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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同一領域各種方向表現十分相似的人,如果存在,那麼他們之間必然傳承聯係。比如說,師生關係。

巽慕瀧愣了愣,回憶起那個少年,更多的是他們對練的時候,一招一式在他的腦海裡放慢了重新過了一遍。

當時他什麼也沒有注意到,現在再回想,那個少年的一舉一動,的確有些眼熟。

或許在達爾優閣下眼中完全一樣,然而在巽慕瀧眼中,他能清清楚楚感覺到,那是一種對於他的複刻。

比較成功的。

巽慕瀧確定,這個叫做彭敬沔的軍校生,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他會主動去靠近七殿下,成為新生中最厲害的一個,並且有門路去觀看巽慕瀧少年時期的資料留影,甚至可能是係統的學習過,每一個動作,都掰碎了重新複刻。

這樣的學生,不像是一個簡單的軍校生。起碼,他的目的,不會單純隻是進入軍方。

巽慕瀧深思片刻,搖搖頭:“……我和他之前從未見過。”

達爾優臉色微微嚴肅了些。

作為一個軍人,他很清楚,沒有見過的對象,將一個帝國的高級將領的少年時期複製出來,這是一種何等的可怕。

“他有問題!”達爾優是一位當機立斷的老軍人,立刻就吩咐,“把他隔離開,看守起來!”

這個命令下達不過二十分鐘,軍方就迎來了一位身份特殊的人物。

花白的頭發眉毛胡子,已經滿是皺褶的臉,有些佝僂的身體,無一不在說明著,這是一位老人。

而這位老人穿戴著的繁雜鬥篷,以及%e8%83%b8`前露出來的徽章,都告訴了彆人,他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杵著拐杖的乾癟老人身後跟著一隊沉默的仆從,他粗糲的聲音滿是傲慢:“宗會現任會長,薩奧.的盧前來拜訪達爾優.連克將軍閣下。”

聽見宗會會長前來的消息,達爾優愣了兩秒,對坐在他對麵的巽慕瀧問:“宗會會長?那個有我兩個年紀大的薩奧.的盧,他來做什麼,我們軍方和宗會可沒有任何關係。”

宗會是帝國一個特彆的存在。宗會的曆史幾乎和帝國的曆史一樣久遠,宗會是由最初那一代的宗室以及他們的後代構成。因為每一個階段的宗會為了保持血統與王室的緊密聯係,宗會成員都會與當朝的宗室通婚,造就了這樣一個一直與王室牽扯不斷的關係。也正是如此,宗會有著區彆於宗室,卻有著淩駕於不參與政權的宗室的權利。宗會可以聽政,可以問政,甚至有的階段的宗會,全權參與君主的決斷,成為無冕之王。

隻是這近百年來,因為如今的君主並不喜歡受控於人,稍微疏遠了宗會,讓一直有著無上權利的宗會沉寂了幾十年。

然而就算幾十年的沉寂,宗會也依然是一個讓人無法小覷的存在。

所以,這樣的宗會的會長,為何會來軍處?

再疑惑,目前也不是解密的時候,巽慕瀧搖頭的同時,達爾優也起身做好了前往迎接的準備,就在這個時候,傳令兵在門口行禮:“宗會的盧會長要前往禁閉室,要求探望軍校生彭敬沔!”

達爾優默默和巽慕瀧對視一眼,苦笑兩聲:“……原來是這個家夥招來的大佛。”

巽慕瀧此刻卻心有些沉。

宗會,因為被羈押二十分鐘。就由會長%e4%ba%b2自前來探望的彭敬沔,這個複刻自己十八歲時的少年。

從昏迷中醒過來後,他從自己父%e4%ba%b2那裡得到的消息,其中一條,隱隱和現在對上了。

來者不善。

和巽慕瀧預想中的不太一樣,等他和達爾優閣下前往那間逼仄的禁閉室,給蒼老的的盧會長行了個禮時,這位看起來很刻薄的老人扶著一臉僵硬的彭敬沔,對著他們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達爾優閣下,巽慕瀧閣下,真是抱歉麻煩二位將軍了。我老頭子隻是聽說小外孫好像犯了錯,被關押了起來,怕他人小不懂事衝撞了二位,特地前來賠禮道歉。也不知道我家這小外孫,是哪裡犯了錯?”

薩奧.的盧的外孫?

而話題的中心,彭敬沔卻是一副神遊在外的模樣,甚至在巽慕瀧出現後,一眼也沒有朝他瞥去。

達爾優一時竟說不清,如何說?您的外孫為何會和帝國將軍巽慕瀧少年時軍事能力一模一樣?

巽慕瀧也是有著某些顧慮,沉默以待。

然而他們說不出來,有人說得出來。

之前已經被審問過幾句的彭敬沔這個時候抬起頭來,嗤笑了聲:“不就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模仿巽慕瀧……少將閣下麼?很簡單,是因為——崇拜。”

高大的棕發少年用幽幽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巽慕瀧,咧了咧嘴:“我對您充滿敬意!請原諒我的莽撞!”

這是彭敬沔第一次對巽慕瀧用敬語,然而這卻讓巽慕瀧不寒而栗。

他清楚的知道,這個少年對他不但沒有任何崇拜敬意,大概還存在著敵意,或許還有……恨意。

如果他從彭敬沔的眼中沒有看錯的話,那份被壓在眼中的,是恨意。

這個時候薩奧會長笑嗬嗬道:“巽將軍,請原諒,我的外孫他太崇拜你了,一直想要模仿你,作為家長,我為了滿足孩子的願望,獲取了你的一些公開影像和半公開影像,用來給這個孩子做榜樣,希望沒有冒犯到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巽慕瀧也無話可說,他緩慢搖了搖頭:“……無妨。”

現在的確無妨,無論真話假話,之後……他總會知道的。

既然宗會會長已經把這件事定性為小孩子的崇拜滿懷敬意的模仿,那麼也沒有扣押人的理由了。畢竟作為宗會的會長,獲取巽慕瀧的資料,簡直易如反掌。

達爾優和巽慕瀧送走了這一對爺孫後,中將閣下感慨:“居然是薩奧會長的外孫,這樣的身份,他怎麼會前十幾年都默默無聞呢?”

巽慕瀧也把這個問題在腦海中轉了一圈,但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對達爾優閣下告辭後,巽慕瀧第一時間駕駛懸浮車,驅車前往皇家帝**校門口。

單向透明的車窗外,學生們還沒有放學,空蕩蕩的校區外幾乎無人,等警戒機器人前來確認他的車是軍用車後,巽慕瀧才停在一邊,靠著車窗,靜候著他家小殿下的出現。

同樣是十七八歲的少年,軍校的新生,一個渾身的沉朽,深沉的心思;而另一個,天真可愛,率直單純,更不用說乖巧聽話時柔順的模樣是多麼的惹人憐。

同樣的年紀,幾乎同等的身份,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巽慕瀧現在什麼都不想,隻想要好好看一看他家小殿下,洗去剛剛彭敬沔帶給他的刺骨寒意。

等候的時間是漫長的,幾乎從來不浪費時間的巽慕瀧這個時候沒有利用這些時間去做彆的事,他隻看著遠處高聳入雲的巨大時鐘一圈圈轉動,最後,校園內,響起了一道熟悉的鈴聲。

巽慕瀧一眼就看見了隨著學生出門而駕駛過來的一輛車,他直接命令司機仆從離開,取代了這個固定位置,也同樣,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款步而來的白發少年。

心,一下子安靜了。

巽慕瀧笑著給找不到車四處張望的少年發了條消息,看著白發少年愣了兩秒,疾步快速走了過來,主動坐上副駕位置的少年紅撲撲的臉上滿是興奮:“將軍,您居然來接我了!”

巽慕瀧側著臉看著他家純潔如雪的小殿下,柔聲道:“我想早點看看你。”

“看看我?”祈淵的語調微微上揚,有些詫異。

巽慕瀧頷首:“嗯,好好看看你。”

祈淵遲疑了下:“現在……麼?”

“對啊,現在。”巽慕瀧隨口道。他現在的確正在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年。

“好的,將軍。”七殿下溫順地低下頭,抬起手開始解紐扣。

巽慕瀧一時間不知道祈淵在做什麼:“您要乾什麼?”

“%e8%84%b1衣服啊!”祈淵一邊解著紐扣一邊理所當然道,“您不是昨天沒有看清楚,現在想好好看看我麼?”

隨著祈淵的話,巽慕瀧被壓在腦海最深處的記憶一下子湧上來,瞬間,這位穩重的將軍手腳並用撲了上去死死按住正要%e8%84%b1衣服的少年,語氣絕望:“殿下!這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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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巽慕瀧開始明顯的躲和自己已婚的七王子祈淵殿下了。

之前還隻是夜間不同臥室,現在已經發展到直接把做好的教學內容發給祈淵,把訓練室權限全部對祈淵開放,然後就開啟他的忙碌狀態。

巽慕瀧差不多有三個整天沒有和自家小殿下打過照麵了。

在七殿下起床上學之前離開,深夜巽家已經陷入睡夢的時候回來,巽慕瀧堂堂一個將軍,在自己的家這般鬼鬼祟祟,也是令人生疑。

巽母逮不到人,通過通訊器把自己兒子審問了一番,為何自家兒媳婦在家中獨處的時候表情落寞,背影孤寂?而自家兒子為什麼跑的找不見人?

巽慕瀧隻能假裝工作忙,無視了來自母%e4%ba%b2怒火中燃的表情,強行掛斷通訊,歎了一口氣。

這種事情,無法對任何人說。他占了小殿下的便宜。

差點就是兩次。

年輕人忘性大,他打算再躲幾天,估計殿下也會稍微淡忘,這樣再見麵就不會尷尬了。畢竟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看樣子,是要儘快返回卡杜斯了。

巽慕瀧認真思考著。

這一日,幾乎又是在軍區待了整整一天的巽慕瀧回到巽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夜空中布滿了星星,靜瑟的夜中連一絲蟲鳴風坲的動靜都沒有,分外安靜。

巽慕瀧這幾天回家從來不開燈,全靠著自己夜間視力以及對家中格局的熟悉趁黑摸回書房,也一直都很順利,沒有吵醒過父母或者小殿下。

這一次也是如此,巽慕瀧悄無聲息走上樓梯,順方向朝著書房門口走去,放輕的步子沒有一點聲音,他已經要走到門口時,卻突然感覺到自己腳下好像多了個障礙。

踩出去的腳碰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巽慕瀧第一時間收回了腳,迅速朝後退了兩步。

微弱的燈光被打開,巽慕瀧視線範圍內,清清楚楚看見了所謂的障礙物——在書房門口穿著睡衣抱%e8%85%bf而坐的白發少年,正掩不住困意憋出了眼淚,少年抬著頭用帶著淚光的眼視線迷茫看著巽慕瀧。

果然。

巽慕瀧不由想到剛剛那一瞬間,他的第一念頭。

收腳!能在巽家的夜中以這樣一種姿態的出現在他的房間門口的,隻會是他家小殿下。

被突如其來的燈光照了照,白發的少年眨了眨眼,弱弱道:“……將軍,您回來了。”

“殿下,”巽慕瀧微皺眉頭,“這麼晚了,您為什麼在這裡?”

白發少年在青年鋒利的視線中無處遁行,視線微微有些躲閃,怯怯道:“……我想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