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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認知——在旁人看來,您才是更像鬼的那一個。】

“也是哦,我在現代說不定早就死了……話說我這是身穿吧,我有點好奇他們是給我報個失蹤人口,還是直接判定我人已經沒了?哎,我那管床醫生對我還挺好的,不知道我沒了以後他會不會跟同事提起我呢?”

“算啦,就算提起,估計也是作為經典病例討論吧,畢竟法洛四聯症能活到我這麼大的可不多見。”

常年臥病在床、與社會%e8%84%b1軌的生活讓他習慣了自言自語,並不需要什麼聽眾。於夜色籠罩霧氣彌漫的林子裡,隻有他自己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他沒有靈力無法用令牌傳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路,這樣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霧氣太重了,什麼都看不清。

係統賣力推銷:【檢測到商城存在可兌換道具·玄明蠟油,需要消耗100任務點數,宿主是否兌換?】

“什麼東西?”方言修目瞪口呆,“不是,我辛辛苦苦才攢下來的100任務點,你又想騙走?”

【是否選擇兌換?】

“……換。”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古話說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說起這句話,他便想起有一年的除夕夜,窗外煙花轟然炸開,火星灑滿天空,一片喜氣洋洋之景。

醫院裡大部分病人都回家過年了,隻剩下個彆重病實在出不了院的,他便是其中之一——當然,他也沒有家可以回。

那年的春晚依然是一以貫之的包餃子,小品演員裝腔拿調,說人生最痛苦的事,便是人死了,錢沒花完。

方言修深以為然,並且認真思考自己留在現代的遺產到底便宜了誰。

這麼想著,他就不心疼剛花出去的任務點了。兌換的蠟油無處安放,方言修便聯想到了出門時因他一念之差帶上的朱砂壺。

正好,物儘其用。

他取下茶壺蓋子,往裡麵注滿了所謂的玄明蠟油,在壺口位置點燃。不得不說係統的東西就是好用,燭火驅散了部分霧氣,終於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

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踏過地上的枯枝——

唰!

嘩啦——!

斜地裡突然掀起一道勁風,有長劍破霧而來,帶著令人心驚膽戰的銳利劍意,那一瞬間他隻來得及後退半步,屏住呼吸等待那一劍的到來,連逃跑都忘了。

繼而長劍去勢猛地一滯,轉而捅破了他懷裡的朱砂壺。

明明滅滅的燭火間,他看見劍身布滿棕褐色的鐵鏽,唯有劍意澄明如鏡,銳不可當。

這把劍他再熟悉不過。

劍的主人他也再熟悉不過。

“大小姐?!”

【子時已至,任務完成。】

【恭喜您成功到達鶴水村,與容瀟彙合。獎勵的100任務點數已發放,現為您開啟原著第五章 評論區的閱讀權限。】

峰回路轉,方言修幾乎喜極而泣了,正準備抱住大小姐的胳膊好好哭訴一番,腳下卻踢到了朱砂壺的碎片。

他視線緩緩下移。

某個可怕的猜測呼之欲出。

那日所得的卦象為澤火革卦,下麵的離火卦代表朱砂壺,上方本是金屬性的兌卦變卦為坎,五行屬水,克製朱砂壺的離火,因此他斷定,丟失的朱砂壺無法找回。

這是他當時解的卦。

但真相是朱砂壺根本沒有丟,而是開陽為了試探他的深淺,故意藏了起來。

因他尚未取動爻變卦時,上兌下離,火克金,即體克用,分明是吉兆。

所以他及時改口,推出了真相。

——那麼,變卦所示的大凶,又是應在了何處呢?

如果分彆從時間、地點、人物三個角度來看的話……

子時,五行屬水。

周圍彌漫的霧氣,自然也屬水。

一劍捅碎了朱砂壺的容瀟,是水天靈根。

樁樁件件,都對應了變卦後的坎卦,坎水克製離火,大凶。

所以朱砂壺碎了。

想到這一層,方言修隻覺得頭皮發麻。

……原來卦象不是不應,隻是時機未到。

第20章 劇情偏離

最先從凝重氣氛反應過來的人,是向明亮。

他哆嗦著嘴%e5%94%87,先是看看方言修,又看看地上的碎片,等他終於確定這是什麼東西以後,立馬痛哭流涕地撲過去:“小紅!沒有你我該怎麼活啊小紅!”

容瀟與方言修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我不認識他。”

向明亮可憐巴巴地抬頭:“姐……”

“那是很貴重的東西嗎?”容瀟沒搭理他,“我賠給你。”

方言修深吸一口氣,搖搖頭:“不用了,隻是一個猜測而已……走吧。”

他回過頭,看見身後霧氣再次聚攏,將破碎的朱砂壺遮掩得嚴嚴實實。

沒有了燭火照耀,他連眼前的路都看不清楚,伸手不見五指。四周靜謐無比,腳下傳來枯枝碎裂的清脆聲響,恍惚天地之間,又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走在前麵的容瀟停下腳步,不耐煩地回過頭來:“愣著做什麼,還不跟上?”

方言修猛然回神:“哎,這就來——”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係統的事他解釋不清楚,方言修輕咳一聲,又搬出他的萬能借口:“開陽和洛菁走了,我在攬月宗閒來無事,就算了個卦,對應

這個方向……”

“不是,這小子為什麼也在?”他終於後知後覺,指著向明亮問,“你寧願帶他都不帶我?”

向明亮先是因為賭局自掏腰包賠了一百多兩銀子,後是心心念念的開陽牌朱砂壺沒了,此時他看著方言修,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

他故意往容瀟那邊湊了湊,張嘴就開始造謠生事:“姐,他不讓我跟著你!”

方言修:“……”

方言修:“省省,這茶味重的,我隔這麼遠都能聞見。”

容瀟隻覺得聒噪。

他們在林子裡兜兜轉轉,始終找不到出去的路,賀逸與白毓更是不見人影,偏偏身後兩個沒用的男人還在吵吵鬨鬨。

大小姐本就所剩無幾的耐心徹底告罄。

她取出一張火係靈符,向明亮好奇地問:“普通火符對這霧氣有用嗎?”

“沒用。”

“那姐你這是……”

容瀟將火符扔向身側枯樹,冷冷道:“放火燒山。”

方言修下意識想接一句“牢底坐穿”,對上大小姐暴躁的眼神,又不敢說話了。

冬季天高物燥,正是易發生森林火災的時候。火符甫一觸及到枯黃壞死的樹乾,便飛快地冒出幾顆火星,熾熱的火焰於黑夜裡乍然躍起,將容瀟冷峻的眉眼映得豔麗無比。

可由於四周詭異的霧氣,火光始終局限在一處,無法擴散出去。

——但容瀟本意也不是這個。

她確信這片詭異的林子於現實中確切存在,而非某種幻境,隻是由於霧氣迷陣,讓他們兜兜轉轉走不出去。賀逸白毓一定就在附近,以白毓敏銳的追蹤能力,必然能發現她點燃的火光,然後前來與他們彙合。

一炷香時間不到,霧氣中緩緩浮現出兩個熟悉的身影。┆┆思┆┆兔┆┆在┆┆線┆┆閱┆┆讀┆┆

賀逸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受了傷,白毓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解釋道:“和你們走散以後,我和大師兄追上了我那個弟弟,我想上前詢問,不料他已被邪修控製,趁機偷襲於我……多虧大師兄擋下了這一擊。”

賀逸想抱拳行禮,不慎牽動了左臂傷口,見向明亮麵露擔心之色,他溫聲道:“白師妹已經處理過了,並無大礙,我稍加歇息便可。”

“布陣之人將我們困在這裡,必定早已提前得知了我們的行動,以白師妹弟弟為餌,引我們前來。我以為,當務之急需先找到白師妹弟弟,邪修與他之間必然存在聯係,這樣才能借機尋到邪修所在……”

說到這裡,他動作忽然一頓,遲疑道:“這位……方兄,你是何時來的?”

方言修一個本該老老實實待在攬月宗的普通人,現在卻與他們一同出現在此處,未免太過可疑了些。

容瀟斬釘截鐵:“不是他,他沒那腦子。”

正準備搬出他那套理論的方言修:“……”

算了,大小姐都紆尊降貴幫他解釋了。

做人要學會適可而止,不能學向明亮那樣,沒出息。

賀逸啞然片刻,很快接受了這個說法,並深以為然。

“抱歉,”他習慣性地笑了笑,拍拍方言修肩膀,“既然是無名姑娘信任的人,我不該懷疑閣下才是。”

幾人在原地歇息了一會兒,賀逸表示他已無礙,便準備出發。

霧氣似乎變少了些,虛空中追蹤法術留下的白線愈加顯眼,沿著白線一路向前,直到一處轉角,眼前霍然開朗。

白霧儘數散去,月色灑在山洞前嶙峋的亂石上。一男子背對著眾人,悄無聲息,仿佛一個死人。

他緩緩轉過頭來,臉上五官擰作一團,時而緊皺眉頭,時而嘻嘻地笑出聲來。

濃重的黑霧漂浮在他眉間,他卻毫無察覺,直勾勾地盯著白毓,啞聲道:

“……姐姐,你為什麼不救我?”

白毓瞳孔驟縮,下意識想要上前,卻被賀逸攔下。

賀逸道:“有詐。”

隻見下一刻,男子眉間黑霧驟然擴散,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伴隨著刺耳的尖笑,黑霧越來越重,甚至還有向他們擴散的趨勢。

容瀟果斷拔劍出鞘,劍光倒映著天邊殘月,澄明如練,徑直斬下——

男子從空中墜落於地。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工夫,他卻像是足足老了幾十歲,數不清的皺紋從他眼角生出、擴散,發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e8%84%b1落,%e8%a3%b8露在外的皮膚迅速變得乾癟粗糙,再看他的模樣,儼然已與先前判若兩人。

容瀟呼吸微微一滯。

出發前段菱杉告訴她,邪修上次作亂時,抓了許多幼童以供修煉。他的功法能吸納人體和地脈中蘊含的生氣,導致鶴水村田地收成銳減,村民無以為生,因而重男輕女、販賣人口之風猖獗,屢禁不止……

人販子與邪修是合作關係。

白父白母說,白毓弟弟連著幾周都沒有回家,必然早就被邪修控製了。但邪修既然是抽取人體生氣,理應優先對幼童下手,而不是已經成年的白毓弟弟。

等等……這些還不是全部。

——由於以上種種原因,鶴水村的年輕人早就跑得差不多了,一路走來他們所見到的都是老弱婦孺,靠著外麵人定期接濟才能勉強過活。而白毓弟弟正值青壯年,為何不跑?白家三口人又是依靠什麼順利活到如今?

除非他本來就有謀生手段。

比如,他本就是和邪修合作的罪惡鏈條上的一環。

在攬月宗的人到達之後,邪修毫不猶豫放棄了他,以他為餌,引他們一行人前來。

白毓弟弟尚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