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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但從這學期開學後都感覺他有點怪怪的,好像有些彆的心思……但我也說不上來具體是怎麼回事。”

海寧突然想起那天聽她說起的在教學樓下看見徐夢悠跟劉兆希在一起的情形,有某種聯想仿佛能把這些事串起來,但也隻是很快地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她看著成績表上羅勝的名字,第一次考試的成績已經是用其他顏色的筆後來才添上去的,這回又要開天窗了。

她正打算問問老於該怎麼辦,他自己先找上她,說:“海寧啊,羅勝這回又缺考,卷子我還是交給你,麻煩你讓他找時間做完吧。”

這回她不像上次那樣排斥和不知所措了,相反的,她覺得正好趁這個機會跟他談一談。

“於老師,他什麼時候回來上課?”

“這我也不知道。”老於歎口氣,“他好像鬨了點情緒,說是生病,不肯到學校裡來,他父母常年不在身邊也請不動,羅主任現在也很發愁。”

海寧抿了抿%e5%94%87:“打架的事……是要處分嗎?”

“應該不會,都高三了,哪會動不動就處分學生?上回你和那個孫心雅的事是涉及考試作弊,情況特殊。”老於歎口氣,“這回這件事我也知道羅勝可能是真的受了委屈,但他打人就是不對。我讓他當體育委員組織校運會,是想調動起他的積極性,把精力用在正道上,誰知道反而像是起了反作用,他乾脆連學都不來上了!”

“校運會他組織得挺好的。”海寧說,“他不來,可能隻是賭氣吧。”

她竟然跟班主任一樣了解他。其實他這人的心思,好像一點也不難懂。

羅勝當然沒病,雖然沒到學校來,人卻沒走遠。

“叫服務生,再來一打啤酒!”

四中附近的商業廣場樓上有個KTV,他開了個包廂請大家去唱歌。幾個人東倒西歪地坐沙發上,有人鬼哭狼嚎地唱,他卻隻顧著喝酒,也沒怎麼吃東西。他這幾天都是這樣,郭世新和黃毛坐他旁邊,第三瓶青島沒喝完,頭皮已經有點發麻。他們的酒量不行,尤其這樣喝悶酒,根本陪不了羅勝。

好在今天朱子豪也來了,KTV其實是為他才請的,算是給他洗塵。

他也挺不容易的,孫心雅去北京參加藝考培訓,他十八裡相送還沒完了,硬是找了個借口也溜到北京去,直到培訓結束,又送人回來。

回來後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糾集了幾個人,在學校外麵堵下楊嘉樂,把他狠狠揍了一頓。

大家都誇他仗義,他說:“我特麼無所謂,我反正不在四中讀,沒那麼多條條框框,揍那小子一頓才爽呢。而且搞不好我也要參加藝考去了,這一年隨便學學得了。”

羅勝看他一眼,黃毛笑道:“你也參加藝考啊,那不是要當大明星?”

“我不稀罕當明星,當個經紀人就行了,這樣就能保護雅雅,不讓她被人欺負。”朱子豪一臉得意,不過想起還有秋後算賬的事兒,說道,

“對了,那個彭海寧怎麼樣了?聽說這回你被冤枉,她也有份啊?”

“彆跟我提她!”羅勝火大,直接衝著酒瓶灌了一大口酒。

“她是怎麼回事兒?上次在校外打工……”郭世新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就在這兒打工的事兒被學校知道了,好像也沒把她開除啊?”

“八成是勝哥覺得她可憐,沒有趕儘殺絕吧?我聽說她沒爸沒媽,家裡挺困難的。”

“她校運會上摔了一跤,摔挺慘的,還是勝哥背她去的醫務室吧?好多人都看見了,我以為有人對她好,她會懂得感激呢!”

羅勝冷笑道:“感激個%e5%b1%81,這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為什麼不趁著她在校外打工那個機會把她趕出去?”朱子豪說,“我都聽小新他們說了,不是連你姑媽都出動了嗎,還不頂用?”

“他們懂什麼?”羅勝煩躁地說,“她在校外打工是有原因的,四中怎麼可能把家境困難的學生不留情麵地趕出去?”

他姑媽是嚴厲,不是冷血好嗎?

“你還真同情她?還是喜歡上她了?”

什麼?!“咳咳……”羅勝被啤酒嗆得連連咳嗽。

“雅雅的處分下周就要公布了,她覺得丟人都不敢到學校來上課。還有這回你的事兒……是不是揍那姓楊的小子一頓就算完?當然你要真喜歡那個彭海寧,想追她,這事兒就不提了,當我沒說。”

同桌的你啊,日久生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朱子豪一心維護孫心雅,提起這茬話裡話外就有點挑釁的意思。羅勝呢本來就心情不好,說他喜歡彭海寧就更像是碰到了逆鱗,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了。

第十五章

郭世新連忙打圓場:“我們勝哥哪能看得上她呀,應該就是故意對她好的吧?不是說男女間最狠的報複就是玩弄對方感情麼?追她,再甩了她,讓她生不如死什麼的……勝哥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是吧?”

羅勝眯了眯眼睛,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這話荒謬透頂,直覺就想罵他放%e5%b1%81。

但轉念一想,又好像挺有意思。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兒。”

朱子豪還有點將信將疑:“真的?”

“我他媽騙你們乾嘛?這一年要不讓她對老子死心塌地,就算我輸!”

這話說得太滿,但此時此刻羅勝真覺得這主意好極了,身體裡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動,莫名亢奮。

包廂裡的人全都跟著起哄,噢噢的聲音被麥克風放大了,鼓噪著像要撐破這個小小的包房似的。

朱子豪也笑了,放鬆地往沙發上一靠,臉上又露出以往那種欽佩的神情,拿起酒瓶道:“還是勝哥你有本事,來來來,這瓶我乾了,你隨意!”

幾個人都重新興奮起來,對著酒瓶喝得七葷八素。

彭海寧跟趙之玲從公交車上下來,問了兩個路人一個協警,才找到羅勝家的大門。

“看來就是這兒了,我們進去吧。”

這地方真不錯,鬨中取靜,彆墅群不高,全被大片的綠蔭給擋住了,隻有屋頂錯落有致地露在外麵,像隱藏在街心花園裡的住宅似的,私密性超好,難怪她們找不到。

趙之玲還有點猶豫,揪著她的袖子,手心裡全是汗:“我們……真的要去他家嗎?能不能叫他自己出來拿一下卷子啊?”

她膽子小,就是很怕羅勝,私下裡能不打交道就儘量不打交道。今天是老師安排她跟彭海寧兩個人到他家來給他送月考卷的,因為他英語成績特彆不好,所以特地叫她這個英語課代表跟著來。

“沒事的,試卷給他我們就走,他又不會吃了我們。”海寧拉了她一把,“走吧。”

按了門鈴,半晌沒人來開,趙之玲充滿懷疑地說:“會不會沒人在家啊?”

可老於明明說事先跟羅勝確認好了他在家,才叫她們來的。

彭海寧耐著性子又按了一次,這回門開了,個子高高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很有禮貌地問:“你們是來找羅勝的?”

“嗯,你好,我叫彭海寧,這位是趙之玲,我們跟羅勝是同班同學,給他送這次的月考卷子來。”

陳嘉木露出了然的表情,讓出位置道:“進來吧,他在家。”

海寧跟趙之玲踏進玄關,望著乾淨得發亮的木質地板,有些窘迫,不知要不要換鞋。

“就這樣進來吧,不要緊的。”陳嘉木善解人意地朝兩個小姑娘招手,讓她們在沙發上落座,又問,“喝點什麼,果汁好不好?”

她們一致搖頭,他卻還是拿了兩罐進口的橙汁擺在麵前的茶幾上。

“不用客氣了,我們送完試卷就走的。”海寧挺直了腰板堅持說,暗中跟趙之玲有默契地以眼神作交流。

在陌生的環境裡,麵對一個陌生的異性,不該疏忽大意地喝任何飲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陳嘉木笑了:“那你們的月考卷能不能先給我看一看?”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海寧說:“請問……你是他的哥哥嗎?”

不太像啊,一個斯文雋秀,一個粗糲魯直,這也差太遠了。

陳嘉木笑意更深了:“說是哥哥也差不多,我現在抽空給他補習英語,也算是半個老師吧。”

原來就是他啊……那個比學校老師都管用的補習老師,原來就在眼前。

沒想到這麼年輕。

陳嘉木見她若有所思,問道:“怎麼了,卷子不能看嗎?”

“啊,不是。卷子在這裡,你看吧。”

她從書包裡翻出試卷遞給陳嘉木。試卷是她整理好的,仍舊用單片文件夾裝好,整整齊齊的。

陳嘉木拿在手裡翻了翻,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

英語試卷前麵都出得難易適中,就是閱讀理解還挺刁鑽的,以羅勝的水平估計全選C的正確率會比認真答題還來得高一點。

陳嘉木摒住笑,把試卷卷在手裡,指了指樓上說:“他的房間在上麵,這幾天他除了吃飯以外基本都把自己關在裡麵。今天本來應該到我家去補習的,他不肯動,就隻好我過來了。我本來也給他布置了一套題,現在既然有現成的月考卷,就做你們帶來的吧,也好讓他有個成績可以跟班上的同學比較比較。你們跟我來。”

海寧點頭,趙之玲還是小心翼翼地縮在她後麵,兩人一前一後地跟著陳嘉木上樓。

其實這屋子裡還有其他人,做家務的胖阿姨從樓上下來,跟他們碰上了,陳嘉木非常溫和地介紹說:“這兩位是羅勝的同學,來給他送東西。”

胖阿姨很熱情:“那留下來吃飯吧,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去。”

海寧她們還來不及拒絕,她已經咚咚下樓直奔廚房去了。

“彆介意,這家裡難得熱鬨,所以她看到你們來很開心。”

陳嘉木把她們引到羅勝房間門口,剛抬手要敲門,房門已經從裡麵打開了。

“吵死了,就不能安靜點兒?”

羅勝套了件深灰色的衛衣在身上,脖子上掛著大號耳機,腳上隻穿了雙白襪子,鞋都沒穿,門神似的守衛著他的領地。

陳嘉木調侃道:“你又不是在學習,要那麼安靜乾什麼?你同學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距離太近,兩個女生不吃力點揚起頭都看不到他的臉。

趙之玲還是躲在海寧身後,蘋果臉上紅撲撲的,當然並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緊張。

“老師讓我們來給你送月考的試卷,要儘快做好打出分數。”

海寧來的路上也斟酌了一下見麵要怎麼跟他打招呼,這會兒全都沒用上,還是開門見山。

羅勝沒有馬上接話,她以為他會發脾氣,叫她們拿著卷子馬上走,彆多管閒事。然而短暫的安靜之後,卻聽到他說:“進來吧。”

這是他的房間,打開門讓她們進比在樓下打開大門更讓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