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集團已經把項目的合同發到了她的郵箱裡,她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越是這般,就越要把這份工作做好。
能從趙氏集團手上撈錢,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一周後,她終於從畫室走了出來,手中拿著個U盤交到陳姐手上。
她不想再跟趙靳褚有著私下聯係。
這期間,趙靳褚借著溝通項目內容靈感的由頭,又找了她幾回,但她都沒有理會。隻是讓陳姐在中間當傳話筒。
這次也不例外。
陳姐將畫稿交給趙靳褚,對方看了之後表示挺滿意的,甚至連猶豫都沒有,很快地回複了一個OK。
蘇螢有些意外。在她的記憶裡,趙靳褚是一個很嚴苛的人,經常一份報告給十幾遍都能挑出毛病來。
莫非他對這個項目並不上心,隻是隨意敷衍?
可他花高價的意義何在?
“我反而認為這副畫稿還有待完善。”
第18章 :她當了三年的小醜
陳姐愣了愣,“那,需要回複趙總再寬限幾日修改嗎?”
蘇螢點點頭,兀自皺起眉。
果然是第一次嘗試的風格,就算覺得不對勁,卻也想不出是哪兒出了問題。
她私下裡也發給過文森特,希望他能給出一些指導性意見。可惜文森特對這方麵的了解也知之甚少。
“算了,你去問問趙靳褚,是否能允許我參觀一下項目實驗室。我想實地考察,看看能否激發靈感。”
陳姐去回了話,沒多久就回來說,趙靳褚同意了,並且說下午就會開車過來接她。
“我聽說這項目是有保密性的,趙總竟然一點兒都不避諱你。”陳姐低聲納罕著。
“誰知道他哪根弦搭錯了。”蘇螢嘟囔著,“讓他找助理來帶我,如果他本人敢來,我就不去了。”
陳姐隻好又把蘇螢的態度原封不動轉達。那廂趙靳褚倒是識趣得很,爭取幾次沒有結果後,就乖乖的派了個叫徐果果的助理過來。
這是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一副精神狀態良好的樣子。也不知道趙靳褚跟她交代了什麼,見到蘇螢,表現出前所未見的熱情。
她帶著蘇螢在實驗基地轉了一圈,全程熱心地介紹每個項目細節。蘇螢基本上沒怎麼說話,隻是不停地在本子上記錄著。
一天參觀下來,蘇螢深受啟發。她總算知道那些畫中的缺憾——她太過於追求未來感和科技感,但真正的機器人並非冰冷的機器,更像是有生命般。
回到畫室後,她馬上閉關修改。又過了一周,三幅新作品橫空出世,她將其命名為《末世彩虹》。
在提交作品後三天,徐果果找到蘇螢,說是要約她線下看看展覽,溝通作品擺放的相關事宜。
不同的畫作在展出時,對展覽區域的擺放角度和采光都有很深的講究,有時候的確需要畫師%e4%ba%b2臨現場。
然而當蘇螢到了展覽裝修工地,卻沒見到徐果果,隻見趙靳褚一身西裝革履,遠遠朝她走來。
“我已經按約定提交了作品,趙總隻是負責最終審核吧,連展覽擺放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您都要%e4%ba%b2自乾預嗎?”
蘇螢語氣中帶著嘲諷,要是往常,趙靳褚肯定跟冷了臉。然而離婚後的趙靳褚,脾氣似乎變得很好,也很寬容。
他居然微微一笑,“蘇小姐,我向來是這般細致的人。這次展覽我很看重,凡事必須%e4%ba%b2力%e4%ba%b2為。”
從未見過有人如此恬不知恥地誇耀自己。蘇螢心裡冷冷笑著,轉身就要走。趙靳褚突然三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是真的不愛我了嗎?”他的聲音似乎有些急切,就連萬年不變的神色都有些動容,“蘇螢,你以前可是很愛我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朝三暮四的女人罷了。”
蘇螢越發覺得他可笑,“我為什麼變了心,趙總難道不明白嗎?難道這些年,我付出的還不夠多?”
三年啊,她當了三年的小醜。
“難道在趙總眼裡,我非得是愛你一輩子,一輩子痛不欲生,才算稱得上是道德品行端正的良人?那不好意思,我寧可自己擔了朝三暮四之名,也要過得爽快。”
蘇螢默默地掰開趙靳褚的手,最後拋下一個略微憂傷的眼神。她的心還是不受控製地疼了一下,但這些年她為趙靳褚傷心太多,這是最後一次了。
第19章 :他的畫像
蘇螢走了。
一點都沒有留戀。
趙靳褚想,她或許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又或者他從來不懂她。
深夜,他回到家,徑直往走廊儘頭的房間走去。
那是蘇螢曾經住的臥室。她搬走後,就一直上鎖著,就連李妍熙也不允許進去。
他摸上門把手,手心裡滿是灰塵。
原來她已經離開這麼久了。
趙靳褚推開門,門裡並沒有散發著沉悶的味道,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跟蘇螢平日身上的味道很香。
人都走了,香氣還留在這兒。
趙靳褚感到有些煩躁,便把窗戶推開。冷風吹在他臉上,好像某一刻呼吸都開始疼得要命。
他把酒瓶打開,猛地灌了下去。
平時沒有應酬他素來不喝酒。他厭惡酒精的味道。這一天卻隻能變成借酒消愁的庸人。
趙靳褚仰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他很久都沒有跟蘇螢同床共枕了。結婚三年,他們分居的時間占大多數。
這也是他始終不了解蘇螢,也從來沒有發現過她是R的原因。
酒瓶被踢倒滾進床底下,趙靳褚想著他還得好好守著這間臥室,萬一哪天蘇螢回來了,看見房間被他弄的烏煙瘴氣,恐怕會生氣。
他艱難地爬起來,彎腰去撿酒瓶,卻發現床底下還有一個很薄的本子。好像是從床邊的縫隙掉下去的。
這家夥,東西掉了也不懂撿。
趙靳褚在心底輕輕地抱怨了一句,情緒上卻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有些興奮和竊喜。蘇螢走的時候把大部分私人物品都帶走了,居然還有被落下的。
改天給她送過去好了。估計她後來發現東西落了,以她的性格也不好意思回來拿。
趙靳褚這樣想著,把本子翻了出來。
空氣卻瞬間凝滯了。
那是一本手抄畫本,看紙頁泛黃和落灰程度,應該是被遺忘在床底很多年了,而封麵的落款正是蘇螢嫁進來的第一年。
是她剛結婚時用的畫本。
裡麵竟然全都是趙靳褚的素描畫像。
晨起在窗邊看報的他,午後在院子裡打高爾夫的他,還有樓梯一角的他,踏夜而歸的他,淩晨出行的他。
她是喜歡過他的。
原來,她曾經愛他至此。
震驚、愧疚、懊惱的情緒揉雜湧來,堵得趙靳褚滿心發澀。
他終究是負了一個真正愛他的女人。
酒勁的衝動讓他再次撥打了蘇螢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盲音讓他有些茫然。
他執拗地打了幾十個,才確信自己應該是被拉黑了。再看微信,朋友圈也是一條橫杠。
不過她工作室裡那個代理人陳姐倒是還沒把他刪了。趙靳褚又打給陳姐,對方顧及項目不得不接。
“讓我跟蘇螢說句話,最後一句,我發誓以後再不打擾她。”
陳姐很為難,“趙總,您這是何必呢,一彆兩寬,好聚好散。您和蘇小姐已經徹底結束了。她吩咐過我,要攔住您的電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趙靳褚著急起來,聲音甚至有些顫唞,“我不會放棄的。她騙了我!她分明是愛我的,卻騙我說是交易,如果她實話實話,我不會同意離婚!”
第20章 :後悔
陳姐沉默了幾秒,緩緩道,“可是趙總,不管她愛不愛你,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隻知道,蘇小姐現在一心隻有事業。”
陳姐又跟趙靳褚周旋了幾輪,總是故意轉移話題,在原則上始終沒有讓步。
後來趙靳褚總算掛了電話,陳姐以為他放棄了,轉而跟蘇螢彙報。
誰知蘇螢第二天來到工作室,就見趙靳褚等在門口。
“看來以後要換個地址……”蘇螢心想。
再看趙靳褚,他似乎打扮得跟往日不同了。以前他總是一副西裝革履,自帶著生人勿近的氣質。今天居然難得穿了一件休閒夾克。
他平時以成熟的打扮壓製麵容,倒讓人忽視了他長得很年輕俊朗。
遠遠瞧著蘇螢走來,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趙靳褚也不惱,直接擋在她跟前,拿著畫本晃了晃,嘴角帶著笑。
“你的東西,還給你。”趙靳褚的嗓音控製得很溫柔,“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秘密。你既然要走,怎能把重要的東西都落下了。”
“我必須糾正你一下,這是我不要的,並非落下。”蘇螢一字一句地說道。
“是嗎?”趙靳褚當著她的麵翻開畫冊,“可在這些畫作裡,我看到了滿滿的情意。你休想再騙我。”
“我從未騙過你,趙總。”蘇螢抬眼直視他,語氣冰冷,“我跟您結婚,的確是交易,您不信可以去找李妍熙問個清楚。至於這些畫……也不過是當初試圖蒙騙引誘你的手段之一,隻是後來發現暫時用不著,就隨手丟了。”
蘇螢說得輕飄飄的,很難讓人從話裡找出漏洞。趙靳褚拿著畫本的手微微顫唞起來,臉上頓時掛不住,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難道這一切又是他在自作多情?
蘇螢見他眼神中仍有一絲狐疑,嘴角浮現一抹輕蔑,直接趁他不備奪過畫本,不由分說撕個粉碎。
洋洋灑灑的白色紙片宛如雪花般落在趙靳褚的身上,他臉上的寒霜越來越濃。
“這下,趙總該相信了吧。”蘇螢將他推開,徑直走進工作室,臨關上門時又冷峻地嗬斥道,“如果你下次再敢來騷擾我,我一定會報警。我相信趙總也不會希望自己以小醜的姿態出現在新聞頭條上吧。”
工作室的玻璃門無情地關上。
趙靳褚在原地怔愣了半分鐘,才僵直著彎下`身體,一片片撿起那些被撕碎的畫,失神落魄地回到家中。
迎麵撞到了李妍熙從屋裡出來,正擦著濕淋淋的頭發。她愣了一下,喊道,“靳褚哥哥,你怎麼了?”她從未見過趙靳褚這般模樣,像鬥敗的公%e9%b8%a1。
“滾開。”趙靳褚的喉嚨裡扯出野獸的嘶吼,連眼皮都不抬,看也不看李妍熙,直接走到長廊儘頭的房間。
李妍熙氣得不行,逮著保姆問那間房到底是乾嘛用的。之前她一直沒去過,以為就是個不起眼的雜貨間。
誰知保姆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色,支吾道,“是……是蘇小姐以前住的。”
李妍熙隻覺得天旋地轉,喘不過氣。
第21章 :思念
趙靳褚把房門關上,快速找到幾卷透明膠,自顧自地把那些碎片重新粘好,夾在原本的畫本裡。隨後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