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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歡 雪幽月冥 4314 字 2個月前

瞧那人生的不錯,是京城少有的俊朗風姿,她的視線便停頓了片刻。孫媽媽卻已經遞上帷帽:“夫人,戴上吧。”

雲琛的視線被那層層薄紗阻隔,那張透著熟悉的臉被遮住,然後從他的視野裡消失了。

看著那主仆二人漸行漸遠,雲琛的眉頭卻緊鎖得不成樣子了。

沐青問:“主子,怎麼了?”

雲琛眼睫半垂,一臉沉思的模樣,嘴上道:“不知為何,總感覺那人特彆的熟悉,似是哪裡見過。你可覺得眼熟?”他倏地抬眸問沐青。

沐青搖搖頭:“沒見過。此人看著像是京城中人,京城中的男子屬下倒是見過不少,女子,而且瞧著是三十歲左右的婦人,屬下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主仆二人正說這話,進去傳話的和尚出來了,朝著他們二人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靜微不見你們,叫你們哪來的回哪去,這些年他就沒有見過外人,你們以後就不要再來了。”

此刻雲琛已經不糾結見不見魏太傅的事情,他極其想知道剛才從太傅院子裡走出來的女子是誰,於是忙拉著那個和尚,問:“小師父,請問方才離開的那位婦人是誰?與靜微師父是何關係啊?”

見他急切,和尚就勉為其難答了一句:“不知道,小靈樂叫她蘭姨。”

“蘭姨”二字一出口,雲琛整個人怔住了。

記憶裡的一幅畫忽然出現在了眼前,那畫上的女子紅衣速發,高高坐在馬背上,馬兒揚起前蹄,她做拉弓射箭之勢,似要射下空中翱翔的雄鷹,目光銳利,英姿颯爽。

她娘指著那幅畫和他說:“這是娘曾經最好的朋友,隻是如今,生死未卜。琛兒啊,你以後若是看見她,你就將她帶回家,熵州的家沒有了,娘這裡啊,便是她另一個家。”

那時候他還小,還是娘%e4%ba%b2哄他的時候和他說過的話,竟沒想到,如今真的看見了蘭姨。

“蘭姨,蘭姨……”雲琛喃喃叫了兩聲,忽然扭頭吩咐沐青,“給我去追上那位夫人。”

“是。”

魏太傅依舊不肯想見,但是靳蘭汐的出現,讓雲琛的重心突然就偏移了,沐青領命去追,雲琛目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眼前魏太傅緊閉的房門,然後朝著下山的方向走去。

那扇門,早晚會向他敞開的。

沐青腳步快,在雲琛還沒有走出寺門的時候,就回來了。雲琛還以為是人攔下來了,連忙問:“那夫人在何處?”

沐青一臉沉鬱,搖搖頭:“屬下跟丟了,下山的時候,那馬車行在前頭,眼看著就要跟上了,半路忽然冒出來一群乞丐攔住了屬下的去路,等那些人散了以後,馬車就不見了。”

“乞丐?”雲琛有些不信。普通的乞丐怎麼可能會攔得住沐青,而且,此處深山,又不是鬨市,要行乞也不會在此處,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乞丐呢,況且在上山的時候,他也留意了沿途的風景,並沒有看見乞丐,其中定有蹊蹺。

“看來這京城真是臥虎藏龍啊。”雲琛低聲道,說完招呼沐青,“先回去吧,既然人在京城,那就早晚會見到,此次前來,還知道京城藏了一條地蛇,也不是一無所獲。”

想見的人,無論是魏太傅還是蘭姨,他早晚都會看見。

靳蘭汐返程的路上,進了京城一家藥鋪,滯留了片刻才回府。

王府的帖子已經送來了,說五月初五是個好日子,宜嫁娶,要林府早做準備。

這幾日,林府的門客顯然變多了不少,林家的一雙兒女攀上了權貴,大家都上趕著巴結,最近連地上門的拜帖都有十多封。

第14章

林傾珞自然是能拒的都拒了,可胡氏卻叫她出去見見世麵,畢竟以後是要入王府的人,如果還是和現在這樣見識淺短,怕是以後入王府丟人。

明麵上是為了她好,話裡話外卻都是叫她帶著姐姐林傾蕊一道出去。說這難得見世麵的機會,不去可惜,而且還得有個可靠的人陪著,不然被人欺負了就不好了。

胡氏雖然要自己的私心,但是她說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林傾珞仔細甄選,正猶豫去哪家的時候,一封讓人無法推拒的請帖送入了林府。

長公主之女晨陽郡主請林傾珞去圍馬宴。

這封請柬剛送到沒多久,晟王府的人就到了,那人傳王妃的話,叫林傾珞務必要去,且不可怠慢,其語氣莊重嚴厲,深怕林傾珞得罪晨陽郡主一般。

晟王府和長公主的關係非同一般,這是滿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晟王在先帝在的時候就極受重用,長公主和先帝又是一母同胞,先帝走後,她對曾經被先帝重用的老臣都極為厚待,晟王府就是其中之一。再加上晟王常年鎮守邊疆,本就是大隆人人稱讚的英雄,長公主又握著大隆的半壁江山,若想得民心,又怎敢怠慢晟王府的人呢。

晟王不在京城的時日,她對晟王妃母子也是非常照顧,晟王妃對晨陽郡主邀請林傾珞去赴宴的事情如此莊重,還特意派人過來傳話,也是情理之中。

胡氏聽到這個消息以後,臉都樂開了花,立馬叫下人去準備。當然,她主要是為自己的女兒林傾蕊做準備,幫林傾珞準備的不過做做表麵功夫罷了。

靳蘭汐知道這個消息以後,和胡氏的反應截然相反,臉色陰沉的似是能滴出水來,準確來說,她那日從寒露寺回來以後,人就很沉默,似是藏著滿腹的心事。

林傾珞知道,她娘%e4%ba%b2有很多很多的秘密沒有告訴她,娘%e4%ba%b2不說,她也不會問,可她不傻。從懂事開始,她從未聽說過娘%e4%ba%b2提及外祖一家,知道的僅僅是外祖父是個武夫,武藝非常不錯,旁人那裡得來的消息,也隻說娘%e4%ba%b2是罪臣之女,遇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所以被她爹爹贖了身,做了妾室。

普通的罪臣之女應該是人人都知道的才是,可稀奇的是,胡氏也不知道娘%e4%ba%b2的身份,不過她也不在意。

母女二人各有心事,林傾珞要去參加圍馬宴的事情靳蘭汐沒有阻攔,也沒有參與,隻是囑咐了她一句,世族子弟麵前少言多看,林傾珞點頭應了。

春寒已經退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四月中,當初林傾馨婚宴上的那套衣服放到現在穿,正合適。

不過林傾珞卻沒有選擇那套衣服,這次胡氏倒是沒有多加乾涉,讓林傾珞自己做主。

一套藕荷色雲錦長衫,內裡淡色交領長裙,總之,是將自己裹得一絲不苟,甚至比上次婚宴上裹得還要嚴實。林傾蕊看見她這副模樣的時候,忍不住咂%e8%88%8c,道:“你是怕自己凍死嗎,裹得這般嚴實。”

和林傾珞不同,林傾蕊穿得可就輕薄許多,細長的脖頸露在外麵,少女的瓷肌一覽無餘。

不過啊,這人和林傾珞站在一起就顯得黯然失色了。獨自站在那的時候,她還是一個白嫩嫩的姑娘,和林傾珞擱一塊,她就宛如陪襯的綠葉,一邊的林傾珞窈窕溫婉,哪怕衣服保守,也難掩其風華。

林傾珞那一身皙白猶如牛%e4%b9%b3浸過的肌膚,叫她們姐妹羨慕許久,不過她們也自認倒黴,一樣的爹,誰叫胡氏就是沒有靳蘭汐白,也沒人家生得好呢。

麵對自己姐姐的擠兌,林傾珞也不生氣,淡笑著開口:“今日不巧,趕上月信了,怕冷,所以多穿了些。”

這話她也沒有撒謊,是真的來了月事,而且是第一天,正是凶猛的時候,她還會身子不舒服。現在還沒有什麼反應,不知道待會會不會讓她肚子痛。

林傾蕊不滿地上了馬車,出門的好時候卻來月事,她覺得真是晦氣。

林傾珞跟在她的後麵上了馬車。

圍馬宴顧名思義,是因賞馬開設的宴會。

聽說京城最大的馬場是長公主之子,也就是定乾王世子名下的東山馬場。

當年長公主和先帝遇刺,是定乾王帶兵救駕,一舉封為了侯,當時朝中還要很多反對之聲,後來長公主與其情投意合並且嫁給了他,這個侯爵之位才慢慢穩固,再之後又立了一些可大可小的戰功,長公主又輔佐當時還年幼的新帝登基,把持朝政,這個侯爵又被封為了異姓王,而且無人再敢反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長公主之子裴卓原坐擁這京城最大的馬場,據說裡麵良駒數千匹,汗血寶馬不下五十,每日養馬的錢足有萬兩。這事朝中也有人彈劾,但是長公主卻說,世子養馬並非一概享受作樂,而是為朝廷培育良駒,每月還為朝中繳納了不少稅銀。

說是繳納了稅銀,但是具體繳納了多少,無人知曉,戶部雖有賬冊,但也無人敢細查,而且全國各地送入京城的良駒數不勝數,可從裡麵培育出來的用作他用的卻寥寥無幾。

眾臣敢怒不敢言,這事就任由裴卓原肆意妄為了。

馬車遊遊蕩蕩終於是到了京郊外的馬場,林傾珞她們剛一下馬車,就有仆從迎了上來,迎著二人進去。

而此刻的馬場內,早就開始了一場激烈的馬賽,宴會也早就開始了,沒有人等她們。

晨陽郡主是世子的姐姐,林傾珞受了她的邀來了圍馬宴,所以郡主自然也在。

不過她早就忘記了自己還邀請了秘書丞的兩個女兒了,畢竟那也是母%e4%ba%b2叫她邀請的,她早就拋諸腦後了。此刻,她的眼睛,已經緊緊落在那一襲白衣的翩翩公子身上,也就是雲琛,眼裡淌著的滿是傾慕之意。

可是那人卻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

宴會設在馬場的看台之上,四周視野開闊,正好可以一睹馬場上爭相不讓的馬兒,馳騁飛奔的場麵。

雲琛的視線一直落在外麵,一眼都沒有留意上坐著的晨陽郡主。

可是哪怕隻是看著他刀切斧鑿般俊美的側臉,依舊讓她著迷。

“媽的!你倒是跑啊!跑啊!”

一聲大罵忽然喚回了晨陽的思緒,她側眸看著身邊坐在的男子。

該男子一身天青色暗紋錦服,長得還算俊郎,可是那眼底下的烏青和清瘦的身子,瞧著就是個久浸□□之人,此人正是她的弟弟,也是王府世子,裴卓原。

郡主名為裴少艾,她不滿地瞥了自己弟弟一眼,不耐煩道:“你能不能把聲音放小點,吼得本郡主耳朵都要聾了。”

她話剛一說完,裴卓原又吼了兩句:“超啊,廢物,超上去啊!”

吼完這兩句,他才不屑地撇過眼看向晨陽:“嫌棄我吵啊,要不要給你安排個位置坐到那去啊?”

他眼睛掃向的地方,正是雲琛的位置。

晨陽羞憤道:“你給我閉嘴。”

“嗬,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還不讓人說。”他眼底閃著嘲諷,“不就是個會詩書又長得有幾分姿色的男人嘛,他沒什麼背景,你若是喜歡,上去引誘一下,準能上鉤,玩玩也行。”

晨陽嘴角浮現冷笑。他們姐弟二人,誰也看不起誰,女子看上一個男人,是希望得到那個男人心悅誠服地愛,而不是下一把藥,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