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一共花了二百多兩銀子。
再是小山也有那麼大,不好圍起來,隻在山上立了幾個石碑,上麵寫著“丁家私有”。
丁壯還花錢請了柳窪村的一個人每天去看看。雖然地方大不好看管,但出山的路必須經過柳窪村。若有人敢私自偷土,還是容易被發現。
柳窪村的裡正和張家、村民都不明白,丁壯買那座破山做什麼。
幾人閒話一陣,丁釗留下商量事情,其他人都回屋歇息。
丁釗說了丁立春要跟朱潛進京辦事的事。
丁壯麵色嚴肅下來,“之前我們就預想到了,若董家找上門,家人肯定會有風險。但你們是董家後人,不管參不參與,那些人知道咱們的存在就跑不了。隻有把他們徹底消滅,才能過太平日子。你說的對,立春是長子,他應該有所擔當……”
第一百九十章 恨不平
丁釗把搬家收的一萬二千兩銀子禮錢,買鋪子剩下的三千多兩銀子拿出來交給丁壯。
丁壯沒接,“那些禮是送給你們這一房的,你收著便是。賣蜜脂香的一萬兩銀子,我留下五千兩當私房,算你和香香的孝敬。我花了二百二十兩買那兩座小山,你把這些銀子給我即可。”
“謝謝爹。”丁釗拿了兩張銀票,兩錠銀子給丁壯。
丁壯把銀票收起來,頗有感觸地說,“之前我最大的願望是存夠錢把安安的鐲子贖回來,再多存錢讓孫子走科舉娶媳婦,給香香存多多的嫁妝。沒想到這兩年發生這麼多事,一下富得流油,這都是香香帶來的。
“持子那個畜牲,說他蠢吧,卻把香香看準了。說他精明吧,既然看出了香香和他媳婦是福相,他就是躺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天上也能掉餡餅。他乾嘛瞎折騰,害人害己。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
他再是生氣二兒子,心裡還是記掛著他。
丁釗開解道,“有唐氏在他身邊,持子不會有事,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
丁壯眼睛一鼓,嘴硬道,“他敢回來,看老子不跺了他。”
次日丁香起來,爺爺爹爹哥哥都走了,東院靜悄悄的。
她吃完早飯,同張氏和綾兒坐騾車去縣城九鹿織繡坊,把自家及秦海送郭守備家的禮物,送丁淑娘一家、丁四富、龔氏的禮物帶過去。
丁利來也悄悄托丁香一件事。外家不來人接,丁利來不敢主動提出去姥姥家,丁壯會揍他。這次他得了許多禮物,想送姥姥一包點心,送小表弟和小表妹兩樣稀罕小玩意兒,讓丁香托九鹿鋪子的夥計去唐家一趟。
昨天說好,謝氏要帶丁珍去縣城看兒子和孫子,一起坐螺車去。
她們剛走,在路邊玩耍的丁三富就跑回家。
他跟王氏說道,“娘,二嬸和丁香去縣城了,肯定是給四富送好東西去了。哼,真不知道老四怎麼把二房的人哄的那樣好,好東西隻給他一人,養得又白又胖像地主家的兒子。”
王氏陰沉著臉。
她聽說昨天二房送了三房許多好東西,穿的吃的裝了一大筐。可隻給自家送了一包點心一包蝦皮,另給公爹和自己男人扯了幾尺細布做衣裳。
真是越有錢越狗,自家兄弟還要分出個三六九等。她猜測,給張氏娘家的禮肯定也比自家重。
丁釗的腦袋被驢踢了,丈人舅子是外家,姓張。而自家姓丁,他們才是一家人。
她把這話跟公爹和男人說了,公爹隻會蹲去一邊生悶氣,男人還罵她嘴臭得罪人,說是她把二房得罪狠了。
王氏心裡打著主意,明天去縣城看看四兒子,若有好東西就劃拉回來。
二富今年開始跟著人跑鏢了,以後肯定會有出息。可那孩子油滑得緊,從來不跟家人說實話。人家都說跑鏢能賺好多錢,他跑一趟回來卻隻給家裡交二兩銀子,還說隻有這麼多。
四富雖然是個瘸子,但討了二房的歡心,將來娶媳婦蓋房子都不需要自家操心。
隻有大富三富可憐。
特彆是大富,不多言多語,家裡什麼活都乾,還不像三富那樣愛打架生事,比油滑的二富也好。
可二房為什麼不幫幫他,十六歲了連個媳婦還沒說上……
王氏非常憂傷。自己一口氣生下四個兒子,當時得所有人羨慕,公婆男人也時時誇她。可現在,她家日子彆說比不上隻有兩個兒子的丁釗,連丁勤那個病秧子都比不上。
見老娘沒言語,丁三富急了。
鼓著眼睛吼道,“娘,四富乾了一年多也沒掙夠一兩銀子,我娶媳婦的錢什麼時候能拿到手?那個小瘸子,也學著老二藏私了。”
王氏翻了一下白眼,罵道,“放%e5%b1%81,不許那樣說你弟弟。四富剛剛七歲就掙錢了,你呢?十二歲了還啥活不乾,除了打架生事,就知道往丁有壽家跑。我跟你說,丁有壽和郝氏一樣壞,不要哪天把你賣了。”
丁三富說道,“三叔才不像郝氏那麼壞。”
三叔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飽,到他家有時還能吃口肉,喝口酒,再聽他說幾句渾話。三叔還說了,隻要答應將來給他摔瓦盆,就會一直對自己好……
螺車上,謝氏跟張氏說著王氏。
“那王氏因著二伯和釗子越走越好,自覺自己的身價也抬起來了,給大富說媳婦的眼光越來越高。前陣子居然請媒婆去趙裡正家,想求娶他家的三閨女。
“哎喲喲,她怎麼敢想。趙家以她家出了兩個惡女人,拒了。我們都知道,趙家不願意不僅因為她家出了郝氏和……還看不上她家窮,丁大富沒出息。”
她再如何也不敢明晃晃說出“丁夏氏”三個字。
趙裡正是南泉村的裡村,他三閨女漂亮勤快,跟丁珍一樣,是方圓幾十裡最受歡迎的姑娘,許多後生都想求娶。
張氏和丁香都沒想到王氏的眼光那麼高。
張氏笑道,“她也真敢想。就她家……哼”
謝氏又道,“你也注意些。我覺得王氏又看上了你家張淺,那次問了我好些你娘家的事。話裡話外說,張淺再是勤快也是山裡人,想在山外找好人家怕是不易……”
張氏皺緊了眉毛,氣道,“不說大富黏黏糊糊沒出息,就衝王氏這個碎嘴又討嫌的婆婆,我也不會讓淺丫頭嫁進她家。
“哼,她若敢開這個口,看我怎麼擠兌她。再說了,淺丫頭才十歲,比大富小得多,還不著急說%e4%ba%b2。”
張氏不僅不喜歡王氏和丁大富,也瞧不上丁山和丁有財,但那兩人她不好明說。
謝氏笑笑,對丁香說道,“謝謝香香了,給你姐姐帶了那麼多好東西。我讓勤子媳婦給你爺和你各做一身冬衣,一雙鞋子。”
丁香笑道,“我有衣裳鞋子,不勞煩四嬸。”
“你有是你的。”
張氏沒客氣,笑道,“衣裳香香多得緊,實在要做,就給她做身棉襖棉褲。”
趙氏手巧,做的棉襖厚厚軟軟,比自己做的好多了。
謝氏笑著答應,“好,再做雙棉鞋。”
第一百九十一章 血饅頭
騾車來到城門口,看見一堆人圍著城牆看告示。
聽見有人大聲議論著,“九月二十八在南街菜市行刑,再過九天就到了。哎喲喂,有三年咱們縣沒砍過人了。”
“蔣大棒也有這一天,活該。”
丁香問道,“要斬蔣大棒了?”
趕車的李麥高笑道,“肯定是了,老掌櫃天天盼著這一天呢。他還說要請多多的人去觀刑,他請客吃酒。到時我們都去。”
拐賣人口那件大案七月中就落定了。
金嬸罪大惡極,不僅拐賣人口,還有好幾個孩子死在她手上。因在徽州犯的命案,押回徽州審判。
都說她會判極刑。
古代的極刑不止剮刑,還有彆的刑罰,折磨女人的刑罰就更多。
丁香雖然痛恨金嬸,可想到她會那樣死去,還是忍不住犯惡心。
蔣大棒和孫大頭在那件大案中隻是窩藏罪,但又審出他們手裡有其它命案,還是幾條人命。
七鶴山的兩具骨骸就是他們做的。
那兩個是外鄉來臨水跑商的商人及小妾,因借了交子鋪的高利貸還不起,逃到七鶴山被交子鋪的人追上殺死。
蔣大棒和交子鋪的幾個重刑犯被判秋後處斬,一直關押在大牢。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古代娛樂活動少,看戲還要要錢,看殺人錢都不要,許多老百姓都當樂子看。
謝氏笑道,“聽夏癩子說,砍人那天他會拿個窩頭去蘸血給他癆病兒子吃。我當家的怕搶不到,已經使錢求了劊子手,幫著蘸點血。之前偶爾有個死刑犯,一次隻有一個人,那點血我們從來沒有搶到過。”
這裡也信人血饅頭能治病?
丁香惡心了一下下,皺眉道,“那東西吃了不好吧?”
謝氏歎道,“都說有用,不管怎樣總要試一試。”
騾車先去了丁氏布莊,謝氏和丁珍下車。
丁勤和趙氏迎出來笑道,“二嫂,香香,今天晌午在這裡吃飯。”
張氏笑道,“不了,今兒的事情多。要去郭守備家,還要見大姑。”
幾人約好下晌申時末騾車來這裡,一同回村。
到了九鹿織繡閣,丁四富瘸著%e8%85%bf迎出來,他又長高長胖了,笑得眼睛彎成一條縫。
“二嬸,香香,去了這麼久,想你們呢。”
龔掌櫃從鋪子後門出來,屈膝給張氏和丁香見了禮。
綾兒跑過去摟著她的胳膊,得意道,“娘,我去膠州坐了戰船,看了大炮,還看到了好多將軍……”
龔掌櫃笑道,“你有福氣,能服侍姐兒這麼好的主子。”
他們幾人去龔掌櫃的屋裡說話,丁香去了丁四富屋裡。
丁香給他買了一包糖果,一個貝殼小擺件,一塊藏藍色高麗布。
丁四富極喜歡那塊高麗布,“這塊布厚實擋風,我想一想樣式,給香香做套冬衣。”
丁香道,“我的衣裳穿都穿不完。你給自己做一套,這顏色適合男孩子穿。”
丁四富看看顏色,也的確不適合給小姑娘做衣裳。又笑道,“我學著自己裁,做身衣裳過年穿。”
丁香問道,“你會做衣裳了?”
丁四富笑得有些得意,“我師傅已經讓我幫著繡娘縫衣裳了,小東西還會讓我裁……”
這孩子才七歲,真是個天才小裁縫。
晌飯前,丁淑娘帶著兒媳婦和兩個小孫子來了。
未時初,丁香和張氏去了郭守備家。
張氏去膠州長了見識,見到郭夫人也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秦海給郭守備寫了信,送了兩斤乾海參和兩斤乾鮑魚。丁家送了郭家一尊小珊瑚擺件,婆媳二人各一支赤金珍珠頭飾,送孩子們幾個扶桑玩偶。
禮物都很貴重,讓郭夫人極是滿意,留母女兩個多坐了一些時候,還送了丁香一包鬆子糖。
九月二十八,這天蔣大棒等五個交子鋪的人行刑。
天空飄著細雨,依然阻擋不了丁壯和丁釗去縣城看砍人的高漲熱情。
除了丁立仁和丁利來,他們把家裡的所有男人都叫去看,還把丁山、丁力父子、夏二父子、幾個族人、兩個老工匠等人都叫去。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