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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274 字 2個月前

忙的跑過來,說是薛懷遠出事了?

薑梨笑的,要不是情況緊急,葉明煜是不會讓阿順過來告訴自己的。可見此事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時候。

白雪看出了薑梨很是緊張,寬慰她道:“姑娘不必焦急,有司徒姑娘在,想來不會出什麼事的。”

“是啊姑娘,”桐兒也跟著道:“說不準今日去是薛縣丞好起來了呢,恢複了記憶?”

薑梨心中狠狠一跳,旁人認為恢複記憶大抵是一件好事。可薑梨心知肚明,對於薛懷遠來說,恢複記憶可能意味著痛苦的來臨。要是薛懷遠真的恢複記憶,找回神智,首先要麵對的就是兒女皆亡,薛家不再的事實。對於一個父%e4%ba%b2來說,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

他會不會再次崩潰?甚至不願意想起這一切。薑梨心如刀絞。

這般胡思亂想著,很快就到了葉府門口。葉府的大門開著,小廝在外等候,見了薑梨,便道:“薑二小姐,您總算來了。”

聞言,薑梨更加心慌意亂,恨不得馬上就飛到薛懷遠身邊。她都沒來得及和門房的人打一聲招呼,提著裙裾,便急急忙忙的往裡衝。

薛懷遠常住的那間屋裡,外頭站著幾個人。薑梨走近,看清楚站在最外麵的人正是葉明煜,道了一聲:“舅舅!”

葉明煜一愣,問:“你來得怎麼這樣快?”

葉府和薑府之間雖然離得不算遠,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到了。薑梨道:“我讓車夫趕路來著。”車夫得了她的命令,一路上行的飛快,總算是在最短的時間裡到了葉府門前。

“舅舅,到底出了什麼事?薛縣丞在屋裡嗎?”薑梨不等葉明煜回答,便急忙追問。

知道她向來把薛懷遠的事情看的很重,葉明煜歎了口氣,道:“這事兒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今日一早,我恰好在府裡沒外出,最近這位薛縣丞很喜歡看書,雖然隻是對著書發呆,我就搬了個凳子讓他在院子裡曬曬太陽,看看書。”

“後來廚房來送熱湯,我就起來端個熱湯的功夫,一回頭就看見薛縣丞坐在地上,那凳子也翻到了,可能是他起身的時候沒站穩,你知道人上了年紀,有時候突然起身容易頭暈。我看他一直坐在地上沒起來,生怕他磕著碰著哪兒了,趕緊上前去扶他,等一看到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他腦袋上磕著了,流了不少血。”

薑梨聽到這裡,心中已經,忍不住問道:“怎麼會這般嚴重?現在可還好?”

“我也嚇了一跳,誰知道薛老頭看著我走過來,突然問我:你是誰?阿梨,”他撓了撓頭,“當時薛老頭的臉色,看起來真是十分嚇人。這段日子他也經常對人問這話,不過今日的語氣實在有些怪,我也說不上具體哪裡怪,反正我回答我是葉明煜,他又問我這是哪裡,我說這是燕京城。然後他居然不要我扶,自己站了起來。”

薑梨道:“自己站了起來?”

“可不是?我還以為薛老頭是身子好了,現在不愛讓人扶。可才走了兩步,他就一頭栽倒下去。嚇得我連忙請人去請司徒大夫過來。我想著薛老頭今日奇奇怪怪的,莫要出什麼事才好。司徒姑娘來得快,但是司徒姑娘來過以後,隻跟我說,趕緊讓你過來一趟。”

薑梨愣愣的聽著,司徒九月如此說,必然是因為薛懷遠的事情不是小事了。

正在思考的時候,司徒九月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薑梨來了麼?來了就快點進來。”

“得,在叫你了,趕緊進去吧。”葉明煜道。

薑梨就和葉明煜一道進了屋子。

屋子裡的簾子都拉上了,大約是司徒九月讓拉上了。雖然是白日,點著燈火,倒也明亮,有安神的香氣縈繞在鼻尖,薑梨走到裡側,床邊,司徒九月坐著,身邊站著的竟是海棠。海棠低著頭,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薑梨的心裡“咯噔”一下,事情到了如今,若是薛懷遠有什麼三長兩短,她隻怕實在不知如何堅持下去了。

她朝薛懷遠看去。

薛懷遠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頭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過。司徒九月正低頭收拾著自己的藥箱,薑梨忍不住道:“九月姑娘”

“他可能恢複記憶了。”司徒九月頭也不抬的道。

薑梨的手一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後,她才道:“。。全部麼?”

“也許。”司徒九月站起身,麵對著薑梨,她淡道:“即便不是全部,應該也想起了大部分,他所認為很重要的事。”

薑梨定了定神,又問:“可他現在為何昏睡不醒?”

“正因為想起了大部分過去,那些記憶裡應當不算什麼特彆美好的記憶。”司徒九月說的很是平靜,“據我所知,這位薛縣丞的過去,過的可謂是十足淒慘了。正因為他恢複記憶後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痛苦的事,一時之間無法承擔,才會昏睡過去。你可以將這種行為所為是他本能的逃避。不過我之前已經與你說過了,這種情況是很可能的。”

薑梨垂眸,“我知道。”她又輕聲問,“薛縣丞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不好說,這得看他逃避到什麼時候。”司徒九月把藥箱背在身上,“不要認為這是一件簡單的事。任何一個再勇敢再冷血的人,乍然恢複記憶,尤其是這種不好的記憶,是一定會經過掙紮的。等他漸漸接受了事實,願意醒來的時候,自然就會醒來。可能是一日,也可能是十日。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當然也能施針讓他立刻醒來,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去麵對這種現實,對他來說也會很痛苦。你準備怎麼做呢?”

迎著司徒九月的目光,薑梨扯了一下嘴角,卻最終沒能笑出來,她道:“不必了,讓他慢慢接受,慢慢醒來吧。”

她自己尚且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能走出來,接受過去的事實,父%e4%ba%b2那麼疼愛她和薛昭,受到的傷害比她還要深百倍千倍,她怎麼忍心讓加深父%e4%ba%b2的痛苦?

葉明煜歎了口氣,道:“這薛縣丞一輩子,也真是坎坷,看著讓人心裡怪難過的。”

“不論如何,等他醒來後,要麵對的就是清醒的人生了。”司徒九月的語氣裡,似乎也含了一些淡淡的惆悵,她道:“其實過去的日子未嘗不好,世人眼中的瘋子,倒比其他人活的快活一些。”

她自己是漠蘭公主,當年經過動亂,想來也曉得要清醒的麵對現實,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薛懷遠大概能讓她感同身受。

“我想留在這裡。”海棠的聲音還有些哽咽,“老爺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得知了薛家發生的事,一定很難過。我想陪在老爺身邊,至少告訴老爺,薛家並不是全無人。我也想把小姐的委屈告訴老爺,叫老爺曉得,當年小姐並非是彆人嘴裡那般不堪。”

薑梨看向司徒九月,司徒九月聳了聳肩,道:“這是你就回來的人,當然是你說了算,不必看我。”

薑梨想了想,就對海棠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這裡吧。照顧著薛縣丞也好,隻是平日裡就不要出去了。省的被人瞧見。”

海棠點了點頭:“好。”

薑梨走這麼一趟,原本以為薛懷遠出了什麼意外,沒料到最後竟是得知了薛懷遠恢複了記憶一事,一時間心中悲喜難言。

等她又在薛懷遠的床邊看了一會兒,走出屋去,看見司徒九月早就在屋外等候她了。薑梨上前一步,司徒九月便道:“等薛懷遠恢複記憶後,你打算告訴她你準備提薛芳菲報仇的事麼?”

薑梨實話實說道:“我不知道。”

“哦?”司徒九月不解。

“倘若告訴他,他也許會覺得,自己子女的仇還要彆人幫忙才能報仇,也許心中會更難過。但倘若不告訴他他應該知道真相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司徒九月輕笑出聲,“你倒是考慮的周全。”

薑梨搖頭:“我隻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真奇怪,在彆的事情上,你一向很有主張,但在薛家的事情上,你卻總是關心則亂。”司徒九月道:“不懂,不過也無事。等薛懷遠醒來那一日,我會來葉府給他診看的。之後也會告訴你,至於你如何與薛懷遠相處,怎麼告訴他真相,那是你的事了。”她揮了揮手,往前走去,“我先回去了,恕不奉陪。”

司徒九月就這麼離開了。

葉明煜看著司徒九月的背影,感歎道:“司徒大夫也是個不一般的人。”

薑梨回過神,葉世傑沒在府上,她又在屋裡,陪著海棠一起照看了一會兒薛懷遠,待到晌午在葉府同葉世傑一起用過飯後,才乘馬車往薑府走。

回去路上,薑梨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桐兒和白雪也不敢打擾她,薑梨卻是有些心煩意亂。薛懷遠醒來之後要怎麼與他說,要不要與他相認,什麼時候相認,要是薛懷遠不相信自己就是薛芳菲又該如何?她的心裡一團亂麻,與此同時,還有難以言喻的愧疚。

薛昭是因為為自己平反而死的。便是自己成為薑二小姐,重新得了生命,薛昭卻再不可能重新活著了。父%e4%ba%b2終究要麵對失去一個兒子的事實,薑梨不知道要怎麼說。

她隻要一想到這種畫麵情景,便覺得渾身發涼。

待回到薑府,薑梨什麼話都不想說,直奔芳菲苑。誰知道剛剛走到院門口,明月就過來道:“姑娘,有人登門想要見您,奴婢說您外出去了,她就在前廳等著您回來。”

“見我?”薑梨今日實在沒有心思來見什麼客人,卻也曉得不能少了禮數。隻是她的朋友自來很少,能主動登門的更是寥寥無幾,若是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不見也就不見了。因此,她就問道:“誰要見我?”

她猜想著,也許是柳絮。燕京城裡和她交好的小姐,也就隻有柳絮了。誰知道明月搖了搖頭,道:“明義堂的蕭德音蕭先生。”

“蕭德音?”薑梨蹙起眉,她怎麼也沒想到,蕭德音會來找自己?且不提薛芳菲如何,在薑二小姐的生活裡,和蕭德音除了明義堂的師徒名義之外,並無任何交情。況且這師徒情誼,還十分單薄。隻要薑梨不上學的時候,便什麼也沒有。尤其是進來她幾乎不再去明義堂了,和蕭德音更是麵也不曾見到幾次,莫名其妙的,蕭德音怎麼會主動來找她?

況且薑梨心中沉%e5%90%9f著,前些日子,葉明煜不是才派人在蕭德音的府門口安排了一場“滅口”,蕭德音閒雜應當正是慌亂不知所措的時候,怎麼還會來找她?

“她現在還在前廳麼?”薑梨問,“若是還在,明月,你將她帶到我的院子裡來吧,在前廳說話,總是有些不方便。”

明月趕緊道:“還在的,奴婢這就請她過來。”

薑梨%e8%84%b1下披風,換了件衣裳,又讓桐兒稍微替自己整理了一下頭發,看起來很從容了。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日光流了一半在碧色的茶水裡,茶水溫熱的剛剛好的時候,蕭德音來了。

她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