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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嬌妻 梨花白 4266 字 2個月前

「哪有。」荊澤銘一攤手:「我這是關心你,不但關心你的事業,還想關心一下你的家事,怎麼回事?先前去見保國公,老爺子拉著我的手差點兒哭了,說你至今不肯成家,說媒的門檻都要踏破了,你卻不為所動,就連太後皇上施壓,你都強硬抗衡,說什麼再逼你就辭官出家,你到底怎麼想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停!」江青路伸出手:「這話我到現在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是朋友才會聽你說這麼多。我怎麼想的?別人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娶妻乃是關係到我一輩子幸福與否的大事,若不能找到一個趁心意的,每日裡想到回家就心花怒放,恨不能插翅飛回去,而是對付著找一個,每天想到回家就覺頭痛鬱悶,那我何必要成家?如現在這般自由自在豈不好?」

荊澤銘搖頭道:「歪理邪說。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幾個好女孩兒能拋頭露麵先和你培養感情?都是成婚後才會相敬如賓琴瑟和鳴的嘛。」

「別人說這話沒錯,獨獨你不該說。」江青路歎了口氣,輕聲道:「我聽說嫂子剛嫁你的時候,也是擾的合宅不寧……」

第三百二十三章:深埋心底的秘密

不等說完,就聽荊澤銘搶著道:「對啊,所以那個時候我也很生氣很無奈啊。可是過了兩三年,她就慢慢變了,如今我和她有多恩愛,京城中人怕也沒有不知道的。所以你看,還是要先成婚……」

江青路氣得嘴角都抽抽了,明知道荊澤銘這是胡攪蠻纏的說法,可要命的是竟不知該如何反駁,於是索性賭氣道:「沒錯,我知道你的確是一個例外,明明成婚前就有了意中人,誰知現在竟為嫂子就把曾經的意中人拋到腦後……」

不等說完,就見荊澤銘麵色一變,他自知失言,連忙歎口氣道:「好了,我們別在這裡互相捅刀了,交情再好,可終究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堅持。」

荊澤銘默默點頭,心想國公爺,不是我不幫忙,我真的盡力了,誰知青路到底哪根弦搭錯,腦子就轉不過這個彎來呢?

「是了,先前還要多謝你說動國公爺,悄悄借了你嫂子二十萬銀子,如此才能讓她運送足夠的糧草北上。」

氣氛有點尷尬,荊澤銘隻好轉移話題,雖然轉的有些拙劣生硬,卻是正中江青路下懷,之前那個關於成家的話題不但尷尬,而且危險,他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露出馬腳,被荊澤銘察覺到他的真正心思,那心思著實卑鄙,所以哪怕自己並沒有做什麼,但每每想起,都會令他無比慚愧絕望。

「沒什麼,二十萬銀子而已,再說這二十萬銀子借的太值了,連我家老爺子都羨慕你們侯府,說嫂子真是財神爺一般的手段,內務府那些官員都該跟她好好學學。想來再過個一年半載,你們家哪還會把二十萬銀子放在眼中,隻怕二百萬,也立刻就拿得出來。」

「這話過了,哪裡就到了這個地步。」荊澤銘微微一笑,不過笑容裡滿是自信,於是江青路就知道他這隻是謙虛,當下便扭過頭冷哼道:「連我都瞞著?別的不說,你大勝歸來,又成功扳倒何家,隻是陛下賞賜的田地豪宅銀兩以及其它書畫珍寶,怕就有幾十萬不止了吧?嘖嘖,說起來,連我這個表弟都眼紅,皇上對你這個小舅子,還真沒的說。」

「那也是因為我勤奮上進……」荊澤銘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隻聽得江青路忍不住一愣,扭頭看他,納悶道:「奇怪,你何時也學會這樣打蛇隨棍上的自吹自擂了?」

「呃……」荊澤銘愣了一下,接著老臉一紅:「咳咳……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我……好吧,這話說出來果真羞恥,我也是近墨者黑,讓你嫂子帶的。她在家就是這般模樣,所以每當說我,我便也用這一招來堵她,大概做得多了,今日在你麵前竟也不小心露出輕狂之態,果然是習慣成自然。」

江青路一怔,接著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方采薇的模樣,想像著她輕嗔淺笑間大言不慚的形容,那一定是非常可愛有趣的情景,因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接著羨慕道:「所以我就說,娶妻乃是一輩子的大事,看你現在是何等幸福模樣?所以若要我糊裡糊塗就娶一個完全不知性格的女人回來,萬萬不能。」

「嗯,這倒也是。」荊澤銘沒辦法昧著良心催好友成婚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有一個誌同道合,兩心相知的妻子是多麼幸福的事。

「對了,我昨天進宮,皇上和我說起報紙的事,我覺著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說利國利民也不為過,你怎麼忽然就想出這樣的絕妙好主意?」

「哪裡是我想出來的?都是你嫂子的主意,她那個腦子裡,委實是包羅萬象無所不有,許多時候隻是日常閒聊,我都受益匪淺……」

江青路:……請不要再在我麵前炫耀你們的恩愛了好嗎?媽的當初我為什麼要和這廝做朋友啊!

兩人一路說著話,就出了山海園,荊澤銘還在那裡侃侃而談他對辦報紙的一些想法,忽然就覺著袖子被拉了一下,轉頭看向江青路,就見他向對麵努努下巴,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世子爺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

不過這也隻是一瞬間,很快荊澤銘就恢復常態,對江青路道:「我過去一趟,你若著急,就先走吧。」

「我沒什麼事,等你一起。」江青路有些擔心地看著荊澤銘,同時心中也不可遏製的生出一點異樣想法:那女孩子究竟是誰?看容貌雖不錯,但也不至於就讓澤銘在外麵惹下風流情債吧?這讓嫂子情何以堪?

「翠竹,你怎麼過來了?」

山海園外是一條寬闊的青石板官道,方采薇對山海園下了多少力氣,從這一條路就可以看得出來。官道兩旁種著綠柳垂楊,此時自然都是光禿禿的了,唯有站在一棵楊樹下的漂亮女子,為這蒼茫大地添了一點春意。

「奴婢過來就是想問問,表少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翠竹垂著頭,不敢看荊澤銘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來之前是很理直氣壯甚至義憤填膺的,然而真正見到了荊澤銘,卻隻覺一陣沒來由的心虛。

「我是什麼意思?」荊澤銘喃喃重複了一遍,忽然歎了口氣,輕聲道:「這是秋芳讓你過來問我的?」

「不是。」翠竹連忙抬頭否認,見荊澤銘溫和盯著她,這丫頭再也承受不住心理上的壓力,「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一邊哭一邊問道:「小姐是什麼樣人,表少爺不知道麼?她怎麼可能會讓我過來找您?她那天親口和雙喜雙福說過,從此後要和你一刀兩斷的,她就算對表少爺滿心情意,可這話出口,她也萬萬不會回頭了,嗚嗚嗚……」

饒是荊澤銘早有決斷,麵對此情此景,也頗覺頭痛,他伸出手揮了揮,示意翠竹不要哭,可仍是等了好一陣子,對方才抽抽噎噎停住哭聲,於是問道:「既如此,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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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狠心絕情

翠竹猛然抬頭,似是不敢置信地看向荊澤銘,喃喃道:「表少爺您……您說什麼?難道您和小姐的那些山盟海誓,就……就真的都散了?難道小姐說了這樣的話,您就要順水推舟?您明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根本就是心如刀割,您……您竟然就這樣不要她了?您從前不是這樣狠心絕情的,到底為什麼?為什麼您會變成這樣?是世子夫人嗎?她不肯讓我們小姐進門,是不是?都說您愛她如珍寶,奴婢還不信,奴婢以為,您心中的珍寶始終隻有小姐一個,原來……原來竟是我錯了,傳言都是真的,半點虛假都沒有。」

翠竹越說聲音越高,忽聽荊澤銘沉聲道:「不關采薇的事,這是我的決定。」

「您的決定?」翠竹露在袖子外麵的雙手急速顫唞著,接著「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一麵哭一麵叫道:「表少爺,您怎麼能這樣絕情?您知道小姐這幾年有多難嗎?她一直在等著您,等著您救她出苦海,誰知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您卻不肯要她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嗚嗚嗚……自從你把小姐和太太送進了東光大街的宅子,小姐就天天以淚洗麵,也不說話,您去看看,去看看她現在憔悴成什麼模樣了?她身上全都是傷,自從您在邊關勝了匈奴,那個已經死了的何富貴就動不動打小姐,小姐咬著牙撐過來,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您?可是現在,您也不要她了,您這樣狠心,對得起她嗎?你以為給我們安排一個住處,小姐就可以過幸福安寧的生活了?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流氓無賴在門口堵著?嗚嗚嗚……小姐……小姐根本就是不想活了……」

「流氓無賴?好狗膽。」

荊澤銘表麵上沒有什麼表情,然而李秋芳畢竟是他曾經用心愛過的女子,聽著翠竹這字字句句的「血淚控訴」,他早已是心如刀割,待聽到最後兩句話,不由更是怒火中燒。

「是啊,小姐隻是一個弱女子,如今她無家可歸,連少爺也不要她了,那些狗膽包天的可不就欺負上來了。罷了,我今兒來找您,也是自討苦吃,明擺著您也不想要小姐,虧我還對你抱有幻想,以為總有一天你會去救小姐,原來都是我自己白日做夢,小姐才真正看透了這一切。」

翠竹說完,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還嗚嗚的哭,在寒風中顯得好不可憐。

荊澤銘連忙讓雙喜雙福跟上去,這裡距東光大街有三五裡地,這麼長的路,也幸虧是隆冬時節街上人少,不然她一個單身漂亮女孩是很危險的。

「唉!人間自是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啊。澤銘,這世間最難償還的,就是情債,你說說你,欠李姑娘這一場情債,到底要怎樣才能還得乾淨。」

荊澤銘仰天長歎一聲,卻一句話都沒有說:戰場上的冷酷果敢,生活中的殺伐決斷,到了這一筆情債麵前,頓時一潰千裡。哪怕他從開始到現在,選擇了方采薇後就始終站在她那一邊,對李秋芳頗有些「郎心如鐵」的冷酷,但這不能代表他完全斬盡前緣,他在方采薇麵前也坦承過這一點,所以如今,聽了翠竹的話,才能讓他表麵上硬撐平靜,暗地裡卻是心亂如麻。

「澤銘,不管如何,李姑娘是何家的人,從這一點上來說,你和她就是破鏡難圓,你可以盡你所能照顧她衣食無憂,但萬萬不能再讓她進侯府的門。像是李姑娘這樣的女子,經歷過失去和落魄,一旦讓她看到東山再起的希望,是萬萬不會放棄的……」

「不,秋芳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從一開始她就說過,她會和我一刀兩斷,不會再顧念前情。」荊澤銘打斷江青路的話,接著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