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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重組家庭 戚華素 4433 字 2個月前

給李夫人賜座,才叫了裴良玉近前,“哀家恍惚瞧著,玉兒和從前在長樂宮裡,也沒甚分彆,倒像是哀家這幾年白過了一般。”

“那敢情好,”裴良玉笑道,“姑姥年輕才好。”

“還是玉兒會說話,”太後看著李夫人,“你這做娘的也多學學,年輕時還潑辣爽利,如今倒學了不少你妯娌的做派。”

“姑媽您也不看看玉兒多大我多大,”李夫人瞪了偷笑的女兒一眼,才繼續道,“我這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要還和從前一樣,可不得叫兒媳婦笑話。”

“她敢,”太後瞪眼說了一句,自個兒也笑了起來,“還是咱們玉兒這年紀好,花朵兒似的,正是青春年少。”

太後說著,突然反應過來,看著笑盈盈的李夫人問:“幾個月了?”

李夫人指了指裴良玉:“有兩個月了,還是玉兒回家後診出來的,和她這個姑姑有緣呢!”

“哪兒有你這麼做祖母的,”太後虎了臉,“你兒媳婦進門兩年頭一胎,怎麼能不滿三個月就往外說。”

“姑姥又不是外人,”裴良玉見母%e4%ba%b2不說話,便知道這是特意留給自己來說的。

李夫人這時才開口:“正是呢,若連姑媽也是外人,那我還能告訴誰去?”

這母女倆的%e4%ba%b2近姿態,叫太後舒心極了,拉著裴良玉的手道:“那叫玉兒在哀家宮裡住幾日,你回去照顧你兒媳婦去。”

說著,又看向裴良玉:“一應物件都是你從前用慣的,過會兒叫司製司給你做幾套新衣,姑娘家就得像這樣漂漂亮亮的。”

“多謝姑姥,”裴良玉的不見外,讓太後滿意的眯了眼。

“雲裳,”太後喊了個名字,正是方才出門接裴良玉的女史,“這幾日你就跟著玉兒吧。”

等雲裳應了,裴良玉才誇:“好名字。”

“明兒叫她好生給你梳頭,”太後看了一眼旁邊的自鳴鐘,“你先去瞧瞧屋子,若有什麼缺的,直接讓雲裳去領,我再和你娘說說話。”

裴良玉依言出門,跟著雲裳往外走,卻瞧見回廊後有個宮人瞧見她倆,一閃身躲進了旁邊的屋子裡。

裴良玉挑了挑眉,心道,還真是新奇。

第6章 留宮小住第六天

裴良玉經過那屋子時,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才問:“那是誰。”

“許是在那屋子打掃的小宮女,”雲裳解釋道,“大抵是身上臟,恐汙了姑娘的眼,便躲起來了。”

裴良玉點了點頭,可到底信了幾分,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姑姥宮裡還有這樣膽小的宮人,倒是難得。”

雲裳不敢答話,隻在離開前,皺眉看了身後一眼。

過了那院子,裴良玉便沒再同雲裳說話,連麵上的神色都疏離了幾分。

等兩人走後過了一陣,才有個粗使宮女打扮的從那屋裡出來,匆匆往外去了。

*

裴良玉被敗壞了興致,去了自己住的屋子,也隻是大略看了一眼,便又回了太後處。

見太後正和母%e4%ba%b2說話,裴良玉支開雲裳,說要和李嬤嬤敘舊,便把方才之事仔細告訴了李嬤嬤。

李嬤嬤又問了雲裳反應,方低聲回道:“無妨,那是彆人的眼睛,太後也知道的。”

敢在太後宮中這麼堂而皇之放人的彆人?

裴良玉都不用動腦子,便已有兩個稱呼落在了口中,沒敢出聲。除了皇帝和皇後,太後又何必對旁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今兒是太後特意吩咐讓她打掃那間屋子的,”見裴良玉若有所思,李嬤嬤又輕聲嫌棄了一句,“哪知道那是個這麼不經事的,反擾了你的興致。”

“多謝嬤嬤告訴我,等遲些我再去謝姑姥,”太後是什麼牌麵上的人,還管這種小人物打掃哪間屋子。這分明是借著彆人安插的眼睛,告訴宮裡她對自己的態度。

裴良玉是外臣之女,如今又大了,雖說是留宮小住,可她又沒有彆的心思,便有許多地方都是去不得的。太後這樣的安排,是變著法給她做臉呢。

李嬤嬤點點頭,看見了裴良玉手中的折扇,一時覺得眼熟:“這把……奴婢仿佛是見過?”

“嬤嬤也還記得呢,”裴良玉用扇子擋在%e5%94%87邊,提醒了幾個字,“齊冬冬。”

李嬤嬤聽完一愣,又很快笑出聲:“彆叫人聽見了。”

“嬤嬤放心,這都多久的事兒了,我今兒就是想著能配我衣裳,才拿出來使的,”裴良玉將扇子展開,歪頭看著李嬤嬤,“嬤嬤瞧著如何?”

美人如畫,挑剔如李嬤嬤,也得讚一句的確好看。

裴良玉還待再說,就一名傳話的宮女走了進來。忙收了扇子,右手執扇尾,左手微扶,自然的擱在膝上。

李嬤嬤看見她下意識的反應,微微點了點頭,才問那宮女:“何事?”

宮女道:“太子身邊的薑內侍求見,說是太子知道三姑娘進宮,特意叫送賀禮來。”

上首太後聽見這話,就來了興致:“傳他進來,哀家也瞧瞧,太子舍了什麼好東西來做賀禮。”

宮女出去傳話的空檔,太後還同李夫人感歎了一句:“到底是一處玩大的。”

這話李夫人可不敢接,隻能回:“太子殿下是孝順您呢!”

兩句話說完,薑斤斤就領人從外頭走了進來,雲裳也借著這工夫從外頭站回了裴良玉身後。

薑斤斤從小在太子身邊伺候,裴良玉自然是見過他的,雖說後來見的少,可從記憶裡一比對,還是一副滿臉喜氣的圓臉,仿佛半點沒變。

薑斤斤一進門,就給太後行了個大禮:“奴婢給太後請安,太後福澤安康。”

老人家就愛看人熱鬨高興,太後自然也不例外。叫了薑斤斤起,便看向他身後宮人手中的托盤:“是什麼?”

薑斤斤又給李夫人與裴良玉見了禮,方讓捧著盤子的宮人往前走了幾步,好叫太後看清裡頭的東西:“是一套四時景的頭麵,並一把黃花梨的扇子和十兩銀子。”

除了那頭麵,餘下的扇子銀子都有講究,在座的主子們誰不知道太子和裴良玉小時候那點兒事,不消薑斤斤說,就都笑出了聲。

裴良玉知道自己容易臉紅的毛病,才覺得雙頰發熱,便用手中扇子半遮了臉:“我知道了,煩請薑內侍替我向太子道謝。”

裴良玉開扇子時,特意用了背麵的素色朝外,可薑斤斤還是一眼認出了她扇柄上的記號。

薑斤斤不由自主的看了托盤裡的黃花梨扇子,麵上堆笑,心中卻暗道一聲,這默契,絕了!他預備出門前可沒想到要加扇子、銀子。

薑斤斤把東西送到,也沒多留,直接回了東宮。得知太子在書房,便悄悄進門。

“回來了?”太子齊瑄一抬眼,就看見輕手輕腳往這邊湊的薑斤斤,不由擱下筆,打了個嗬欠。

薑斤斤見狀,忙捧了茶去:“殿下累了,不如歇歇飲口茶。”

太子隨意點了點頭,饒有興致的問:“如何?”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若換個人,還未必能懂。見屋裡沒有旁人,薑斤斤便也半點沒避諱,將方才太後幾人的反應一一告訴了太子。

等太子點點頭,繼續寫字,薑斤斤才想起自個兒忘記說裴良玉那把扇子的事。但見太子正忙,不敢現在打擾,便又咽了回去。

又過了約半個時辰,便有鳳儀宮中來人,說是皇後想念太子,請他去用晚膳。

太子正好此時將事情處理的差不多,索性便與那宮人一道往鳳儀宮去。薑斤斤跟在太子身邊,可也不能當著鳳儀宮人的麵說裴良玉的事,自然得另尋時機。^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拜見母後,”太子行過禮,便在皇後身側坐了。

皇後問了幾句太子日常飲食起居,等屋裡人都被柳尚儀遣出去,方似不經意道:“今兒裴家三丫頭進宮了。”

太子眉心一跳,察覺到身邊皇後若有似無的目光,心內稍作斟酌,便答:“這事兒子知道,還叫薑斤斤提醒著我的。”

“哦?”皇後眸色稍銳利了幾分,麵上卻帶了幾分溫和笑意,“到底是青梅竹馬的情分。”

“不過是前些時候遇見了,”太子做出滿不在乎的模樣,“兒子從趙國公府回宮時,正遇上兩位裴夫人去汾陽王府接她回家。好歹是出火坑,兒子便叫薑斤斤在她進宮後提醒著,送份賀禮與她。”

提起趙國公府,皇後麵上神色微微一僵:“還真是巧了。”

“其實兒臣也不知道,頂多認出那是裴家的馬車罷了,”太子解釋了一句,“是遇上了汾陽王府的老二送她一程,問了兩句。”

“我兒重情義,”皇後這才滿意,再提起裴良玉時,麵上也多了幾分真心,“母後今兒見著三丫頭,倒覺得她還和從前相仿,若一定說哪裡變了,必然是長開了。”

太子低著頭,把玩著腰間玉佩:“母後若是喜歡,叫她多來陪你就是。”

“胡說,三丫頭進宮是陪太後的,我叫她來做什麼,何況我這裡人來人往的,也不合適,”見太子對裴良玉並沒什麼特殊之處,皇後才放下心,“其實母後今兒讓你來,還有一樁大事想與你相商。”

見太子有些好奇的看過來,皇後不疾不徐的開口:“太子妃過世近一年,雖出了趙國公府那樣的事,可選繼妃之事,不能耽擱。”

“母後的意思是……”太子心裡已經明白皇後的想法,可他還得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覺得三丫頭如何,”見太子低頭看著玉佩不說話,皇後繼續道,“她雖是二嫁,可前頭那是怎麼回事,你我都清楚。那孩子家世好,品格更是上乘,可堪配你。”

不用皇後多說,太子自己也知道他婚事上的窘境,要麼往下尋摸,但皇後看不上;若要往門當戶對的找,適齡的不多,且憑他現在的名聲,那些人拒絕起來,連個像樣的理由也不用找。

太子煩躁的扯了一下流蘇:“母後容兒子再想想。”

太子沒有一口回絕,在皇後看來就是有門兒,而他沒一口答應,還叫皇後顯得更為高興。

“你回去再想想也成,隻是你得先給母後個準話,反不反對這事,母後總得先和太後通個氣。”

“母後不再瞧瞧?”太子問。

皇後聞言沉默片刻,尋了個由頭:“不是母後心急,郡主和皇孫,總不能一直由白承徽看顧著,她不過是先頭太子妃身邊的丫鬟,便有幾分主仆情分,哪裡又有資格長期看顧皇孫們?”

提起兩個兒女,太子才說是不反對,但具體的,還是要再回去想想才行。

“這件事,隻怕還得先問問父皇的意思,”太子道。

“若皇上有彆的人選,自然還得以他取中的為準,”皇後說著,又笑起來,“是得先告訴皇上。”

太後極少反駁皇帝的話,若是皇帝同意了,事情就成了一大半。

明日就是十五,皇帝按例是要來鳳儀宮的,皇後略做思忖,便擬定了說辭。

*

薑斤斤走後,不多時便有女官來提醒,出宮的時辰到了。李夫人起身告辭,太後雖心有不舍,卻也讓她隔日再來接裴良玉,到那時,自然還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