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頁(1 / 1)

金玉嬌妻 梨花白 4348 字 2個月前

「那……那怎麼辦?」碧絲急了:「要不然……奶奶你去幫我說說?」

方采薇笑道:「傻丫頭,現在還不是我出馬的時候兒。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兒既然是因綠枝而起,自然也要她去解決。待探聽出了那江旭確實對你有意,我少不得替你操辦這件事情,總不會讓你白跟了我這些年就是。」

碧絲立刻看向綠枝,剛扭了下`身子叫一聲「好姐姐」,就見綠枝端正了坐姿,把臉兒一揚,悠悠道:「可不敢當,不怨怪我就不錯了,哪裡敢做你好姐姐?」

「哎呀是我年輕不懂事,剛剛衝撞了姐姐,我向您認錯。」

碧絲從來都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聞言立刻上前認錯討好,說了幾句,方采薇就在旁邊幫腔道:「行了綠枝,你自己險些好心辦壞事兒,這會兒還拿什麼架子?痛痛快快兒去把話說開。那江旭真要是對碧絲有情,這會兒不知怎麼黯然傷心呢。」

綠枝這才笑著站起來,對方采薇道:「您就是偏心這個丫頭,罷了,去就去。嘖嘖,多大點兒事,一個堂堂秀才,當日張家婚禮現場都敢闖,這會兒卻連個明白話都不敢問,我要好好兒敲打敲打他,就這樣,碧絲還說什麼頂天立地七尺男兒呢……」

「我的好姐姐,你可千萬不能這麼說,他麵皮兒薄,以為都像你家阿甲姐夫那樣,是個粗莽武夫,你就打趣幾句他也不在意呢。」

「小蹄子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句,誰是粗莽武夫……」

兩人一邊掐著就去遠了。這裡方采薇怔怔發了半日的呆,忽然抱住腦袋,欲哭無淚道:「我的午覺啊。」

…………

且說常夫人離了山海園,精神比來時好了許多,回家的一路便和荊初雪感歎著若是方采薇還留在侯府,日子該多和美。說到興頭處,不免又抱怨了老侯爺和荊澤銘幾句。世子爺在外麵聽著母親罵他優柔寡斷婦人之仁,也隻能受著,假裝沒聽見。

待回到侯府,已是日上三竿,荊澤銘將母親和妹妹送到桑老太君院子裡,陪著說了幾句話,便告辭出來,要去二門外書房。

剛走了幾十步,忽然就聽一座假山後傳來竊竊私語聲,他原本不在意,然而風中傳來了一句「表姑娘讓人打的」,這句話卻讓他不由自主就停了腳步。

「怎麼回事?晚雲到底犯了什麼錯兒?就讓打了十板子。她從來都是最膽小的一個,萬萬不敢惹是非的,怎麼好端端就惹到了表姑娘?咱們府裡如今還有人敢惹她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憤憤發問,就聽另一個軟糯聲音歎道:「前些天晚雲不是病了嗎?一直不見好,聽了雲道婆的話,說是她哥哥的鬼魂來找她,要她送些錢,這病才能好。恰好她老子娘如今在田莊巡視呢,她沒辦法,隻好托人買了些紙回來,趁著傍晚在園裡那座家廟前燒了。誰知好巧不巧,正好讓表姑娘撞見,說是表姑娘當時就氣得身子都打顫了,若非翠竹求情,她能把晚雲活活兒打死。就這樣,連病帶嚇,人也去了半條命,這會兒在房裡躺著,一會兒清醒,一會兒就連人事都不知了。」

荊澤銘的眉頭立刻緊緊皺起,又聽先前那清脆聲音道:「天啊,怎會這樣?在府裡給死人燒紙是不對。可晚雲這種情況,也算是情有可原吧?再說她是在家廟前燒的,這也不算大錯兒啊。等等,家廟如今不是瘋了的富姨娘住著嗎?園子裡最偏僻的角落,平日都沒人去的,怎麼表姑娘竟會看見晚雲在那裡燒紙?」

軟糯聲音冷哼道:「誰知道呢?不過表姑娘看著和善,那笑裡可都是藏著刀。我忖度著,她去家廟再沒有別的緣由,大概就是去看看富姨娘如今的下場。她想著世子爺呢,大奶奶都被她逼走了,梅姨娘也離府而去,當年伺候世子爺的,兩個通房丫頭已經配了人,可不就剩下富姨娘。」

「不是吧?富姨娘不是都瘋了嗎?而且當年她對大奶奶做下的事,大奶奶也隻是任由世子爺處罰,難道她就想置富姨娘於死地不成?」

「那誰說的準?你看她對晚雲動的怒,若是大奶奶還在,能做出這樣狠毒事?嘖嘖,也不知做了什麼虧心事,害怕半夜鬼敲門,結果讓晚雲倒了大黴。」

說著話就聽兩人腳步聲響起,荊澤銘連忙躲到一邊,果然,不一會兒就看見假山石後走出兩個年輕丫頭,邊說邊走遠了。

這裡世子爺低頭沉思良久,也轉身離去。

…………

「怎麼回事?我明明記得昨晚這樹梅花還開的好好兒的,怎麼這一夜功夫,花兒就都落了?」

早上一出門,李秋芳就發現了院子裡的「異樣」,自從遇見那個丫頭在廟前燒紙後,她就對這些十分敏[gǎn],因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第四百三十九章:疑心生暗鬼

「小姐息怒。」翠竹連忙走過來:「許是昨晚上颳風,所以花兒都被吹落……」

不等說完,就聽李秋芳叫道:「胡說,有院牆擋著,梅花原本也不怕風,多少大北風都沒把它們吹落,這會兒忽然就經不起了?再說,你看看,這滿樹花兒,幾乎都落了下來,就剩零星幾個,也是打著蔫兒……這是誰在使壞?」

「小姐,若是有人要使壞,恐怕從這樹剛開花就使了,哪會等到現在?」

翠竹並不知李秋芳真正動怒的原因,還以為她又疑心了誰,連忙解釋一句。

她想著前日打了那個叫晚雲的丫頭已經很不妥當,傳到老太太太太耳朵裡,恐怕會讓那兩位生氣,這時候萬萬不能再掀起什麼波瀾。卻不知這話一說出來,正因為很有道理,所以讓李秋芳心中的驚懼更加深了一層。

「不是人使壞,難道還是鬼嗎?」李秋芳咬牙訓斥,卻就在這一瞬間,恰有一陣風吹過,她嚇得叫了一聲,連忙四下裡張望,卻哪看得到半個人影。

「小姐,您不用多想,不就是一樹梅花嗎?」翠竹柔聲安慰著,卻見李秋芳麵色青白不定,忽地沉聲道:「走,你陪我去花園裡看看。」

「嗯?」翠竹不解其意,隻聽李秋芳惡狠狠道:「去陪我看看園子裡的梅花是不是都謝了?」

大房院裡那樹梅花發生了詭異事件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府中,人人都在私底下議論,更有許多侯府老人忍不住幸災樂禍:這表姑娘跑來府裡折騰了一年多,可總算是遭報應了。

說也奇怪,隨著梅花的事出現後,大房院裡的詭異事情就越來越多:不是少了什麼東西,就是忽然多出點什麼。隻鬧得人心惶惶,連桑老太君和常夫人荊侯爺都聽說了,紛紛把李秋芳叫過去,詢問怎麼回事。

李秋芳這些日子也是心力交瘁,但在這幾位能夠定她生死命運的人麵前,還得壓著火氣,假裝雲淡風輕的表示壓根兒不在意這種事,因為子不語怪力亂神嘛。更何況,都說是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她坦坦蕩蕩清清白白白蓮花一枚,不懼怕任何牛鬼蛇神。

然而這不過是表麵話而已,事實上她都快嚇死了。

要說這麼些年,她雖陰險毒辣,但除了溫氏之外,其它害人性命的事兒還真沒做過。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在何府時要在長輩們麵前表現溫柔賢淑;來到鎮寧侯府後更不用提,就是前幾日看見晚雲燒紙,她心裡都恨不能將對方千刀萬剮了,卻也隻能打十板子,就因為這個,還讓常夫人叫去冷冷訓斥了一頓。

所以論理,她害怕也隻要害怕溫氏就行了。然而糟糕就糟糕在:當初何家被抄家,15歲以上男丁全部斬首,何富貴也不能例外。那一天她也藉故去了街上,躲在一個酒樓的二樓冷冷看著那個曾經寵愛過他的豬頭男身首異處,心中隻覺出了一口惡氣。

如果隻是這樣,也沒什麼。畢竟何富貴的死是皇帝下令,和她沒有半點關係。可更糟的,就是她還想等著看官府怎麼處理那些屍身時,結果就被她看見若明珠出麵,將那些人的屍身全都收斂了。

這件事若是平時被想起,李秋芳頂多嘲笑一句「若明珠那蠢貨,真是婦人之仁」。

可此時被想起,就總容易聯想到別的方麵。例如她昨晚就做了一個夢,夢中何富貴滿臉血,陰惻惻向她逼過來,咬牙切齒說她欺騙了自己,自己對她那麼好,她卻在何家倒了之後處心積慮進了鎮寧侯府。甚至當日在街上,看見他死了,不但不幫忙收斂屍身,盡這夫妻一場的最後一點情分,還在心中暗自快活。一邊說著,就要拉她去閻王麵前說個分明。

李秋芳嚇得大叫而醒,醒來後坐在床上兀自喘熄不停,翠竹趕過來,才發現這春寒料峭的天氣裡,她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

坐在書房中,聽兩個小廝稟報著調查到的各種情況,荊澤銘心中慢慢籌劃著,最後暗暗歎了口氣,輕聲自語道:「看來是時候收網了,秋芳到底是怎樣的人,這兩日就會見分曉。」

雙喜雙福這幾日著實忙碌,一邊整理著從富貴苑搜集來的情報,一邊在府裡悄悄瞭解著李秋芳的表現,還要去山海園找若明珠問一些當初李秋芳在何家的事。待都打聽得差不多了,這才來向荊澤銘稟報。

那邊若明珠也察覺到鎮寧侯府最近可能會有什麼變故,告訴了方采薇,卻見大奶奶出了一會兒神,方冷漠道:「都這樣了,鎮寧侯府有什麼事,和咱們又有什麼關係呢?不必去理會了。」

若明珠暗暗好笑,心想當初奶奶離府時,還說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言下之意除了自己想要自由外,也是要給李秋芳騰挪出空間讓她盡情作死,不能不說,這是帶著一點害她性質的。隻不過如今自由日子過慣了,竟然就對侯府的命運漠不關心了。唉!世子爺啊世子爺,當初隻因為你一念之仁,落得今日下場,可冤不冤死。

說是不關注,然而又怎可能不關注?方采薇不過是表麵上彷彿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事實上這幾日心裡一直懸著呢,隻想著資料都搜集的差不多了吧?荊澤銘你什麼時候動手呢?總不成還念著當日和李秋芳那點情意,所以即便心裡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還要拖拖拉拉,自欺欺人的逃避吧?

事實證明世子爺絕不是這樣沒用的磨嘰男人,當做好了萬全準備後,他當夜就發動了。

李秋芳說著不怕,但到底還是找了個由頭,從大房院裡搬出來,如今住在當日二姑娘荊初雨住過的院子裡,離著桑老太君和常夫人的住處都很近,平日裡往來的人也不少,如此才能讓她微微心安。

可今日從下午起,事情就有些不對勁兒。

先是院子裡出現了幾個不明的帶水腳印;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