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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家也都知道她心裡的痛苦。

蕭家主子出了大事,可下人卻很自覺,大家按照平時一樣作息。隻是練武讀書的時候,所有孩子都自覺地放鬆了動作,聲音也壓得低低的。

紅娘她們%e4%ba%b2眼看到這一切,心裡對蕭堇顏這個主子,也多了幾分敬重。

“這些是?”吃完早飯以後,當紅衣她們走進繡莊,看到繡娘們做的繡活時,頓時驚訝極了。

“這些玩偶,都是公子設計出來的。我們這邊加工小件的,大件在隔壁的院子裡。那邊的繡娘不是公子的人,所以公子急著要人手,而她們年紀太小,做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而且做出來的繡活還不夠精致。”

紅玉說到這兒,重重地歎息一聲,“這些是雨衣雨褲、雨靴、雨鞋和書包。公子說,隻要人手足夠,還會推出更多樣式的包來。”

黃帶幾個認真查看了屋子裡小姑娘們的繡活,總算明白紅玉為什麼那麼焦急了。

蕭堇顏的確信任紅玉,所以讓紅玉負責裁剪。她一個人的動作再快,又能做多少?小姑娘們做的雖然很認真,但她們年紀小,繡技還不成熟,速度方麵也跟不上。

可以這樣形容,她們是端著金飯碗喝稀飯,配不上套。

“我們幾個輪換督促這些孩子,裁剪的話,幾個人也可以分工去做。”黃帶當年做過繡娘的頭,對於管理,她比紅玉更有能力。

“有黃姐姐在,我就放心多了。”紅玉沒有嫉妒,反而十分激動。“如果人手足夠多的話,公子說不定還會做成衣了。”

“成衣?”紅衣吃驚地問。

也彆怪她們吃驚,成衣很賺銀子,當然也最能體現繡娘們的繡技。不過凡事做成衣生意的,家家大多有自己的布莊和繡莊。聽紅玉的口氣,蕭家好像並沒有布莊。

沒有布莊的繡莊,很容易受人牽製。如果背後供應布料的客商斷了蕭家的貨源,蕭家到時候就麻煩了。

“公子隻是有打算,她不是衝動的人。”紅玉對蕭堇顏卻十分信任。

黃帶、紅娘幾個聽了微微歎口氣,她們剛過來,不好多言。而且蕭家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們就更不好找蕭堇顏說什麼打算了。

反正做成衣隻是個打算,她們決定還是等蕭家的事情安定以後再和蕭堇顏聊一聊好了。

“爹,你怎麼過來呢?”楊玉兒端著盆出來倒水,迎麵遇上了楊鳴。

楊鳴一臉的驚慌,腳步匆匆,看到女兒,他也沒有停下,“公子呢?我找公子有事,三公子出大事了。”

“怎麼呢?”蕭堇顏在屋內聽到,急急忙忙出來。

“三公子可能要到衙門去告狀。”楊鳴喘著粗氣回答。

告狀?蕭堇顏一愣。

隨即,她想到了天元國的律法:凡是普通百姓狀告官宦人家,必須挨二十個板子。

“楊玉兒、五秦,你們兩個人照顧好小公子。”她急了,一邊吩咐下人,一邊就往外跑。

“公子。”王瑤大驚,連忙跟著她一起往外跑去。

堇辰和堇春在家中休養,沒有去書院讀書,所以騾車在家中閒置著。

蕭堇顏焦急之下,直接讓車夫套上了騾車往府衙方向追去。

兩條%e8%85%bf沒有四條%e8%85%bf快,不過蕭堇辰比堇顏出來的早,等堇顏到達衙門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堇辰拿著敲鼓的棒槌在用力地敲著鼓。

來晚了!蕭堇顏在車上懊惱地看著堇辰。

她後悔沒有多關注堇辰一些。堇辰由於責任心太重,向來護犢子,眼睛裡一點兒沙子也容不得。打小又被蕭遠山夫妻教導,要護著堇顏,照顧好堇春。

堇春的昏迷,他肯定很自責。可她卻一直顧著傷心、難過,忘記要疏導堇辰。

她一向是個冷靜的人,不會做不符合現實的美夢。堇春在書院中受傷,受的還是重傷。她難道不想為堇春報仇?答案不言而喻。

不過蕭堇顏卻知道,以蕭家現在的能力,和一個京城中四品官員鬥,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何況其中還牽涉到其他官員,甚至這件事背後的人實力更強。

所以蕭堇顏昨天才會保持沉默。

她心裡甚至隱隱計劃好,要利用楚宣燁的關係,從其他方麵為堇春報仇。可堇辰卻迫不及待到衙門中來告狀了。

看到衙門上的大字,蕭堇顏臉上全是苦笑。

衙門,看似最公正的地方。實際上,哪個衙門能真正的乾淨。不用過來,蕭堇顏都可以斷定,府尹大人不會為蕭家出頭,如果府尹不對他們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不過堇辰這一次沒有衝動地拿著刀劍殺向都司府,已經說明他成熟很多。隻是堇辰到底是孩子,根本不知道衙門後的黑暗。

“什麼人擊鼓?”就在這時候,從衙門中出來幾個拿著殺威棒的衙役,兩個衙役看到手裡拿著棒槌的蕭堇辰,立刻衝到了他麵前。

蕭堇顏怕堇辰吃虧,趕緊下車過去,王瑤緊緊地跟在她身邊。

“告狀,伸冤。”說完堇辰從懷裡掏出狀紙呈上去了。

“等等。”蕭堇顏急了,連忙出聲阻止,可惜她慢了一步,狀紙已經交到了衙役手中。

“二哥,你怎麼過來呢?”堇辰看到她,驚訝地問。

“跟我回去。”蕭堇顏厲聲嗬斥。

“你們將衙門當做了什麼?”衙役冷冷地嗬斥,“擊鼓鳴冤,又想一走了之?”

“我們不告了,總可以吧?”蕭堇顏將堇辰拉到了後麵。

“可以,不過,無故擊鼓,先吃五板子再走。”衙役厲聲說。

“我們還沒有進衙門了。”蕭堇顏據理力爭。

百姓喜歡看熱鬨,剛剛堇辰擊鼓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圍了過來。聽到蕭堇顏說不告了,就有不少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二哥。”堇辰也急了,“堇春吃了那麼大的虧,無論如何不能放過都司府那畜生。”

“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蕭堇顏嚴厲地阻止他,“將二公子拉回去。”

車夫和王瑤趕緊攔住蕭堇辰。

“怎麼回事,吵吵鬨鬨,當這兒是菜市場。”一個師爺模樣的人走出來。

“郝師爺,有人擊鼓鳴冤。”衙役低聲稟報,“可他們擊鼓以後又不願意告了,狀紙還在這兒了。”

“我看看。”郝師爺說。

衙役趕緊將狀紙遞給了他,郝師爺接過後一看,抬起頭冷冷地看著蕭堇顏他們問,“你們要告官?”

堇辰剛要解釋。

蕭堇顏卻搶先回答,“本來想告,但現在我們又想放棄了。”

“擊鼓伸冤,接了狀紙,你們居然又不告,來人,拉下去打十大板子。”郝師爺臉色一變,厲聲吩咐衙役。

“慢著,師爺。律法中好像並無這一條。”蕭堇顏據理力爭,堇辰則有些傻眼了。他們是過來告狀的,衙役憑什麼要打他們?

“我朝律法明確規定,無故擾亂衙門辦事,五大板子以儆效尤。你狀告的是四品官員,狀紙已經接了,即使撤回訴狀,也得挨上十板子長長記性,否則的話,其他人有模學樣,衙門還辦不辦事?讓官員如何自處?”郝師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請問師爺,不知律法中哪一條有如此規定?”蕭堇顏並沒有和他唬住。

空閒的時間,她早就讀過天元國相關律法,師爺說的她並沒有看到過。

郝師爺為什麼要刁難他們?蕭堇顏就是用腳趾也能想到,無非是有人遞了帖子進去。這位郝師爺目的就是想趁機殺殺他們的銳氣。

“你……”堇辰聽了立刻急了。

蕭堇顏瞪了他一眼,他才不甘地站到一旁。

“師爺好威風。”蕭堇顏知道躲不過,乾脆撕破臉,趁著人多,也好震懾一下衙門的人。“天子腳下,師爺就不怕我去告禦狀嗎?”

威脅,誰不會!

告禦狀!所有看熱鬨的人聽了全都炸鍋了。

告禦狀,那是要滾針的,這人真敢說。

郝師爺心裡也是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蕭堇顏的個性會如此剛烈。不過轉念他又平靜下來,他料定蕭堇顏不敢,隻是在他麵前說說大話而已。=思=兔=在=線=閱=讀=

禦狀可不是好告的,告狀者要麼被打一百棍殺威棒,要麼%e8%84%b1光了滾針床,無論是哪一種刑罰,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有本事你就去告禦狀,本師爺也是按照律法辦事,來人,拉下去打板子。”郝師爺冷笑著看著蕭堇顏回答。

“狀紙我們不收回了,我們要狀告都司府裴文勻。”蕭堇顏看到他鐵了心要打自己,頓時改變了主意。

郝師爺一驚,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哼,想告就給她告了,反正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有都司府在,難不成還能牽扯到他一個小小的師爺。

“蕭堇顏,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不撤掉狀紙,那就不是十板子的事情了。”郝師爺還想威脅她。

“知道,請問師爺,草民是否可以進去呢?”蕭堇顏冷笑著問。

郝師爺臉色一冷,“可以。”

“升堂。”

“威武。”

隨著蕭堇顏進去,站在大堂兩旁的衙役手裡的殺威棒也發出殺殺的聲音。

殺威棒敲打地麵的聲音對於普通人來說,足以讓人膽怯。

但蕭堇顏既然下定決心以後,她反而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王瑤大驚,又著急,心裡亂成了一團麻。

堇辰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是真的不知道狀告官員,是要挨板子的。

挨打他不怕,他怕牽扯到蕭堇顏。

在衙役們的吆喝聲,府尹大人終於走進了大家的視線中。

穿著官服的府尹渾身充滿了威儀,蕭堇顏拉著堇辰給他跪下了。

“下跪何人?”府尹按照規定開始審案。

“草民蕭堇顏。”

“是你擊鼓鳴冤?”

“大人……”堇辰搶著說話,“是草民擊鼓鳴冤,草民蕭堇辰。”

府尹詫異地看了跪著的堇辰,看出他們兄弟兩個人年紀都不大。

“大人,草民是兄長,他才十三歲,還是個孩子,所有的事情,大人問草民即可。擊鼓鳴冤,也是草民慫恿他過來的。”蕭堇顏極力將事情往身上攬。

“不是,二哥,明明是我自己要過來。”堇辰急了,他肯定不能讓堇顏挨打,而且告狀的主意的確是他想出來的,和堇顏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蕭堇顏,你狀告何人,為了何事?”府尹不管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按照規程繼續審問下去。

“草民狀告都司府的裴文勻,他在皇家書院誣賴舍弟偷盜皇家禦賜的玉佩,並且將舍弟打成重傷,舍弟到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三弟和幾個下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外傷。”蕭堇顏口齒清晰地說明原因。

外麵看熱鬨的人聽到她的話,頓時開始議論紛紛。

居然還牽扯到皇家玉佩出來了,對於普通百姓來說,皇上禦賜的東西,那可比人命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