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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你有瓶中小人還有女巫的信物……哦對了,聖劍也被你拿到了是不是?”琳娜夫人越說越樂觀。阿瑟越聽越絕望,他按下“bulingbuling”拚命發光的聖劍,瓶中小人艱難的翻了個身,日常睡不醒。

阿瑟:……絕望。

琳娜夫人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決定先跳過這個問題。

“總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琳娜夫人最後做了個總結。

阿瑟略一沉%e5%90%9f,明白了琳娜夫人的意思,“您的意思是,我不急於回去,反倒要在外麵繼續收集能夠反抗惡魔的道具,等到下個輪回再反擊?”

琳娜夫人讚許的看著他,阿瑟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頭。

“好,等安定下來,我會召來女巫。”

先王宛如人間蒸發,沒有人能尋覓到他的蹤跡,王座上的暴君沉寂幾年,然後開始麵向各國的征伐,他將越來越廣闊的土地納入王國的版圖,可他的心卻越來越空虛。

在此之前,惡魔狩獵過無數靈魂,從來沒有哪一個讓他這樣狼狽,狼狽到讓他麵對鏡子裡的自己,都會忍不住把鏡子砸碎!

就這樣回到惡魔當中,他也會成為一個笑話吧?可是……

“篤篤篤”的敲擊聲傳來,站在一地碎鏡子裡的國王眼眸驟然一亮,打開窗子把一隻小白鴿放進來,喂了它一點豆子,鴿子才慢吞吞的伸出%e8%85%bf來,%e8%85%bf上綁著一封書信。

他小心翼翼的把信拆下來,坐到書桌邊仔細閱讀,這時候,內侍才敢進來收拾地上的狼藉,雖然恭敬的低著頭,眼裡卻藏著一層冷意。

他不會忘記的,即使自己已經不年輕,他也不會忘記遠走他鄉的先王,都是拜眼前的人所賜,王國失去了英明的君主,反而迎來了一個暴君。

好在他們已經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馬上就能將這個暴君誅殺,到時候……

馬特心裡泛起一陣淒楚,隻怕到時候他心心念念的陛下也不會回來,體會過自由滋味的人,又怎麼會甘心回到這龐大的金絲鳥籠呢?

波倫在讀信,一字一句很是認真。

阿瑟在信裡從來不會向他透露周邊的景物,隻會說說是天晴還是下雨,說說身邊發生的%e9%b8%a1毛蒜皮的小事,或者交流一下最近在讀的某本書。寥寥數語,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書信成了先王和新王之間的慣例。

波倫記得阿瑟給他的第一封信是關於養鴿子的,也就是喂養送信的小白鴿的諸多事項,這隻鴿子又傲嬌又挑食,波倫費了好大的勁才得到了信任,這種飼養小動物的經曆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就像當國王的經曆一樣。

波倫基本上確定阿瑟在南方區域,所以他最近一直在暗中籌謀,準備攻打南方的王國,然而事到臨頭,他又開始猶豫起來,怕阿瑟會生氣進而一走了之,須知海外還有廣大的區域,如果阿瑟跑到那裡去,他可真是觸碰不到了。

波倫把信讀了好幾遍,仔仔細細的收在盒子裡,挑了一張最漂亮的信紙開始書寫回信。他身邊多半是軍國大事,沒什麼趣味性,每次送出去總會很忐忑,怕阿瑟覺得回信無趣,進而中斷與他的聯係。

【你上次抱怨的飯菜問題,我提醒你要小心,身邊的內侍心思可能浮動了,不然不可能不關注食物的溫度……】

阿瑟毫不客氣地指出,內侍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要大,如果波倫不提高警惕,肯定會很快翻車,到時候附身的軀體死掉可不要怪阿瑟嘲笑他。

這一切都是阿瑟血淚的教訓……

他與波倫的書信往來是秘密的,就連琳娜夫人也不知道。阿瑟目前正在忍受十五年的衰老折磨,聽力視力都有一定程度的下降,給波倫寫信也隻是試探為之,沒想到能一直保持到現在。

交流的多了,阿瑟發現這隻惡魔有些傻氣。

他會算計彆人,會蠱惑人心,卻唯獨不懂人心,就像之前的阿瑟。

惡魔不是當國王的材料,阿瑟可以肯定的這麼說,要相當好一個國王,重點在於平衡各方勢力,要能忍耐,對仇人也要擺出笑臉,這一點上惡魔是做不到的,很容易就被人激怒,進而作出理智全無的事情。

這樣的性格缺陷讓阿瑟覺得有些%e4%ba%b2切,加上為故國著想,於是一直通過信件指點惡魔治國,對方聽不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反正他已經儘心儘力的建議過了。

上一封信送出不久,阿瑟就收到了回信。

【當人類不太好,我覺得他們在計劃殺了我。】

第216章 王權(十八)

阿瑟捏著信紙的手微微一抖,因為詛咒的緣故,他的眼眸中仿佛籠罩著一層灰翳,要湊得很近才能看清紙上的字。波倫的回信平平淡淡的,阿瑟卻能想象他四麵楚歌的境地。

這讓他有些沉默。

阿瑟在南方的這個王國買下了一間鄉下的小院,儘量讓自己變得不起眼,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度過十五年。已經有人代替他被束縛在了王座上,他應該儘量把自由的時間延長才對,然而現在,他有些待不住了。

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就像現在的波倫一樣,被周圍人滿懷殺意的看待?周圍的人像一群貪婪的鬣狗,緊盯著王座上的他,琢磨著活生生扯下一塊肉來,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渴望從國王身上獲取維生的養料。

阿瑟有了回去的意向,他在晚餐時分試探了琳娜夫人幾句,白魔法師給他盛了一碗蔬菜濃湯,日常鼓勵他打敗惡魔,從中世紀的詛咒中解%e8%84%b1出來。

如果這麼心安理得的繼續待下去,阿瑟就不是阿瑟了。他一邊頭痛於自己竟然對罪魁禍首的惡魔有了憐憫之心,一邊暗地裡打包行李。雖然有些抱歉,可他恐怕不能通知琳娜夫人他的打算了。

值得慶幸的是,跟在阿瑟身邊的幾個異族都表示理解,先不提玩骰子已經半癡呆的骷髏,至少黑龍和小白鴿要跟阿瑟一起回去。

鴿子%e4%ba%b2昵的蹭著阿瑟的手指,阿瑟的眼神微微柔軟,撓了撓鴿子肚皮上軟軟的絨毛,象征純潔和平的小動物“咕咕”的叫著,包含依賴的鳴聲讓人軟到心裡。

出發的準備已經做好,阿瑟趁著夜晚,乘坐在黑龍背上,向著空中巨大的滿月一躍飛起,黑龍布滿細鱗的蝠翼強有力地扇動著,雲和月色都徜徉在他們身下,蜿蜒成閃光的河流。

阿瑟裹著一身厚實的鬥篷,黑龍飛的不快,所以他還可以忍受飛行中的寒冷。阿瑟想了想,低頭湊近了龍頭。

“你其實是不認同我的決定的吧?”阿瑟這樣問道。

一如他所料,黑龍低低的龍%e5%90%9f一聲,高度降低些許,並且頻繁的向後回頭,表示如果阿瑟現在改變了主意,那麼他很快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阿瑟送回去。

阿瑟慢慢坐直了身體,他需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月亮的輪廓,然而昏花的眼睛絲毫不影響他身上的光輝,他撫摸著黑龍的脖頸,說道:

“惡魔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確切的說,之前在王宮之中的人,很多都給我這種感覺。”

“我沒有記憶,不知道前路在哪裡,覺得熟悉的人幾乎都想要傷害我,即使如此……我仍然覺得跟著心走是最重要的。因為恐懼就畏手縮腳,因為經曆過多而工於心計,這樣一次一次的輪回下來,最後的自己還是自己嗎?”

鬼使神差說出的話,似乎與阿瑟遙遠的記憶產生了某些共鳴,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那些碎片卻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在他腦海中劃過,最終彙聚成了漫天月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阿瑟知道自己這次可能會死,所以他把時間拿捏的很好,三天之後,就是他與女巫約定的十五年期限。他將用一天一夜的時間抵達首都,剩下的一天多i,就算有人想置他於死地,阿瑟自信還是可以挺過去的。

衣襟處有什麼動了動,睡眼惺忪的小白鴿探出一個頭,嘴裡啾咕兩聲,就又鑽回去睡了。阿瑟隔著衣服摸了摸它,得到一個軟乎乎的蹭蹭。

塞德裡克從威爾家的宅邸裡走出來,一如往常衣衫肅整,他上了一輛馬車,馬車駛往城中的教堂。無論私底下如何暗流洶湧,有一件事是每天必須要去做的,上到國王下到黎民百姓,都虔誠的信仰著天主。

塞德裡克也不例外,他向來喜歡在大教堂裡祈禱,大教堂還是先王遺留下來的建築,寬容仁慈的收攏來自四麵八方的信徒,這也是塞德裡克選擇大教堂進行祈禱和懺悔的原因。

在這裡,他能感受到先王的氣息。

大貴族的身份放在那裡,塞德裡克理所當然由主教負責接待,坎特伯雷大主教%e4%ba%b2自為他念誦一段經書,教堂唱詩班的和聲寧靜的響徹四周,像神的一隻手,溫柔的撫平信徒心頭的褶皺。

很快,就會迎來終結。塞德裡克想到,他向神祈禱他們的計劃能夠獲得成功,他們一定要把篡位王從他不該待的位子上扯下來,就算一時找不到可以繼承王位的人,大不了就由議會暫時執政。

“願神保佑您,所求之事終將實現。”坎特伯雷大主教微笑著說道,歲月在他的容貌上銘刻痕跡,同時增加了那雙眼眸中的智慧和仁慈,沒有誰比他更適合當主教了,他天生就是行走在人間的美德代名詞。

“我想會的。”塞德裡克低低的說道,今天的祈禱宣告完畢,他起身打算離開。

“閣下,有一件事情。”坎特伯雷大主教叫住了塞德裡克,稍微皺眉,“事關先王……”

塞德裡克立刻停住了腳步,專注的注視著大主教。大主教示意他們換一個地方繼續說話,走在前麵帶路。

大教堂保存著古樸的韻味,這裡的一磚一石都是先王下令從聖地運送過來的,對教會的重視可想而知。塞德裡克的實現從純白的建築物上一掠而過,他更關注的當然還是“先王”這個字眼。

四周已經沒什麼人了,大主教揮退神侍,隻有他和塞德裡克兩人在場,才不無憂心的說道:“先王曾經討伐過北方王國,幾乎將其滅國,隻有零星的遺民留在首都。他們的信仰與我們不同,但其中也有近似主教的薩滿存在。”

“就在昨天,被稱為孤傲之狼希爾波爾的前薩滿告訴了我一件事情。”

“那個留下來當石匠的遺民?”塞德裡克微微皺眉。

“是的,他是一名優秀的石匠,更是一名強大的薩滿,他向我透露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先王,是惡魔之子!”

塞德裡克麵無表情地聽著,他覺得有些可笑,偏偏主教一臉的神秘莊重。

如果先王真的是惡魔之子,那麼為什麼他治下的王國比現在繁華數倍?惡魔帶來的是災厄,而不是繁榮!主教說這樣的話,簡直是在汙蔑先王!

“這隻是一個異邦人的片麵之言,陛下曾經帶來的富饒和榮光,主教都忘記了嗎?”塞德裡克的聲音很冷,他向來聽不得詆毀先王的言辭,沒有當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