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心。”
祝璞玉:“是麼?”
溫敬斯:“嗯,我對你很真誠的。”
祝璞玉盯著他的眼睛,看到了他誠懇且認真的目光。
可耳邊卻不斷回蕩著宋南徑說過的那些話。
“餓死了,回家吃飯。”祝璞玉轉身去開車門,語氣和平時聽不出差彆。
溫敬斯並未覺察到她異常,權當她是被他盯久了彆扭了,畢竟這種情況之前也時常發生。
溫敬斯取了行李箱,跟在祝璞玉身後走進了家門。
兩人到家時,阿姨已經將晚飯準備好了,祝璞玉聞言,直奔廚房吃飯。
她吃飯吃得很認真,還有些著急,看來是真的餓到了。
溫敬斯知道她最近特彆累,吃不飽睡不好,便也沒有打擾她吃飯。
——
晚飯後,祝璞玉獨自去了浴室泡澡。
她躺在浴缸裡,熱水包裹著身體,四肢的酸痛和疲憊消退了不少,可心依舊亂得一團糟。
祝璞玉這個澡泡得犯困,眼皮子越來越沉,後來直接在浴缸裡睡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自己身體騰空了,才緩緩睜開眼睛。
然後就對上了溫敬斯那雙深邃的眼。
他摸摸她的頭發,輕聲說:“繼續睡吧,我抱你回床上。”
祝璞玉再次閉上了眼睛。
可能是因為睡前一直在胡思亂想的緣故,導致這一晚的夢也不是很美好。
祝璞玉夢到了十九歲出事的那個晚上。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那個夢了。
夢裡,她衣衫不整地從那個房間跑了出來,藥效折磨得她四肢發軟,每跑一步都仿佛要倒下。
她以為自己可以跑出去了,麵前卻出現了幾個人攔她,粗暴地拽住她的胳膊拖著她往電梯走。
掙紮之間,她手腕上的鐲子都被拽下去了。
可她根本來不及找,人已經被扔進了房間。
她狼狽地跌落在地,身上的包掉下來了,裡麵那本由她%e4%ba%b2手製作的畫冊也跌在了地上。
她已經丟了手鐲,不能再丟畫冊。
她想起來去撿,可身體軟得根本發不上力,所以她選擇了爬。
可身後很快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被捂住了眼睛,一雙強勁有力的手撕掉了她的裙子。
也從此撕裂了她的人生。
她努力地想要拽開蒙在她眼上的東西,可是男人的侵犯讓她沒有餘地。
到這裡,夢境都和那晚上真實發生的事情沒有太大的區彆。
可是後來的走向卻完全不一樣了。
她在夢裡成功摘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領帶,轉身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
然後徹底驚醒。
祝璞玉驀地從床上彈坐起來,身上一層冷汗,心臟劇烈跳動著,分分鐘都要從嗓子眼湧出來。
她看著窗簾罅隙中照進來的陽光,一邊深呼吸,一邊回憶著那個噩夢。
她在夢裡看到那張臉,竟然是溫敬斯。
祝璞玉無力地環抱住膝蓋,她大概是被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影響到了,才會做這種離譜的夢。
哢噠。
祝璞玉剛緩過來一些,就聽見了一陣開門聲。
她抬頭,對上了溫敬斯的臉。
可能是因為剛剛做了那樣的夢,看到這張臉之後,祝璞玉的心又往上提了提。
她%e8%88%94了%e8%88%94乾澀的嘴%e5%94%87,嘴巴裡一陣苦。
“怎麼臉這麼白?”溫敬斯剛走到床邊就發覺祝璞玉臉色不太對,抬起手來摸她的額頭,“我找醫生來給你看看。”
“不用,我沒事兒。”祝璞玉按住他的手,“做了個噩夢,嚇醒了。”
溫敬斯:“夢到什麼了?”
祝璞玉看著他,半真半假地說:“夢到你虐待我。”
溫敬斯:“嗯?”
祝璞玉:“具體的記不清了,就記得你很殘暴,怪嚇人的。”
“彆怕。”溫敬斯摟過她,摸著她的後背安慰:“這種事情現實裡永遠不會發生,你應該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好好在家放鬆幾天。”
“哦。”祝璞玉應了一句,她靠在溫敬斯肩膀上,臉藏起來,漫不經心地問他:“意思是,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麼?”
“當然。”他毫不猶豫地給出回答。
祝璞玉嗤了一聲,“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溫敬斯沒有過多辯解,她剛做完噩夢,沒有安全感是很正常的,他作為伴侶,此時此刻隻要接住她的情緒就好了。
祝璞玉在溫敬斯身上靠了一會兒就起來了。
“餓了,早飯吃什麼?”再開口的時候,她的情緒和的口%e5%90%bb都恢複到了平日的狀態。
“張阿姨包了蝦仁餛飩。”溫敬斯說,“我給你煮餛飩湯喝,喝完我們去曬太陽。”
祝璞玉:“你不上班?”
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工作日。
溫敬斯將她從床上抱起來:“請假陪你。”
第230回 憋得慌
六七月正是北城天氣最熱的時候,早上九點鐘太陽就很大了,尚水苑的院子裡種了不少樹,倒是沒有馬路上那麼熱。
祝璞玉很久沒有這樣閒散地曬過太陽了。
溫敬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院子裡弄了一把雙人搖椅,祝璞玉跟他一起坐上去,搖著搖著都開始犯困了。
愜意閒暇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
十點半的時候,祝璞玉的手機響了。
震動聲打破了這份溫馨慵懶的氣氛,祝璞玉從溫敬斯身上起來,拿起手機。
看見顧成業的名字後,祝璞玉目光一沉,立刻按下了接聽鍵。
溫敬斯也看見了來電顯示,直覺告訴他,顧成業打電話應該是查到了什麼。
“顧伯。”祝璞玉將手機放到耳邊,“你找我。”
“今天忙麼?”顧成業問。
祝璞玉:“今天不忙,在家休息。”
她開門見山地問:“您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是。”短暫沉默後,顧成業才給出答案,談及這件事情,他的聲線都嚴肅不少,“我查到了李軍他妻子住的療養院,派了人去盯著,前天發現了有中醫過去給她號脈。”
“據療養院的人說,這個中醫每個月都會來給她號一次脈開藥。”
“您懷疑這個人和當年我媽媽的事情有關。”祝璞玉馬上就理解到顧成業的意思了,“您拍到他的照片了麼?”
“這次他捂得很嚴實,我的人不好打草驚蛇,”顧成業說,“我找人跟著他了,他從療養院離開之後,開車去了北城。”
“北城哪裡?”祝璞玉立刻繃緊了神經。
顧成業報了一個不算詳細的地址,是市中心二環的胡同,“那個地方車不好跟進去,人過去又容易暴露,所以我沒有安排他們跟進去,不過他們這幾天一直守在胡同的兩個出口,他應該都沒出來過。”
祝璞玉立刻從搖椅上起來,“明白了,我去看看。”
顧成業:“萬事小心。”
“我聽療養院那邊的人說,李軍他女兒每年暑假都會到南洲陪她媽媽,等時機成熟了,我會把那些東西給她們母女看。”顧成業和祝璞玉說了自己的計劃,“彆急,一步一步來。”
祝璞玉對顧成業是放心的,他老謀深算,這些話也分析得很有道理。
祝璞玉在莫月出的事情上,難免不自覺地被感情支配,顧成業可以很好地拽她一把。
掛上電話,祝璞玉便從匆匆從搖椅上起身。
溫敬斯握住她的手,“顧伯說什麼了?你去哪裡?”◆思◆兔◆在◆線◆閱◆讀◆
祝璞玉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
正躊躇的時候,溫敬斯強調了一遍:“我們是一家人。”
“我可能需要你幫忙。”祝璞玉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選擇了向他坦白:“前段時間顧伯的人一直盯著李軍他老婆,兩天前發現有個中醫去療養院給她號脈了,療養院的人說這個中醫是李軍安排的,已經快十年了,我懷疑他和祝方誠也有勾結,顧伯說他來北城了,他肯定是要見什麼人。”
“沒關係,交給我。”溫敬斯拍著她的後背安撫,“他現在在哪個位置?”
“二環的xx胡同,不知道哪一戶。”祝璞玉交代,“顧伯在北城沒多少人脈,他怕打草驚蛇,也不好跟到裡麵查。”
溫敬斯細細地聽完了祝璞玉的描述,之後拿出手機聯係了渠與宋和陳南呈,讓他們幫忙去留意。
前兩年,渠與宋買了個四合院,剛好就在這片區,最近他和陳南呈正張羅著在院子裡辦畫展。
溫敬斯跟祝璞玉細說了這件事情,“他們上月就在那邊了,行動起來不容易引起懷疑,如果這個中醫真的和祝方誠有聯係的話,他應該是認得你的。”
“我建議你不要過去,如果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可以替你去一趟。”溫敬斯握著她的手和她商量。
他分析很理性,邏輯清晰,聲音溫柔低沉,沒什麼攻擊性,所以祝璞玉很容易就聽進去了。
她冷靜了一些,接受了溫敬斯的提議。
“好,那你去吧。”
溫敬斯“嗯”了一聲,之後又拿起了手機。
祝璞玉以為他是在跟渠與宋和陳南呈商量待會兒的事兒,便坐回到搖椅上,不再打擾他。
祝璞玉盯著腳下的草地走神的時候,額頭上忽然一熱。
是溫敬斯低頭%e5%90%bb了她一下。
“周清梵和尤杏一會兒就來,彆胡思亂想,等我消息。”他說。
祝璞玉很詫異。
她早知道溫敬斯細心,可他好像總是會一次次地刷新她對體貼的認知。
雖然這些年都沒談過戀愛,但祝璞玉深知照顧彆人的情緒有多不容易。
反正她是不樂意這樣做的,太浪費精力了。
她習慣於量化成本,對於這種事情總是算計得很明白,和溫敬斯的相處也無法避免。
雖然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但她在這點上還是比不過溫敬斯。
在被他這樣對待的時候,祝璞玉是真的會產生一種溫敬斯很愛她的感覺。
這時,她耳邊又飄過了宋南徑的聲音。
祝璞玉抓住了搖椅的鏈條,心亂如麻。
——
周清梵和尤杏進院子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祝璞玉魂不守舍的狀態。
尤杏和祝璞玉說了好幾句話,她都沒回,好像根本沒發現她們來了。
非常不對勁兒。
最後是尤杏拍了一把祝璞玉的胳膊,她才回過神來,一個激靈,跟受到驚嚇似的。
祝璞玉平時雷厲風行,很少有這種戰戰兢兢的狀態。
“你們來了啊。”祝璞玉看見尤杏和周清梵,勉強擠出了一抹笑。
“發布會累到了麼,怎麼魂不守舍的?”尤杏端詳著祝璞玉的表情,“跟失戀了似的。”
祝璞玉聽見“失戀”兩個字,馬上從搖椅上起來。
她指了指附近的桌子,“去那兒坐吧。”
這句話的語氣比之前正常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