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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歸 寂寞的清泉 4582 字 2個月前

裡的人稟報道,“有人在街口打群架,打得厲害,門房趕都趕不走。”

蘇益道,“居然有人在我家門口打架,活得不耐煩了……”

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幾串腳步聲越來越遠。

打架當然是朱戰安排的了。

朱戰知道廳屋和側屋裡暫時沒人,廂房和耳房肯定有人,這時候是最佳說話時機。

他一下睜開眼睛,嚇得素手的手一頓。

朱戰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你是丁盼弟吧?”

素手的手停下,吃驚地看著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朱戰快速從懷裡取出一張紙打開,豎著給素手看。

低聲說道,“這是丁四富,他讓我來見你。仔細看看,四富長胖了,長高了,%e8%85%bf也大好了。還讀了書,會寫字。”

朱戰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不敢把丁香等更多的人說出來,隻說丁四富。

素手如傻了一般,愣愣看著那張圖。

圖裡的少年跟印象中的四富不太一樣,但彎彎的眼睛、溫柔的眼神、圓圓的鼻頭,跟原來一模一樣。

朱戰又拿出一張小紙,上麵寫著幾個不算好看的大字。

他知道丁盼弟不識字,說道,“這是四富寫的,盼弟姐,我想你。”

丁盼弟還是愣愣地看著,不知所措。

朱戰又道,“四富現在就住在京城,離你不過五裡路。他生活很好,非常用心地學繡活,說將來要養你。你送他的銀子他都存著,說給以後你當嫁妝。”

素手麵部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眼裡湧上淚水,嘴%e5%94%87不停地噏動著。

服侍貴人幾年,她已經能夠控製情緒。可看到弟弟的畫像,聽到弟弟的消息,哪怕不知消息是否真偽,此人目的為何,還是激動難耐。

朱戰把紙揉成一團吃進嘴裡,嚼巴嚼巴吞進肚子。

這東西萬不能被人看到。

他又輕聲道,“繼續給我按摩,不能哭,不能讓人看出不妥。”

素手聽了,趕緊用手背把眼角的淚擦了,繼續在他臉上劃拉。

朱戰輕聲問道,“你是丁盼弟,對嗎?”

丁盼弟不敢承認,沒吱聲。

朱戰又快速說道,“三年半前,你大伯娘要賣你,四富向丁香借了十二兩銀子六十文大錢,助你逃跑。丁香還說不要走陸路,走水路。你%e5%94%87上的疤痕,是你小時候祖母打的。”

連這些事都知道,四富在他手裡無疑了。

丁盼弟抬頭望望窗外,又側耳聽了聽外麵的動靜,才低聲說道,“不要說了,讓四富趕緊離開京城。

“不管你是誰,你背後的人是誰,你們都鬥不過蘇家。求你了,不要把四富扯進來,他會送命的。”

聽丁盼弟這樣說,朱戰放下心來。

這姑娘心疼弟弟的初心未變,談話可以繼續。而且,看她的表現,是個思維敏捷的姑娘。

朱戰說道,“隻要把蘇途扳倒,不僅四富不會送命,你也能活著出去。四富知道你有危險,非常難過,跪著求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

丁盼弟再也忍不住,壓抑著哭出聲,一滴眼淚滴在朱戰臉上。

“四富……”

朱戰低聲道,“控製情緒,不能被人看出來。不要怕,蘇途用人血做花精丸,傷天害理,老天都會收他。”

丁盼弟趕緊吸吸鼻子,把眼淚壓下去。

朱戰又想說話,感覺丁盼弟的手使勁按了一下他的臉,趕緊住嘴。

一串幾不可察的腳步聲,一個丫頭走進來,把一個瓷盒放進櫃子,又走了出去。

丫頭在廳屋裡不知做什麼,兩人都不敢說話。

丁盼弟的腦子快速轉動著。不管這個人是誰,都是蘇途的敵人,手裡還握著四富的命。

自己知道蘇途和蘇貴妃用花精丸駐顏,肯定不會讓她活著出去。等到她年紀漸大,雙手失去柔韌度,就會像玉手那樣,悄無聲息被弄死。

若這個人失敗供出自己,自己就是早死幾年。其實,若不是為了給四富多多攢錢,她或許已經吊死了。

若這個人成功,自己真有可能逃出苦海,再也不用受那錐心的痛。

如此,還不如為自己搏個光明的未來。

最壞的結果就是早些死。

但是,不知四富還活著沒有,是否真的如他說的那樣……

小半刻鐘後,外麵一個婆子的聲音,“雨清。”

丫頭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兩人又用隻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話。

朱戰快速說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簡明扼要。”

丁盼弟道,“先要答應我,必須保我弟弟無事。發毒誓!”

她使勁扭了一下朱戰的鼻子。

朱戰又痛又酸,差點流出淚來。

他忙道,“我發誓,不管什麼情況都必須保下丁四富。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我要看到他才知道你是不是說的真話。”

“好。你什麼時候能出府?”

“大後天上午我要進宮,辰時末從蘇府出發。能不能在路上看一眼?”

隻有看到丁四富,丁盼弟才能放心眼前這個人。

朱戰想著路線,說道,“你們會路過明前茶樓……”

“我沒下過車,也不識字,不知道明前茶樓。”

“哦,你們出門大概兩刻多鐘左右,當你聽到三聲鑼響,有人喊‘猴戲開場’,你馬上往右邊二樓看,我會帶四富在二樓小窗裡看你。”

丁盼弟道,“就這麼說定了。”

朱戰又道,“你也得回答我兩個問題,才算有誠意。”

“好。”

“金嬸在哪裡做花精丸?”

“不在蘇府。具體是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隻有一次聽他們說去‘六石’取丸藥。金嬸上半個月在那邊,下半個月來這邊。”

“還有誰服用這種藥?”

聽到有人路過窗外,兩人靜聲。

聲音遠去了,丁盼弟又道,“這個府裡隻有蘇途服用,還有宮裡的蘇貴妃。我每個月的十三都會進宮給蘇貴妃按摩,其他的不知。”

朱戰又問道,“知道蘇途謀反嗎?”

丁盼弟道,“你已經問了兩個問題了。”

“以後多留意他們的談話,特彆是蘇途和金嬸的。”

“……”

第二百八十二章 明前茶樓

丁盼弟不搭理他,朱戰也無法。

又問道,“我怎麼能再跟你見麵?”

丁盼弟下意識想拒絕回答。又想著若以後沒有按摩的機會,隻有找其它時間見麵。

丁盼弟道,“除了每個月十三進宮,我每年還能出府兩次。四月十五和七月十五,去顓和廟給顓和娘娘上香,在桃花池和蓮花池泡手。”

朱戰還想說話,丫頭的腳步聲又回了廳屋。

兩人沒敢再說話。

丁盼弟見朱戰的鼻子被揪得通紅,後悔自己剛才太過用力,小心翼翼按摩著鼻子周圍。

一串腳步聲又走進上房。

廳屋丫頭的聲音,“紅蘿姐姐。”

“雨清妹妹,我家姨太太讓我來看看素手。”

紅蘿走進側屋。

她先還端著笑臉,一看躺著的人不是蘇益,臉色立即變得不善。

紅蘿沉聲說道,“素手,不是說好今兒下晌給我家姨太太做嗎,你怎麼來了這裡?我家姨太太比不上二爺我認,怎麼還比不上一個不知哪裡來的野漢?”

素手站起身,垂頭說道,“紅蘿姐姐,不是我要來這裡,是輕風大哥把我接來的。我以為是給二爺做,可二爺讓我給這位爺做。我能有什麼法子?”

那個丫頭霸道地說,“既然二爺不做,就去給我家姨太太做。”

朱戰坐起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聽說過,蘇途有一個最寵愛的小妾姓金,二十幾歲,長得極是美貌。

這個府裡,也隻有她敢恃寵而驕,連主子都要敬兩分。

素手為難道,“我一個下人,二爺和金姨太太都不敢得罪……”

朱戰再不情願讓她走也無法。那個小婦不高興了,受罪的還是丁盼弟。

他說道,“素手姑娘去吧,我跟蘇爺解釋。我一個大男人無需按摩,隻是蘇爺太熱情,我盛情難怯。”

素手又為難地說,“我已經按摩了這麼久,手上力道不太夠用……”

主要是心裡太過激動,手下動作會走樣。

紅蘿道,“去我們院子歇歇,喝碗差茶再按。”

素手聽了,便戴上絲綢手套,拿起瓷盒跟著丫頭走了。

屋子一下空了,針落有聲。

朱戰長長呼出一口氣。沒來之前他預想了很多結局,或許按摩的丫頭不是丁盼弟,或許是卻不敢承認,或許直接把他供出來……沒想到得到了最好的結果。

他摸摸還有些發酸的鼻子,露出幾不可察的笑意。

丁盼弟的聰明程度超出他想象。能在最短時間內斷定自己話的真偽,若確認丁四富活著會不怕死地幫助自己這一方。

她讓自己發誓保下丁四富,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她死無所謂,但丁四富必須活。

到底是小表妹的堂姐,聰明,堅韌,沉著,有情有義,視死如歸。

像小表妹。

若換成一般姑娘,怕是會嚇壞。

朱戰使勁揉著鼻子,看似打量著屋裡的陳設。

心裡還是有些許遺憾,隻問了兩個問題……還得想辦法再來按摩,或是在顓和廟與她見麵。

顓和娘娘是上古最美麗的女神,許多女子都會去顓和廟祭拜顓和娘娘和洗花水,期望自己變得更美貌。

還有她說的“六石”,不知是六石,還是六十,是地名還是數字,亦或代語……

不多時,蘇益走進來。

看到屋裡隻有朱戰,臉一下沉下來。

“素手呢,那丫頭也會偷懶了?”

廳屋裡的丫頭跟進來稟報道,“被金姨太太跟前的紅蘿接走了。”

蘇益大怒,無聲罵了一句“臭婊子”,說道,“今天輪到小爺,她說搶就搶。”

朱戰很不好意思,“讓蘇爺為難了,何苦為了我得罪人。我一個男人,醜就醜點吧。”

蘇益氣道,“一個小婦,太猖狂了,看我以後怎麼整治她。”

小廝勸道,“二爺,慎言。那人不能得罪。”

朱戰笑道,“讓蘇爺生氣是我的不是,改天請蘇爺喝酒陪罪。”

蘇益看看朱戰通紅的鼻子,納悶道,“按摩完了膚色會變得光滑白嫩,你鼻子怎麼變紅了?”

朱戰摸摸鼻子說道,“剛才那位叫紅蘿的丫頭一聲大喝,素手手一抖,碰到我鼻子了。那丫頭勁忒大,輕輕一碰,感覺重重一拳打上來。”

蘇益大笑幾聲又刹住,說道,“改天讓她重新給你按一次,好好按,不許出錯。”

朱戰出府,一連逛了幾個脂粉鋪。

覺得即使有“尾巴”也被甩掉了,才進了一個胡同。

第二家院子裡,荀千裡和丁釗、丁立春正等在這裡。

聽說那丫頭真的是丁盼弟,丁釗和丁立春一陣唏噓。

丁釗歎道,“盼弟在家裡長到十二歲,我幾乎沒聽她說過話。現在想來,她從小被虐待,心裡裝著生母如何殘害四富的秘密,能堅強地活下來,沒有長歪,

“對四富心存愧疚和善意,本就是堅韌聰明的孩子。唉,也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