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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熟悉。

身形熟悉,姿態熟悉,最讓人熟悉的還是那一雙神采奕奕的桃花眼,隻微微側頭轉目,便覺得他是在看你。

那人之後,再接下?來,便是麒麟軍輕騎營。

輕騎營騎兵,人隻穿著護%e8%83%b8甲盾,戰馬也同樣如此,武器卻是多種多樣,盾牌、長矛、大刀、弓箭,比重騎兵更具靈活性。

裴滉此時?就混在了輕騎營裡頭,牛囝跟在他後麵,旁邊則是同樣穿著甲盾的崔厚安。

這老小子在盛京城裡呆久了,人也呆廢了,好好的一個世家公子,竟是連騎馬執銳的基本能力,都?快荒廢了。

裴滉瞧見趙時?悅正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縱馬飛奔時?,還抽空對著她抬了抬下?巴,算是打過招呼了。

有崔厚安這老小子在,就連裴滉也不好隨意?往大灣村跑,也不知那仙音如今還聽不聽得見。

趙時?悅見此,卻滿心木然,暗道:沒錯了,之前?那個長著一雙桃花眼重騎兵,肯定就是曹虎頭那廝無疑了!可?把他給出息的,竟然還是個麒麟軍精銳呢!

輕騎營一現身,村民裡的恐慌之聲,便增多了不少。

“輕騎營這回?也要出征嗎?”

“我家相?公就在輕騎營裡……”

“娘,我看見爹爹了!”

“我也看見我家大孫子了。”

“神佛保佑,保佑我兒子平安歸來!”

“也保佑我孫子平安歸來,保佑大家夥都?好好的!”

“對對,最好傷亡的都?是敵人!”

飄揚的旌旗眨眼就消失在了茫茫荒原的另一頭。

隻在大灣村東邊,留下?了兩列整齊的馬蹄痕跡,就好似隻是露過一場!

但?趙時?悅知道,那痕跡不僅留在了村子東邊,也踏進了不少人的心裡。

村子不再像往日那般平和?。

有人在猜測,少將軍為什麼會突然出兵?這是要打哪兒呢?

也有人在擔憂,戰火會不會蔓延至大灣村?

更有人因為牽掛惦記著征戰之人,幾?乎是夜不能寐。

趙時?悅次日早起,眼底隱隱帶著幾?分?青影。

早飯主食還是蒸麥餅,另外又燉了油渣白菜蘿卜湯。

張叔那老麵多養了一日,發麵效果也更好了一些,新蒸的麥餅,吃著比昨日蒸的,更軟和?了幾?分?。

吃完早飯,趙時?悅請張宏賓在磚瓦木材運過來的時?候,幫她看著點,便套了驢車,帶著弟妹進城了。

這回?進城也算是有正事要忙,寄存好驢車後,趙時?悅背著竹筐,帶著弟妹直奔鐵匠鋪而去。

跟鐵匠師傅交代清楚身份信息後,趙時?悅又定製了兩把鋤頭,一把鐵鍬。

鋤頭倒是尋常,鐵鍬卻是從未打過,鐵匠師傅有些不會。

趙時?悅少不得又在泥地上畫了一回?簡筆畫圖紙,好在鐵匠師傅經驗豐富,隻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

出了鐵匠鋪,趙時?悅他們又去了成衣店。

如今天氣冷,衣服換洗過後比容易晾乾,隻兩身衣服輪著穿,便有些不夠,姐弟三人少不得又各自再添置了一身。

不過,趙時?悅心心念念的皮襖、皮褂子,跑遍了所有成衣店,卻依舊沒有的賣。

之後再去點心鋪子,麥芽糖和?各種點心,都?買了不少,反正以趙寄奴那大方勁兒,也不擔心吃不完。

最主要的是,趙時?悅有錢,也不覺得需要在吃食上省著。

趙時?悅突然想到什麼,多嘴問了一句:“掌櫃的,有沒有紅糖賣。”

點心鋪子裡的掌櫃卻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帶著幾?分?奚落道:“紅糖,那是南邊才?有的金貴東西,隻有世家貴人才?吃得起的滋補之物,咱們普通庶民,哪有機會見到!”

“……”

行吧,又是感歎物資貧乏的一天。

至於白糖、冰糖什麼的,趙時?悅識趣地提都?沒提。

紅糖都?少見,白糖、冰糖多半還沒出現呢。

原著劇情裡,女主就曾嘗試從紅糖裡麵提純白糖,好像是成功了的。

不過產量卻少得可?憐,包裝過後,也隻能當作?古代限量款奢侈品,賣給那些世家大族,或是作?為拉攏人脈的珍貴禮物。

想到這裡,趙時?悅琢磨著,自己那一百多畝荒地,除了栽種果木和?棉花之外,還得再留一兩畝地種甘蔗,不過幽州這邊天氣冷,也不知道能不能種好甘蔗?

總之等荒地開出來了,不行也得先試試,反正她虧得起!

暫時?將這些雜亂的想法擱置。

趙時?悅一路跟人打聽,在一處窄巷子裡,買到了張大娘托她買的一板豆腐。

接著又去肉鋪上買了十斤羊肉,割了二十斤五花肉,月娘說得做些醃肉留著過冬。

白菜、蘿卜、葵菜什麼的,趁著初冬還有的賣,也是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吃不完就做成菜乾、鹹菜,留著過冬。

這一番采購,直到姐弟三人都?沒空手,背上的竹筐也完全裝不下?了,才?算結束。

連帶著逛了這麼多地方,聽見縣城裡的百姓也在討論麒麟軍疾行之事。

都?隻道大軍是如何如何的威風,可?對於大軍的行軍目的和?行軍緣由,卻是誰也說不出個準信來。

不過這也是理所應當之事,不管是在哪個朝代,軍事作?戰都?是機密中的機密,普通百姓不知道才?正常。

總不能大軍才?剛剛出發,消息就已經傳得滿天飛,敵人連情報工作?都?不用做了!

早上出發得早,買完東西,時?間也同樣還早。

趙時?悅不打算在縣城裡過多逗留,去車馬棚裡取了驢車,又帶著弟妹出城了。

回?到老宅時?,竟還不到中午。

趙妮妮幫著將背簍裡的東西拿出來放好,便帶著趙寄奴一起,跑去宅基地那邊了。

看得出來兩個孩子對新宅子都?十分?期待且非常上心。

家裡隻有月娘一人在灶房裡燒水,說是要泡了炒麥茶放在荒地那邊,給大師傅和?短工們喝。

趙時?悅還在回?家的路上時?,便覺得小腹有些微微墜痛,這感覺真是熟悉又陌生。

見弟妹都?跑不見人影後,她才?一個人回?屋裡察看。

隨後又十分?難為情地出來,去灶房裡找到月娘,湊到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趙時?悅自身穿過後,第一次來例假了。

月娘見她不知所措,以為她是初潮,一邊溫聲安撫,一邊教她縫月事帶。

那玩意?兒實?在讓人很難接受,模樣就是一個係帶的布兜子,布兜子裡麵還得裝上草木灰。

可?再是嫌棄,趙時?悅也彆無選擇。

她在找到月娘之前?,就已經問過係統了。

係統出品的現代衛生巾,一張就要120點積分?,隻因為那防漏材質和?吸水因子都?是高科技材料!

太?貴了,也太?坑人了!

趙時?悅連著三日都?異常煩躁,心裡隱隱還有幾?分?傷懷,她以為是受生理期影響的緣故。

可?等到生理期結束,卻還是心有淤塞,且茫然不知出口在何處?

偶然一次,見桂花嬸子立在村子東頭,朝著大軍離去的方向,久久盼望。

趙時?悅眼前?之迷霧,竟在一時?之間突然散去,她想:即便隻是萍水相?逢,交情淺薄,我卻也同樣盼著你們能平安歸來。

第三十九章 ↓思↓兔↓網↓

殘陽狼煙, 烽火連營。

一萬兇虜賊寇,趁夜偷襲,打了?平荊塞麒麟駐軍一個搓手不及。

三千輕騎藏於林, 裴滉坐在馬背上, 伸著脖子瞭望,嘖嘖感歎道:“豺狗圍獅, 兩千對一萬,能堅守三日而不破,平荊塞駐軍實屬不易, 也?當真英勇!”

輕騎營校尉武四海聞言,語氣肅殺道:“嗬, 兇虜賊子!不過是僥幸偷來三日光陰,今日定叫他們命喪於此!”

風雲變幻不過轉瞬之間。

烏雲遮日,陰影之下, 一隊鐵血強兵從兇虜後方迅猛殺出?。

近千名重騎將士,如尖錐入囊,眨眼?就將圍在平荊塞之外的兇虜陣營,給?狠狠劃開?了?一道口子。

鐵犀握刀, 即便豺狗有千萬, 也?不過是白送性命而已。

曹善執抬手?一揮,八百名重騎兵分散開?來,隻?二十人一組,擺成?同心圓鋸小陣, 揮著長柄陌刀, 如血肉收割機一般, 不畏生死,隻?知殺戮!

不過頃刻之間, 便有數千名兇虜賊人喪命。

犀角軍號,嗚咽撤離之聲?,斷斷續續地響起。

敵寇被嚇破了?膽,淩亂不成?陣勢,正?如裴滉和曹善執所預料的那般,朝著鬼遮林方向,潰逃而來。

重騎兵緊隨其後,驅敵入甕。

武四海陌刀出?鞘,興奮高呼道:“兄弟們,輪到咱們上場了?,殺!”

“攔住這般豺狗,一個都彆放走!”

“殺!”

裴滉大受感染,豪情萬丈,手?握陌刀,揮鞭跟上,同時還不忘樂於助人,幫忙給?崔厚安的馬%e5%b1%81%e8%82%a1上也?來了?兩下。

裴滉高喊道:“姓崔的,今日不殺幾個戎人,你我豈不是白來一遭,衝啊,殺!”

牛囝緊跟其後,憂心忡忡道:“爺,您悠著點啊,可千萬彆折了?自己的老命!奴在後麵保護您!”

毫無防備之下,戰馬飛奔而出?,崔厚安一個踉蹌,險些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忍不住破口大罵道:“裴太衝,你個狗逼直娘賊!”

崔厚安奮力拽住韁繩,努力想要讓馬兒停下來。

先前?之刀劍血肉,給?崔厚安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此時依舊有些膽顫。

他根本就不介意是否白來一遭,也?不想動手?殺人,隻?想默默在一旁觀戰!

可惜那馬兒卻是受過訓練的麒麟軍戰馬,並不受背上懦夫之拖累,更不願落後於其它同伴。

總之就是,馬兒有它自己的想法,並不打算遵循崔厚安之想法。

世?家子弟,自幼修習君子六藝,大多都是文?武兼備。

靖朝文?武之間並無明確界線,曾有人前?腳還在邊關領兵禦敵,後腳回京就被君王拜為丞相。

“出?將入相”之說,便由此而來。

裴滉自詡一代天驕,智謀無雙,自認文?乃當世?第一,武也?同樣不輸於人。

趙時悅此時若是見?到了?他在戰場上的殺伐英姿,便知當日劫持之事,這位大佬到底放了?多少的水。

即便膽怯如崔厚安,被迫上了?戰場之後,揮刀躲避之間,也?頗有幾分章法。

一萬賊寇,兩次擊殺,僥幸逃至數十裡外的宣天河邊上時,就隻?剩下不到千名殘兵。

宣天河北起九霄山,南至無極海,武襄縣旁邊的玉帶河,也?隻?不過是其無數支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