的孟依然,而她也不負我所望,甜美地笑道:“托女王之福,找到了。昨晚我們還真不知道遇見的竟是南陌國的女王。我家駙馬人直口快,還請女王勿怪。”

如此一語,便安了一些人的心。

如今的我們,不是普通人,代表的一個國家,稍微一些動作都會被人誤會。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與其任由彆人亂猜,還不如先一步按了他們的心。

“哪裡的話,本宮也還不是不知道,怠慢之處還望公主和駙馬多加擔待。”我亦笑著回道。

這北殤國的公主果真不似表麵看起來那般天真無害,從小生在宮廷之中,對於這類事情該早已輕車熟路了。

隻是從姬流隱認出我的刹那,鐵鷹那道犀利的眸光便一直望著我,好似要看透一切一般。

我知道他對姬流隱萬般保護,所以當初也不過隻是氣氣他,也不會覺得他有什麼不對,可是此刻,我卻又覺得他的眸光讓我很不舒服。

夏月染既然已經和姬流隱相認,那勢必已經把一切告訴了鐵鷹,所以他才會如此看著我吧。

那種眼神和當初一樣,就好似我是妖孽一般。

我朝著他們優雅一笑,眸光卻是略帶幾分挑釁地望向了鐵鷹,隨後又收回了視線,加入了眾位使者的暢談之中,裝著一點也不在乎剛才的那場變故。

底下的人心底到底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隻是帶著那一副優雅的麵具,完美地演繹著南陌國的女王。

此刻,我們如此相聚一堂,可是誰又能保證他日我們¤━灬 ai$txt$手打灬━¤ 不會兵戎相見?

所以不管如何,此刻的我都會以南陌國為先,所以我才沒有對姬流隱表現出一點點的%e4%ba%b2切。

到最後,我已然記不起這場宴會到底持續了多久,似乎隻記得自己喝了很多的酒,似乎隻記得自己一直優雅的笑……

第215章 登基突變

南陌國自古以來就有個規定,繼位者在登基之前必須要在擺放著曆代君王畫像的密室之內呆上三日。

一夜的宿醉還未完全醒來,我便被人送到了密室的門口。

這裡是南陌國的禁地,除了繼位者誰也不能進入,而開啟這個機關的便是傳國玉璽,所以當初宓兒即便冒充了我三年,沒有傳國玉璽她同樣無法進入這裡。

我拿出了玉璽,放在了密室門上的印刻之中,門倏然而開。

收好了玉璽,我帶著三日來必須的東西往密室而去。

裡麵是長長的通道,兩邊放著珍貴的夜明珠,柔和的光驅散了黑暗,照亮了一切。

我沿著通道一路前行,走了大約數百步的樣子,眼前豁然開朗,明亮的光線一下子蓋過夜明珠的光輝。

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並不大的鬥室,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南陌國曆代君王的畫像,而上麵卻是用一種透明的東西打造而成的屋頂,所以外麵的光可以由此射入,而我仰首也可以看到那片蒼穹。鬥室的中間放著一張用玉石做成的桌子,上麵放著厚厚的一本書,而其餘似乎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我慢慢地走到了玉石桌子麵前,打開了那本塵封了許多年的書,緩緩地看了起來。

三百多年前,曾出現過一個真正的王者,他浴血沙場多年統一了天下,建立了軒轅王朝,隻是強大的軒轅王朝並沒有持續多久,百年之後便開始分裂,最終形成了如今這個局麵。

四國鼎力,周遭又有一些小國和部落。

這將近兩百年來,有很多人都想成為第二個軒轅氏,統一天下,可是誰也沒有他的那份謀略和膽量,所以這天下戰亂不止,卻也沒有改變整個局勢。

南陌國的先祖曾是軒轅王朝裡麵的一方藩王,在軒轅王朝開始瓦解的時候,憑借了自己的力量,在自己的封地之上建立了南陌國,隨後又多次征戰,讓南陌國成了屹立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