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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堇顏淡淡地說。

骨子裡,她算是一個比較固執的人。隻要她想完成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半途而廢了。

“咯吱”,就在她們說話之間,大門一下子打開了,先前進去的侍衛一臉嚴肅地出來,“世子讓你們進去了。”

“多謝。”堇顏微微頷首,然後和王瑤不緊不慢地隨著他進門去。

真不愧是寧王府,府內假山樓亭榭無一不是精品,庭院中,奇花異草更是數不勝數。

因為領路的侍衛腳步大,速度快。蕭堇顏沒有心欣賞眼前的美景,隻能匆匆地跟在他的後麵。

“公子。”王瑤發現侍衛領的路好像不對,心裡開始警惕起來。

蕭堇顏對著王瑤搖搖頭,她也看出來了,這條路並不是通往主屋的方向。

她也不清楚楚宣祁到底什麼意思,即使她滿腹猜疑,但是有一點兒蕭堇顏可以確定。在寧王府這塊地上,前麵的侍衛絕對不敢擅自對她們耍花招。

那麼剩下的唯一解釋,那就是楚宣祁吩咐侍衛這麼做的。

人已經進了門,哪怕前麵危機重重,蕭堇顏知道自己和王瑤也退不回去了。

“世子,小人將人帶到了。”好在轉過拐角後,蕭堇顏果然在一處亭子中看到了楚宣祁。

楚宣祁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正獨自一個人坐在亭子裡飲酒賞荷花。

侍衛先過去行了禮,楚宣祁才放下杯子,冷著臉扭頭看向了蕭堇顏的方向。

蕭堇顏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一步,將手中的油紙傘放到了一邊,然後對楚宣燁作揖行禮,“小人蕭堇顏見過世子。”

半晌,蕭堇顏沒有聽到楚宣祁的聲音。

楚宣祁不發話,她也不敢站直了,隻好依舊保持作揖的動作。一旁的王瑤行的是屈膝禮,蕭堇顏不動,她自然也不敢動。

主仆累得苦不堪言,王瑤心裡更加後悔當初沒有攔著蕭堇顏了。

“起身吧。”等了半天,楚宣祁終於開恩般地發話了。

“多謝世子。”蕭堇顏站直了身體後,大大方方地看著對麵的人。

“你過來不會是找本世子嘮嗑的吧?”楚宣祁語氣很冷,即使在這夏季裡,讓人聽了也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王瑤的警惕之心升到了最高點。

“自然不是。”他爽快,蕭堇顏也很爽快,“小人今日過來,一是為了火鍋上的生意,二來則是為了作證。”

“哦?”楚宣祁聽了冷笑著瞥了她一眼,“還沒有到年底,就算你缺少銀子,本世子也不會現在就和你結賬。”

“不是為了結賬。”蕭堇顏苦笑著回答,“酸菜魚火鍋的方子,這是我最近想到的另一種火鍋配方。”

說著,蕭堇顏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楚宣祁身邊沒有小廝,他直接伸出手接過了紙張,低頭看了看,然後收起來了。

“第一件事辦好了,那麼你來說說第二件事。你打算為蕭堇風作證?”他身體微微前傾,冷漠地看著蕭堇顏。

蕭堇顏點點頭,“不錯,小人過來,的確是為了蕭堇風。”

“你是打算落井下石呢?還是打算為他翻身?”楚宣祁忽然笑了起來。

“為他翻身。”蕭堇顏絲毫沒有猶豫地回答。

“愚蠢。”楚宣祁的目光裡帶著少許的厭惡。

“小的本來就不算是聰明人。”蕭堇顏爽快地承認,低眉順眼站著那兒。

楚宣祁問什麼,她幾乎配合著答什麼。

她順從的模樣非但沒讓楚宣祁高興,反而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了,“婦人之仁。”

王瑤聽了,震驚地抬頭看了楚宣祁一眼,她沒有想到楚宣祁居然也知道蕭堇顏真實的身份。

蕭堇顏卻見怪不怪,當初她救楚宣祁的時候,身體和楚宣祁有過接觸。以楚宣祁那樣警惕凶猛的人,又豈能不知道她是女孩子?

“小的隻求一個心安罷了。”她好不驚慌地回答。

“好一個隻求心安,你相不相信,即使你為蕭堇風翻了身,他的女人也不會感激你。”楚宣祁譏諷地看著她說。

“小人從沒有想過要他們的感激。”蕭堇顏嚴肅地回答,“他可以不仁,但我不能不義,當然我也沒有那麼偉大,真的對他們一點兒記恨也沒有。但是我們是一脈相傳的兄弟,我不能讓下麵的兩個弟弟傷心難過,更不想對不起地下的父母雙%e4%ba%b2。”

“案子幾乎要結了。”楚宣燁忽然改變了話題,“大房那邊已經給了證詞,當初他在翰林院門口的確也丟了臉,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算你為他翻了身,他又有何臉麵再去翰林院?你又如何為他翻身?”

“清者自清,如果是有心者鬨事,難道最後還要老實人承擔後果嗎?”蕭堇顏淡淡地回答。

話不多,卻將所有的意思都包含在其中了。

楚宣祁放下手裡的酒杯,冷冷地盯著她看,似乎對她淡然的態度很是不滿。

蕭堇顏靜靜地站在亭子下,身姿依舊挺得很直。

“本世子幫你又有什麼好處呢?”楚宣祁默默地收回目光,然後玩味地問。

“於私的話,一道酸菜魚雖然不能讓世子日進鬥金,但是也足以讓世子賺一個盆滿缽滿。論公的話,世子是皇上指定審查蕭堇風的官員,作為證人,小的不該來找世子嗎?”蕭堇顏反問。

“你在威脅爺?”忽然,楚宣祁渾身散發出了濃濃的殺氣。

王瑤大驚,下意識又站到了蕭堇顏的身邊。

“小的不敢。”蕭堇顏微微低下頭,“小的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你以為有楚宣燁當你的靠山,本世子就不敢拿你怎麼樣嘛?”楚宣祁冷冷地盯著她問。

“燁世子根本不知道小的過來。”蕭堇顏抬起頭和他對視,“世子應該知道楚宣燁的性子,如果他知道小的過來,必然會攔著小的。”

楚宣祁聽了半天沒有說話。

的確,以楚宣燁的驕傲,他是絕對不允許蕭堇顏到寧王府來求自己。

想到蕭堇顏回去後,楚宣燁可能發怒的畫麵,楚宣祁忽然笑了起來。

他長得本來就俊美,隻是因為每天板著臉,加上性格暴躁,所以讓人不敢%e4%ba%b2近。如今一笑,頓時讓他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整個人如暖日一般燦爛起來。

“吐了那麼多血,居然還能站到本世子麵前,蕭堇顏,你到底有多蠢,隻是為了蕭堇風那樣的人而不顧自己的身體。”楚宣祁譏諷地看著她。

“世子就當我蠢好了。”蕭堇顏不爭辯。

“要本世子給你一次機會也可以,不過……”說到這兒,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蕭堇顏一眼。

“請世子明示。”蕭堇顏淡淡地問。

“你站在雨中陪著本世子一起欣賞荷花,如果讓爺滿意了,爺就答應給你一次機會。”楚宣祁斜睨盯著她似笑非笑地開口。

“世子,不可。奴婢願意代替公子站在雨中。”王瑤一聽頓時急了,立刻給他跪下來央求。

“你算什麼東西,能代替她?”楚宣祁滿臉陰霾,看著地上的王瑤,眼睛裡已經帶上了殺氣。

蕭堇顏不動聲色上前一步,擋在了王瑤的前麵。“世子又何必生氣了,她不過是護主心切罷了。能陪著世子一起觀賞雨中紅蓮,是小人的榮幸。”

楚宣祁聽她這麼一說,臉色終於好轉了一些。

“你好好在這兒待著,彆再惹怒了世子。”蕭堇顏轉身吩咐王瑤。

“公子,使不得。你的身子剛剛有些恢複,哪裡禁得住如此折騰,月公子可是再三叮囑過,不能讓你受了風寒。”王瑤流著淚死死地拉著她的胳膊不放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王瑤。”蕭堇顏板起了臉,這還是她第一次對王瑤發火。

雖然隻有兩個字,卻包含了她所要表達的所有的情緒。

王瑤跟著她的時間不算斷了,知道她是什麼人,在蕭堇顏嚴肅的目光中,她流著淚緩緩地鬆開了手。

一旁喝著小酒的楚宣祁似乎特彆享受她們主仆之間的爭執,眼角嘴角都微微翹了。

蕭堇顏甩掉王瑤的手,轉身慢慢地走出了亭子。

外麵的雨下的不大不小,從亭子的簷子慢慢地留下來,落在地麵的青石板上,發出了小小清亮的聲音。

蕭堇顏站在雨中,眼睛望著不遠處池塘中的紅蓮,身體挺得很直,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受風雨的影響。

“公子。”王瑤哭著過去,抬起頭搭在蕭堇顏的頭上,想為她遮擋住一點兒風雨。

“傻瓜。”蕭堇顏抬起手為她擦拭去臉上的淚水,“又不是要你站在雨中,你出來乾什麼?”

“奴婢要陪著公子。”王瑤固執起來,也很難改變主意。

楚宣祁坐在亭子裡愜意地端著杯子,一會兒看著荷花,一會兒又漫不經心地瞥了蕭堇顏一眼,似乎真的十分享受當前的生活。

“蕭堇顏,你的詩詞不錯,不如給這滿塘的荷花作一首詩詞,也讓爺開心一下。”他慢悠悠地吩咐。

王瑤氣得用牙齒死死地咬住下嘴%e5%94%87,才迫使自己沒有衝動地過去揍楚宣祁。

寫荷花的詩句?蕭堇顏一愣,隨即腦子裡開始周轉起來。

自古以來,文人對梅花和荷花都有偏愛,寫荷花的詩句更是數不勝數,但是如果要是最愛的話,她還是比較喜歡周敦頤的《愛蓮說》。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蕭堇顏看著滿塘的荷花,情不自禁背了起來。不過為了應景,符合這個時代的曆史,她又微微修改了一番。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楚宣祁嘴裡輕聲念叨,眼睛的驚詫一閃而過。

他見過蕭堇顏的詩句,也見識過蕭堇顏的畫作。他承認蕭堇顏的確算得上是個才子,不,是才女。但是遠沒有今日蕭堇顏帶給他的震撼大。

一瞬之間,楚宣祁似乎明白了心高氣傲的楚宣燁和冷清無情的月滿樓兩個,為什麼獨獨對蕭堇顏如此特彆了。

嗬嗬,說實話,連他的情緒都被蕭堇顏帶起了波瀾。

雨水雖然不大,但是很快就將蕭堇顏的頭發和衣服打濕了,她額頭幾根發絲調皮地貼著麵頰,雨水順著發絲往下流,流過下巴,很快又流進了她的脖子裡。

因為長期吃藥,蕭堇顏瘦得很厲害,濕衣服貼在她的身上,讓她顯得更瘦了。

楚宣祁看到她站在風雨中,瘦骨伶仃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嘴裡的酒再也喝出任何滋味,心也跟著煩躁起來。

“啟稟世子爺,外麵幾位禦史又過來了。”就在這時,一個小廝過來稟報。

“讓他們滾。”楚宣祁忽然暴怒起來,手裡酒杯一下子扔在了小廝的腦門上。

一股鮮血順著小廝的腦門往下流,小廝卻顧不得痛,嚇得立刻磕頭,“奴才這就讓他們離開。”

楚宣祁沒有說話,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蕭堇顏身上。

蕭堇顏剛才其實也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