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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自己都有點愧疚了。

淩晨時分的街道,一名負傷的高等羽族,一隻被嚇到發抖的小鳥,這樣荒誕的一切,放在今晚之前是羽族完全不能想象的,如果不是突然發作的狂躁症……

嗯?狂躁症?

焦慮感和空虛感不複存在,簡直不可思議!羽族怔怔的看著自己沾血的手,猛地抬頭看向了阿瑟,卻發現對方已經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了。

真是驚人的恢複力,普通的小型鳥遭遇撲擊,起碼要%e8%85%bf軟個兩三天。 、

看對方走路有點搖晃,顧不上身上的傷,羽族站了起來,想要扶他一把,卻被毫不猶豫的拍開了手。

綺麗的音色再一次逸散在空氣裡,微微帶著一點顫音和鼻音,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給我……離遠一點!”

第77章 77、夜鶯(三)

阿瑟被嚇壞了,確切的說,是這具身體被嚇壞了。拍開對方的手之後,他又在原地顫唞了一會兒,才漸漸找回知覺,隨即意識到了聲音的問題。

“能……說話了?”微妙的音色層層蕩開,明麗的不像是世界上該有的,這是獨屬於夜鶯的音色,無法抹殺的種族天賦。當他們在夜晚唱起清甜的歌謠,融融的溫暖溫度浸潤每一個音符,再怎麼高傲的鳴禽,都要含恨低下頭。

這算是因禍得福了,阿瑟重新抬起頭,對方俊美的容貌暴露在燈光下,左眼下一點淚痣幾乎稱得上勾魂,長睫毛垂下來,看不清眼裡的神情。

“我很抱歉,嚇到你了。”他沒有再次伸手,軍裝筆挺的穿在身上,可是從衣角上一滴一滴的淌下粘稠的液體,落地聚成小小的一灘。

阿瑟的瞳孔縮了縮,他知道對方受傷了,卻不知道傷得這麼嚴重,黑色的軍裝看不出出血的痕跡,浸透了之後卻流淌下來,看看這出血量,要是放他一個人待到天亮,肯定會失血過多而死。也不知道是不是高等羽族體質強悍,失血量這麼大,對方的身體一直穩穩的,撲他的那一下也很有力。

簡直自己找死!阿瑟在心裡斥了一句,接觸到對方純黑的眼睛,不知怎麼的又有點心軟。

收留他一個晚上,並不影響自己的計劃。

阿瑟低頭在手寫板上畫了兩筆,麵無表情的展示給羽族看。

【跟上。】

這次可沒有表情福利了,阿瑟收起寫字板,撲撲衣服上的土,徑直走在前麵,身形高挑的羽族老老實實的跟在他後麵,低眉順眼的,老實說畫麵有點美。走了幾步,阿瑟突然回頭,寫字板上一行字。

【我知道你這種人身上有藥水,把血跡抹了。】

羽族老老實實的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一路撒下藥水掩蓋血跡,阿瑟走在前麵,聽到身後的呼吸聲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加快,說明對方的失血量越來越多了,還好夜市離他的家並不遠,阿瑟剛剛虹膜驗證打開了家門,高大的羽族就一頭栽倒在他身上。

阿瑟被壓得夠嗆,撐著一口氣把對方推開。羽族的眼睛還是睜著的,卻微微有些渙散,依靠在門邊動也不動,阿瑟把他推開一點關上門,看著地板上的血簡直要抓狂,最後還是認命的拿了醫藥箱來給對方包紮。

原主是經常被欺負的,藥品之類的很齊全,阿瑟包紮的手法也相當過硬,忙了大半個小時總算處理乾淨了,把從羽族身上換下的衣服收進籃子裡,再一股腦的倒進洗衣機器裡。

如果沒有這個機器,阿瑟大概會選擇把這堆臟衣服直接丟進粉碎機裡吧_(:3ゝ∠)_

輕微的洗刷聲和熨燙聲裡,阿瑟有些疲憊的來到床邊,羽族的上身是赤摞的,漆黑的羽翼從肩胛處身處,將自身緊緊的守護起來,他還睜著眼,看起來一點也不打算入睡。

阿瑟又在寫字板上寫了字,就放在他眼前,呆滯的黑色眸子眨動了一下,羽族辨認著上麵的字跡,然後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終於哄睡了,阿瑟呼出一口氣,頓時覺得人生艱難,他自己被折騰的全無睡意,於是索性開了電腦,有些驚訝的發現之前掛上去的三首歌已經被高價買下,比起他之前的定價足足高出四成還多!

原主的才氣果然無法掩蓋,之前白菜價賣掉那些歌,簡直是暴殄天物!

收入已經到賬,阿瑟立刻立刻雷厲風行的從網上訂了幾大罐硬糖,確認明天到貨之後,就開始為下一步計劃做準備了。

要讓童話像原著那樣結局,必須讓原主名揚帝國,之前丟出的曲子隻是試探,當然生活費也是很重要的。現在看來他找到的的音樂平台機製健全,收益到賬也快,完全可以長期駐紮下去。

阿瑟自認沒有什麼審美意趣,他的音樂水平甚至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可他雖然不會唱歌,但是……

他會詠唱啊傻了吧!!!

魔法師使用詠唱溝通自然,甚至可以說他們在用自己的詠唱蠱惑元素,讓元素欣然為自己所用。屬性平和的元素喜歡柔和低緩的詠唱,比如水和風;屬性暴躁的元素喜歡有煽動性的詠唱,比如火和雷;還有一些更加矯情的元素,總是有特殊要求,光明要求聖潔,黑暗要求魅惑,時間和空間更喜歡空靈的質感。

阿瑟已經很多年沒有%e5%90%9f唱過了,因為他的精神力和魔力足以支撐大多數魔法的瞬發,一些要求低的禁咒也不在話下,可是他從來沒有遺忘過魔法的詩歌,它們變成閃閃發亮的符號印刻在他的腦海中,一生都不會褪色。

之前被嚇了一跳,反倒能夠發出聲音了,阿瑟看一眼躺在床上閉著眼的羽族,對方紋絲不動。可是他還是不放心的把自己關在了廚房裡,鎖好門,這才開始試著用這具身體詠唱。

清透的嗓音質感如同琉璃,平平常常的吐字都會令人心旌搖曳,一旦開始詠唱,阿瑟的神情就會變得認真而莊嚴。每一個字符都爛熟於心,所以吐出的時候沒有絲毫障礙,隻是圓潤的從聲帶上滾過,順滑得如同絲綢。

安全起見,阿瑟隻選取了光係魔法中最基礎的淨化術,除了能驅散一下負麵狀態什麼都做不了,這個世界沒有魔法,想來也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他好像豎起了一個不得了的flag_(:3ゝ∠)_

羽族其實並沒有入睡,在陌生的環境裡,他的警覺性會提到最高,所以隻是閉著眼陷在柔軟的床鋪裡,鼻尖縈繞著那隻壞脾氣小鳥的氣息……好像是……糖的味道?

說起來他把那隻小鳥的糖罐子打翻了,雖然本意是把對方吸引過來,但是賠償果然還是必要的,想著想著,他覺得思維漸漸遲滯了起來,耳邊似乎響起了若有若無的歌聲,溫柔而潔淨的調子,讓人仿佛置身於縹緲的雲端,絲絲縷縷沁涼的水汽縈繞著,撫慰疲憊的身體。

在這樣的歌聲裡,他竟然真的沉沉睡了過去。

隱隱約約的開門聲把羽族驚醒,他眯著眼緩了緩,才慢慢睜開,本來純黑的眼瞳中出現一圈金色,光彩灩灩。身上的傷竟然已經收口,雖然羽族知道自己的恢複力驚人,卻也不認為一個晚上就能恢複到這種地步!

連續詠唱淨化術光照術治愈術聖光之息等等從低到高魔法的阿瑟表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有關係!

阿瑟幸福的拆開糖罐,純果汁製作的糖果看起來樸實無華,放到嘴裡才知道有多好吃,他怒吃半罐,現在正在灌水。

夜鶯這嬌弱的喉嚨也是夠了……

想到詠唱帶來的堪比魔法的效果,阿瑟還是決定好好保護嗓子,遺憾的放下糖罐,阿瑟又端起一旁的水杯,正要喝,就看到羽族蹲在廚房的門邊看著他,上身仍然赤摞著,白色繃帶遮住了些許肌肉線條,卻仍然有微微隆起的形狀,蜷縮著有點委屈的樣子,純黑的眼瞳中一枚光輪閃閃生光。

……眼睛變了?

阿瑟隨手摸過寫字板,【眼睛是怎麼回事?】

這樣的顏色讓他想起了薩裡奧,像按了一個小雷達一樣,每個世界都能精準的找到他,這樣看來似乎也有可能……

不!阿瑟冷酷的推翻了自己的論斷,薩裡奧才沒有嚇他的膽子,否則他非打斷那家夥的%e8%85%bf!

蹲在門邊的羽族突然感到脊背一涼,為了逃避這種感覺他伸手觸碰了自己的眼簾,“不知道,醒來就是這樣了吧,我沒看到。”

阿瑟把鏡子指給他,冷靜的看著羽族一翅膀拐掉了他放在案台上的糖罐,絲毫不為所動。

因為他這次買的是有機材料的罐子!一點都不怕摔!‖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羽族照了照鏡子,也發覺了自己的變化,眸光不由得沉了沉。

以他的身份,本來絕不可能大半夜在下城區亂逛,隻是之前在處理一個棘手對象的時候狂躁症發作,險些撐不下來,不得不求助路人,結果還被這隻壞脾氣的小鳥報複性的二次傷害了一次,實在是淒慘。

羽族的思維已經轉到索要什麼補償上麵去了,寫字板又一次遞到了他眼前。

【眼睛先算了,我該怎麼稱呼你?】

羽族想了想,阿瑟一點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想一想,如果不願說身份隨便報個假名就好,他詢問名字真的隻是禮節而已。

“我是……伊格爾。”

阿瑟在寫字板上畫了一個【(¬_¬)】的表情給他,完全不相信!

原主就是伊格爾%e4%ba%b2王的腦殘粉好嘛!真人在眼前怎麼可能認不出來?還有你中間的停頓也很可疑啊……

伊格爾心梗了一會兒,重新打起精神,“那你呢?”

阿瑟知道對方身份不凡,回去肯定能把自己查個底朝天,連名字也沒有隱瞞,寫在了板子上。

【阿瑟。】

伊格爾笑了起來,眼下的淚痣愈發惑人,他向阿瑟伸出手,很友善的樣子。

“那麼,接下來就要打擾了,阿瑟。”

阿瑟看他一眼,伸出手去禮節性的想要握一下,觸碰到對方的瞬間突然不受控製的顫唞起來,顯然還是小型鳥的本能在作祟。

伊格爾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這隻小鳥無論是哪個地方都很小巧,握在掌心裡的手好像稍加用力就能折斷,脆弱得惹人憐愛。見阿瑟皺著眉試圖抽回手去,他稍微一用力,就把這隻小鳥攬在懷裡。

大小剛剛好,他隻需要展開翅膀就能把對方嚴嚴實實的包攏,這種感覺實在美妙至極,懷裡的身體甚至還有細微的顫唞,被猛禽的氣息全麵包圍著,這一刻應該是恐懼的吧?再靠近一點會不會小聲啜泣呢?然而伊格爾並不敢抱太久,他舉起兩手向後退開。

“阿瑟,那個紮下來真的會死人的。”

阿瑟手裡攥著剛剛開糖罐的水果刀,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褐色的柔軟的半長發披在肩上,怎麼看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伊格爾卻毫不懷疑他真能在自己身上開幾個窟窿,隻要拿出踹那個木桶時一半的氣勢就夠了!

第78章 78、夜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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