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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219 字 2個月前

了下來,看向薑梨的目光充滿防備和疑惑,她再次追問:“你如何知道?”

“在薛芳菲死後,我受人之托,徹查此事,調查出沈玉容和永寧公主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甚至正因為如此,薛家才會突遭橫禍,薛芳菲才會死去,才會有私通罪名加身。”

“你你是說,”海棠大駭,“是永寧公主乾的?她想入主沈家,所以害了我家小姐,害了整個薛家!”

薑梨頷首。

“毒婦!”

“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為何會說,早就知道沈玉容生了異心,或許是你早就發現沈玉容和永寧公主在一起了?”薑梨問。前生知道這二人私情的時候,薑梨已經臥病在床,奄奄一息了。但竟不知,自己身邊的丫鬟早已知道此事。

“我並不確定,”海棠冷靜了一會兒,慢慢的回憶起來,“那時候我家小姐剛剛懷了身子不久,姑爺也中了狀元,府裡上下都是喜氣洋洋的。我每日陪著小姐養胎,有一日我在府外采買,見到一處茶坊門前停著府裡的馬車,那馬車是姑爺平日裡用的。我想著也許姑爺在裡麵用茶,正想離開,就看見姑爺和一名年輕女子一前一後的走出來。”

“我曾陪小姐赴宴,見過這位女子,知道是成王的妹妹永寧公主。姑爺倒是並未有逾舉的地方,永寧公主的眼神卻不太對頭,我曉得女子愛慕一個人的眼神,永寧公主的眼神裡,分明充滿了對姑爺的愛慕。”

“但我不敢將此事告訴小姐,一來小姐正在養胎,不可為這些事情煩憂,若是動了胎氣,那才是頭等的大事。二來此事隻是我一麵之見,畢竟當時我所眼見的,姑爺並未對永寧公主有什麼特殊舉動,隻是永寧公主似是單方麵對姑爺有情義似的。”

“我以為這是一件小事,姑爺已經有我們小姐作為夫人了,堂堂公主也不可能與人做妾。那永寧公主就算對姑爺有心思也無可奈何。但不知為何,我心裡卻總是放不下這件事,後來我就發現,但凡有一些重要的宴席,有姑爺在的地方,必定有永寧公主。我不知道是否自己多心,但其實有一些埋怨姑爺的。”

“倘若姑爺真心不想要永寧公主糾纏,大可態度惡劣一些,或是冷淡一些,教永寧公主知難而退。可永寧公主這般不依不饒,必然是姑爺的態度還不夠狠。”海棠輕輕吐出一口氣,似是現在想起這些事仍然覺得鬱鬱寡歡,她道:“我家小姐心腸軟,又總是體貼姑爺,便是將此事告訴她,她也多半會裝作不知。而且懷著身子,也什麼都不能做。”

“誰知道,發生了這種事”

薑梨聽完海棠的話,內心一時也不知是何感受。她沒料到,前生有些事情竟然早早的就初現端倪。但因為她表現的太過於喜愛沈玉容,太過於委曲求全,讓海棠有所懷疑也不敢說出來,隻怕傷到了她,從而釀成大錯。

“早知道永寧公主包藏禍心,姑爺引狼入室,我就應當早一點告訴小姐永寧公主的事!讓小姐小心提防,才不會讓小姐毫無防備之下,著了永寧公主的道!”

“你錯了。”薑梨淡淡的道:“即便你早早的告訴你家小姐,永寧公主對沈玉容存有愛慕之心,她也免不了這個結局。因為,她能提防永寧公主,卻沒辦法提防枕邊人。”

海棠眉頭一皺:“這是何意?”

“薛芳菲不是死於永寧公主之手,她是死於永寧公主和沈玉容之手。沈玉容早知道永寧公主會對他的發妻下毒手,但他袖手旁觀,所以薛芳菲是不可能活下去的。當她的丈夫和外人聯手,以她的心性,抵擋不了。”

她知道前生的自己,太過心軟,太過相信沈玉容,不明白人心的刻薄與複雜。要不是死過一次,她如何會看的透徹,如何會讓如今的薑梨,清醒又冷淡的活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海棠喃喃道:“小姐出事以後,我曾卑劣的想過,也許姑爺會趁此機會休了小姐,娶了永寧公主。這就是他們做的一場局,目的就是為了讓永寧公主順利的嫁進沈家。但姑爺沒有要休掉小姐的念頭,我以為是自己想的太多。雖然小姐一日日痛苦,但我想著,那麼多年的夫妻感情,姑爺總會心軟,隻要這個心結解開,找機會查清此事,未必不能好好地。”

“我沒想到,他不休掉小姐,卻是要殺掉小姐。”海棠的話音剛落,突然抬起頭看向薑梨,語氣激烈,仿佛非要問出一個答案來,她說:“他為何要這麼做?為何要這麼狠心?如果隻是為了讓永寧公主嫁進沈家,休掉小姐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趕儘殺絕,要小姐的命!”

“因為永寧公主喜歡。”相比之下,薑梨的語氣和神情就平靜多了,她道:“薛芳菲活著,會成為永寧公主心中的一根刺,提醒著沈玉容曾屬於薛芳菲。對於占有欲極強的永寧公主來說,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再者,薛芳菲要是活著,定然會一直追查奸夫一事,倘若被查出來此事被人陷害,難免生出波折。為了一了百了,為了除掉眼中釘肉中刺,薛芳菲當然要死。”

“而沈玉容,就更簡單了,當他選擇了袖手旁觀開始,他就必然要對永寧公主做出的任何決定,表示順從。他沒有反對的資格,也許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想反對。”

真相令人感到殘酷,夫妻之間竟然也能這般刀劍相向。海棠看向薑梨,這個陌生的女孩子語氣溫和平靜,也不如自己激動,但不知為何,她的神態裡,又讓海棠覺察出一絲細微的熟悉。

仿佛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也讓她難以生出惡感。海棠就發現了,麵對這個薑二小姐,她不知不覺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她的心裡告訴自己要防備,但麵對薑梨的時候,卻又不由自主的信任。

也許是這近一年來的奔波逃亡,實在是令她太過辛苦。一個人承擔著這般壓力,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溫柔的拉著她的手,告訴她可以分擔,而她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依靠過去,想要信賴,想要尋求一個同盟。而不肯相信其中是否隱藏著目的和利用。

薑梨道:“我想,當初你和杜鵑二人突然被官府通緝,也是永寧公主的手筆。她與京兆尹交好,買通官府做這些事輕而易舉,能利用官府的名聲給你們定罪並殺害,卻又抹去痕跡,可見並非是正大光明的做事。”

“她實在是太狠毒了!”海棠咬了咬牙。

“你家小姐當初將你們二人放出來,隻顧著提防沈母發作,卻沒想到永寧公主這一層,害的杜鵑白白丟掉一條性命,是她考慮不周。”薑梨歎了口氣,她實在很自責,倘若當初她再想的深一些,也許這兩個丫鬟,就不必遭此厄運。

“薑二小姐,這話說錯了。我家小姐待我們並無任何不妥,即便到了那般危險的技能低,還想著要保護我們。我們不過是奴婢,本就是為主子而生,何德何能讓主子這般庇護。要怪就怪那對奸夫%e6%b7%ab婦,做出這等殺氣滅嗣的勾當,蒼天若是有眼,得教他們下十八層地獄!”

“為何要祈求蒼天?”薑梨淡淡道:“蒼天要是有眼,就不會讓人間發生這等慘事。倒不如靠自己。”

海棠看向她,疑惑的問:“薑二小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受誰人之托,但是我想問您一局,您是要幫咱們小姐平冤嗎?”

“是。”薑梨答道。

海棠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起身跪了下來,朝著薑梨磕了兩個頭,道:“海棠是奴婢身,身無長物,沒有什麼能報答姑娘的,如果姑娘能幫我家小姐尋求公正,姑娘讓海棠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可以!”

薛芳菲已經死了,按理說,海棠自由了,她不再是任何人的奴婢,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但她還是為了薛家留下來了。

薑梨扶起了她,她道:“我不會想要你付出任何代價,你隻需要好好活著就是了。隻要你活著,就是沈玉容和永寧公主罪證的存在,隻要有你在,真相大白的那一日,你就是人證。”她笑道:“我會儘我所有努力保護你,不讓他們找到你,讓你安心住下去。隻等有一日,等有一日薛家的案子重現光明,你便可以得償所願。”

一席話,說的海棠熱淚盈眶。她過黑暗的日子過得太久了,以至於都不期待光明是什麼樣的,因著知道自己也觸摸不到,摸不到光明,索性也就不想了。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告訴她黑暗即將走到頭,走著走著,就能看到天光了。

於悲痛之中得到一絲光明,就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怎麼都不願意鬆開。

薑梨又與海棠說了一會兒話,仔細的詢問了她和杜鵑在躲避官兵一路上發生的事情。海棠也從薑梨的嘴裡得知了薛懷遠入獄又被救出的事情,表示十分驚訝。她在棗花村躲避官兵,不知薛家竟然發生了這般變化。薑梨答應她,等過幾日帶她去葉家,%e4%ba%b2自見一見薛懷遠。

一直到燈盞裡的油都耗儘了,薑梨才出了屋子。國公府裡派了幾人去伺候海棠,她對人總是防備有加,也容易緊張,好容易才讓她安心休息一會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院子石桌旁邊,姬蘅靜靜地坐著,文紀在身後替他撐著傘,擋住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薑梨走出來的時候,姬蘅就讓文紀撐傘到薑梨身邊。

雪花紛紛揚揚落在他大紅的衣袍上,綴滿華彩,他道:“說完了?”

“說完了。”

姬蘅挑眉道:“你看起來興致不高。”

薑梨勉強笑了笑,任誰知道了這件事,興致都不會高的。她動了動嘴%e5%94%87,猶豫了一下,又沒有說出來。姬蘅見狀,隻是笑了一笑,道:“你有求於我,大可以直接說出來,不必吞吞吐吐。”

“九月姑娘”薑梨道:“可否請九月姑娘來為海棠看看臉上的傷,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了,那傷疤很深,可我還是希望九月姑娘能為她看一看,哪怕是讓疤痕淡化一些也好。”

海棠為了躲避官兵追捕,不惜自毀容貌,然而她原本是一個清秀可愛的姑娘。如今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縱然海棠自己不說,薑梨也能感覺到她內心的失落。司徒九月既是神醫,或許也能有一些自己的辦法。

“可以。”姬蘅道:“明日我讓她來。”

“多謝。”薑梨囁嚅了一下嘴%e5%94%87,“這些日子,承蒙國公爺關照,薑梨感激不儘。我不知道可以有什麼能報答您的恩情,我但我真的很謝謝國公爺,真心的。”

“真心最廉價了,我可不稀罕。”姬蘅笑盈盈的看著她,“倒不如你來把這出戲唱圓滿,也不枉我在其中煞費苦心。”

薑梨笑了一笑,道:“我會儘力一試。”

“你從她那裡的打聽到了什麼?”姬蘅問。

薑梨想了想,也沒有隱瞞:“永寧和沈玉容當初是如何陷害薛芳菲與人私通一事。”

姬蘅眼裡閃過一絲意外,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白的回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