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頁(1 / 1)

香歸 寂寞的清泉 4546 字 2個月前

嬤。

丁香暗忖,到底是乾金吾衛的,比她還能裝。

衛嬤嬤不願意留姑娘一個人在屋,看向丁香。

丁香道,“嬤嬤在屋外守著,不讓人靠近。”

衛嬤嬤隻得出去,再把門虛掩上。

丁香沒說話,走去窗邊。

邱望之以為她怕門外的人聽見,也跟著走過去。

“有什麼事,丁姑娘但說無妨。”清

丁香所答非所問道,“那裡是東陽公主府吧,鐘鼓饌玉,花團錦簇,富貴無邊。”

說得很慢,聲音清冷。

邱望之望了窗外一眼,耷拉下眼皮看看小精豆。

靚藍色提寶相花對襟半臂,月白色中衣和同色長裙,杏眼,鵝蛋臉,嘴%e5%94%87飽滿,肌膚賽雪,五官稚嫩的如同還未打開的花苞……

眼神卻沉靜得如一汪深潭。

十歲出頭,忒老成了些。

邱望之的目光又望向窗外,說道,“東陽公主是聖上唯一嫡公主,一直聖寵不斷,當然是富貴無邊了。”

丁香目光轉向邱望之,鄭重地給他屈了屈膝說道,“自從我去東陽公主府看了牡丹花王後,就發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總是做一個相同的惡夢,每次都被嚇醒。”

眸子裡的沉靜換成恐慌,很害怕的樣子。

要把那件事說出來,就得有引子。她不想說做夢,可實在找不出彆的借口。

邱望之一臉驚訝,“看了東陽公主府的牡丹花王做惡夢,還經常做……什麼惡夢?”

丁香輕聲說道,“先是夢到一大株牡丹花,跟東陽公主府的那株花王一模一樣。花朵碩大豔麗,四周迷漫著白霧,如仙界一樣漂亮。我穿著那天穿的衣裳,圍著花王數花,一共一百朵……”

丁香顯得更害怕,雙手撫住%e8%83%b8口,“這時,就出現一個溫柔的女聲,‘你數漏了一朵,我一共開了一百零一朵。’我問,‘你是花王?’她說,‘是的。’

“我又重新數了一遍,還是一百朵。那個聲音又響起,‘是一百零一朵沒錯,隻不過丟了一朵。’那個聲音停下,突然出現了一雙眼睛,左眉這裡長了一顆大大的黑痣。

“我嚇壞了,問她‘你是誰’。那個溫柔的聲音又響起,‘她是盜花賊,是她偷走了我的花。’我就嚇醒了。”

說“左眉”的時候,丁香還指了指自己的左眉毛。

古人迷信,她把夢境編得非常玄幻。

邱望之極是不可思議,盯著她說道,“你夢到了花王說話了,還夢到盜花賊的眼睛了?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那雙眼睛太過犀利,讓丁香有些心虛。

她的目光轉去一邊,“若彆人跟我說這種話,我也會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這是真的,不騙你。那段時間我幾乎隔一兩天就會做一次同樣的夢,怕的要命。又怕家人擔心,不敢跟他們說。”

邱望之更不懂了,她作惡夢怕的要命,應該告訴她的家人,乾嘛告訴自己?

第三百四十八章 解夢

丁香又說道,“我隻得去找明遠大師解夢。就是二十五那天,也碰到你了。”

邱望之感興趣起來,“明遠大師解夢了嗎?”

丁香道,“大師掐了掐手指,說東陽公主府的花王的確開了一百零一朵花。若隻有一百朵,另一朵就是被人偷了。”

邱望之一臉蒙,“真的有盜花賊?”

他不相信丁香說的話,但絕對相信明遠大師算的卦。

丁香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花謝花開是常事,一朵花又不值什麼錢,丟了就丟了唄。再說,是東陽公主府丟花,又不是我家丟花,乾嘛要給我托夢,嚇死人了。”

邱望之點點頭,“的確,東陽公主府丟花,為何不給他家人托夢,而是給你托夢。”

丁香又道,“大師說,花王給我托夢,是天意如此,希望我能幫著尋回那朵花。我問他去哪裡尋,他說小施主命格清奇,吉人天相,自有貴人相助。”

邱望之眨巴眨巴眼睛,這小姑娘不會把自己當貴人,讓自己幫忙找花吧。

他扯著嘴角說道,“對於東陽公主府和丁姑娘的遭遇我深表同情……找花這種家務事,丁姑娘應該直接告訴東陽公主或荀公子,讓他們自己尋找。能在公主府偷花,應該是本府奴才所為。再者,東陽公主身份高貴,更當得起‘貴人’二字。”

倒是會推諉,丁香心裡翻了個白眼。

說道,“我也不想幫這個忙。我隻是一個平頭小老百姓,又不是金吾衛、刑部捕快、京兆府衙役,幫公主府找花抓賊算怎麼回事。可大師說,那朵花芳香馥鬱,是東陽公主府的寶貝,絕對不能丟。”

說完,就眼巴巴看著邱望之。

邱望之若有所思道,“大師的意思是,東陽公府或許不是丟花那麼簡單,而是花王借花喻物,指公主府丟了更重要的東西?”

丁香在心裡給他點了個讚。以後再深入了解,不止是喻物,還喻人。

她煞有介事地說道,“邱大人真聰明,我回家想了一宿才想通呢。第二天又跑去普光寺問大師,是不是東陽公主府丟了什麼彆的重要東西,花王才托那個夢。

“可老和尚左右而言他,說他去過幾次土淨山拜臥佛,那裡有個圖騰是鷹的部落。我再問,他就說天機不可泄露,他言儘於此,還不許我再去打擾他。”

丁香的臉愁苦起來,小嘴也嘟起來,“我知道了,他這是默認,說明我猜的沒錯。拜佛、圖騰或許是在提醒我什麼線索,隻是不能明說。”

邱望之道,“如此說來,東陽公主府的確丟了什麼重要東西。可我還是認為,這事應該跟東陽公主說。若知道丟了什麼,也方便尋找。”

丁香道,“虧你還是金衛吾,花王不直接跟東陽公主說,一定有什麼特殊原因。之所以找到我,我猜應該是那天我在花王跟前說的話太多,花王把我記下了。

“唉,早知道那天我少說兩句就好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不關我一文錢的事,我卻比東陽公主府的人還要擔驚受怕。”

丁香的小嘴撅得更高,“我一個小姑娘能破什麼案,花王一定是想通過我的嘴說出來罷了。大師說我吉人天相,自有貴人相助。我隻認識一個金吾衛的人,就是邱大人。又非常恰巧地在明遠大師禪院碰見過邱大人兩次,猜測我的貴人應該是你。

“嗬嗬,昨天我又問明遠大師邱大人是不是我的貴人,明遠大師沒明說是,但也沒否認。我想著是你沒錯了。”

丁香也不算胡編亂造,隻是把有些話變了一種說法,並沒有違背明遠大師的初衷。哪怕邱望之不相信去問明遠大師,她也不怕。

她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就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著邱望之。

邱望之的目光在丁香身上轉了一圈,又轉頭望向東陽公主府,陷入沉思。

丁香的話匪夷所思,玄妙至極,他本能地不相信。但這丫頭信誓旦旦把明遠大師搬出來,她也的確跟大師稔熟,似乎又不是假的。

明遠大師對俗世中事不願多言多管,除非他認為必須要管之事,或者必須要救之人……

丁香又道,“我還覺得,不管邱大人是不是我的貴人,都是金吾衛的千總大人,護衛皇上和宗室朝臣,乃至百姓是你們的職責。這件事即使我不管,你也不能不管。”

邱望之收回目光望向丁香,點點頭。

這丫頭說的不錯,若公主府真丟了寶貝,他的確不能置身事外。

他問道,“丁姑娘覺得,那朵花是指什麼寶貝?”

突然,門外傳來小姑娘的聲音,“爹爹,爹爹,飛飛%e4%ba%b2%e4%ba%b2,咯咯咯……”

門被推開,邱雨涵趔趄著走進來,後麵跟著飛飛和%e4%b9%b3娘、羅兒。

邱望之嚴肅的臉上又如被春風拂過一般,笑著過去抱起閨女,“是飛飛%e4%ba%b2了涵兒?”

“嗯,咯咯咯。”

小姑娘雙手抱在一起,眼睛都笑彎了。

丁香心裡急得要命,說到關鍵處被人打斷,很影響心情的。

她白了飛飛一眼,又給羅兒使了個眼色。

羅兒忙拉著繩子把飛飛拽出去,邱雨涵見了,也趕緊從爹爹懷裡滑下來追出去。

“飛飛飛飛飛飛……”

他們去了隔壁,邱望之才又把門掩上。

他想了想說道,“哦,剛才我問丁姑娘,知不知道那朵花是指什麼寶貝。”

丁香茫然地搖搖頭,“我猜不出來,問明遠大師他也不說。要不你去問問他,若他告訴你,將事半功倍。”

邱望之抿了抿薄%e5%94%87。從小丫頭話裡聽出,明遠大師跟她講了不少“天機”,對自己可沒有這麼大方。

跟她都不說,更不可能跟自己說。

丁香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哦,我又想起一個細節,大師掐指頭掐了十下,不知他是不是暗示。若是暗示,是指十朵、十碗、十棵,還是十年?”

大叔,我都說這麼明顯了,你再想不出來,就是找錯人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邱望之默念著,“十朵,十碗,十棵,十年……”

第三百四十九章 芳香馥鬱

範圍太大了,邱望之一時不知道該往哪邊想。

這時,一陣微風吹進小窗,邱望之頓覺一股好聞的馨香撲麵而來。

清幽,雅致,沉靜,美好,甜膩……比他聞過的任何一種香都要好聞。

邱望之長長深吸一口氣。

這股香是從丁香方向飄出過的,也就是她身上的香。

邱望之看向丁香。丁香右手轉動著手腕上的彩鐲,彩鐲上串著一顆紅色蜜脂香珠。

原來是蜜脂香的味道。

邱望之很想問她,這種蜜脂香珠是在哪裡買的,怎麼比他祖母手上的紫色極品蜜脂香珠串還好聞。

卻不好意思問出口。

丁香趕緊移開半步。她有些緊張,天氣又較熱,出了點汗。

邱望之定下神,換了一個思路問道,“丁姑娘還記得那雙眼睛長什麼樣?”

這是他願意幫忙了。

丁香一喜,“我怕忘了,醒來之後專門畫了下來。”

她從懷裡取出一張紙交給他。

邱望之接過紙,紙上也浸染了那股香氣,淡淡的,愜意極了。

他深吸一口氣腦補著,這丫頭的%e8%83%b8口一定戴了那種蜜脂香掛件。

都說丁家有錢,還特彆寵愛這個小姑娘,真是……

他清了清嗓子,把注意力集中在紙上。

紙上畫了一雙眉毛一雙眼睛,左眉尾有一顆黑痣。

眼皮和那顆痣的周圍用淺墨打了一層淡淡的陰影,顯得立體,如真的一樣。

眼尾下垂,有多條魚尾紋,眼仁暗淡無光,一看就混濁愁苦,似受儘人間滄桑。

邱望之吃驚極了。

他聽說過丁香跟著陶翁學丹青,卻沒想到小小年紀畫技如此了得,與眾不同。這哪裡是畫,分明是真的眼睛眉毛。

人物圖還能這樣畫……

“邱大人,邱大人。”

丁香招呼了兩遍,邱望之才緩過神來。

“哦,丁姑娘大才,這圖畫的跟真人一般。圖給我吧,我爭取在芸芸眾生中找到這雙眼睛。”

丁香點頭,這就是給他的。

邱望之把丁香的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