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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嬌妻 梨花白 4404 字 2個月前

你看得明白。」

這話透著發自肺腑的真誠,得江青路提醒,大奶奶是真覺著自己剛才有些想當然了。

這對於她來說是很平常的事,知錯就改嘛。然而卻讓江青路的心再次狠狠震動了一下。

他印象中的方采薇是個活潑明媚的女子,聰慧狡黠英姿颯爽,這樣的女子都是有些強勢的,就算心裡真的知道錯了,嘴上也絕不肯承認。卻不料對方又給了他一個意外,她竟然大大方方就坦承了錯誤,這份氣度,就是在男子當中,也真是難得了。

恨不相逢未嫁時,恨不相逢未嫁時啊!

狠狠在自己心上插了兩刀,告訴自己這是至交好友的女人,是他的嫂子,哪怕有一點點不應該的念頭,都是對她的褻瀆。

方采薇見江青路呆呆站在那裡看著自己,哪知道這位此時正心潮起伏著?想到接下來的計劃,她忍不住笑彎了眼睛,招招手對江青路道:「過來過來,我有點事情和你說。」

「啊?」

江青路一愣,接著懵懂上前,就見方采薇笑得跟隻狐狸似得,偏偏口氣又充滿關切:「那個……我們爺說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就跟兄弟一般,所以我也不外道了,就叫你青路吧。青路啊,這眼瞅著就要過年了,你都有什麼打算?」

「啊?」

江青路眨巴眨巴眼睛:「這……這好像才入冬吧?」

「入冬後就快過年了嘛。民間那句諺語是怎麼說來的?大嫂大嫂你別饞,過了入冬就是年。」

「嫂子,應該是過了臘八就是年。」荊澤賢雖然才華平平,好歹這句俗語還是知道的,忍不住在旁邊糾正了一下。

卻見方采薇瞪他一眼:「入冬和臘八差別很大嗎?敢情你是閒人一個,日子過得悠閒緩慢,不知道我每天忙得腳打後腦勺,忙著忙著不就到了臘八?然後不就是年了?」真是,配合不夠默契啊,這位二爺也太老實了,你看不出我的笑容明顯是要算計這傢夥嗎?要是你哥哥在這裡,肯定立刻就配合上了,哪像你這麼呆,竟然還給我挑錯兒。

荊澤賢苦笑應承,心想你是嫂子你有理。剛剛還不知道誰說我的事業偉大呢,這轉眼間就成閒人一個了。

這邊江青路也是一臉茫然,喃喃道:「哦……過……過年怎麼了?嫂夫人可是想置辦什麼緊俏稀奇的年貨?我家倒是有兩個貴品店,我可以去給你找找。」

方采薇笑道:「置辦年貨我怎會麻煩你?我就是問你一句,過年了,你打算怎麼過?是不是要和那些文人朋友們聚一聚啊?」

江青路心裡奇怪,暗道嫂夫人怎麼問起這個?因想了想道:「我今年才回京,接著一心為秋試做準備,並沒有結交多少朋友,大部分好友還是在江南,澤銘若是回來,倒可以聚一聚……」

方采薇一聽這話,心就涼了半截,她還指望著山海雜貨鋪改建後,從這位身家豐厚的大才子身上賺取第一桶金呢。

「哎呀朋友這個東西,相處一下就有了嘛。我知道你才名滿天下,被譽為天下第一才子,可是呢,這過高人皆妒過潔世同嫌啊,你身家清貴,又是出了名的才子,等閒人誰敢往你身邊湊?正因為如此,你才該謙虛溫和,有那看著差不多的勳貴子弟,不妨折節下交一番,多個朋友多條路,即便你貴為保國公府未來的世子,也不敢說自己能獨力擎起一片天吧?」

「是,嫂夫人金玉良言,小弟謹記在心。」

江青路深深一揖,心中感動的一塌糊塗,暗道我和她都沒說上幾句話,她卻如此關心我,還勸我這樣的好話,真是……讓我如何不感激涕零。

「嗯。好了,今天的事多謝你,那我們就走了。過些日子世子爺回來,會上門找你說事兒的。」

見江青路「孺子可教」,大奶奶滿意地笑彎了眼睛,至於文會的事兒,還是讓荊澤銘和他說吧,自己到底和人家不熟,不好說太多。(作者菌:→_→大奶奶你這還叫不好說太多?你都把人家說的感激涕零了好嗎?)

車伕得了指令,一揚鞭子,馬車緩緩行駛起來。

江青路仍站在原地,癡癡望著馬車前行的方向,忽見那車側的簾子又被一把掀開,方采薇探出頭來,對他笑道:「是了,剛才忘了問,今年秋試中了吧?」

那如花笑顏一如初次見她時的驚鴻一瞥。江青路心中怦然一跳,接著忙垂下頭去,大聲回道:「勞嫂夫人動問,已經中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虛驚一場

「中的好,明年春闈,爭取奪個前三甲啊。」

話音未落,簾子已經放下,那一串銀鈴般明快的笑聲也消散在寒風之中。

等等……嫂夫人都不知道自己中舉了嗎?所以……剛才的關心規勸什麼的,隻是臨時起意吧?我……似乎有點自作多情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江大才子,立刻就覺著寒風徹骨,簡直要把他凍成鵪鶉了。

回到府中,方采薇讓荊澤賢帶著阿甲去處理傷口,自己則轉身回房,卻聽荊澤賢為難道:「嫂子,處理完傷口呢?要怎麼安置他?」

方采薇已經走了十幾步出去,聞言也不回頭,隻揮了揮手道:「處理完就派人送去京營給你大哥,說是我給他的入冬禮物,讓他務必人盡其用,不要枉費了我那十兩銀子。」

「哦……好的。」

荊澤賢答應一聲,一回頭,就見阿甲抖得跟隻寒風中的鵪鶉似的,他不由奇怪道:「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阿甲歎了口氣,將麵上悲哀神色收回去,垂頭輕聲道:「既然入了這裡,自然任憑主子們處置。」

「嗯?」

荊澤賢聽著這話好像不太對勁,仔細一想便明白過來,忍不住笑道:「是了,你是那個在奪旗行動中代表何家世子和我大哥對抗的家僕對吧?以為我們費心費力將你買過來是要報復?別胡思亂想了,誰有閒心思做這樣無聊的事,嫂子讓我把你送到大哥身邊,那是因為大哥很欣賞你,所以要把你送過去幫他做事的。」

話音未落,就見阿甲猛然抬頭,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好半晌才又吶吶道:「可是……可是大奶奶說,我是禮物,禮物……不就是任憑處置的?」

「嗨!那是我嫂子的玩笑話,她這個人啊,就是喜歡開玩笑。你放心吧,就算任憑處置,我大哥也不是何富貴那種蠢貨,你離開何家,到了他身邊,那就是脫離苦海,重新回到人間了。走走走,我們先處理傷口去,你看看你這滿身的鞭傷,還滲著血呢,怎麼也不知道疼?還有心思和我在這裡一味說話。」

阿甲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傷,滿不在乎道:「這個不算什麼,從前比這重的傷不知道有多少呢。」

荊澤賢不由就是一愣,分明先前這阿甲還很害怕大哥藉機報復折辱他,可如今對滿身傷痕,卻又是這麼個滿不在乎的態度,這不是自相矛盾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心中疑惑,又想起方采薇所說自家大哥對此人的欣賞,因到底忍不住問道:「大嫂說大哥十分欣賞看重你,這麼說你是在戰場上廝殺過?」

「是。奴才十七歲去當兵,在戰場上十幾年,直到%e8%85%bf瘸了,沒辦法軍前效力,這才回家。為老子娘治病花光了錢,沒辦法,隻得賣身為奴。」

阿甲語氣漠然,荊澤賢到底還有些天真,聞言便驚訝道:「比起如今賣身為奴,你似乎一點兒也不懷念戰場,這是為何?」

阿甲看上去也十分驚訝,眨巴著眼睛道:「為什麼要懷念戰場?那可是個死人堆的地方。」

荊澤賢半晌無語,接著吶吶道:「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戰場上快意生死,不比你這窩窩囊囊的奴才生涯要好?」

阿甲這才明白,不由苦笑道:「恕奴才直言,這不過是二爺你們這些貴公子的想法,真到了戰場,連生死都不能由你做主,一場敗仗,名將和士兵就可能一起埋骨黃沙。什麼快意生死,哪有那樣瀟灑?許是奴才沒出息,奴才覺著,還是好死不如賴活著這話更有道理,總之奴才不想死,奴才還有老娘要奉養,若奴才死了,她一個快七十的老人家,可怎麼活?」

「嗯,孝心可嘉。」荊澤賢其實挺無語的,看著阿甲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懷疑,暗道這傢夥如此怕死,該不會是逃兵吧?若是這樣,那他肯在何富貴手底下忍辱偷生就解釋的通了。

阿甲雖然老實,卻不蠢笨,接收到二爺如此直白的眼神,哪裡還不明白?當下苦笑道:「二爺不用懷疑,我並非逃兵。雖然貪生,但在戰場上卻不能怕死,您沒去過那裡,沒和韃子作戰過,不然你就會知道,戰場上越怕死就越容易死,做逃兵?周圍千軍萬馬,你往哪裡逃?所以隻能前進,一旦後退,沒死在敵人的刀下也會死在自己人的腳下,還可能連累無數戰友慘死。奴才運氣好,能熬到回家,雖然瘸了一條%e8%85%bf,可比起那些永遠也回不來了的戰友,奴才很知足了。」

這是荊二爺第一次聽到戰場的殘酷,也不由心有慼慼,伸手拍拍阿甲肩膀,輕聲道:「去了大哥身邊好好做,放心,咱們府裡可比何府有人情味兒多了,你若是做得好,讓大哥和大嫂說一聲,說不定月銀還能多給你一點,讓你安頓家裡。」

阿甲猛點頭,正要說幾句感激的話,就聽身後一個焦急清脆的聲音急切道:「站住,你給我站住,你這個熊孩子……」

兩人不約而同轉過身去,先是一道碧色倩影映入眼簾,接著才看見她前麵的黑白糰子。那糰子倒也機靈,看見這邊還有兩個人攔路,當機立斷狂奔到就近一棵大樹上,四肢並用,很快就爬到了中間去,動作十分敏捷靈活。

「我大嫂養的兩隻寵物。」荊澤賢微微一笑,對阿甲道:「認識嗎?這叫花熊,別說,黑白一團的,的確可愛,你在這府裡得罪了誰也別得罪它們,這可是我大嫂的心肝寶貝。」

阿甲無言點頭,他能不認識這花熊嗎?當日奪旗行動最後一刻,兩隻花熊大放異彩,那風頭連荊家世子爺都蓋過了,聽說連皇帝都誇它們可愛,也難怪世子夫人如此鍾愛它們。

一麵想著,就見那倩影終於到了麵前,止步斂衽行禮,對荊澤賢道了一聲:「二爺。」接著目光便驚訝地看向阿甲,關切道:「二爺,這人怎麼了?怎麼滿頭滿臉的傷?」

「你沒遇見嫂子嗎?她沒告訴你?」荊澤賢嗬嗬一笑:「這是她賺回來的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身手不凡

綠枝一愣:「沒有啊,奴婢從園子裡回房,走到半路團團掙紮下來跑了,奴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