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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重組家庭 戚華素 4419 字 2個月前

燒了。

看來卿卿已經和範二甚至汾陽王夫婦當麵對峙過了,否則也不會這麼寫。她畢竟是汾陽王的女兒,是汾陽王府養育她長大,給她蔭庇,給了她郡主的榮耀。不論她心裡怎麼想,總還是要以汾陽王府為重。

至於範文晏這個長兄——死人到底是比不過活人更重要。

裴良玉理解她的難處,卻也不想將這樣的信留下來,徒增感傷,反正郡主日後也要遠嫁,便有回京,怕也少。何況今日將禮物送回去一事,本就是她裴良玉利用了郡主。

“姑娘?”紅雲盯著信燃燒殆儘,才給裴良玉添了茶水,又將小炊壺擱在了爐子上,以免信紙灰燼飄散,“可是郡主那邊的消息不好?”

“倒也沒什麼好與不好的,”裴良玉笑道,“那是她%e4%ba%b2兄長。”

“可……”還有一個呢,紅雲忍了忍,到底沒把這話出口,隻說,“當初姑娘對她那麼好。”

裴良玉搖了搖頭:“若換了我,定然也不會鬨的,事關家中,我必然也得以家族為先。”

紅雲知道這個道理,卻隻是不大高興:“如今算是把您知道那人心思的事給過了明路,隻不知道那人會不會知難而退了。”

“管他會不會知難而退,總歸日後我不必和他再見,更不必再同他虛與委蛇,就算是好事了,”裴良玉說著,又同紅雲道,“你要是心急,花幾個大錢,讓乞兒幫你看著就是。”

紅雲心急去辦,卻一連五日,都沒等來想要的消息,反而等來了另一樁。

“姑娘,外頭都在傳,欽天監問你批命了!”

“不是早批過一回了?‘人家富貴,宜室宜家’當初那條批命,我現在還記得呢,不準的,”裴良玉沒當回事。

紅雲咽了咽口水:“不,不是從前那個。”

“‘真鳳之命,生而貴之,有興國之相’,姑娘,”紅雲忍不住又喊了裴良玉一聲,“這回,真的不一樣。”

裴良玉這才停下翻書的手,略一思索,便覺出不對:“這不是第一任太子妃的批命嗎?這是欽天監又拿出來哄人了?”

第12章 回家的第十二天

“你說,這本是惠平太子妃的批命?”東宮中,柳承徽驚詫過後,警惕的看向對麵的白承徽,“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妹妹何必這麼防備於我,”白承徽捧著茶盞,幽幽歎了口氣,“姐姐隻是好心,不願讓妹妹連這些小事都不知道。惠寧太子妃去了一年了,咱們這東宮,到底是真要迎來新的女主人了。”

“得了吧,彆打量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把我推出去當槍使嗎,”柳承徽嗤笑一聲,上下打量了白承徽一眼,“你以為你是個什麼貨色,我好歹是正經小選上來的,你不過就是個伺候惠平太子妃的奴婢,踩著惠平娘娘的死上位,才能跟我平起平坐,還有臉跟我稱姐妹,我呸!”

“彆說是什麼批命了,就是今兒新太子妃進了門兒,該立規矩我柳珍兒也絕不含糊!”

“柳承徽慎言!”白承徽嚴肅著一張臉站了起來,“惠平太子妃,豈是你我能攀扯的?”

“哪裡就不是了?你不是日日攀扯著嗎,仗著曾經伺候惠平娘娘,便日日在皇孫和郡主麵前為奴為婢,自稱照顧,”柳承徽麵上滿是惡意的打量了白承徽幾眼,“你說說,要是皇後娘娘知道你攛掇著皇孫郡主爭寵,她會不會殺了你的心都有?”

“柳承徽胡亂掰扯,我可不敢應,”白承徽半眯了眼,盯著柳承徽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今日好心來與柳承徽說話,你卻如此誣陷於我,你日後,好自為之吧。”

“好自為之就好自為之,你以為我稀罕你啊!”柳承徽抓了白承徽用過的茶盞就往外砸,等砸到地上一碎,就心疼了,“誰拿的官窯茶盞給她用的?我不是說了嗎,她就隻配用木頭的、木頭的!”

等下人將茶盞打掃乾淨了,柳承徽才叫了心腹丫鬟進來:“她白霜霜不是仗著有皇孫郡主在手,誰都不怕嗎,怎麼這麼緊張。你去打聽打聽,這位裴姑娘從前同惠平太子妃有沒有什麼過節。”

*

批命流傳出來後,甭管有多少人啼笑皆非,多少人在背後說嘴,他們卻都看得明白,這新任太子妃的人選,皇家是定了。要不然,欽天監的消息,怎麼會傳得到處都是?

彆的不說,甭管批命真不真,隻傳出這樣的命格,除了下一任皇帝,又有誰家敢娶?不怕皇家日日懷疑你要造反?

裴家這頭,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皇後是讓人來打探過和裴家結%e4%ba%b2的意思的,隻是一回去就炮製出這麼一條流言,讓裴良玉除了皇家,便再不能反悔說與彆家的手段,也是太過極端了些。

裴家人該怎麼過怎麼過,卻在流言起的次日,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汾陽王%e4%ba%b2自登門了。

汾陽王說,他是來為次子的不當舉止賠罪的。

“賠罪?”裴良玉聽得隻想笑,都過去快一旬了,這會兒才想起來賠罪,到底是真心,還是畏於權勢?

“王爺言重了,”裴良玉再次麵對汾陽王,情緒很是複雜,“您本無罪,又何來賠罪之說呢。”

汾陽王搖了搖頭:“是本王,當初一心隻在文晏身上,未曾好生費心教養次子,才叫他有了這樣荒唐的心思,自然是有錯的。”

裴良玉抬眸看了汾陽王一眼,未置一詞。

汾陽王也不以為意,繼續道:“異族向來狼子野心,邊軍不能無人鎮守,等轉過年,本王就押他回軍中,日後,必然不會再來打擾你。”

“本王曾說過,文晏走了,你是本王的兒媳,更是本王的%e4%ba%b2女兒,現在也仍舊有效。不管你日後你和誰成婚,汾陽王府,一樣是你的娘家。”

“多謝王爺抬愛,我……”裴良玉才斟酌著開了口,就被汾陽王打斷。

“三丫頭不必推拒,本王執掌邊軍多年,向來一言九鼎,說出來的話,還從來沒有收回去的,”汾陽王說完,從袖中取了一個小小的錦盒出來。

他婆娑了一下錦盒,帶著十分的不舍,整個人的情緒都因此變得頹喪了些,原本挺拔如鬆的身形,也佝僂了,“這東西,其實早該給你了,是本王一直舍不得,偷了你的東西,睹物思人。這幾日來遲,也是日日難以抉擇,如今你都快要再說%e4%ba%b2了,自然不該本王再留它。如何處置,自然得看你這個主人的意思。”

裴良玉記憶裡從來沒有這個錦盒,可當汾陽王拿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像是僵住了一樣,心裡有了模糊預感,不由自主的隨著錦盒而動。

汾陽王說完,將錦盒擱在了自己手邊的小幾上,看了裴良玉一眼,用肯定的語氣道:“其實早在那日,三丫頭你就已經聽到了吧。”

沒頭沒尾的一句,讓裴良玉的心立即提了起來。

“一個守門的婆子,哪兒瞞得住什麼,用了東西,總會有痕跡,”汾陽王歎了口氣,起身向著裴良玉長一鞠躬,“這些年,是本王私心過重害了你。”

裴良玉一怔,抬頭看向汾陽王,突然抑製不住的鼻子發酸。她恨汾陽王,恨他明知道真相,卻不說出來,就算遲了半年,難道就真的於事無補?

他不過是和汾陽王妃一樣,舍不得長子九泉孤獨,就拿彆人去填自己的私心。反正事情汾陽王妃已經做成了,他隻是瞞下了一件事。

可汾陽王真正站在她麵前,誠心同她道歉,她又實在忍不住。

這是汾陽王府第一個放下`身段同她道歉的人,是汾陽王府的支柱,是她曾經崇拜過的,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的大丈夫!

“我不會原諒的,”裴良玉強忍著沒哭,卻也變相承認了汾陽王的話,強調道,“我不會的。”

“無妨,”汾陽王起身,又成了那個權柄在握的汾陽王,“你也放心,本王不會告訴王妃。日後你若有什麼難處,直接告訴大管家,讓他送信給我就是。我替你做主。”

明知道汾陽王今日過來,絕不單純隻是為了道歉和送東西,可裴良玉心底的恨,卻再也不如先前濃烈,或許這本就是汾陽王想達到的效果也說不定?

汾陽王走時,裴良玉沒有起身相送。她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拿起錦盒。

“姑娘?”紅雲見她久不出來,便悄悄進來,恰好看見裴良玉打開錦盒。

錦盒裡是一封信和一支未完工的黃花梨木釵。釵身不大乾淨,沾了一大片的黑斑。

裴良玉伸手想拿起木釵,卻在上方停住手。

“啪”的一聲,裴良玉關上盒子。

“姑娘,你怎麼了,”紅雲察覺到裴良玉情緒不太對。◇思◇兔◇在◇線◇閱◇讀◇

“沒什麼,”裴良玉悄悄落下一滴淚,“這盒子,紅雲你幫我鎖起來吧,壓到箱子底去。”

第13章 回家的第十三天

“你說你,從前三年多,都不想入我夢中,怎麼這錦盒到我身邊,你反倒日日都來?”

“你還是那身黑色勁裝,掛著我送你的粉色荷包,站在我送你出京的梨樹下頭。那梨花看著,像不像你走那天的雪?聽說邊關的雪又大又重,你在雪地裡凍了那麼久,肯定也很冷吧。”

裴良玉燒著錢紙,絮絮叨叨的說著:“你送的簪子我收到了,今日戴了來見你,好看嗎?”

裴良玉將頭上用繡線纏了一層的簪子取下來,婆娑兩下,又從懷裡取了一個淡青色的荷包:“說你傻你還不肯認,粉色的荷包,一看就不是給你的,你卻非要搶,如今這個,我也一並給你吧,都收在你手裡,也挺好。”

荷包與簪子一並入了火。

裴良玉又拿了那封信出來。

“信……我還是看了,你許諾了這麼多,卻一樁都沒做到,我生氣,就不留了,燒給你,讓你自己瞧去。”

裴良玉看著幾件東西被火%e8%88%8c吞噬殆儘,連木簪都化作了碳渣,才站起身:“這大抵是我最後一回來看你,以後我再也不會來啦,你也彆來找我了。我怕我哭了,你又心疼。我回家了,我不想再哭了。”

“我走了,我以後,要做彆人的妻子了,把你再氣死一回,好不好?”

裴良玉勾了勾%e5%94%87角,眼裡卻盛滿了悲傷。

火漸漸熄滅,她動了動有些發僵的手腳,頭也不回的離開。

馬車搖搖晃晃,離開了汾陽王府建在山下的莊子,這條路,她走了三年,卻以後都不會再走了。

裴良玉坐在馬車上,閉著眼,腦子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想。等馬車突然停下,紅雲都出去了,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怎麼了?”

“姑娘,是太子殿下在前頭呢,請您過去說話。”

“太子?”裴良玉披上披風,下了馬車,順著紅雲示意的方向看去,就瞧見了草亭裡,披著墨色狐裘,顯得格格不入的齊瑄。

裴良玉沒什麼精神,中規中矩的上前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齊瑄見到的裴良玉,一向是鮮活靈動的,何曾這樣神色懨懨,淡漠疏遠。

“你這是,被雪淋了頭?”

“什麼?”裴良玉有些疑惑的抬頭。

“不然怎麼像隻鬥敗了的公%e9%b8%a1,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