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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歡 雪幽月冥 4287 字 2個月前

事到了末尾階段,他才不會放那樣的人離開呢。

榮允那個瘸子居然有這樣的福氣,當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林傾珞回身的時候,對上了坐在一側某人含笑的眼,不過隻是一瞬,之後她便目不斜視,當做沒看見,徑直走了。

第16章

雲琛臉上的笑意反倒更深了。

林傾珞走出來沒一會,賽場那邊就響起了鼓聲,緊接著,方才她們出來的那邊男子看台就傳來一陣玉器破碎的聲音,動靜非常大,還夾雜著一道怒吼聲。

領路的小廝已經走了,此刻麵前就隻有林傾珞和林傾蕊二人,林傾蕊見她往回看,冷哼一聲:“現在好奇裡麵發生什麼了?剛剛叫你留在那裡的時候,你怎麼又非得出來呢。”

林傾珞冷笑:“如果剛才留下了,此刻你待在那裡不覺得壓抑嗎?貴人發火,你又能做什麼,給他出氣?”

“我……”林傾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傾珞也不想和她解釋什麼,隻聽那邊已經傳來裴卓原的怒罵聲了。

“廢物,老子給了他最好的汗血寶馬,他都比不過,黑鷹可是我最厲害的坐騎。”

聽說貴族之中有一種消遣的娛樂便是賭馬,猜哪一匹馬跑得最快奪得魁首,聽那邊的動靜,想必世子是賭輸了,不過也不關她的事。林傾珞收回目光,朝著自己該去的地方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信期開始發揮威力的緣故,她隻感覺手指冰冷,腰腹酸痛。

她們剛一回來,那邊的千金小姐們便一貫湧了出去,想必有一些人也參與了賭馬之事,此刻結果出來了,自然是要出去看個究竟的。

林傾珞不知道規則,也不想參與這樣的事情,再加上身子不舒服,更是讓她不想動。可林傾蕊卻非拉著她去看個熱鬨。被迫無奈,她也跟了過去。

方才看台上的人都湧出來了,馬場上都是人,林傾蕊拉著林傾珞好不容易擠了進去,看見的卻是無比血腥的一幕。

裴卓原居然拿起劍,一刀刺入了馬脖子裡,一股血流猛地噴出,濺在了站在前麵圍觀的人的衣擺上,驚起一片嘩然。

馬兒嘶鳴一聲,想奮力逃跑,揚起前蹄,卻被忽然湧上來的人控製,長劍橫向馬脖子,極為熟稔的就刺入馬的要害,方才還是在馬場上馳騁的汗血寶馬,頃刻間便倒地,血水留了一地。

知福給裴卓原送上擦手的帕子,男人低著頭,慢條斯理清理自己指尖的血,對如此殘害自己所養的汗血寶馬絲毫不感到難過和可惜,渾身隻有賭失敗了的暴戾與憤怒。

他還極為得意道:“諸位看馬也看累了,想必有些人還沒有嘗過馬肉吧,正好,本世子今日%e4%ba%b2自斬馬,來人啊,把黑鷹的屍體拖下去,給大夥,做一道馬到成功。”

林傾珞腦子裡,浮現了兩個字:畜生。

大隆百姓不喜馬肉,一是因為一馬難求,大隆不似突厥,好的馬種少,馬兒也少,邊陲的馬更是比士兵還珍貴,其次,馬是人的代步工具,尋常人家有頭驢或者牛都舍不得,更彆說吃馬肉了。而裴卓原,飼養這麼多的馬,卻隨意殺害。

難怪,難怪他會那麼輕易的說出送她汗血寶馬的事情。林傾珞%e8%83%b8膛起伏一下,挪動著腳步淡出了人群。

那股血腥味讓她感覺惡心,裡麵的那個人更是讓她覺得惡心。

此刻眾人正看著熱鬨,根本就沒有人注意,人群之中有一藕色身影悄然消失了。

雲琛卻將這一幕收入了眼底。賭馬輸了,裴卓原會是何反應他不用猜也知道,所以便沒有去湊這個熱鬨,留在了看台之上,遠遠觀望著。

“一匹好馬就這樣沒了。”

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忽然在雲琛身邊出聲道。

雲琛沒有回頭看那人,因為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宴會之上除了郡主盯著自己,還有一個男人也時不時的看他,還叫人挺不自在的。此人便是當今的國舅爺,侯言。

雲琛深歎一口氣:“人也沒了。”

方才騎在黑鷹背上參加比賽的人,早就被拖下去了,想必情況不會比馬好。

“雲公子對此有何感想?”侯言笑著問他。

雲琛這才轉頭看向侯言:“這在彆人的地盤說彆人的壞話不好吧?”

和雲琛的一身白不同,侯言乃是一身玄色,上好的錦緞襯著挺拔的身姿,麵容俊逸,帶著一股位高權重的壓迫之感,和雲琛懶散隨性截然不同。

侯言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借口推遲,笑道:“雲公子怕了?”

“整個京城,敢背後議論長公主的人,豈能不怕。”嘴上說著怕,可是他那雙眼睛裡,儘是肆意的笑意。

剛才郡主示意的那樣明顯,他都能不為所動,侯言才不信他的鬼話呢,道:“這裡隻有你我二人,雲公子難不成怕我告狀?”

“自然,您可是國舅爺啊,雲琛若是有說的不好的地方,落入了皇上的耳朵裡,怕是要小命不保了。”

在彆人的地盤說彆人的壞話,這話讓侯言以為他是怕自己和裴卓原告狀,原來不是,他是怕自己和皇上告狀。

當真是個人精啊,皇上這些年裝得唯唯諾諾的,並未露其鋒芒,朝中大臣更是怕長公主而不懼皇上,更是無人把他這個逍遙自在的國舅爺放在眼裡,竟沒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真正用意。

侯言眼睛沉沉地看著他,過了許久,終是開口:“若是大隆的主人和裴家人一樣的肆意妄為,不辨是非,這天下怕是要亡了。”

雲琛許久沒有說話,眼眸的笑意不減,道:“邊境苦寒,戰馬珍貴,死在突厥馬蹄之下的亡魂數不勝數,大隆需要馬,良駒不該被這樣的人踐踏,皇上若是有心,這樣的地方,就應該收為己用。”

侯言笑道:“現在不怕我告狀了?”

“怕呀,不過雲琛這說的不算壞話吧。”雲琛笑意頗深,忽然眼眸望想那人堆,衝著侯言道,“今日不為誰,就為了邊境的戰士,侯國舅,敢不敢賭一把?”

“賭什麼?”

“我送侯爺兩百匹戰馬,侯爺送我上青雲,可行?”

侯言的臉色忽然嚴肅了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其實自打雲琛冒頭開始,他就有調查此人,蜀中關山先生的門生,必定不是一般人,可是此人入京以後也不是為了科考,也沒有入仕的意圖,更沒有被長公主一黨拉攏,倒真的像是來京城遊玩的一般,讓他百思不得其解。說他逍遙,可是卻又不似那麼逍遙,此人和京城絕大多數公子都相識,似乎就沒有他去不了的宴會,自那日季府一見,發覺此人很是有趣,不愛美色,不攀權貴,更是叫他起了籠絡的意思。有些人,看著越是無足輕重,卻越是能發揮不小的作用。

此人說他想入青雲,這倒是簡單,不過不知為何,總感覺此人的目的不是為了入朝為官這麼簡單。

左右他都拋棄了長公主一派,這對他是最有利的。

雲琛道:“當然是真的,想入仕,總得送一些禮不是。”

侯言又問他:“你何來的馬?”

“這馬場上的不都是馬?”

侯言不可置信:“你……打裴卓原馬的主意?”

“有何不可,國舅可會騎馬,你我賽一場?”他眉眼帶著笑意,如此膽大妄為的想法,就被他這麼輕飄飄說出了口。

侯言輕笑了一下:“你膽子可真大。”

雲琛嘴角輕勾,沒有接話,而是徑直朝著馬場走去,此刻那裡的人還沒有散,正適合他當眾打賭,叫眾人做個見證。

有一些世家女,見到雲琛公子來了,羞紅了臉,甚至連郡主的臉色都溫柔的起來。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雲琛卻直接無視了她們,一邊走一邊感慨:“嘖嘖嘖,真是可惜了,世子的馬場內,居然會有如此一般的汗血寶馬。”

今日雲琛來就鮮少說話,此刻好不容易說上一句話,卻說得怎麼戳人肺管子,而且還是戳得裴世子的肺管子,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令他人不由得費解,才華橫溢的雲公子的情商如此之低?

裴卓原的臉色果然不好看了:“怎麼,雲公子是見過比本世子馬場內的汗血寶馬更厲害的馬?”

“那倒沒有。”

“那你信口開河說什麼!”

裴卓原顯然是生氣了,可是雲琛卻依舊一臉的笑意。叫人生氣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生氣了,而對方卻還是笑著。

雲琛的這副模樣,叫裴卓原氣得肝火直冒。

侯言默默跟在了後麵,看著雲琛的動向,看著他麵對裴卓原的臉色絲毫不懼,內心對此人的好奇更是多了幾分。

雲琛依舊慢悠悠道:“世子莫生氣,在下不是這個意思,世子馬場裡麵的馬皆是良馬,隻不過你剛才挑的那一匹黑鷹一般般而已,不然怎麼會連其他的馬都比不過?”

這話說得裴卓原自己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眼拙,他手底下汗血寶馬確實不少,但是真正認真訓練過的也隻有這匹黑鷹,有些馬太烈,馴馬師都踢死了好幾個,所以他也不敢過多教訓。黑鷹最乖,%e8%85%bf力好,可是最近一個月卻輸掉了兩場,今日是第三場,所以他才惱羞成怒殺了它。這人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或許,黑鷹真的大不如從前了?

裴卓原沒有想到,自己三天兩頭的賭馬,黑鷹整日奔跑,賭馬前一日馴馬師還要讓它試練,如此沒日沒夜的跑,不累垮才怪呢。

“你懂馬?”

雲琛輕笑:“應該比建議世子您壓黑鷹贏的人懂。”

這話說得裴卓原臉色更黑了,因為根本就沒有人叫他選哪一匹馬贏,是他自己選的黑鷹,這和他罵自己眼瞎沒什麼區彆。

他似乎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怒意,微咬著下顎,道:“姓雲的,你既然如此懂馬,那你敢不敢和本世子賭一場。”

侯言眉心微跳,竟沒想到如此簡單就讓裴卓入了圈套。

可那設套之人似乎還有些驚訝:“既然世子如此說,雲琛便舍命陪世子,不過我們不能上場的比賽一樣比,得加點其它的賭注,才比較有意思,世子覺得呢?”

裴卓原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被雲琛牽著鼻子走了。

“你想如何比?”

雲琛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道:“這樣,人太多容易讓世子與我都輸了,人太少又沒意思,那麼就還是十個人,但是隻分兩組,等於說,世子你出五個人,我出五個人,這五個人當中,無論是誰贏了,皆算你我的。當然,雲琛沒有馬,隻能從世子的馬場上選五匹馬,這世子應該不會介意的是不是?”

“那是自然,知道你沒有馬。”裴卓原又道,“那賭注是什麼?”

雲琛道:“我若是輸了,送世子您五十匹汗血寶馬,世子若是輸掉了,我要的也不多,五百匹良駒,如何?”

侯言:……這小子剛才不是說兩百匹嗎,怎麼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