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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賢 溫涼盞 4285 字 2個月前

嬤、宮廷詩人等。

當然,女官往往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帝王的嬪妃,雖然不像後妃那般有正式封號,但若皇帝求歡,女官往往無法反抗。

皇帝為什麼給一個女子,且還是一個十分貌美的女子那麼大的恩寵?

聽說那渠氏雖年已三旬但卻容貌不減後,許多人便揣測著,新帝怕是對那渠氏有些彆的心思。

既然如此,何不乾脆給渠氏封個宮內女官的職位?

雖然宮內女官也可能乾政禍國,但女官的地位跟國公相比可是天上地下的,再說,女官職位再高,那也是女子封號,而國公——那是能給女人的封號麼?女子為國公,簡直就像乞丐穿龍袍、烏鴉披鳳羽一樣可氣可笑。所以,相比之下還是封個女官比較好,隻要注意壓著那渠氏,諒她也翻不出什麼水花。

這些人自以為摸著了新帝的脈絡,忙不迭地上奏提議。

還有那提議封渠氏公主封一品夫人的,提議將渠氏功勞算在其父兄頭上封賞渠易崧父子的,甚至還有人提議說渠氏不是剛和離麼?那麼賞她個如意佳婿豈不妙哉?甚至還在折子裡給羅鈺羅列起幾個“如意佳婿”的適合人選。

這些折子都被送到了羅鈺麵前,而因沈問秋早早言明要從頭到尾插手此事,因此也看到了這些折子。

羅鈺越看那些折子臉越黑,尤其是看到提議說給宜生找個如意佳婿的,而沈問秋卻是一邊看折子一邊笑。

他自己笑,還開導羅鈺:“你跟這些人生什麼氣?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再說這不就是你的目的?賜爵是真,借此試探百官也是真,如今真試探出來了,你又不高興了。虧得她給你當靶子了。”

羅鈺聽了不說話,隻拿了筆,恨恨地在那奏折上畫了個大大的叉。

沈問秋慢悠悠地也處理起這些奏折。

回到住處,他還不忘翻牆到宜生院子裡,將朝臣們出的種種奇葩點子當笑話一般講給宜生聽,讓宜生不出院門便知朝堂事。

但很快,他們便不能再這麼悠哉悠哉了。

因為當羅鈺把一個又一個折子丟進垃圾堆後,朝臣們發現,不管他們怎麼苦口婆心地跟皇帝分析利弊,怎麼嘔心瀝血地寫折子甚至血諫,依然都得不到皇帝任何回應。於是他們主動換了方法。

勸諫不行,那就逼迫吧。

皇帝自然是九五至尊至高無上,然而大臣也不是泥雕木塑的牽線木偶,當許多朝臣彙集在一起想做一件事時,許多帝王也不得不低頭,這也是史上許多帝王的不得已之處。

宜生被賜封國公第四天,百官罷朝,學子罷學。

這是對羅鈺的逼迫。

這算是手段比較溫和的逼迫,因為羅鈺是天子,是掌握著他們生殺大權的人,所以他們也隻能這般,用不合作表達他們的不滿,百官和學子都這般做,就算羅鈺震怒,法不責眾,他總不能把所有人都砍了。

對付皇帝隻能采取這樣的非暴力不合作態度,但對付一個女子,那就太簡單了。

宜生的住處被人發現,一群穿著素白儒衫的士子堵在宜生小院門前,手持寫著諸如“牝%e9%b8%a1司晨”、“禍亂綱常”等字的長卷,靜坐示威,引來無數路人側目。

而一旦有路人好奇,那些士子旁邊便有些書童小廝樣的人物義憤填膺地為路人講解,重點講解這院子裡頭的女人多麼不要臉,邀功求賞,媚惑君王,讓新帝為了她連曆朝曆代留下的女子不可乾政的教訓都忘記,簡直就是紅顏禍水,亂國之根啊!

短短幾年內,京城的百姓們頭頂上的天就換了三次,恐慌動亂也經曆了三次,此時正是渴望安定太平之時,那些書童小廝將一個禍國女子的形象講地栩栩如生,再加上對女子當權的本能排斥,一些民眾的情緒很容易被挑起。

士子們靜坐一天後,有百姓也加入了抗議的隊伍。

不過平民百姓的憤怒自然不會像士子們這樣“優雅”,他們表達憤怒的方式簡單而粗暴:堵在門口用極儘侮辱的言辭咒罵裡麵的女人、用臭%e9%b8%a1蛋爛菜葉扔到院子裡,甚至根據那些從書童小廝處聽來的消息,自己加工潤色,腦補出一出又一出“美色上位”的齷齪故事,並且大加宣揚。

不過短短兩天,滿京城的人,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市井小民,全都知道了新任定國公渠氏有多麼不堪。

“看看,看看!我就知道!不聽勸偏要一意孤行,如今這處境也是活該,活該!”

渠易崧聽著外麵的傳言,回到家便摔了東西,還指著兒子渠明夷怒吼,好似把渠明夷當成那個膽大包天的逆女似的。

渠明夷沒有反駁父%e4%ba%b2,他眉頭緊皺,心裡既怪妹妹不聽父%e4%ba%b2的勸,卻又為她如今的處境擔心。

女子的名聲最重要,可如今……若是選個當今名聲最差的女子,他妹妹定能力壓群芳一舉奪魁。

渠明夷都這麼想了,他妻子梁氏更是嚇地不輕。

還沒從自個兒小姑子居然被賜封國公這種聽起來就荒唐的事兒中緩過神兒來,就發現外麵關於她小姑子的流言蜚語侮辱指責滿天飛。梁氏去了幾個相熟的官夫人那兒串門子,結果差點沒被當成瘟疫趕出來!

人家怕沾染上渠家,進而沾染上渠宜生,如今渠宜生人人喊打,誰都不想這關頭惹一身騷。

遭遇這般對待,梁氏差點沒氣死,雖然因為渠瑩的事對小姑子心存愧疚,但如今又因她而被這般對待,梁氏心裡還是有些不爽的。

梁氏打心眼兒裡也覺得,小姑子這事兒做的不對。

女人家就該相夫教子,把男人□□地老老實實攥在手心不就好了,做什麼要去搶男人的差事?當然,小姑子似乎立了大功,剛聽到這消息時真是讓梁氏高興極了,覺得與有榮焉,小姑子跟新帝有了患難時的交情,那麼即便她和離了,以後也不愁找不到個比沈承宣更強的男人。

可是,做那個勞什子國公做社麼?

那些朝廷裡的大人們的提議就很好嘛,不管是封小姑子個公主、夫人,還是恩及父兄,甚至是先給她挑個好相公然後再封賞她相公……在梁氏眼中,這都是不錯的辦法,哪個不比封國公強?

開天辟地第一位女國公,這名頭聽著是好聽,而且鐵定能留名青史,可是在梁氏看來,這名頭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難道封了小姑子做國公,她就真能上朝跟文武百官並列了?就真能如鎮國公英國公那般位高權重執掌一方了?

不過是做夢罷了。還不如要些金銀賞賜實在。

梁氏知道,公公渠易崧曾經勸過小姑子,結果卻是被斷然拒絕。

再看看如今的局麵,梁氏便不由又有些心急。

果然像她擔心的那般,如今這做國公的好處小姑子沒撈著,反倒被拱上風口浪尖,成了無數人眼裡的活靶子,簡直就是被架在火上烤啊。

眼看著輿論越來越離譜,她再怎麼相信自家小姑子不是外麵說的那種禍國殃民的女子,也不由提心吊膽。於是,她悄悄乘了馬車去找宜生,想好好跟小姑子談談心,勸她主動跟新帝說不要做那勞什子國公了。

結果,到了宜生住處卻壓根進不去!

那烏壓壓堵在門前的市井粗人們像是狂歡一般,肆無忌憚地汙蔑咒罵著那個他們根本沒見過的女子,梁氏膽戰心驚地聽了一會兒,卻覺得他們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罵的是什麼。

他們罵她“%e6%b7%ab/蕩”,罵她“禍國殃民”,罵她“不檢點”,罵她“嫌貧愛富瞧不起自己夫君”……他們幾乎將所有能加諸在女人身上,所有能侮辱女人的話都罵出來了,無論那個被罵的人跟他們罵的話相不相乾,反正他們隻要罵,隻要發泄就是了。

隻不過如今大家都罵,所以他們也罵。

隻不過平時罵慣了家裡的婆娘,覺著此時再罵個平時多看一眼都不敢的貴婦人很是爽快。

隻不過看那院子裡的人縮頭烏龜般怎麼罵都不出來,所以更加肆無忌憚。

梁氏聽著那些汙言穢語,忽然覺得憤怒。

她也不讚同小姑子的做法,甚至因此而有些埋怨小姑子,但那是因為,她覺得做國公對小姑子沒好處,或者說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好處都小於害處。

但若小姑子真立了那麼大的功勞,便是真受了這國公之位又怎樣?就應該被這群整日打老婆罵孩子的市井莽夫肆意侮辱肆意踐踏?

既然那位黃將軍能因功勞被封國公,那麼皇帝口中立下同樣功勞的小姑子,自然也當得起這個國公之位!≡思≡兔≡網≡

哪怕她女子的身份有些不適合,但僅因這點不適合,有功之臣就要被這樣辱罵?

僅僅因為宜生是女子?

梁氏一直知道,女子要謙卑柔順,要以夫為天,要像藤蘿緊緊攀附著大樹那樣抓牢自己的男人,可是她覺得這是她生存的智慧,女人不需要拋頭露麵掌握權力,女人隻要掌握男人就行了,所以雖然柔順,但她卻並不覺得自己就比男人低一等了。

男人頂天立地,這是男人的活法,女人柔弱恭順,這是女人的活法,自古以來都是這樣。女人照著女人的活法過,這不是逼不得已下的屈服,而是生存的智慧。

可眼前這一幕,卻仿佛一把刀。

一把狠狠擊碎她自欺假麵的刀。

她所謂生存的智慧,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梁氏這個人物我想寫的複雜些,但寫地很艱難,不知道有沒有表達錯誤……她其實就是個非常善於自我欺騙的人。

☆、第141章 初露

因為宜生住處圍堵的民眾, 梁氏最終也沒能進去與小姑子談談心。

她悻悻而去,將所見告訴丈夫, 渠明夷也不由擔心起妹妹。渠易崧猶豫再三,還是去找渠易崧, 希望他出麵幫幫妹妹。

如今這局麵多少有些詭異, 尤其那些竭力汙蔑宜生的人, 根本就是有預謀的, 不然就算女子封爵礙了許多人的眼,也不至於讓普通百姓也恨之入骨人人喊打。

之所以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還是因為有人在後麵推波助瀾,可以汙蔑。

這時候, 渠易崧作為文壇中流砥柱, 他若出麵,必然會讓情況好一些。

可是——“我不會管她。”渠易崧說道。

“你也不要去管。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這事正好讓她清醒清醒,省得輕飄飄地搞不清楚自己什麼分量,以後再鬨出大亂子。”

渠明夷無奈。

渠易崧不管,但總有人管。

住處被圍堵,這兩天宜生和七月都沒法出門,宜生不出門沒關係,她每日寫書,也用不著出門,但七月卻有些忍不住了。

七月原本是安靜耐得住寂寞的性子, 但自從三年前跟著紅巾軍到處跑,又在廣州在船塢廝混半年後,現在整一個好奇寶寶。雖然京城是她自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