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所以他們還有逃跑的時間。
一眾人在地上跪了一片,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梁遠望卻連頭都沒有回,就匆匆忙忙往山上去了。
等到回到山洞的時候,梁歡雪與大灰都不見了蹤影。
梁遠望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山寨,大火已經熄滅,隻是那間房已經被燒成了廢墟,裡麵的人肯定是活不了了。
山匪們圍成了一個圈,中間是那幾個被抓住的捕快。
他們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鼻青臉腫的,怕是連說話都困難。
梁遠望半點也不關心他們的情況,隻想知道歡雪現在在何處。
可他又不敢喊,隻能學著歡雪的樣子,吹了一聲口哨。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陣噠噠噠的動靜,轉頭一看,是大灰。
大灰還在這裡,那就意味著歡雪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梁遠望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大灰能不能聽懂,隻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問道:“歡雪在哪兒?”
大灰歪著腦袋猶豫了一下,而後往前跑去。
它伸出爪子指了指山寨的大門,似是在告訴他,梁歡雪在裡頭。
“我就知道,她肯定會回去。”梁遠望無奈一笑。
他這女兒,還真是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那我們就在這裡等著,萬一有什麼事,也好去救她。”梁遠望席地而坐,大灰則趴在了他身邊,看上起去就像是一隻忠心耿耿的大狗。
此時此刻,梁歡雪正躲在年華月房門外不遠的地方,生怕山寨裡正在發生的事會波及到她身上。
這個二當家,實在是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梁歡雪也不敢肯定,他之後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年華月是因為她才會到這裡來的,所以她必須要保證年華月安然無恙。
那幾個被抓的捕快應該是一早就被下了毒,所以現在就連為自己開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大狗哥站在一旁,神情焦灼,卻也隻能望著廢墟歎氣。
原本有山匪想要去扒拉廢墟,但才經過灼燒的木頭格外燙手,輕輕一碰就會被燙掉一層皮。
隻能再等上一段時間。
這期間二當家忙著處理那幾個捕快,並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儘管如此,梁歡雪依舊很警惕。
她悄悄打開了其中一扇窗戶的鎖,還從空間裡抓了幾隻蟲子出來備用。
一旦有什麼不對,立刻就能將人救走。
梁歡雪這邊神經正緊繃著,突然聽到那邊扒拉開廢墟的人喊道:“裡頭沒有人!”
沒有人?
難道說大當家早就看穿了二當家的心思,所以來了個將計就計?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這點小伎倆就能殺得了我吧?”山匪頭子忽然現身,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包括梁歡雪在內。
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
要不是她現在還不能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梁歡雪都想要拍手稱絕。
小小的山寨,幾十號山匪,能讓這方圓百裡的人聞風喪膽,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不過這次,他們可算是走到頭了。
內鬥到這地步,隻怕很難回到從前了,就跟被抽掉了地基的寶塔一樣,看似沒有問題,其實輕輕一推,就會瞬間傾覆。
“大……大哥!”
山匪頭子二話不說直接一刀過去,了結了二當家。
梁歡雪也沒有料到會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
一時居然有些分辨不清,想要借刀殺人的究竟是誰了。
她心底泛起一股惡寒,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趟這渾水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山匪殘暴,她不該認為憑借一己之力能收拾了他們。
可也不能任由他們繼續危害一方。
梁歡雪思考得太過專注,並沒有發現,年華月已經推開窗戶從房間裡出來了。
等到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出去好幾米遠。
梁歡雪想要喊住她,可她卻像是有感應一般,對著她做了個手勢。
那手勢是梁歡雪之前教她的,用來表示“一切儘在掌握中”。
就是在看到手勢之後猶豫的時間裡,年華月已經走出了梁歡雪能挽留的範圍。
她走到二當家麵前,看著那一地的血,難以置信地說道:“大當家怎麼能不問問清楚就殺人?”
梁歡雪聽到這話,不由渾身一凜。
在場那麼多山匪都沒有提出質疑,卻由她一個才到山寨的人說出這話來,隻怕是要惹禍上身。
梁歡雪全然沒有想到年華月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早知道就不把窗戶開開了,這下好了,要是她出了什麼事,自己可就要成為梁家的罪人了。
梁歡雪一麵想著,一麵快步往年華月所在的地方挪去。
“我沒有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山匪頭子冷笑一聲,指著地上那幾個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的捕快,“彆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跟他們是一夥兒的。”
“是與不是,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定奪的。”年華月抬起頭,有一束光正好照在了她臉上。
第167章 常常去看戲
她目光冷冽,神情憤慨,周身散發著殺氣,就連山匪頭子也不敢靠近她一步。
畢竟她手中的刀可是不長眼睛的,萬一她在盛怒之下出手,就算能將她製服,也會造成不少死傷。
“這幾個人我認得,的確是衙門的捕快,三當家的肯定也見過。”年華月看了大狗哥一眼。
那一眼將他嚇了一哆嗦,“是……是見過。”
“衙門肯定是覺得昨兒個丟了臉,所以才會讓捕快到這裡來偷襲,大當家認為捕快與二當家有關係,可有什麼證據?”
年華月氣場十足,梁歡雪在一旁都看呆了。
她原本還擔心她會被殺。
現在卻要擔心她會不會在這裡大開殺戒。
演得跟真的一樣。
見他不回答,年華月冷笑一聲,“看來是沒有證據了,不知大當家要如何服眾?”
“我收拾我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殺了她!”看山匪頭子這樣子就知道,他沒法為自己辯駁。
誰讓那幾個人已經被毒啞了,又被狠狠打了一頓,這會兒還能喘氣兒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所以他隻能殺了那個挑事的人。
彆說,還真的有人站出來,要對年華月動手。
隻是他們加起來身手也不及年華月,輕易就被她給擊潰了。
“他今日能如此對待二當家,日後也會如此對待你們,二當家與他出生入死一路過來都逃不過他的猜忌,你們以為自己能逃得過?”
梁歡雪聽到這話,暗暗吃了一驚。
她這大伯娘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話?
怎麼說得如此頭頭是道,還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梁歡雪覺得自己要是那些個山匪,這會兒心裡肯定已經在犯嘀咕了。
“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看來今日不殺了你是不行了!”大當家聽著她這話,知道她是故意在離散人心。
為了不讓她得逞,隻能自己%e4%ba%b2自上了。
年華月早就有所準備,所以並沒有能讓他討到什麼好處。
反而是梁歡雪趁著大當家分神的時候,放出了一隻毒蟲,在他身上蟄了一下。
大當家腳步踉蹌幾下,摔在了地上。
“大哥!”大狗哥走過去將他扶住,迅速往後退了幾步。
年華月見此情形,原本還有幾分懵,但看到不遠處的小小人影之後,她就明白了,是梁歡雪暗中,出手幫了她。¤思¤兔¤在¤線¤閱¤讀¤
她方才已經受了傷,隻是硬撐著才沒有讓人看出來。
要是繼續留在這裡,隻怕會很危險。
“你們如此對待二當家,應該也不會將他好生安葬,就由我帶走吧。”年華月將渾身是血的二當家抱起來,轉身往外走去。
“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快去準備弓箭?”大狗哥喊了一聲。
有幾個七手八腳地找弓箭,又爬上了山寨的製高點,想要將年華月一箭穿心。
卻發現夜色之中早就已經沒有了年華月的身影。
梁歡雪已經帶著她抄小路離開了。
他們自然不會好好安葬二當家,他會有這樣的結局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所以在路過一處山崖的時候,就將人給扔了下去。
“爹?”梁歡雪看到梁遠望,很是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不用擔心,我已經把那些人都送到山下去了,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梁遠望離得遠,根本就聽不清裡麵的動靜。
更看不真切,心頭難免著急。
尤其是年華月抱著那渾身是血的人從裡麵出來的時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那些山匪會上前來追殺。
“爹,你彆著急,等下和你說,先讓我看看大伯娘的傷。”梁歡雪能看出來,年華月離開山寨的時候,腳步有些蹣跚。
原本她還在想,為何年華月會突然離開,原來是因為她受了傷。
要是不想辦法抽身,恐怕就得交代在那兒了。
隨後梁遠望幫年華月簡單包紮了傷口,而後給了水。
裡頭裝的是靈泉水,年華月沒忍住多喝了幾口。
然後她就覺得傷口沒有那麼疼了,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大伯娘,這裡有幾件他們之前%e8%84%b1下來的衣裳,你就先將就著穿吧。”梁歡雪之前為那些被山匪擄走的人處理傷口的時候,有幾件衣裳他們沒能穿走,留在了山洞裡。
正好可以拿來給年華月穿上。
“歡雪,你說我們算是成功了嗎?”年華月也沒有想到他們並沒有能按計劃行事。
那山寨裡的情況比他們想的要複雜得多。
“當然算了!要不是我們推波助瀾,他們哪裡會這麼快就起內訌?這可比我想的要快多了,隻可惜沒有能將裡麵的人都救出來。”
梁歡雪想到這裡就恨得牙癢。
要不是那個女人突然大喊大叫,她至少還能救不少人。
她自己樂意跟山匪在一起,也不該連累了彆人才是。
“我也沒想到那大當家居然能看出二當家的手段,來了這麼一出將計就計。”年華月著實被這忽然之間的風雲變幻驚著了。
“對了大伯娘,你說的那些話,是從哪裡聽來的?”梁歡雪總覺得,那不像是她的大伯娘能說出來的話。
“讓你見笑了,那是我從前看戲的時候聽來的,我那時候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能挑起他們的矛盾,所以就拿來用了一下,你彆說,還真是好用。”
年華月喜歡看戲,以前就常常去看戲。
戲文裡這樣的戲碼不要太多,所以她就記得一些。
“原來是這樣,大伯娘可真是厲害!”梁歡雪自打到這裡來之後,都還沒有見過戲班子。
他們這樣的小縣城還沒有戲班子來過,不過以後總能看到吧。
梁歡雪知道這地方不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