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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

“從我進月家的大門開始,就有人在不斷提醒我是月家的長孫。”月滿樓譏諷地看著他,“那又怎樣?我並不是在月家長大,月家與我何乾?你的兒子並不是隻有我一個,對於你來說,如果不是因為利益,你和我一樣,彼此都不希望再看到對方吧。”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腳步並沒有因為對方是自己的父%e4%ba%b2而停留片刻。

“站住。”或許是被說中了心思,月家大爺的臉色漲紅一片。

月滿樓的人,轉身出了拐角,依舊沒有回頭或者停留。

月家大爺站在院子裡,%e8%85%bf腳都在顫唞,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會真的失去了月滿樓這個兒子。這個曾經讓他難堪,曾經帶給月家無限榮耀,或許以後還會帶給月家災難的兒子。

“大哥,你將他逼得太緊了。”月家二爺出來,有些埋怨地看著他。

“他眼中哪裡還有我這個父%e4%ba%b2?”

“爹說不許我們再過去打擾他。”二爺歎口氣說。

時間過得很快,冬季還沒有完全過去,春天還沒有正式開始的時候,北方果然就傳來了不好的消息——平王勾結韃子一同南下,大軍直逼京城。

多年來天元國,和周圍的國家和部落並沒有太大的戰事。猛不丁叛軍出現,朝廷中根本就沒有多少可用的武將。一時之間,京城內外的百姓全都人心惶惶。

這還不是最壞的場麵出現,半個月過後,楚宣祁出逃,接著南方傳來了寧王造反的消息。

南北二王夾擊,朝廷上下驚慌一片。在這種情況下,榮王和楚宣燁直接被皇上派去應敵,與此同時,皇上痛下決心,居然在局勢動亂的情況下,直接下令殺了瑞王,太子從而得益,穩定了地位,朝廷官員難得再無派彆之分。

無論外麵鬨得有多凶,月滿樓都不參與,就算太後派人過來,他也隻會讓月管家過去,他深居簡出,幾乎沒有人看到他出門過。

而實際上,月滿樓的警惕比誰都要深,楚宣燁不在京城內,蕭堇顏作為人質被留在了京城中。他很清楚皇上的個性,榮王府凱旋而歸的消息隻要一傳回來,蕭堇顏的處境也就越發危險了。

番外四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果然,事情和月滿樓預測的一樣。當朝廷得知榮王深受重傷,平王和韃子打敗後退的消息以後,朝廷就準備對蕭堇顏出手了。

他表麵風輕雲淡,月家外宅中的下人依舊該乾什麼就乾什麼。但實際上,月滿樓已經讓所有人做好了隨時撤離的準備。

他的宅子中從月管家到守門的小廝,再到做粗活的老仆,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這一點兒,恐怕就是月府那邊的主子都沒有人知道。

月滿樓要確保蕭堇顏在這一場政治鬥爭中毫發無傷。

宮中有人傳來消息,太後要請榮王府和蕭堇顏進宮,月滿樓知道,朝廷那位正主是等不及要對榮王府下手了。所以他吩咐宅子內的所有人做好應對,準備直接搶了人出京城去。

當然,天元國到處混亂一片,最安全的地方,隻能是楚宣燁所在的地方。

神醫穀也很安全,月滿樓卻不能將蕭堇顏帶過去,因為神醫穀離京城太遠,他要是帶著蕭堇顏過去的話,一路上的追殺,太危險了。

月滿樓要將涉及到蕭堇顏的危險降到最低點。

“公子,世子身邊的人送來了信。榮王府那邊傳來消息,說世子妃身體抱恙,宮裡已經派了太醫過去。”就在他籌謀好一切的時候,月管家進來帶來了兩個消息。

誰的書信?月滿樓帶著疑惑打開了書信。

熟悉的字體,哪怕他和楚宣燁一向不對盤,月滿樓還是一眼認出了書信上的字體是出自楚宣燁之手。

“傳令下去,晚上回神醫穀。”月滿樓看完書信以後,直接將書信燒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楚宣燁會選擇相信他這個情敵。

他為蕭堇顏安排好了一切,實際上,楚宣燁想到的比他想的還要多。

月滿樓不得不承認,楚宣燁的確是個做大事的人,那份心性,比他要強得多。楚宣燁給他的信任絕對毫無保留,在書信中,那家夥甚至道出了榮王府的地道線路。

既然楚宣燁已經安排好一切,他自然會選擇一條更好的捷徑去走。“對了,收拾一下,讓藥童隨我去榮王府走一趟。”

月管家答應一聲,下去安排了。

等月滿樓到了榮王府一瞅,果然發現太醫院中的所有太醫都在,蕭堇顏則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莫家的女眷個個都紅著眼睛在一旁守著,榮王府中的婢女們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每個人臉上全都帶著愁容。

他沒有心慌,蕭堇顏的身體一向是他在調治。

蕭堇顏身體狀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蕭堇顏變成如今的模樣,肯定少不了丁卯那家夥的手筆。

丁卯被稱為鬼醫,想要糊弄在場的太醫們,簡直是手到擒來的事。

“怎麼樣,月公子?”等試完脈,月滿樓的心更加安穩了,一切都像他猜測的一樣。

“靜養吧,不要憂思勞神,舊疾複發。”他給出結論,然後又留了方子才離開。

那麼多人在,他甚至沒有和蕭堇顏說上幾句話。

但月滿樓知道,蕭堇顏懂他的心思。剛才就在他為蕭堇顏把脈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蕭堇顏的手指頭在微動,那是一種信號,隻有他懂的信號。

蕭堇顏讓他不要為她焦急,人生有一個如此信賴的知己,足矣。

“公子,林小姐在花廳內等候公子。”等他回到自己的宅子內,月管家一臉為難地過來稟報,“老奴本不想放她進來,但她說,不會給公子添麻煩,她隻過來叨擾公子這一次。”

月滿樓微微皺起眉頭,“讓所有人準備好了。”

月管家明白他的話,轉身下去準備了。

月滿樓徑直去了花廳,花廳內,林芳菲正呆呆地看著牆上的字畫。

那幅畫,是蕭堇顏執筆,題字卻是月滿樓。

“你不用擔心,我隻是過來說幾句話而已,馬上就會離開,絕對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林芳菲的臉上帶著苦笑,她的眼睛微紅,似乎剛剛哭過。

“後宮是個人吃人的地方。”月滿樓開口。

林芳菲的眼淚頓時往下落,“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也是,以你的聰明,在太後的慈寧宮中早就應該想到了結果。即便你同情我,還是沒有給我一次機會。”

月滿樓淡淡地開口,“於你於我,因為同情而妥協的話,都是一種侮辱。”

“我隻是不死心罷了,就算是死,我也想問個清楚,月滿樓,我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是何種位置?”林芳菲淒慘地笑起來,“我是不是很傻,事到如今,還在執著這樣的問題?”

“你和堇顏不同。對於我來說,你隻能算是普通朋友,她卻是我的知己。”月滿樓淡淡地回答。

林芳菲的眼淚流得更加厲害了,好,原來她還可以作為朋友存在。這個答案對於她來說,已經足夠了。“我很好奇,以後你的娘子會是什麼樣的人?畢竟天下隻有一個蕭堇顏。”

“將藥拿進來。”月滿樓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將來的事情,誰能說得好?

一個藥童進來,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瓶子。

“瓶子裡有三顆藥丸,雖然不能起死回生,卻能解百毒,你隨身帶著吧。”月滿樓將藥瓶放在了桌子上。

“謝謝你。”林芳菲含著淚給他行了禮。

“太子那個人還算溫和,隻要你依照本心處事,你的地位就不會受到威脅。倒是太子妃那個人,你需要提防一二。”很難得,月滿樓今天說了很多話。

“你說的話,我全都記著。以後你的子嗣進京,如果遇到難事,隻要拿著這一塊玉佩,我一定會不遺餘力去幫他。”林芳菲拿出一塊小小的玉佩放在桌子上,“或許是我不自量力,不過隻要林家不倒,也許我就能幫你一二。”

月滿樓沒有說話。

林芳菲也不是不識趣的人,該說的話,都說了,還從月滿樓這兒得到了一份意外之喜。她已經很滿足了。↑思↑兔↑網↑

“滅燈。”等林芳菲走了以後,整個人月家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林芳菲出了月宅,其實並沒有立刻回去。她就坐在馬車裡,在不遠處看著月宅。

當她看到月宅內變得漆黑一片時,眼淚終於再一次洶湧地流下來。很難相見了,也許一生都很難再見到了。

月滿樓此刻就走了,明知道她沒有離開太遠,是對她的另一種信任嗎?

與此同時,天家和太後也知道月滿樓帶著人離開的消息。

“他既然不願意插手朝廷的事務,你就不要再找他的麻煩呢?太醫院中的那批庸醫比不得神醫穀的人。”太後歎口氣說,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傷感。

“是,母後。”天子的臉色十分難看。

“阿榮受了重傷,阿燁的話,你可以廢了他,卻不能要了他的命。”太後微閉上眼睛囑咐。

這一次,皇上沒有任何的回應。

出城以後,月滿樓的人影就消失了,他走的是水路。就在彆人都以為他回到了神醫穀時,他卻在海麵上見到了多日沒有見到的楚宣燁和榮王。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楚宣燁在碼頭上經過一番挫折,終於成功接到了蕭堇顏她們。結局算是很圓滿。

時光流逝,不知不覺期間,月滿樓留在了島上有三年的時間了。

“一切都安好,不用擔心。”給蕭堇顏把了平安脈以後,月滿樓收回了手。

“合奏一曲如何?”蕭堇顏挺著大肚子笑著問。

“好。”月滿樓笑著點點頭。

蕭堇顏所說的胎教,他也有興趣。要是孩子在娘肚子裡就能聽懂外麵的聲音,蕭堇顏肚子裡的孩子出來,還不是天才?

如此一來的話,他倒是願意收下兩個孩子作為徒弟,最好能氣死楚宣燁。

“哼。”說曹操曹操就到,就在他準備和蕭堇顏合奏一曲的時候,楚宣燁氣呼呼地進來了。

“今天他們乖不乖?”楚宣燁一見到蕭堇顏,怒氣頓消,他笑眯眯地將手搭在了蕭堇顏的肚子上來回摸了幾把。

“還好。”蕭堇顏微笑著回答,臉上帶著慈母般的笑容。

“我們合奏一曲。”楚宣燁一邊說,眼睛一邊瞄著月滿樓,挑釁意味挺濃。

“好呀,我正要和月大哥一起合奏一曲了。”蕭堇顏笑眯眯地回答。

楚宣燁的臉頓時垮了,哼,該死的月滿樓,果然不懷好意。

不過,既然蕭堇顏提出來了,孕婦又最大,楚宣燁哪怕心裡再不痛快,還是笑眯眯地和大家合奏了一曲。

“公子,神醫穀的月牙兒小姐來訪,她在府裡……。”過來報信的月管家似乎有難言之隱。

“月牙兒?”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咋聽到,月滿樓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