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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亮手中的信件, 看著上頭一筆一劃寫著的熟悉的筆跡,喃喃自語著。

她這些天在江城收集了不少信息, 又與謝燁亭用信鴿來回通信了幾日, 倒是許久沒再看見那日的陰柔男子。

本以為隻是她多想, 不想謝燁亭與她是一樣的想法。

至於信上寫的另外一個消息……

魏如嫿瞥了一眼信末的那句話,打定主意明日一早就出發再去府衙一趟。

清風吹拂而來, 將屋內的燭火搖曳得搖曳生姿。

魏如嫿有些不解地看著眼前晃動的燭火。

她明明記得今夜她早就將窗戶關好,可這又是哪來的風?

陡然間, 魏如嫿的瞳孔一震, 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回過頭去看——

此時此刻, 那本該合上的窗戶不知何時被人開了起來。

窗邊的木書架上,赫然安放著一封信箋。

魏如嫿快步朝信箋走去, 拾起一看——又是一封無名信。

“劍影。”她思索半晌,忽地抬眸看向房梁。

劍影沒有現身,隻有聲音自房梁上傳來:“主子, 有何事吩咐?”

魏如嫿抬手將與謝燁亭通信的信箋用燭火點燃,丟入火簍中燒毀, 看著那白紙在火焰中一點點變黑燃起,最終化作灰燼。

火光在魏如嫿的眸中映照著。

她勾了勾%e5%94%87,道:“你且去府衙探探消息,我總覺得這衙門裡還藏著最大的一樁事。”

劍影沉默了許久, 依舊不現身, 但還是應了聲:“是。”

隨後, 房梁上再沒了動靜。

魏如嫿知劍影是出發去府衙了,再垂眸看了眼身邊榻上睡得正香的王鐵蛋,起身輕手輕腳地推開門。

“姑娘,您怎麼……”門外,阿彩正點著腦袋,迷迷糊糊地守著夜,此時見魏如嫿出來,猛地回神,揚了聲。

魏如嫿打手勢示意阿彩噤聲,指了指屋裡頭,低聲道:“噓——鐵蛋還在睡呢。”

阿彩點頭,閉上了嘴,目光中滿是不解。

魏如嫿反手將門合上,走到院子中拉過一把藤椅,也不在乎上頭的微,徑直坐下,又朝阿彩招了招手。

阿彩輕聲快步走向魏如嫿,在魏如嫿的身側蹲下,抬頭看向魏如嫿。

魏如嫿拆開那封無名信,目光凝凝,眉心緊皺。

“該結束一切了。”信上如是寫著。

什麼意思?

明明還有十幾日才到八月廿九,這寫信之人如何說該結束一切了?

魏如嫿的腦海中飛速轉過數個念頭,卻覺得每一個都站不住腳。

她抬頭看向阿彩,問道:“今日府衙可有派人過來?”

阿彩仔細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曾。”

魏如嫿的目光又回到信箋上,手指無意識地在藤椅的扶手上輕敲著,一下又一下。

“主子?”阿彩見魏如嫿半天不說話,試探著喚了一聲。

魏如嫿回過神來,將信箋對折好,放回了信封中,又將信封藏進了袖口裡,道:“無事,你且去歇著吧,我在院子裡四處走走。”

阿彩雖有些擔心,但見魏如嫿神色如常,也隻得點頭應下,轉身回房去了。

魏如嫿站起身,在院子裡踱步了片刻,還是決定去一趟府衙。

說不定,能從那裡找到答案。

她剛走出宅子的大門,就看見了守在門外的劍影。

“如何?”魏如嫿問道。

劍影搖了搖頭:“府衙一切正常,並無異常,隻是知府並不在府上。”

“不在府上?”魏如嫿眯了眯眼,沉思片刻,道,“今夜你去盯著葉琮,看他是否有異常舉動。”

劍影應聲,身影隱沒於黑暗之中。

她轉身回到宅子中,將門輕輕合上,走到屋內的桌前坐下。

桌上點著一盞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她沉思的臉龐。

她再次取出那封無名信,展開信箋,目光緊緊地盯著上麵的字句。

信上的字跡與先前收到的那幾封並無二致,但內容卻讓她感到莫名的壓迫感。

秋夜的涼意透過窗戶的縫隙侵入屋內,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隔絕了外麵的涼意。

隔著窗紙,魏如嫿怔怔地看了外頭幾眼,又轉身回到桌前,再次坐下,開始思考這封信的含義。

“錚——”門外忽然傳來細微的響動。

魏如嫿起身走到門邊,推開門,走了出去。

阿彩的房間一片漆黑,顯然已經睡下了。

魏如嫿輕聲關上門,朝著先前發出聲音的地方尋去。

阿彩房外的窗邊,陡然插著一支箭矢,一張紙條被箭矢直直釘在木製的窗框上。

魏如嫿吃力地拔下那一支箭矢,取下那一張紙條,攤開看了眼——

子時,城北,落花湖。

魏如嫿看著紙條上的內容,不好的預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她猛地推開阿彩的房門,瞳孔瞪大。

屋內,空無一人,有股子殘香彌漫在屋內,甚至連個打鬥的痕跡都沒有。

阿彩呢——

魏如嫿攥緊了手中的紙條,又一把甩在了地上,抬步朝宅子外走去。

夜色深沉,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吠聲,打破了這夜的寂靜。

魏如嫿按照紙條上的指示,來到了城北的落花湖。湖邊一片漆黑,隻有微風拂過湖麵的聲音,似乎在訴說著某種不祥的預兆。

她站在湖邊,目光緊緊地盯著湖麵,試圖從中發現什麼。

隻是除了波光粼粼的湖麵,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魏如嫿立刻轉身,警惕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道黑影從黑暗中走出,逐漸顯露出身形——

是葉琮。

魏如嫿瞳孔一縮,藏在袖子中的手已然握緊了匕首,冷聲問道:“葉琮,你這是什麼意思?”

"本王以為,以魏二姑娘的聰明伶俐,應該知道本王的身份了。"葉琮笑眯著眼,搖了搖頭。

“你的身份?”魏如嫿冷笑一聲,道,“大順三皇子,天生男生女相,而你是三皇子的這件事,在我這早已不是秘密。”

“哦?”葉琮挑了挑眉,大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沒錯。那你可知,本王為何能在這江城之中,來去自如,甚至還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帶走你的人?”

魏如嫿的眉頭緊皺,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

葉琮見魏如嫿不作聲,低低笑了聲,自己將這謎底揭曉了開:“因為謝燁亭已經無暇顧及你了。”

“你什麼意思。”魏如嫿眯著眼看向葉琮。

“因為,無論是在這江城之中,還是謝燁亭那好笑的軍隊裡,都早已經有本王的人。”葉琮的聲音悠然,卻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自信。

魏如嫿看著葉琮得意滿滿的神色,眉心擰作一團:“無名信,是你寫給我的吧。”

“是啊。”葉琮低低笑了聲。

“你……”魏如嫿的喉頭滾動了一下,心中的不安更甚,“你到底想做什麼?”

“做什麼?”葉琮笑了笑,忽地臉色一變,厲聲道,“自然是殺了你!殺了那謝燁亭!”

話音剛落,他身形一動,瞬間來到了魏如嫿的身前,一掌擊向魏如嫿的%e8%83%b8口。

魏如嫿早有防備,側身躲過這一掌,同時手中匕首翻飛,直刺葉琮的咽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葉琮側身躲過匕首,一手扣住魏如嫿的手腕,另一手則捏住了魏如嫿的下頜,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

“魏二姑娘,你輸了。”葉琮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得意。

魏如嫿眸光冷凝,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間,那裡有她藏著的軟劍。

然而,她的動作卻被葉琮看在了眼裡。

“彆動。”葉琮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威脅,“否則,本王不敢保證,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扭斷了你的脖子。”

魏如嫿被迫停下了動作,目光冷冷地看著葉琮。

葉琮陰陰地笑著,一隻手摩挲著魏如嫿的下巴,另外一隻手摸向了魏如嫿的腰跡,將藏在那處的軟劍卸下。

“我謝燁琮明明比他年長,無論才識還是武略,我也樣樣不輸給他。”他眯著眼,摩挲著魏如嫿下頜的那隻手用了力氣,“憑什麼好東西都是他的!財富,權力,甚至……”

魏如嫿感覺到謝燁琮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垂眸冷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謝燁琮勾了勾%e5%94%87,低下頭去,湊近魏如嫿的臉,又彆過頭去在魏如嫿的耳邊低聲道:“不如,我便依著那些無名信上的內容,請魏二姑娘看一出好戲如何?”

魏如嫿的瞳孔猛地收縮,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劍影不在她身邊,阿彩也不知所蹤,她隻有憑借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才能尋找逃%e8%84%b1的機會。

“你想看什麼好戲?”魏如嫿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意。

“自然是……”謝燁琮笑了笑,沒有說下去,隻意味深長地看了魏如嫿一眼,眼中的不懷好意毫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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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東寇

魏如嫿冷眸看著謝燁琮, 並沒有因為謝燁琮的話語而有什麼反應。

謝燁琮覺得無趣,鬆手放開了魏如嫿,轉身朝著湖邊走去。

魏如嫿在他的身後原處停下, 警惕地注意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謝燁琮走到湖邊,停下腳步, 轉過身來, 看向魏如嫿, 勾%e5%94%87笑道:“自然是,謝燁亭身敗名裂, 戰死沙場。而你,魏二姑娘, 也將成為他的陪葬品。”

魏如嫿瞳孔猛地收縮, 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她緊緊地盯著謝燁琮,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但他那張陰鷙的臉上,除了冷笑和得意, 再無其他。

“你妄想!”魏如嫿冷聲喝道,“謝燁亭絕不會敗,更不會死!”

“哦?”謝燁琮挑了挑眉, 似乎對魏如嫿的話並不在意,隻低笑了幾聲。

魏如嫿皺眉, 並不明白謝燁琮在笑什麼,隻稍稍後退了幾步。

不遠處的林子中鳥雀聲四起,風聲沙沙吹拂過葉麵。

謝燁琮看向林間,本玩味笑著的眸陡然冷了下來:“嘖, 麻煩。”

魏如嫿忽就見眼前人消失不見, 自己的脖頸一疼, 眼前就是一黑,徑直暈了過去。

謝燁琮看著懷中暈倒過去的小人兒,將匕首和軟劍甩在地上,勾了勾%e5%94%87,閃身離了湖邊。

人才走,林間就出現了一男一女。

“有人在此打鬥過。”劍影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空地,擰眉眯眼。

才被救下來的阿彩見了眼前的畫麵,快步朝前跑了幾步,看著那把被丟棄在地上的刻紋匕首和軟劍,慌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