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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目的。

“去去去,我沒這麼多時間來跟你們鬨。”可是那大夫顯然是不相信我。

正當我們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突然衝了進來,一臉的焦急,“大夫,快跟我去一趟,我家公子的病又發作了。”

“你家公子的病我是治不了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那大夫一口拒絕,“而且我也不想踏入那個是非之地。”

那丫鬟急了,揪著大夫的衣襟哀求,“大夫,求你跟我去一趟吧。”

“我去。”我高聲道。

既然那大夫不願意,那麼我就去試試看,或許還能順便賺錢。

他們的視線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而我再一次笑著道:“我去,我會治。”

那丫鬟顯然不是很信我,凝了我幾眼,又哀求地望著那大夫,見那大夫還是無動於衷,才轉而求助於我,“那就有勞姑娘了。”

此刻,我似乎成了她唯一的選擇。

她帶著我們一路急行,卻是從雪悅坊的後門而入。

難道她家公子還是雪悅坊的人?

我似乎有些明白剛才那個大夫為何說那是個是非之地,看來在潛意識裡,他排斥這個地方,自以為清高,而不想去沾染那些煙花之地的人。

我也沒多問什麼,隻是跟著她走進了一間幽靜的小屋。

第141章 白發三千(三)

“公子,大夫來了。”那丫鬟引著我入內,對躺在床上的男子道。

而我卻不由地怔在了一邊,那床上的男子分明便是我昨夜遇到的那個人,近乎透明的肌膚,那散在枕邊的三千白發,還有那濃到骨子裡的憂鬱。

如此男子,沒想到竟會是雪悅坊的人。

他在雪悅坊又是怎樣的身份?

“辛苦你了,碧柳。”男子側過了身,朝我們望來。

被喚作碧柳的丫鬟轉首望向了我,“姑娘,請你救救我家公子。”

這樣的話語,她或許早已說過千萬遍,即便心中不信,卻還是想要抓住任何一絲渺茫的希望。

她讓道,我走近了幾步,而那男子也在此刻瞧見了我,那雙如水墨畫般清淺的眸微微有些錯愕,卻又很快恢複了清明,淡淡地笑道:“有勞姑娘了。”

昨夜,是遠遠地瞧見,看得並不仔細,隻知道這個男子虛弱極了,而此刻如此近距離的接近,我甚至可以看清他肌膚下那隱隱呈現而出的青色脈絡。

眼底,眉宇間,嘴角,身上,他的全身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憂鬱。

我不由地呆怔在了一邊,卻被身後的楚玉猛地推了一把,這才從恍惚中清醒,連忙收斂起了那一份尷尬,伸手搭上了那一隻纖細的手腕。

他的脈搏很虛弱,如果不仔細辨認的話幾乎感應不到。

如果我沒搭錯的話,他本該是早已逝去的人。

他的脈象很奇怪,屬於天生的畸形,生有如此脈象者,一般活不過十六歲。隻是他竟活了下來。

醫術,我似乎從未接觸過,心血來潮之下開始學習魅留下的醫書,卻沒想到竟如魚得水,好似本來就會的一樣。

這種感覺並不是第一次,在學習琴棋書畫的時候,我也這樣,似乎本來就會,隻要稍稍一學便已有大成。

如果說這是因為我失憶之前本來就會的話,以前的我還真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人,可惜卻終還是落的如此慘淡的下場,孑然一身,連自己到底是誰都不明白。

“姑娘,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啊。”我的沉默引來了碧柳的不滿,她焦急地催促我。

我凝了床上的男子一眼,又轉而對碧柳道:“我想和你家公子單獨說幾句話。”

“有什麼話非得單獨說。”碧柳懷疑地凝著我,卻被男子打斷,“碧柳,你下去吧,我正巧也有話要問姑娘。”

碧柳瞧了我們幾眼,終究轉身退了下去,連帶著楚玉也走了出去,房間裡便隻剩下了我們。

“姑娘是否瞧出了什麼?”他淺淺地笑著,那股渾然的憂鬱始終纏繞著。

我頷首,把自己心底所想全然道了出來,“如果我沒猜錯的吧,公子你……”

如此話語,當著一個病人說,的確有失妥當,於是我收住了下話。

這是天生的畸形,便是醫術再高明的大夫也治不好,除非可以重塑經脈,可是這樣的方法根本不可能。

“我本早該逝去是嗎?”他接了我未說完的話語,依然淺笑淡然,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我診斷出來是該如此。”我直言不諱,“如果有何錯失,也還請公子見諒。”

難道他這一頭白發也是天生的嗎?

第142章 白發三千(四)

我不由地望向了他,卻見他低首望著自己那雙如雪般透明的手,微微失神,良久之後才淺淺地歎道:“姑娘診斷的沒錯,事實的確如此。如今我也不過是靠著藥物苟延殘喘。留下姑娘,隻求姑娘一件事,請姑娘不要把一切告訴碧柳。”

“好。”我點頭答應。

他釋然的一笑,“那多謝姑娘了。”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配幾味藥,也可以延緩壽命。”許是被他散發出來的憂鬱所懾,我竟不由自主地開口。

他那墨色的眸子似極淺的水墨畫,如此的氤氳而開,淡到極致,卻又把一切都包攬其中。

“謝姑娘美意,隻是我已另有單方。”他的聲音淡而憂鬱,“都是碧柳她太大驚小怪,每次我一點點事就興師動眾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隻是若要碧柳姑娘安心的話,我還是寫一張方子,需不需要也全憑公子自己定奪。”我朝他淡淡一笑,不急不緩地列了一張方子。

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凝著我,直到我開門把碧柳喚了進來。

“這是方子,你按這上麵寫的給你家公子抓藥就好。”我把方子遞到了碧柳的手中吩咐道。

碧柳殷切地問道:“我家公子沒什麼大礙吧。”

“沒事。”我履行了自己的承諾,輕描淡寫地道。隻是在聽見他輕微的咳嗽之後又轉而對碧柳道:“以後讓你家公子多注意些,不要半夜裡跑出去,該是受涼了才會突然病了。”

除了那男子,碧柳和楚玉都錯愕地望向了我。

既然身子不好,就不該學人家半夜漫步,我如此說也是提醒他,卻沒想到說得太順了,反而忘了身邊的人並不明白。

隻是我也不想解釋什麼,一把拉過楚玉,笑著朝碧柳道:“你多注意就行了,我們也該告辭了。”

碧柳俯身交待了幾句,便把我們送出了門口,還把診金塞到了我的手上。

我有禮地和她道彆,然後和楚玉離開了雪悅坊。

說實在的,這錢還真當是好賺的很,不過是走了一趟而已。

“怎麼樣?現在你總不會再說姐姐了吧。”我得意地朝楚玉炫耀,卻惹來了他的一聲輕哼。

我也不再多說什麼,拉著楚玉就往另一邊行去。

“又要去哪裡?”楚玉沒好聲地問道。

我狡黠地輕笑,“自然是去把錢再翻上幾翻。”

楚玉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我已經拉著他走進了至尊賭坊。

第143章 至尊賭坊(一)

至尊賭坊,這名字囂張至極。

傳言有雲,它的主人乃塗城有名的惡人,為人甚是囂張。這個賭坊正是他欺壓塗城百姓的工具。

我拉著楚玉走進至尊賭坊,一方麵是想把錢翻上幾翻,另一方麵也抱著幾分好奇,想看看讓塗城百姓望而生畏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思⊕兔⊕在⊕線⊕閱⊕讀⊕

賭坊裡麵,聲音嘈雜,煙霧繚繞,渾濁的氣息撲麵而來,和外麵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裡麵是清一色的男性,有的苦惱,有的開懷,在這裡勝敗亦在一念之間。

我們的出現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一個年輕的女子帶著一個少年的確有那麼幾分不協調。

我權當是沒看見那些異樣的眼光,徑自走了過去。

楚玉在我身後扯著我的衣袖,不滿地道:“我們回去。”

我回眸一笑,帶著無限風情,“小玉玉,姐姐可是帶你來見識見識的。”

雖稱不上一笑傾城,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有一定的魅力的,所以在我拉著楚玉走過去的時候,那些人自發地讓出了一個位置給我。

莊家自然是賭坊裡的人,賊眉鼠眼的,一看便不是什麼好東西。

眼光在周圍的人身上流轉了許久,我才悠悠然地笑道:“怎麼不開始了?不歡迎我嗎?”

如此一語,本來沉寂的氣氛又再一次熱絡了起來。

我也不下注,隻是看著那些人玩,看著他們贏少輸多,幾個回合下來,我已經明白那賭坊中的人用了極度不光彩的手法。

靜靜地笑,靜靜地等待。

直到周圍的人都垂頭喪氣地散開,我才伸手取過了莊家手中的骰子,“和我賭一局如何,我們擲骰子比大小如何?”

莊家不語,我卻隻是微微地嘲諷,“不敢賭嗎?”

許是我的刺激,也許是我隻不過是一個女人,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我的挑戰,和我賭了起來。

我們一局定輸贏,我明白了這骰子裡麵的玄機之後自然不會輸給他,所以當我輕鬆地勝過他之後,他的不甘之中帶著幾分愕然。

輸給一個女人,自然是極度地沒麵子,所以在我的稍加刺激之下,他又和我賭了起來,以至於我的銀兩越來越多,圍觀的人也開始越來越多。

“我又贏了。”我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望著他。

十局,他整整輸了十次。

“再來。”他顯然還是不甘心。

“我不奉陪了。”笑依舊淡淡的,似是無害,我便如此轉身,拉過楚玉,“小玉玉,我們回家。”

“贏了這麼多銀子就想走,沒這麼容易。”身後傳來陰陰的聲音,如我預料的一樣。

我卻不理會他,隻是從容地穿過人群往門口走去。

楚玉不解地望著我,我卻隻是回以狡黠的笑。

第144章 至尊賭坊(二)

“這位姑娘,我們主人請你一聚。”走到門口的時候,終是被人攔了下來,帶來了我想要的話。

是的,我是故意的,故意要引起彆人的注意。

“可以。”我優雅地頷首,卻轉身把銀票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