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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身也是死心塌地的一種?他是不是可以拿到朱子豪他們麵前去說事兒了,畢竟有幾個人會在全世界都當你說謊的時候還固執地相信你、為你力證清白呢?

不過說實話, 他還真有點舍不得用這事兒去嘚瑟, 總覺得這信任來得很珍貴, 而且男女之間這也不算什麼實質進展, 那幾個小子估計也不會拿這當回事。

海寧隻覺得他臉皮簡直有兩尺厚, 怎麼什麼都能往男女關係上扯呢?

“你彆誤會,我隻是感激你在運動會的時候背我去醫務室才幫你的,沒有其他意思。”

“你就是不信我唄。”羅勝說, “你都相信我沒對楊嘉樂動手,怎麼就不相信我是真心要追你的?”

為什麼?其實她也說不好,但這種信和不信顯然跟運動會上那事兒是不一樣的。

他是什麼樣的人呐?要真是他做的,一定二話不說就攬上身了,要不是他,那十大酷刑都沒法逼他承認。

他我行我素慣了,所以儘管海寧不止一次地跟他說彆再說要追她這種話,但風言風語還是越傳越厲害,連表弟周昊都悄悄問她:“姐,聽說你跟羅勝在一起了?”

“胡說什麼呀,都說沒這事兒了。”

周昊不信,撇撇嘴道:“你也就瞞著我,這都不是什麼秘密了,都說還是他追的你,對你可好了。”

“……”

海寧歎口氣,終於知道百口莫辯是個什麼感受了。

“我不知道這謠言是怎麼來的,不過我跟他真的沒什麼。你小心彆亂說啊,萬一讓你爸媽知道就麻煩了。”

舅舅舅媽算是比較古板老派的那種人,對青少年心理也沒什麼客觀科學的認知,要真是自家孩子早戀,不管真假,肯定是要堅決打擊的。萬一鬨大了,搞得滿城風雨,她這高四就讀得更艱辛了。

周昊兩指在嘴邊一劃,示意上了拉鏈,不會亂說的。他在父母麵前嘴倒很嚴,其實也是因為幾乎跟他們沒什麼交流,他聽他媽嘮叨就夠煩了。

不過海寧很快還是發現了問題。周昊最近回家都很晚,快到十一點才到家,有一天過了零點都沒回,他媽急了,從樓上衝下來敲海寧的門,劈頭就問:“昊昊呢,不在你這兒做作業嗎?”

海寧都睡了,剛躺下就被急促的敲門聲拉起來,還有些莫名:“他不在我這兒啊,還沒回來嗎?”

等舅媽說起來,她才知道,周昊最近都借口在同學家和她這裡補習,很晚才到家。其實他就有一晚拿了本習題來問了幾個問題就走了,其他時候根本就沒在她這裡待過。

後來周昊人倒是回來了,卻是走回來的,說自行車被偷走了,前幾天那麼晚回也是因為自行車被人拔了氣門芯甚至被紮破了輪胎。

這聽著像是被人欺負了。崔佳玉怎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隻說不知道是什麼人乾的,人也蔫蔫的。寶貝兒子被人欺負,做爸媽的肯定心疼,感情蒙蔽了理智,也就不多追究了。

可海寧覺得他眼神閃爍,有點不對勁,問他他也還是那套說辭,連對她這個老姐也不肯說實話了。

她想了又想,假如紮他輪胎、偷他自行車的人是四中附近的不良少年,那羅勝或許會知道點什麼,她可以問問他。

然而還沒等她打聽,周昊就變本加厲起來,連晚自習也缺席了。

崔佳玉發消息給海寧,說他們初三的班主任反應說周昊晚自習溜號了,也沒回家,讓她幫著在學校附近找找。

周六晚上的晚自習比平時提早半小時下課,但她其實也沒方向該從哪裡找起,隻好去校門口問林鐺。

聽了描述,林鐺很肯定周昊沒來她店裡耽誤時間,然後指了條明路:“你往這附近的網吧、酒吧和台球館找找,男孩子逃課一般就去這幾個地方。”

這些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海寧幾乎都沒去過,甚至沒怎麼留意過哪裡有這樣的店。

林鐺一邊告訴她,一邊還不忘調侃她:“這種時候就該羅勝出馬了呀,他不是在追你麼?”

海寧臉上發熱,想想之前還真的打算向他打聽來著,心跳也咚咚加速起來。

可他今天正好沒來,不是缺席,算是正式請假的,因為陳嘉木給他的英語補習課挪到周六晚上了。反正他英文最差,老於覺得重點補上這塊短板對他也好,就批準了。

他當然也不會一板一眼地好好上課,聽了一堆陳嘉木給的聽力練習之後就頭昏腦漲,不耐地問:“好了沒啊,球還打不打了?”

陳嘉木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幫他改錯題,最近他每天到學校點卯當乖寶寶,試卷也被逼著做了不少,正好方便給他查缺補漏。

“還是有點進步啊,語法有幾個點都記住了,完形填空還懂得方法了啊,小海寧教你的?”

“彆叫的這麼%e4%ba%b2熱,惡不惡心?”他一個靠墊扔過去,站起來很不爽地說,“趕緊的,再不走球館關門了啊。”

他們約好一起打桌球,羅勝桌球打得好,陳嘉木最初還是跟他學的,隻不過後來去了美國,玩兒得更多,水平漸漸趕上來了。

桌球館離四中不遠,要說起來,大概因為四中是在市中心鬨中取靜的位置,學生又多,周圍什麼都有,各路三教九流也往這兒聚。這桌球館新開張的時候本來還挺好的,後來生意好,來的人多了,老板為了多擺幾張球台,不得不縮小台子間的距離,弄的很逼仄,打球的時候常常會碰到旁邊的人,容易起摩攃。

但四中的人,像羅勝他們,打球還是習慣往這兒來,反正也沒人敢找他的茬。

羅勝叫老板開好了台子,正準備大顯身手呢,就看到門口有人探頭探腦的,仔細一看竟然是彭海寧。

靠,真是見了鬼了!他下意識地抬手看表,還不到下晚自習的時間呢,她怎麼跑這兒來了?

陳嘉木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咦,她怎麼在這兒?”

羅勝沒理他,徑直走過去問:“你怎麼來了?”

彭海寧本來就從沒到這種地方來過,球館連著樓梯的位置光線昏暗,猛然間有人跟她說話,她還嚇了一跳,等看清楚是誰之後才鬆了口氣:“我……我來找我弟弟。”

“你弟弟?”

“嗯,我表弟周昊,在四中讀初三。他同學說他好像到這兒來了,我過來看看。”

就算林鐺跟她說了他可能到這些地方來,她一個人大海撈針也是找不到的。幸好她到周昊的教室門口攔下一個平時跟他一起玩的男生,才問出他可能到球館來了,而且也根本不是跟什麼同學一起。

海寧有點緊張,不僅因為周昊撒謊,而且他去的地方也魚龍混雜。要不是為了找他,這地方她可能根本都不會進來。

羅勝抬眼望過去,球館裡的台子幾乎被占滿了,而且每張球台前都有好幾個人,年紀也都差不多是上學的年紀,看不太出來誰是她表弟。

倒是一眼就看穿了她渾身的不自在。

“你自己進來找吧。”他故意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到身邊,手往她肩膀上一搭,“跟他們就說是我女朋友,沒什麼好怕的。”

他氣息靠得很近,搭在她肩上的手臂也熱得燙人。海寧抿著%e5%94%87,把他的大手往下撥拉:“彆胡說八道,彆動手動腳的。”

羅勝的胳膊被她扒下來了,嘖一聲,又重新搭回去,不由分說攬著她往裡走。

陳嘉木在身後好笑的看著兩個人。

都是十七八歲,豆蔻年華,彆彆扭扭鬥個嘴也是青春的印記。

周昊在最靠裡的一張球台,半個身子伏在台子上正瞄球呢,冷不丁聽海寧喊了一句:“周昊。”

球杆一偏,球也離得十萬八千裡了。

旁邊一陣噓聲,都紛紛轉過頭看彭海寧。

還有她身旁的羅勝。

第二十章

周昊臉一紅,把球杆收在身側, 無意識地擺弄著, 卻很快被身旁其他人抽走。

“姐……”他叫了一聲, 聲音很小, 但海寧還是聽見了。

很好,他還知道她是誰, 沒到六%e4%ba%b2不認的地步。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你不上晚自習, 跑到這兒乾什麼來了?”被質問的人是他, 海寧卻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打顫。

“我……我來放鬆一下,沒彆的。你千萬彆告訴我媽啊。”

“你媽已經知道了,就是她讓我來找你的。”

周昊一凜, 低頭咕噥了一句什麼。

海寧鼓起勇氣看了一眼他周遭那幫一起打球的人,五花八門的殺馬特發型,皮衣皮褲, 有的男生也戴耳釘, 典型的不良少年。

雖然羅勝這會兒看似站在她這邊,但這場景還是讓她想起第一回被朱子豪和他在後巷欺負的情形。

她顧不上那些人, 拉起周昊說:“走, 跟我回去, 有什麼問題回家跟你爸媽好好說。”

這裡不是跟他講大道理的地方。

周昊被他拖著走了兩步, 卻掙開她的手:“我不想回去, 你先走吧。”

海寧驚詫地回頭看他:“不回去,你打算在這兒過夜嗎?你明天還要上課的!”

“我這會兒回去,肯定要被我媽罵死, 也睡不好覺。我等她睡了再回去,我有鑰匙。”

他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好像早就想好了要怎麼應付家裡人。不過仔細想想,他這段時間就是這樣,越來越晚地回家,反正他媽打牌也回家晚,隻要不出大事兒,沒精力罵他,轉眼就天亮,一天天就這麼混過去了。

海寧都懵了,她從沒想過表弟會有逃學不學好的一天,也想不出要怎麼勸他,隻能說:“你不上學了嗎?你還要中考呢……”

“反正也考不上好學校,我又不像你……”周昊自顧自地說著,“考不上我就去當兵,將來自己做事,不要家裡操心!”

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羅勝聽到這兒突然噗嗤笑了,指著他問:“你怎麼搶我台詞啊,誰教你這麼說的?”

陳嘉木補充了一句:“你太小了,還不到18服兵役的年齡,要去哪裡當兵?”

周昊被噎得說不出話,但怎麼說都不肯跟海寧回去。

球台邊有個掛著耀眼金鏈子的少年走過來,說:“球還打不打了,你錢還沒還上呢!”

羅勝敏[gǎn]地問了一句:“什麼錢,他欠你們錢了?”

旁邊有其他人顯然認識他的,過來在金鏈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大概是告訴他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羅勝,金鏈卻不買賬:“我不管你們是誰?周昊來打球是找我們借的錢,你們要麼替他還上,要麼就把人留下,不能就這麼走了。”

“他借了多少錢?”

“五百塊。”

對中學生來說,五百塊不算少了。海寧問周昊:“你借錢乾什麼了?”

他低著頭不肯說。

還能乾什麼,吃喝玩樂唄!羅勝看了看姐弟倆,對金鏈道:“他欠的錢,我幫他還。”

彆說其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