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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抄寫《女戒》。”男子發怒,扭頭埋怨身邊的婦人,“看看你將她慣成了什麼樣?”

婦人見他生氣,臉色頓時變得訕訕的,“相公,彆生氣,寶珠隻是說說而已,又不是真的不願意過去。”

“是呀,爹,妹妹隻是多說幾句,並不是真的不願意過去。”大一些的少年也維護少女。

老二卻悄悄地拉了拉少女的衣袖。

“爹,我過去就是,我向你保證,一定好好打掃祖宅,你就彆繃著臉了。”少女撒嬌。

中年男子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吃飯吧,明日還得起早了。”

顯然,男子是一家之主,誰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很快一家人坐下吃了晚飯。

中年男子的心情或許不好,放下飯碗以後,就回房去了,不久後,從書房中就傳來了壓抑的琴聲。

這琴聲如歌如泣,聽得人隨著音調,心情也不由得煩悶起來。

“杜嬤嬤,為什麼每到清明時節,爹的心情就會不好。他老是彈這首曲子,聽得我們心裡都跟著難受。”少女拉著一個胖胖的婆子問。

婆子滿頭白發,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寵愛,可是聽了少女的問題以後,她的臉色頓時變了,支支吾吾地說,“小姐,老爺的心思,老奴哪能知道?”

“嬤嬤就會敷衍我,你們肯定有事情瞞著我,上一次,我問了綠嬤嬤,她也不願意跟我說實話了。”少女有些不滿。“總有一天,我纏著娘告訴我。”

“哎喲,小姐,你千萬不要在夫人麵前提及。你每說一次,夫人就難過一次。”杜嬤嬤央求她。

“好了,爹不願意說,你就當作不知道好了。”少年沉穩,輕聲教訓她。

隻能這樣了,少女歎了一口氣,然後扭頭看著窗外發呆。

第二日,天氣果然不好,雖然沒有飄下小雨,但看天上厚實的雲層,估計一會兒還是會下小雨的。

“老爺、夫人,馬車準備好了。”一個小廝過來稟報。

“上車吧。”男子歎口氣,上了車,隨後大家都上了車。

騾車的速度比較快,出了鎮子以後,順著大路,很快車輛就在一處老房子前停下了。

“叔叔。”一個憨厚的漢子從隔壁的院子裡迎出來,“祖宅我都收拾好了,我和娘就等著你們一起上山去了。”

“好,東西卸下後,我們就過去。”男子微笑著答應一聲。

說話之間,一個穿著粗布的婦人從屋子裡走出來。

“嫂子。”

男子和婦人都恭敬地向她打了招呼。

“大伯母。”兩個少年和少女也向她行了禮。

“好,來了就好。”婦人笑著招呼,“寶珠長得越來越好了,再過一年就要及笄,就是大姑娘了?”

“大伯母,寶妹姐姐沒有回來嗎?”寶珠問。

“哪有出嫁的姑娘在清明回來的?”婦人拍打了她一下嗔怪地教訓她。

“娘。”寶珠撒嬌。

“依琳,一起上去吧。”穿著粗布的婦人招呼。

“好,一起。”

不錯,這個中年男子正是當年的蕭堇風,邊上的婦人是吳依琳。當初他們到密州任職,可是天元國動蕩了好幾年,蕭堇風的個性太過迂腐不說,他和蕭堇顏還有那樣的關係,因此他的仕途走得並不是太過順暢,幾番周折以後,他終於想通主動放棄官位,回江南在小鎮子上做了書院的一個夫子。

沒有勾心鬥角的書院生活,很符合他的個性,加上吳家也將大部分的生意移到了江南,他們夫妻的生活倒是衣食無憂。

夫妻兩個幾年時間陸續又生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可謂是小富即安。

蕭堇風對現在的生活十分滿意,隻是每年到了清明時,到了祖宅來的時候,他的心情就不好。當年是他不好,完全辜負了父%e4%ba%b2的囑托,父娘在地下一定在怪他。

他愧對父母呀!

吳依琳知道他心裡所想,這些年,受到良心折磨的何止蕭堇風一人。自從蕭堇顏從傅俊林手中救下她以後,她才發現自己當初錯的有多離譜,她是一個多自私的人。

所以跟隨蕭堇風回到江南以後,她幾乎是用贖罪的心理在打理老宅子。

蕭堇顏他們完全消失了一般,十六年了,他們再也沒有聽到過有關榮王府的任何消息,就算她想彌補自己的過錯,老天卻不願意給她機會了。

好在梅氏帶著兩個孩子還留在江南,於是兩家本該離心的人,慢慢的卻開始走近了。

吳依琳無數次感慨過,人的命運真的很奇妙。

“大嫂,你身體不好,小心一些。”吳依琳伸手攙扶了身邊的梅氏一把。

“老了,身體都不中用了。”梅氏早年吃了不少苦,所以身體是真的比較虛。

“爹、娘,你們看,那兒有人。”忽然,走在前麵寶珠輕聲叫起來。

蕭堇風等人聞言,抬頭看過去,果然發現一群人站在了蕭遠鵬夫婦的墳墓前。

其實這一帶埋的都是蕭姓之人,蕭堇風等人其實早就發現山腰上的這群人。清明時節,上山上墳的人很多,誰也不會在意彼此。

但是,蕭遠鵬的墳墓與眾不同。因為蕭堇風夫妻心有愧疚,所以回到江南以後,吳依琳特意讓人重修了蕭遠鵬夫妻的墳墓,離祖墳也比較遠,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贖罪了。

因此,蕭遠鵬夫妻的墳墓在這一處絕對算是獨一無二的,墳墓用了青石不算,四周還栽了不少的青鬆,特彆顯眼。而那群人,恰恰就是站在蕭遠鵬夫妻的墳墓前。

“你們是何人?”蕭堇風大兒子蕭文軒幾步上前,帶著警惕問。

背對著他們的人頓時全都轉身。

“咦,你們帶著麵具乾什麼?”寶珠疑惑地看著中間的少年、少女問。

“囉嗦。”少年不耐煩地嘀咕。

“哥,我們走。”少女的聲音很清亮,也沒有搭理寶珠的意思。

寶珠立刻生氣了,“喂,問你們話了,為什麼不睬人,沒教養。”

“哥,這個人好奇怪,居然還主動要求彆人踩她?”少女輕笑著說。

寶珠一時沒有回過味,氣呼呼地看著她,哼,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想我踩你的臉還是身體?”麵具少女狡猾地問。

寶珠這才回過味來,原來對方說的踩和她說的睬意思是不同的,從來沒有人在她麵前這樣放肆過,她頓時氣得臉色漲紅。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好心過來問你,你卻這樣無理,你的爹娘是如何教導你的?”寶珠氣瘋了,說出的話自然不客氣。

“你再說一遍試試?”戴麵具的少年和少女沒有說話,隻是他們身邊的人卻抽出了佩劍,而少年和少女的臉色也很冷。

“狗嘴果然吐不出象牙來。”少年手一揚,寶珠忽然滿臉驚恐,她發現自己居然說不出話來。

她用手捏著自己的嗓子不住叫著,發現沒有聲音以後,她流著淚看著蕭堇風和吳依琳,希望他們能救救自己。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蕭家老二蕭航一臉警惕地盯著少年。

“呱噪。”少年不耐煩地嘀咕。

蕭堇風到底見過世麵,他知道寶珠說錯話惹了不該惹的人。不過對方也太霸道了一些,寶珠不過是語氣不好,並沒有過激的行為,對方居然就直接對寶珠直接下了暗手。

“小公子、小姐,是寶珠不好,希望兩位看在特殊的日子裡,放過她一次。”吳依琳早就不複當年的刁蠻,為人變得隨和許多。

她%e4%ba%b2眼看著寶珠吃虧,居然也沒有生氣發怒。

“幾位,這兒是我們蕭家的祖墳,不知幾位和家祖是何關係?”蕭文軒謹慎地問。

“這兒是你們的祖墳?你們是哪一房的?”忽然,戴著麵具的少年反問。

“在下蕭堇風,這兒是家父家母,不知兩位是?”蕭堇風疑惑地問。

“原來如此。”少女忽然輕笑一聲,“既然如此,就放過你們一次了。”

她手一揚,寶珠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說話了,“爹、娘,他們會妖法。”她一開口,就躲到了吳依琳的身後,緊張地看著戴麵具的少男少女。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彆胡說。”吳依琳訓斥她。

“性子改了不少呀?”少年語氣帶著譏諷。

“是呀,是改了不少,父……爹不是說這個女人最是狡詐,最是勢利嗎?”少女也調侃起來。“回去後要不要告訴母……娘呢?”

“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幾個不相乾的人罷了。”少年不以為然地說。

“兩位可是姓楚?”一旁梅氏卻激動起來,她的眼睛忽然睜圓了,快步的上前去。

少男少女邊上的人立刻警惕地攔在了他們麵前。

“你又是誰?”少女詫異地看著梅氏問。

“寶兒。”梅氏忽然衝著寶兒叫了一聲。

“娘。咋了?”寶兒慌裡慌張地過來。

“跪下。”梅氏眼睛紅了,她怒斥寶兒。

寶兒對她很孝敬,他見梅氏急了,嚇得立刻跪在了少年、少女麵前。

“請公子、小姐回去後轉告故人,就說當年救命之恩,梅氏和後人永遠不會忘記。”說完,梅氏重重地給他們磕了頭。

“你知道我們的身份?”少年笑嘻嘻,邪魅地問。

“承蒙恩人厚愛,當年梅氏曾經有幸見過小姐頭上佩戴的簪子。”梅氏謹慎地回答。

蕭堇風和吳依琳傻了,夫妻兩個直愣愣地看著眼前戴著麵具的少年少女頭上一朵桃花玉簪。

“算了,既然遇上了,也算是緣分了。”少女不以為然地說。

“他們還好嗎?”忽然,蕭堇風如瘋了一般衝到了少年少女麵前問。

“爹。”蕭文軒和蕭航傻了。

“你問的是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少年衝著他翻了一個白眼。

“要是娘知道我們遇上了他,會不會不高興?”少女問少年。

“你們娘還好嗎?”蕭堇風哽咽著問。

“好,一切都好。”少女斜睨他一眼回答,“有乾爹和爹在,我娘當然好了。”

“怎麼,你還想坑我娘的藥錢?”少年白了他一眼,語氣相當不善。

“你彆胡說八道,我爹怎麼會坑你娘藥錢?”寶珠氣得直跺腳。

“哈,這個和她黑心腸的娘是不是很像?”少年的話很毒。

“你娘才……”

“閉嘴,寶珠。”沒等寶珠反擊,吳依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後緩緩地給少年少女跪下,“請公子、小姐轉告她,吳氏多謝她當年的寬宏大量,這輩子無緣相見,隻要吳氏在一天,就一定會為她抄經念佛,求佛主保佑她長命百歲。”

“哎喲,果然說跪就跪。”少女驚叫起來。

“娘。”寶珠也傻了,她看看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吳依琳,又看看一旁流淚不止的蕭堇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哥哥,還是趕緊上香燒紙錢,等會兒乾娘來了,我們還得幫著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