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祝璞玉的,祝璞玉跟他們私下接觸不多,客套地應付過去了。
——
廖裕錦回到病房的時候,江佩矜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她以為是護士或是其他人,連眼睛都沒有睜,說了一句“我還沒死”。
聲音很虛弱,但卻帶著濃濃的不耐煩。
“是我。”廖裕錦在病房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聽見他的聲音之後,江佩矜立刻睜開了眼睛。
這是江佩矜醒來之後,他們兩個人第一次麵對麵。
江佩矜盯著廖裕錦看了一會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沒死,很失望吧。”
廖裕錦:“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死。”
他是恨過她的,特彆是在她當年把照片發到論壇上威脅、又讓他下跪的時候。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恨也早就被歲月衝淡。
“但你不是想離婚麼,”江佩矜說,“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廖裕錦聽得出她的弦外之音:要離婚,除非她死。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她說出了自己的決定:“你這次的車禍我有一定的責任,我會照顧你到出院,你也在這段時間裡好好考慮一下離婚的事情。”
“當年我們不算好聚,希望分開的時候能平和一點。”
江佩矜看著麵前這張英俊儒雅的臉,手漸漸攥緊,“這些年是不是演得很辛苦?”
廖裕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輕歎了一口氣,“你知道我在演,何必自欺欺人。”
江佩矜:“我不會放過你的。”
廖裕錦:“放手也是放過你自己。”
他一針見血地反問她,“捫心自問,這些年,你過得好麼?”
他們兩個人在這段強行捆綁的關係裡都不快樂。
雖然他是被威脅被掌控的那個,但江佩矜的日子並不比他痛快。
她原本就不是個願意操持家庭的溫婉女人,她有事業心和野心,但為了“看住”他,幾乎二十四小時守在他身邊。
這樣的關係對她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枷鎖?
離婚是兩個人的解%e8%84%b1。
“你少說這種虛偽的話。”江佩矜閉上眼睛拒絕溝通。
廖裕錦:“你先休息吧,不用現在就給我答案。”
“廖裕錦,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種話?”江佩矜被他的態度激怒,說出來的話也逐漸變得尖銳,“你這些年的一切都是靠我得來的,你以為你假惺惺來一句淨身出戶就清高了麼?那些人脈和經驗都是隱形資源,沒有我背後的溫家和江家,那些人會高看你一眼麼?”
“我知道,不會。”廖裕錦的聲音依舊很平靜,“你不用一再提醒我,早在我給你跪下的時候,我就很清楚自己是個廢物了。”
“廢物最不怕的就是失去。”他看著她的臉,露出一個微笑,“我也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江佩矜從來沒有見廖裕錦這樣笑過。
明明是在微笑,可是她卻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他平日溫潤的雙眼此時波譎雲詭。
江佩矜的後背竄起了一陣涼意。
她感受到了他至死方休的決心——不管付出多麼慘烈的代價,都要和她離婚。
——
祝璞玉在醫院休養了三天半,終於可以出院了。
出院之前,溫敬斯順道帶她去骨科看了看腳腕的傷。
經過幾天的臥床靜養之後,腳腕沒有之前腫得那麼誇張了,但並沒有完全消腫,醫生還是建議繼續坐輪椅,等到超聲顯示痊愈再考慮走路。
差不多還得一個月。
出院的當天是周五,溫敬斯剛接背著祝璞玉上了車,就臨時接到了陳繼的電話,有點工作需要回瑞瀾處理。
祝璞玉原本是想讓尤杏來接她一趟,但溫敬斯不肯同意,直接帶她去了瑞瀾。
下車的時候,溫敬斯以事情緊急為由,沒有卸輪椅,直接背著祝璞玉進了專屬電梯。
專屬電梯裡沒有另外的眼睛,但走出電梯之後,還是被不少人看到了。
有幾個跟溫敬斯關係比較近的高管,還揶揄了一番:“溫總和太太感情真好,跟熱戀的小情侶似的,浪漫啊~”
溫敬斯:“確實。”
祝璞玉:“……”
祝璞玉忍了一路,終於在溫敬斯推開辦公室門的瞬間忍無可忍了,在他肩膀上捶打了幾下,“溫敬斯你夠了啊,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見我一麵都得帶著老婆,生怕我不知道你結婚了啊。”祝璞玉話音剛落,就聽見辦公室裡傳來一道戲謔的女聲。
第122回 柳窈
祝璞玉下意識地抬起頭看過去。
對麵是個女人,穿著一身西裝,短發,氣場很強大。
看起來應該是溫敬斯的合作夥伴,但她剛才說的話又有點意味深長——溫敬斯不會又是拉她來雌競的吧?
“合同帶了麼?”溫敬斯沒有回應對方那句話,他將祝璞玉抱到了辦公桌前,放到了椅子上。
祝璞玉托著下巴去看辦公桌對麵的女人以及她身邊的溫敬斯。
那女人也在看她。
祝璞玉看溫敬斯沒有要介紹的意思,思忖片刻後,出於禮貌還是跟對方問了聲好:“你好,我是祝璞玉。”
“柳窈。”對麵的女人朝祝璞玉微笑,“久仰了。”
祝璞玉:“你言重了,媒體揪著我和他薅羊毛而已。”
她笑得落落大方,“我在是不是影響你們談工作了,要不讓溫敬斯帶你去會議室或者會客廳?”
“不用。”溫敬斯這次答得倒是很快,“這裡沒有外人,去那邊坐吧。”
祝璞玉對他們談的工作內容沒多少興趣,趁這時間跟利辛私聊了幾句,問了問工作進度。
柳窈和溫敬斯麵對麵坐下後,第一時間將合同推到了他麵前。
溫敬斯翻開大致瀏覽了一遍,提了幾個疑點,“這幾個地方需要再討論一下,時間上你們給得太模糊了,我希望範圍控製在三個月之內。”
柳窈:“三個月有些太苛刻了。”
溫敬斯:“我是甲方。”
柳窈:“……”
祝璞玉剛放下手機,正好聽見溫敬斯說出這四個字,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真硬氣。
這場談判最後獲勝方自然是溫敬斯。
從他說出他是甲方的時候就贏了,柳窈態度再強硬,這合作也是她公司先找上的。
談判結束,柳窈邀請溫敬斯一起吃晚飯。
溫敬斯不假思索地拒絕:“不了,我老婆身體不舒服,我回家陪她。”
柳窈再次看向祝璞玉。
祝璞玉:“不好意思啊,我最近%e8%85%bf腳不便利,離不開人。”
柳窈:“沒關係,以後機會很多。”
——
“這句話是一語雙關吧?”上車之後,祝璞玉給溫敬斯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八卦地問他:“這又什麼時候欠的感情債?”
她這個語氣完全不像是妻子問丈夫,說是幸災樂禍都不為過。
溫敬斯無奈:“我的感情經曆沒你想得那麼豐富。”
祝璞玉:“好好好,你是單純的小處男。”
溫敬斯皺眉,不知道是哪個字眼戳到了他的雷區。
祝璞玉隻好改口:“那……老處男?”
溫敬斯:“柳窈是我大學同學。”
祝璞玉:“是大學時候和你談過戀愛的同學吧?”
溫敬斯:“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祝璞玉:“你喜歡哪個類型?我這樣的?”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祝璞玉話音剛落,溫敬斯的手機響了。
他的手機剛好放在祝璞玉手邊的位置,祝璞玉拿起來替他看了一眼。
屏幕上赫然是“黎正談”三個字。
祝璞玉對黎家人沒什麼好臉色,聲音都陰陽怪氣了許多,“喏,債主來電話了。”
溫敬斯直接連了車裡的藍牙音響接電話,這樣一來,祝璞玉也能把這通電話的內容聽得清清楚楚。
然而祝璞玉本人其實是沒多少興趣的。
黎家的套路她大概已經熟悉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行就道德綁架。
但溫敬斯的確沒有辦法“反抗”,畢竟黎蕤救他一條命是真。
“黎叔,您找我。”溫敬斯對黎正談的態度還是彬彬有禮。
黎正談:“敬斯,最近有空麼?”
溫敬斯:“最近時間可能有點緊張,您先說說是什麼事兒,要緊的話我去協調一下。”
黎正談:“是這樣的,上次你讓美國那邊實驗室聯係劉醫生之後,他們就在檢測黎蕤的身體情況,最近她用藥之後指標穩定了一些,那邊建議她先過去……”
他歎了一口氣,“但黎蕤那脾氣,這一家子去了,也不一定壓得住她,萬一到時候……”
“時間定下來了麼?”溫敬斯很聰明地讀懂了他弦外之音,無需他開口,已經遂了他的心意:“我和你們一起去送她。”
黎正談:“後天一早出發,你可以麼?我聽說佩矜出事兒了,你最近也很忙,哎,黎蕤她就是不懂事兒。”
“可以的,我姐這邊有其他人照顧。”溫敬斯說,“後天我們機場碰麵吧,先這樣,我還在開車。”
祝璞玉坐在副駕,完完整整地聽完了這通電話。
溫敬斯要去送黎蕤這個事兒,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生氣的,但黎正談這個態度真是……
祝璞玉回味了一下他的話,鼻腔內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溫敬斯:“怎麼了?”
祝璞玉聳了聳肩膀,“就是覺得,黎蕤的性格跟她爸媽還差挺多的。”
溫敬斯:“差在哪裡?”
祝璞玉:“黎蕤沒這麼虛偽吧?”
比起黎正談這種口蜜腹劍的笑麵虎,黎蕤那種直截了當的方式都顯得清新%e8%84%b1俗了。
溫敬斯:“這次我得%e4%ba%b2自過去一趟,接下來幾天你可能——”
“早猜到了,放心吧,我心眼沒那麼小。”祝璞玉打斷溫敬斯的話,“我要是為黎蕤的事兒生氣,現在應該已經氣出%e4%b9%b3腺癌了。”
溫敬斯:“……”
“你不用找人照顧我,跟陸夫人說一聲,讓清梵過來陪我住就行。”祝璞玉向溫敬斯提出了這個條件。
上次周清梵因為吃事後藥過量住院之後,陸夫人就看她看得很緊,這段時間,連聊微信都是偷偷摸摸的,更彆提見麵了。
溫敬斯馬上就猜到了祝璞玉為什麼提這個要求:“她最近不方便出門?”
提起這件事情,祝璞玉翻了個白眼,恨屋及烏:“你問問你%e4%ba%b2愛的好兄弟陸衍行呢?”
“好,我明天讓媽跟陸夫人提一句。”在戰火蔓延到自己身上之前,溫敬斯趕緊答應下來。
——
溫敬斯出發的當天早上,溫家的司機便從陸家將周清梵接來了尚水苑。
祝璞玉和尤杏時隔二十幾天再見到周清梵,擔心不已,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檢查了半天。
“陸夫人有沒有為難你?”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