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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220 字 2個月前

爺卻與人合謀殺害枕邊人。我家小姐從來一顆真心待人,遇到的卻儘是狼心狗肺之人,這世上的壞人卻全叫她遇見了。隻有我家小姐最可憐,最可悲,最可笑!”海棠一口氣說儘,說到最後的時候,卻忍不住哭了起來,哭聲裡的悲傷和痛恨,令人動容。

永寧公主很好大笑起來,似乎看到蕭德音這樣的窘迫,十分高興似的,她快意道:“蕭德音,你看到了吧?你以為扳倒本宮,就沒有人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了?你比本宮更可惡,本宮至少不喜歡薛芳菲,薛芳菲對本宮來說,也隻是個陌生人。但你卻是薛芳菲的姐妹,還說自己琴聲高潔呢,你莫不是在說笑,真是笑死本宮了!”

蕭德音說不出話來,幾乎搖搖欲墜,她隻是連連道:“不是的,不是的。”但一瞬間慌亂的神情和語無倫次,還是暴露了她,並不像她自己說的那般無辜。

在場的人頓時感到一陣荒唐,當初薛芳菲與人私通一事,燕京城傳的沸沸揚揚。人人都說這女子仗著美貌如此不安分,沈狀元對她如此之好,她卻不滿足,實在是燕京城的恥辱。可如今看來,當年天下人都錯了。那莫名背負著罵名的女子,原來才是最可憐的人。

那般美麗的、聰慧的、溫柔的夫人,卻被情同姐妹的好友欺騙,被承諾共度一生的丈夫殘忍殺害,被公主以最殘酷的手段羞辱。她做錯了什麼呢?她什麼都沒做錯,若說真的做錯了什麼,大約就是愛上了一個無情冷酷,卻偏偏要裝的深情不悔的人吧!

“還有我家少爺。”海棠道:“少爺得知了小姐在燕京城出事,立刻趕到京城,以為查到了蛛絲馬跡,找到了京兆尹,就能替小姐報仇。誰知道京兆尹卻和這惡毒的公主沆瀣一氣,居然殺了少爺,還裝作是匪寇所害。”海棠慘笑道:“這是個什麼世道!天子腳下,竟然有這樣荒唐的事發生!若在朝為官的人皆是如此,民不告官不究,民告官牢坐穿,那還設勞什子的府衙。直接告訴天下人,若是平民百姓,受了天大的冤屈也不要說,說了也是白費力氣。沒有什麼敢能為百姓坐主,因為這官,都是要看人臉色的!”

這話一出,何欽高喝一聲“放肆”,同在的三人,卻也忍不住冷汗涔涔。海棠這番話,已經不止是在說沈玉容和永寧公主的罪行了。是在聲討天下官場,是在指責皇帝。說皇帝任用奸臣,讓奸臣危害百姓。

天子名聲豈容這樣汙蔑,但今日的事情是瞞不住的,很快海棠說的一番話,就會傳到宮中。

薑元柏也忍不住看向海棠,海棠說完一番話,早已淚如雨下,但她仍舊執拗的看著三位大人,並不曾退縮。她知道這番話,也許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但這一年來,薛家的出事,全都在映證她說的這一點。

說什麼太平盛世,說什麼天下清明,實則就是紙糊的清明,輕輕一捅,也就破了。

洪孝帝聽了後會作何感受,也許會審視過去,也許接下來,會改革吏治,不讓悲劇重演。

薛芳菲的丫鬟似乎都是聰明的,薑元柏想,可惜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棄車

薛芳菲和薛昭的這樁案子,時隔多年,陣勢浩大,然而三司會審的結果,卻比預料之外的要順利許多。

實在是因為薛懷遠能拿出來的證據,實在是太豐富了。豐富道大理寺丞幾人,都詫異薛懷遠不過清醒月餘時間,竟能找出這麼多有用的線索。就好像早早在這之前,就已經有人開始著手調查薛芳菲姐弟一案一般。

而薑元柏的出現,更讓這樁案子解決的十分順利。首輔大人的女兒在永寧公主的私牢裡被發現,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關於薛芳菲永寧公主尚且還會狡辯幾句,關於薑幼瑤卻是找不到借口。

在府裡設私牢、謀害官眷、與當朝官員勾結合謀害死百姓、操縱官場……一樁樁一件件,盤點下來,永寧公主和沈玉容罪名無可抵賴,當受極刑,三日後問斬。

聽到結果的時候,所有知情的人頓感大快人心。

京兆尹作為當年助紂為虐,害死薛昭的一員,自然也受到了懲罰,剝奪官職,終生流放。而蕭德音更是了,雖然她沒有直接害死薛芳菲,卻在薛芳菲被人陷害一事上,遞上了那杯摻了藥的酒,被責令五十大板。她一個女人,五十大板下去,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想來便是有命在,也是奄奄一息,活不了幾年的。

當然,對於蕭德音來說,打多少板子,活多少年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折磨她的大約是,關於她和薛芳菲的那點事傳出去後,天下有多少人會在背後罵她心腸惡毒,裝模作樣。蕭德音為名聲所累,裝了一輩子,臨到頭來,名聲儘毀,對她來說,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等三司會審結束,官兵將永寧公主和沈玉容二人押下天牢去。薛懷遠靜靜的坐著,他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怎麼也不動。

薑元柏起身站起來,不由得多看了薛懷遠一眼。他的%e4%ba%b2生女兒薑梨,對薛懷遠照顧有加,甚至超過了對自己這個父%e4%ba%b2。原本薑元柏還十分不悅,但看到薛懷遠後,便也覺得,薛懷遠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沉著,更有些本事。

他沒有和薛懷遠打招呼,率先走了出去。永寧公主落得如此下場,按理說,薑元柏也幫薑幼瑤報仇了。但薑元柏一點兒也沒有為此感到高興,薑幼瑤的一生已經毀了,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的樣子,過去就是過去了。

海棠過來扶起薛懷遠,往外麵走去。才走到刑部外頭的大門,便被外麵的場景驚呆了。燕京城的百姓將外頭的大門堵得水泄不通,見他們出來,紛紛叫著“薛縣丞”。

很短的時間裡,公堂之上的經過就被人傳開了。人們自然也曉得了,當年永寧公主和沈玉容二人,是如何陷害薛芳菲與人私通,害的薛芳菲小產,之後用藥,甚至勒死了那個可憐的女人。不僅如此,他們還害死了薛芳菲的嫡,一個和煦如陽光的少年,還企圖害死薛懷遠。若非陰差陽錯,薑二小姐去了桐鄉,薛家一門,就此從這個世上消失,也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所受的冤屈。

百姓們是有同理心的,他們也許不怎麼聰明,容易被人愚弄,但也有許多善良的人。骨子裡天生的善良讓他們習慣於嫉惡如仇,同情弱者。薛家立刻變成了被同情的對象,到處都是對永寧公主和沈玉容的謾罵。

葉世傑和葉明煜在外麵接薛懷遠,薛懷遠上了馬車,一上馬車,發現薑梨也在。他愣了一下,道:“薑姑娘。”

“薛縣丞。”薑梨微微一笑。

薑梨一大早就去了葉家,和葉世傑驅車趕到了刑部門口,他們進不去裡麵,隻和外頭的百姓一樣,等著最後的結果。直到聽到結果的前一刻,薑梨的心都是狠狠揪起來的,並不像她表麵上看起來的平靜。

這一日,她等得實在太久太久了。

薛懷遠發現,薑梨的眼角,似乎有一點晶瑩,她像是有哭過。但薛懷遠仍舊不明白,薑梨對他們薛家,幾乎可以說是再造恩人了。但許多陌生人看見旁人於水火之中掙紮,伸出一隻手搭救,或許是因為善良,或許是因為彆的,但薑梨妹妹表現出來的,卻自然的像是那是她的責任。

為何?她是薑家的二小姐,原本和薛家是沒有任何牽連的。

薛懷遠道:“之前薑姑娘說過,有一日會告訴我,為何會對薛家伸出援手。現在,惡人已經得到懲罰,現在是那個時候了嗎?”

他的語氣十分溫和,像是認真的詢問,薑梨一頓,心中忽而生出了一種悲涼的感覺。永寧公主和沈玉容這一回,的確是沒有升級了。薛芳菲和薛昭二人死亡的真凶,終於大白於天下。尋了這麼久的公道,總算是沒有消失不見,可是這公道,也許是要用性命來償還的,並不容易。

她還不能告訴父%e4%ba%b2真相,因為自己前途未卜。

“現在還不是時候。”薑梨咽下肚子裡的悲傷,道:“但有件事,也許薛縣丞想要知道。”⑩思⑩兔⑩網⑩

“何事?”薛懷遠問。

“關於薛昭的墳墓。”薑梨道:“薛昭出事的時候,海棠已經被逐出沈家,因而不知道薛昭葬在何處。又因為當時正值薛芳菲被人議論之時,薛昭的後事,做的十分隱秘,旁人不知道葬在何處。我已經托人打聽到地方了。”她看向薛懷遠,“既然真凶已經大白於天下,薛縣丞可以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薛昭。至於要不要讓薛昭回到家鄉,就全看薛縣丞自己的主意了。”

薑梨想讓薛昭魂歸故裡,而不是在燕京城這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除了自己,連祭拜燒紙錢的人都沒有,這麼冷冷清清的。父%e4%ba%b2已經知道了薛昭的死訊……也應當漸漸薛昭的。

“好啊,多謝薑姑娘費心。”薛懷遠道,他的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唞,“阿昭知道了此事,一定很歡喜,很歡喜。”

薑梨撇過頭去。

很歡喜麼?她卻隻有深深地悲傷和無奈。

……

關於永寧公主和沈玉容的決斷,傳遍了整個燕京城。

百姓們皆是拍手稱快,若說有什麼人卻為此憤怒失色的,隻有宮裡的劉太妃和成王了。

劉太妃早已哭紅了眼,她這麼大的年紀,總來都是傲氣十足的命令旁人,何嘗有這般狼狽的時候,扯著成王的袖子,道:“英兒,你去幫幫永寧,你救救你妹妹,你妹妹不能就這麼死啊!”

一開始得知薛懷遠狀告永寧公主的時候,劉太妃還沒將此事放在眼裡。就算永寧公主被貶為庶民了,可那薛懷遠,也不過什麼都不是。要碾死薛懷遠,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況且那些證據,誰知道是真誰知道是假,隨隨便便給底下的官員吩咐幾句,此事就能被壓下來,唯一要考慮的事百姓的風言風語,但那些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誰知道竟然把薑元柏也扯進來了,永寧公主在府裡設了私牢,這件事成王和劉太妃都不知道。而當他們知道永寧公主竟然把薑元柏的女兒薑幼瑤也囚禁在自己的私牢裡,劉太妃險些暈了過去,當即就知道此事大事不好。

事關當朝首輔,這樁案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壓下去了。果然,一切來得迅速令人措手不及,永寧公主和沈玉容很快就被抓起來,洪孝帝%e4%ba%b2自下令三司會審,徹查此案。

平日裡沒有觸及到洪孝帝的利益,這個勢力單薄的帝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而誰都知道,彼此這些年關係越發緊張。這樁案子既然送到了洪孝帝麵前,洪孝帝定然不介意做一個“大義滅%e4%ba%b2,公正清明”的明君形象。而薑元柏肯定也不會不留餘力的幫忙讓永寧公主再無翻身之地。

劉太妃試圖去求過太後,可太後聽完後,隻是淡淡的一句“幫不上忙”,就打發了劉太妃,任憑劉太妃將口%e8%88%8c都說乾了,太後也仍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劉太妃隻得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