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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且年幼的七王子殿下頓時不知所措,但是幸好他一副很乖順的樣子,聽從了巽慕瀧的話,睜開了眼,視線落在青年的眉心。

是黑色。

巽慕瀧細細打量了片刻,確認這是七殿下的本來眸色,這才收回手:“冒犯了,殿下。”

“沒……沒關係。”七殿下細聲道。

差點被一雙看錯了顏色的眸給攪亂了心神,巽慕瀧定了定神,這才對已經清醒過來的少年說道:“殿下,您能告訴我,為何我會在這裡麼?順便一提,這裡是您的寢殿,沒錯吧。”

“是的……”白發的少年乖巧躺在原處一動不動,細心回答著巽慕瀧的話,“將軍您會在這裡,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情。等到父王命人叫我去帶您回來時,您已經在王宮了,當時您昏迷了,一直在發燒,就和四年前,您成年禮的時候情況一模一樣。”

提起這個,巽慕瀧記得四年前他十八歲的生日時,也陷入過一場燒得他神誌不清的高燒,那時候的他似乎昏迷了整整一個月,而那一個月的時間,似乎也是在主星。

咦,他當時昏迷的那一個月,是在巽家麼?怎麼記憶中關於那個時候的印象,是一片模糊的。

少年還在繼續說著:“當時一片混亂,我什麼也不知道,聽從了父王的吩咐帶您回來後,我就一直陪著您在這裡躺了一個月。”

巽慕瀧驚異:“你為何要陪我躺一個月?”

而且怎麼感覺,他會在七殿下的床上,也是陛下他們允準的?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七殿下乖乖回答:“因為王室古禮是這樣啊。”

王室古禮?

巽慕瀧眼皮一跳,猛然想起來在小的時候學過的知識中,關於王室的一些科普。

一個月、喂食鮮血……

還有那位醫官對他的稱呼……

難道說……

巽慕瀧僵硬著臉,聽見身邊的少年繼續說著:“將軍您的身體似乎有著我不知道的一些問題,但是這個問題是可以解決的。四年前您昏迷的時候,宗會曾經提出過用王室的血液來來為您疏導身體,當時宗會在我們——王姐王兄以及我全部的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抽取了我們的血液來和您身體進行試驗,最終是我的血能融入您的身體,然後父王他們秘密為我和您舉行了訂婚儀式,之後我就能救您了。”

“當時我也隻是遵循定下婚盟契約的古禮陪您躺了一個月,用血液疏導您,您醒來後,身體果然無恙了,隻是您醒來第二天就返回了卡杜斯,我也沒有和您說上話。”

“這一次您突然又出現了這個問題,而我的年紀也隻有幾個月就成年了,父王他們決定,這一次直接進行婚契禮,之後有我在您身邊,您就不會有這種問題了。”

巽慕瀧直楞的視線中,白發的少年抿著%e5%94%87,臉上帶著紅暈,有些不好意思:“簡單來說——將軍,我們已經結婚了。”

第6章

結婚了。

以王室最古老的盟契形式,將這位王室的七王子祈淵殿下和帝國最年輕的有為的少將軍巽慕瀧閣下,牢牢的捆在了一起。

兩個人共享血液,分享生命,承擔痛楚,餘生糾纏在一起,不死不休。

巽慕瀧說不出話來,愣愣看著少年心滿意足朝他露出一個靦腆的笑:“我本來以為要等到成年生日的時候才會和您結婚,打算這幾個月和您先培養下感情,沒想到現在就結婚了,希望您不要排斥我。”

培養感情……指的是那份送到他麵前來的成績單麼?

巽慕瀧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雖然他不記得,但是四年前隻有十三歲的七殿下清清楚楚知道,他是他的未婚夫。也難怪,成績單也敢送過來給他,某種意義上,訂了婚的未婚夫,幾乎就可以對未成年的婚約對象實行監護責任了。

所以,在這位一心想要和未婚夫培養感情的小殿下送來成績單的時候,他在想什麼?

又是一個來拉近關係彆有用心的……長大後的殿下。

巽慕瀧扯了扯嘴角:“殿下,我很好奇,這種事情您是怎麼會同意的?”

用自己的血液去疏導另一個人的身體,為此從十三歲就要和一個比他大近五歲的男人綁定一生,人生還沒有開始,就要和一個同性成為已婚身份。

特彆是,這還是一位殿下。

就算他的前麵有著兩位公主六位王子,他也擁有著王位的繼承權。在小小年紀和一個男人定下婚約,不足十八歲的時候就結下婚契,以後沒有孩子,等於變相把自己剔除繼承權內。

這位殿下,怎麼甘心的?

祈淵以一種帶有迷茫的眼神看著巽慕瀧:“咦?”

這種完全不懂巽慕瀧在說什麼的表情讓他歎氣。這位殿下,畢竟年紀還小,又長期遊走在政治的邊緣,或許都不知道這種決定意味著什麼。

“算了,”巽慕瀧決定換個話題,“殿下,我很感謝您在這種時候願意耗費心神來幫助與我,但是我覺著,婚契對於我們來說,不太合適。或許我們可以解除這種關係,換一個彆的方式。”

話音剛落,白發的少年淚意漣漣:“將軍,您嫌棄我麼?”

巽慕瀧:“這不是嫌棄的問題,這是人生大事,不應該用這種形式強迫性定下來!”

在自己的人生規劃中,擇偶這種事情,他從小耳濡目染,想要向曾祖父學習,尋一位溫柔優雅,極具生活情趣而又不會因為丈夫的常年在外而鬱鬱寡歡的女士結為夫妻。

之前入夢的蛇,總給他一種快要被影響的感覺,為了避免走錯路,他才從自己三十歲相%e4%ba%b2這種規劃中早早提取出來,和卡杜斯的貴族小姐進行約會。

他要告訴自己,人生的另一半,隻有女士才能勝任。

然而約會不儘人意,他還沒有打算進行下一步,就已經莫名其妙在二十二歲的時候,被迫和王室十七歲的王子殿下結成了婚契!

對方是一個男孩子,未成年的男孩子,擁有著王室繼承權的複雜身份的,男孩子。

且不提七殿下男孩子的性彆,單單是他王室成員這種身份,就足以讓巽慕瀧敬謝不敏了。王室的身份是他一直都想要規避的,不然以他的母%e4%ba%b2和王後陛下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關係,兩位公主,或許在家長的眼中,還要加上幾位王子,都是他的適婚對象。隻是巽慕瀧心裡很清楚,自己並不希望和王室的殿下們有什麼過於%e4%ba%b2密的關係。

要知道,早在他十幾歲的時候,那位二公主就隱晦朝他提起過,希望能在以後走近一點。僅僅是這樣一個暗示,巽慕瀧之後在無可避免的社交場合下,都是極儘可能避開了這位公主殿下。

然而現在,事實卻告訴他,在他昏迷的時候,他和一個頂著王室身份的未成年王子殿下,結締了婚契!

單獨拆開每一個詞都是讓他避之不及的,組合在了一起,成為了他的另一半。

巽慕瀧覺著或許自己真的是被毒氣給帶進幻境了。不然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事情呢。

“不強迫的!”白發的殿下搖搖頭,語氣堅決,“沒有人強迫我,我是自願的!”

巽慕瀧一聽,心裡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擔憂。這位尚未成年的殿下,該不會真的是被哄騙了吧?

但是這個哄騙的背後,隻會是兩位陛下,或者加上他的父母,這樣的真相,讓巽慕瀧不敢細想。

祈淵殿下還在安慰他:“將軍,請您不要擔心,婚契過程中,有一方是要保持絕對清醒,用堅定的信念才能完成著一個月的古禮,不然婚契的失敗,就是我們一起醒不過來了。眼前我們都沒事了,並且您的身體和我的身體都恢複了最佳,這就代表,我是真心的。”

提及這件事,巽慕瀧多少對祈淵有些歉意:“殿下,真是抱歉讓您為了我損傷了身體。”

“請不要這樣說,”祈淵道,“如今我們是伴侶的關係,為對方做一切都是應該的。”

少年越是這麼說,巽慕瀧越覺著自己占了大便宜了。

赤子之心的殿下單純善良,不計任何後果願意救他,為此失去了自由單身的身份,還會失去王位繼承權,這樣的殿下,真是巽慕瀧生平僅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歎了口氣,巽慕瀧難得放軟了態度,溫聲道:“殿下,目前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麼就先這樣吧。其他的事情您不用考慮,我會去做的。”

剛剛巽慕瀧突然想到,欠了這位殿下這麼大一個人情,一個二十二歲的成年人,總不能厚著臉皮用丈夫的身份理所當然享受少年帶給他的幫助,如果現在和祈淵殿下斷掉婚契,隻怕會讓這位殿下被人誤會。與其這樣,倒不如讓少年頂著和他已婚的身份,在他的大樹下受點庇護。

祈淵乖順點頭:“好的,我聽您的,將軍。”

兩人說話間,厚重的大門被敲響了,祈淵眨著眼看著巽慕瀧。

青年懂得七殿下的意思後,莫名有種他在被討好的感覺。

“進。”

隨著巽慕瀧的聲音傳出,這間屬於七王子祈淵殿下的寢殿,正式迎來的第二位主人。

進來的是女官,推來了餐車。

讓巽慕瀧奇怪的是,明明昏迷了長達一個月的時間,期間基本沒有進食的可能性,他卻一點也不餓,看見食物,也沒有太大的食欲。

難道說,他這一個月,都是靠著少年的血維持生命的?

巽慕瀧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不過還是打定了主意,回頭要把關於王室各種古老儀式的內容好好看一看。

祈淵帶了兩秒,遲疑道:“將軍,我們等一下再用餐好麼,我們……”

少年有些羞赧,被子下的手小心翼翼抓到巽慕瀧的手,輕輕往他那裡帶了帶。

巽慕瀧摸到了一片赤|%e8%a3%b8細膩的肌膚,大腦空白了兩秒。

“我沒穿衣服的……”祈淵不好意思湊到了巽慕瀧的耳邊輕輕說,吐息噴在巽慕瀧耳垂,莫名有些發燙。

巽慕瀧定了定神,令女官先出去了。

沒有外人後,祈淵這才鬆開了攥著巽慕瀧的手,眨著眼看著他。

一不小心就占了一個未成年的王子殿下的便宜,巽慕瀧有些沉默。

收回手的巽慕瀧麵無表情:“您穿衣服吧。”

“可是……”七殿下似乎有些苦惱,從被子裡伸出來了一條白皙的胳膊,朝一個方向指了指,“我之前穿衣服總會染血,之後我為了方便就一直沒有穿,現在能穿的衣服,都在衣櫥。”

巽慕瀧沉默了兩秒,轉過身去。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的巽慕瀧沒想到,他的後背被人用手指戳了戳,同時七殿下辨識度很高的聲音弱弱響起:“將軍,可以麻煩您去幫我拿一下麼?”

巽慕瀧歎氣,回過頭:“殿下,我也沒有穿衣服。”

“可是,”七殿下絞著手指,視線下垂,輕輕咬了咬嘴%e5%94%87,“我不好意思啊……”

巽慕瀧想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