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也是為了救丁盼弟。
丁香吃完,丁壯幾口巴拉完兩碗飯,讓人把碗盤撤下。
丁壯悄聲問道,“你做什麼惡夢了?”
丁香已經想好怎麼回答。
她抬起頭望著丁壯,噏了翕嘴,輕聲說道,“爺,我夢見盼弟姐了,她被人打的厲害。”
丁壯不可思議地鼓大眼睛,“什麼?”
丁香的眼裡溢出淚水,“我夢見盼弟姐了,有人用鞭子抽她,還有人打她的臉,打臉的人是金嬸。旁邊坐著一個男人,用腳踹盼弟姐,他的衣裳上繡了仙鶴……
“我斷斷續續做著夢,好像身在其中。也聽得見你們叫我,可我想醒卻醒不來。等他們打完人,把盼弟姐拖走,我才醒了。
“爺,我聽爹爹說過,一品官員補子繡的是仙鶴。蘇途是從一品,踢盼弟姐的那個男人會不會是蘇途?
“我覺得,這又是祖母在給我托夢,告訴我蘇途,金嬸,盼弟姐他們在一起。我們找到盼弟姐,或許就能通過她找到蘇途的罪證。”
第二百七十四章 報信
丁壯喃喃念叨著幾個關鍵詞,“仙鶴補子,蘇途,盼弟,金嬸,托夢……”
他的嘴越張越大。
丁壯充分相信安安又給孫女托夢了,孫女做的夢是真實存在的。
他直覺這麼重要的事應該跟朱潛說,問題是該怎麼說,總不能說是孫女做的夢。
孫女的這個異能被外人知道,是要招禍的。
他相信朱潛,卻還是不願意把這個秘密告訴他。
丁香拉著丁壯的手說,“爺,我們沒有任何辦法,必須得跟大表伯說清楚,他們知道怎麼做……”
丁壯搖頭,“孫女,你有這個能力不能被彆人知曉,危險。”
“爺,顧不了這些了。老和尚說我能絕楚,我覺得這個夢至關重要。我做不了彆的,現在能做的隻有提供情報,讓他們去做。我相信大表伯,他是除了咱家人,最希望我一直活著的人。我活著,才能絕楚。”
丁壯覺得這是個理兒。他沉%e5%90%9f片刻說道,“最直接的方式是告訴洪大漢,讓他告訴大侄子。但這件事不能讓外人知道。明天把立仁叫回來,讓他去一趟膠州。”
二孫子沉穩,目前丁壯隻放心他去。
隻有這樣了,丁香點點頭。
話說的多,丁香又累著了,躺了下去。
丁壯道,“走,去東廂住,你病好之前爺照顧你。你那個娘,棒子麵煮%e9%b8%a1子兒,就是個糊塗蛋。%e4%ba%b2閨女都照顧不好。”
他把氣都發泄在張氏身上了。
丁香嘟嘴道,“我做夢,怎麼怪得到我娘。”
丁壯不由分說,抱起丁香去了東廂。
孫女大了,不能跟自己一個屋,就把她放去丁立春的屋裡。
他住在廳屋,離孫女近一些。
張氏氣得眼圈都紅了,也不敢言語。
綾兒收拾好丁香的被褥拿過去。
丁香躺下,又沉入夢中。
丁壯讓人搬了一個小榻在廳屋,他暫時睡在這裡。
她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睛,窗外已泛起微弱的晨曦。丁壯一高一低的呼嚕聲極其響亮,西院的做飯聲和掃地聲隱約傳來。
丁香不想動,下意識摸摸旁邊,沒有飛飛。
她昨天醒來時看到過飛飛,一定是小東西見自己醒了,又不喜歡屋裡進了那麼多人,回它自己家去了。
丁香繼續想著那個夢,以及粉嫩的手心。
厚厚的繭子能泡軟,但絕對不可能泡成細嫩柔滑的薄皮兒,應該是削掉了。
丁香的心又揪起來,古代沒有麻藥,那得多疼啊。
丁盼弟遭了多少罪,她怎麼陷進了那個狼窩?
想到她後來的堅毅之色,她服軟了,吃飯了,願意繼續活下來,絕對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心中的信念。
她跟丁四富說過,她會多多地掙錢,讓丁四富下半輩子好過,為她娘贖罪……
支撐丁盼弟一直活下去的,是丁四富。
想到這裡,丁香的鼻子酸澀起來。
心疼那個姑娘。
可恨自己被禁錮在這裡,什麼事都做不了,連京城都不能去。
丁壯早上一起來,就去西院讓李小路趕緊趕車去書院找丁立仁,說家裡有急事,讓他馬上回來。
金老大夫和張金石吃完早飯後,由李麥高送回縣城。
今天二十二,該去陶宅上課。
丁香身體綿軟無力,讓綾兒去跟陶翁請天假,她明天再去。
丁壯皺眉道,“不行,姑娘家家的,那麼用功做甚,把身體都熬壞了。以後一月學一次,我去跟陶翁說。”
丁香沒力氣跟他爭,也覺得自己應該多休息幾天,沒言語。
等到丁壯不在的時候,她還是硬撐著起來畫了一張丁四富的頭像。
彎彎的眼睛溫柔明亮,胖胖的臉,圓圓的鼻頭,開心地笑著。
如此的眼神,丁家大房隻有丁四富有。
看著這個男孩,丁香都有一種想保護好他,讓他有一份好生活的願望。
丁立仁午時初急急趕回家。
路上他聽李小路說丁香不好,急得不行。
看見妹妹靜靜坐在床上,沒有明顯的不好,才放下心來。
他過來拉住妹妹的手問,“妹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丁壯跟進來,把門關上。
三人進行了一番密談,再讓丁立仁把丁四富的那張畫像帶給朱潛。
丁立仁看看妹妹,原來奶奶的在天之靈會給妹妹托夢。
妹妹真是個有福人。
這件事必須保密。爺爺讓他發誓不告訴任何人。
他發了毒誓。
東西已經準備好,丁立仁坐上馬車,由楊虎%e4%ba%b2自趕車,啟程去膠州。
一起去的還有洪小哥和李大路。洪小哥的借口是家裡有了些閒錢,找那裡的大夫看%e8%85%bf。
張氏不知道什麼事,但看公爹和兒女的表情,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不讓她知道的事,她從來不會多問,隻把兒子的衣物和吃食準備好。
把兒子送至蕙葉亭,心裡止不住地擔心。
又開始飄雨了。
丁香如傷了元氣,幾天後才緩過勁來。
丁立仁是十天後回來的,除了帶回半車禮物,還帶回來朱潛的幾個字,“謝謝香香,我知道了。”
無論丁香如何擔心,今年是看不到京城裡的任何事了。
九月,蘋果樹上的蘋果都紅了,今年結了三百多個果子。滿樹紅通通的,引來許多人在院子外麵觀看。
紅蘋果依然不賣。送了一百個給朱家,一百個給京城的丁釗,二十個給陶家,剩下的自家吃及送%e4%ba%b2戚朋友。
這天下晌,丁香剛吃完一個紅蘋果,李小路來報,有個鏢師求見。
鏢師?
丁香趕緊把手擦淨,“讓他過來。”
這個鏢師不是上次來的那個,他呈上一個小包裹。
丁香問了幾句托鏢人的情況,那人晦莫如深,也就算了。
不知是得了吩咐,還是這個鏢師細心得多,簽押單上的“京城萬通鏢局”幾個字前三個字看不清楚,隻看得出後三個字,通鏢局。
丁香假裝沒發現端倪,痛快地在簽押單上簽字按手印。
心裡暗道,上天有眼,還好上次的鏢師出了紕漏。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那人一走,丁香就打開包裹。裡麵有一封信,一個小木匣。木匣裡裝著小銀錠,跟夢裡金嬸甩給丁盼弟的銀子一樣。
一共三十個,六十兩。
第二百七十五章 血汗錢
丁香想到夢裡的情景。丁盼弟的銀子是那樣賺來的,帶著她的血和淚。
上年十月帶來五十二兩,隔了不到一年,今年又帶來六十兩。或許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一攢了銀子就趕緊讓人送過來。
丁香不忍心摸銀子,把小匣子放在桌上,打開信看。
筆跡跟上封信的一樣,內容也差不多。說她現在很好,勿掛念。送十銀子給丁香買花戴,莫嫌棄。五十兩給丁四富存著,將來修房子娶媳婦。還請求丁香,丁四富的銀子暫時由丁香代管,不能讓大房其他人知道……
丁香的心情跌入穀底。
她現在沒有辦法知道京城發生的事,再掛心那個小姑娘也無法。
丁壯回來聽說後,也是長籲短歎。他不知道丁盼弟到底做什麼能賺這麼多錢,但知道她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次日上午,丁香和張氏帶著信和銀子去了九鹿織繡閣。
走到胡同口,正好遇見從私塾放學回家的丁四富。
小少年穿著藏藍色棉袍,個子隻比丁香矮了不到兩寸。小時候比丁香矮一個頭還多,幾年間就躥了上來。丁家都是高個子,他長到一米六以上完全沒問題。
雖然走路依舊有些跛,但比小時候強多了。
五官也長開了些,白皙清秀。
丁家的這些男孩,隻有他和丁立仁皮膚白。再加上眼神溫柔,說話輕言細語,隨時都在笑,非常討喜的孩子。也偏女孩模樣一些,跟夢中的丁盼弟非常像。
他還不知道,他的盼弟姐為了他,正在用血和淚掙錢。
幾人說笑著回了織繡閣,張氏和綾兒去前麵跟龔掌櫃說話,丁香把丁四富拉進她的屋。
聽說丁盼弟又來信了,丁四富喜極,趕緊打開信看。
他上了近一年學,但隻上半天,心思也沒怎麼用在學習上。信中還是有些字不認識,有些過於文縐縐的話也不太明白。
丁香跟他講了,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聽說不能回信,很是遺憾。
看到又給他帶來這麼多錢,皺眉道,“盼弟姐是一個姑娘,怎麼會掙這麼多錢?”
他把匣子放在桌上,“這個錢我不能用。就照她的意思,香香幫著保管,將來見著她了,給她當嫁妝,或是養老。千萬不能讓我娘知道,把她的血汗錢搜刮走。”
丁香道,“還是跟上次一樣,你記個帳,放在龔掌櫃那裡。”
丁四富點點頭,又問,“香香,你不要瞞我,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在他眼裡,二爺爺和二叔的能量非常大。隻要他們想知道,就沒有不知道的事。
丁香說道,“我隻知道盼弟姐在京城,卻不知道她在哪裡,在做什麼。送信的人三緘其口,怎麼都問不出來。”
丁四富更加擔心。他們這樣保密,錢又這麼多,盼弟姐的狀況怕是不妙。
他低頭沉默了許久,抬頭說道,“香香,你家不是要在京城開織繡閣分店嗎,能不能讓我去京城?我手藝很好,完全可以頂半個繡娘。若運氣好,我能遇到盼弟姐也不一定。
“我想告訴她,不要太辛苦,不要拚命賺錢。我針線活好,將來能養活自己,也能蓋房娶媳婦……”
真是個好孩子。
丁香就是想跟他說這事兒,他居然先提出來了。
丁香道,“我正想跟龔掌櫃說,這裡的店已經做得很好,王副掌櫃完全可以擔當大任。我們想讓龔掌櫃去把京城的店做起來……下個月初就動身。若你想去,就跟龔掌櫃一起去。”
之前想讓王副掌櫃去京城做先期工作,龔掌櫃守在這裡。這裡的生意大,她還在帶三個掌櫃徒弟。
之前交給她六個人,隻有三個人適合當掌櫃,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