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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嬌妻 梨花白 4313 字 2個月前

能買四萬石左右,大爺信上說帶去白城的官兵有六萬之數,這點糧草連半個月都支撐不上。」

荊澤賢停下腳步,常夫人也愣愣看著這兒媳婦,忽地輕聲道:「這沒有道理,糧草難道不該是朝廷籌集?怎麼倒要咱們出?若是能出得了也罷了,可咱們這點銀子看著多,真正換成糧草,就如采薇說的,那不過是杯水車薪,頂什麼用?」

方采薇斷然道:「朝廷糧草若是大爺能得到,也就不會寫信向家裡求援了。」

常夫人猶豫道:「事情應該還沒到這個地步,銘兒信中也說了,他和將士們剛到白城,不過是忌諱何元帥,所以未雨綢繆,要家裡支援糧草。我料著事情不至於就真這樣糟糕,那何元帥再怎麼也不能一手遮天吧?若是白城真的被困,他敢不派援軍?就算不派援軍,糧草總要運去一些,哪怕是做做樣子呢。若連樣子都不做,萬一銘兒這一支孤軍出事,他就不怕皇上降罪?」

「婦人見識。」荊侯爺冷哼一聲:「王老元帥到底老了,能撐到現在就已經是奇跡。銘兒寫信求援雖是未雨綢繆之舉,卻也可以從中看出邊關情勢之惡劣,王老元帥能夠在軍中與何元帥互相製衡已屬不易,怕是沒有更多精神照應銘兒。再說,那何元帥就算派了糧草支援,半路偷偷燒掉,到時推到匈奴人頭上,你能拿他怎樣?所以這糧草必須支援過去,咱們家銀子不夠,我就四處借銀子去。」

常夫人遲疑道:「一時間去哪裡湊這許多錢?要不然,老爺去求皇上,讓皇上下令……」

不等說完,就聽荊侯爺冷哼道:「讓皇上下令?下令給誰?何元帥嗎?到時候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推搪過去了,更不用說銘兒這信中所言,皆是推測,如今他畢竟還沒有成為孤軍,我難道拿這個推測去給皇上說?自古以來也沒有這樣的事。」

他說完便歎氣道:「什麼話都不用說,這很明顯就是何家籌謀良久,給銘兒設下的死局,能不能死中求活,就看咱們這邊的支援了。或許,皇上未必不知道這事兒,隻怕他心裡也存了考較的意思,想看看銘兒能否靠自己度過這一關。過了關,便是鯉躍龍門,前程似錦;過不了關,北疆大勢依然要靠何元帥,何貴妃在宮中就依然可以屹立不倒,咱們家再興盛,也始終要被何府壓一頭,甚至為了安撫何家,娘娘可能二次入冷宮,我們也要重回落魄之時,到那時,境況恐怕就要比從前更不如了。」

「萬萬不至於如此。」常夫人想到先前那些日子,身子都顫唞了,連聲道:「就算皇上要靠何元帥鎮守北疆,難道便隻能靠著他?宮中以後除了何貴妃,就沒有別的妃嬪受寵了?其他勳貴府也都要以何家馬首是瞻?皇上英明神武,怎能讓何家如此權勢遮天?」

荊侯爺沉默半晌,方歎息道:「你說的沒錯,即便要依靠何元帥,也不至於就讓何家權勢熏天。但問題是,皇上可以用別的勢力來平衡何家,但荊家,卻是一定要敗落的,因為這就是失敗者的命運。」

「可是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常夫人眼淚都下來了,心中卻也明白丈夫說得沒錯,對於政治鬥爭的殘酷,她比方采薇看的還明白,因為從出生到現在,她是真的親眼見證過,也親身經歷過這些沉浮。

房間中的氣氛低落到極點,荊澤賢也不再轉圈了,而是怔怔站在當地。

就在此時,隻聽一個遲疑地聲音響起:「那個……老爺太太,二弟,我記得……我們爺現在應該是剛到白城,還沒到孤立無援草盡糧絕的地步吧?他和何元帥的鬥法,也還未分出勝負,隻要咱們及時準確地將糧草供應上去,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是這樣沒錯吧?」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荊侯爺回過神來,沉聲道:「銘兒媳婦說的對,勝負遠未分出,你們一個個垂頭喪氣是怎麼回事?賢兒你這個不成才的,你母親是婦道人家,受不得這樣消息也就罷了,你怎麼也是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男兒氣概呢?我平日裡就是這麼教導你的?」

方采薇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唾沫星子飛濺的老侯爺,心道老爺,您剛剛那樣子好像還比不上二弟呢,怎麼好意思這會兒就理直氣壯的訓斥人家。

「不僅如此。怎麼說王老元帥此時還在邊關,虎死尚不倒威,何況老元帥還活著。真要是何元帥在他的監督之下搞這種小動作,那倒是和鋌而走險差不多了。到底是什麼事?能夠逼得何元帥狗急跳牆?恐怕絕不止是大爺在邊關立下的赫赫戰功,畢竟論起功勞,何元帥身為主帥,這兩年對匈作戰勝多負少,他的功勞肯定比我們爺要大得多。

「你這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直說,我們這會兒哪裡還有心情去推測?」

常夫人擦擦眼淚,直接對方采薇下了命令,於是大奶奶立刻從善如流,凝重道:「我想,我們爺手中或許握著何元帥的什麼把柄,這一點何元帥知道,爺也心知肚明。何元帥派爺去白城,目的很可能就是為了害他,而爺也推測出了這一點,所以立刻來信向家中求援。而從這一點引申開來,爺向家中求糧草,莫非是預測到將來他可能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要怎樣才能陷入這種境地?當然是被匈奴大軍包圍,可何元帥為什麼能夠斷定將爺派去白城就能害他被匈奴大軍包圍,陷入死地呢?」

話就說到這裡,總結這種活兒,得留給大老闆——荊侯爺來做。

第二百八十八章:我不同意

果然,聽了方采薇的話,荊侯爺身子重重一震,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何元帥……有可能……勾結匈奴?不不不,這怎麼可能?他勾結匈奴,對他有什麼好處?他在大夏已經是位極人臣,匈奴就算給他再多的好處,難道還能比大夏給他的多?不,這太荒謬了。」

「這世上的荒謬之事還少嗎?老爺且想一想,皇上為什麼這樣著急就重用我們爺,獵場上爺剛嶄露頭角,就被他派去京郊掌管重中之重的神槍營,匈奴大舉進犯後,為什麼立刻就把爺派上戰場,甚至不惜讓王老將軍重新出山,為爺押陣?」

「自然是為了以荊家取代何家。」荊侯爺完全不覺著自己回答兒媳婦的問題有什麼不妥,可見這兩年多的時間,府中眾人都已習慣以方采薇馬首是瞻,就連老侯爺也不例外。

「沒錯,是為了讓荊家取代何家,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以荊家取代何家?就算何家囂張些霸道些,但權臣都是如此,更何況何家的氣候,離造反還遠著呢,皇上為什麼就開始起了戒心?」

荊侯爺明白方采薇的意思,隻是他實在不敢相信這種事情,因蹙眉道:「可是沒道理啊,何元帥通敵賣國,這對他能有什麼好處?」

「倒也未必是通敵賣國,何元帥在邊關與匈奴作戰這麼多年,算是血海深仇了,而且他的根基都在大夏,把咱們江山拱手讓給那些韃子,他也落不了好。」

「那你是什麼意思?」這一下就連荊侯爺都糊塗了:「不是通敵賣國,皇上因何會警惕他?銘兒又能拿到什麼天大把柄,逼得那老傢夥狗急跳牆?」

方采薇沉聲道:「不通敵賣國,不代表和匈奴沒有聯繫。我聽說這些年何元帥以削弱匈奴國力為名,數次上書請求皇帝堅定執行同匈奴不通往來的政策,邊關打擊走私之嚴厲,也是前所未有。甚至為此殺了不少人。可很奇怪的是,好像……大夏境內來自匈奴的皮毛,白銀,礦物,精鐵等似乎也沒有減少很多。」

荊侯爺終於明白了,好半晌才震驚道:「你的意思是說?何元帥嚴厲打擊走私,其實是為了給自己謀私利?他不許別人和匈奴暗中通商,隻是為了把這塊生意壟斷在自己手裡?」

「這也隻是兒媳的猜測,事實究竟如何,隻有我們爺才清楚。但不管怎樣,爺既然發來了求援信,就說明他急需家中支援,咱們必須不遺餘力幫忙,明白這一點也就足夠了。」

方采薇站在當地侃侃而談,顧盼間彷彿%e8%83%b8有成竹。荊侯爺麵色數次變幻,忽地常常舒出一口氣,沉聲道:「你說的沒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沒有路可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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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件事就交給兒媳來辦吧。」

「好,注意不要走漏了風聲。」荊侯爺沉著點頭,此事關係重大,在他心裡,二兒子都不能做的滴水不漏,好在他們還有一個能幹的大兒媳婦,這夫妻同心協力,但願能得上蒼護佑,力克強敵。

以侯府的資金,的確不能滿足購糧所需,好在荊澤銘還有一位莫逆之交,而這位莫逆之交的家族又正好是底蘊深厚財大氣粗。

方采薇沒有說具體的事,但江青路那是多聰慧的人,仔細分析一番,就做出了和方采薇差不多的推論,那還有什麼說的?現如今保國公府是和荊家走在一起,斷斷不能讓何府勢大。

許是何家也接到了何元帥的信件,在這樣生死搏命的關頭,他們也急需一支可以幫助自己的強大力量。最理想的人選,自然就是保國公府。

所以在江青路答應方采薇說動父母借錢後,不到兩天時間,何家那邊就派媒人上門,欲為江青路和何家四姑娘撮合良緣。

「若說起來,何富貴雖然不堪,但他那位四妹妹,倒是人們交口稱讚的。都說是知書達理,才貌雙全,我覺著不錯,路兒你是怎麼想的?」

曾夫人坐在世子對麵,愛憐看著下首的兒子,越看越是驕傲。

「兒子不同意。」江青路連點猶豫都沒有就推辭了,話音剛落,便聽曾夫人不悅道:「為什麼?如今是何家求著咱們,你還顧忌什麼?」

「娘,咱們剛剛答應荊府要借錢給他們周轉,如今轉頭又要去和何府結親,做人不能這麼牆頭草吧?」

江青路無奈看著母親,他知道母親也是因為自己的婚事著急,可問題是,過了這麼久,他還是沒辦法忘卻那個天生麗質精明強悍的女子,去隨波逐流隨便娶一個自己沒辦法付出情感的女人。

「這有什麼?怎麼就成了牆頭草?又不是咱們要找別人做靠山,反而是荊府何府都要找咱們做靠山,這叫做左右逢源。實話說,荊府何府相鬥,誰知道最後贏家會是誰呢?咱們一個都不得罪,豈不是好?更何況何家那位四姑娘品貌出眾,你還看不上,那你想找什麼樣的?」

「反正我不同意。讓我做何富貴的妹夫,除非我死。」江青路站起身,意識到母親態度強硬,便立刻用更強硬的態度將她堵了回去。

果然,隻見曾夫人氣得摀住%e8%83%b8口,眼睛看著江世子,生氣道:「老爺,你看看你的好兒子,也不管一管嗎?再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