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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301 字 2個月前

大人,是過去也受過薛大人的恩惠嗎?有您這樣知恩圖報的人,薛大人一定很欣慰。我替薛大人謝謝您。”

“哎,彆瞎說,我可沒受過薛縣丞的恩惠。”葉明煜道:“是我外甥女,和薛大人的家人有故交,這次才特意趕來桐鄉幫忙。要謝就謝她吧,她叫薑梨,是當今首輔薑元柏的女兒,以後你們就能看到了,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葉明煜樂滋滋的想,這才是第一戶人家,便找著了願意站出來的人,薑梨要是知道此事,一定很高興吧。

為她自己,也為那身在獄中的,可憐的薛縣丞。

……

縣衙裡,馮裕堂在焦急的等著回信。

他必須要在五日內取了薑梨的性命,他不知道薑梨在做什麼,薛家案子且不提,便是永寧公主知道了他把事情辦砸了,也不會放過他。

況且那派出去的人馬,擺在縣衙後院的二十具屍體,實在讓馮裕堂坐立難安。薑梨是個這樣難對付的敵人,誰知道她會用什麼手段對付自己,自己的人馬已經失去了二十最精銳的,會不會接下來,自己也成為那二十具屍體中的一具。

馮裕堂想也不敢想,唯一能讓自己停止恐懼的,就是現在、立刻讓人殺了薑梨,日後的麻煩日後再說,至少在現在,他必須得除去這個讓自己難以安心的危險。

但今日一大早他派出去的人馬,又如昨夜裡派出去的二十三人一般,到現在都還沒有訊息。馮裕堂從早晨等到晌午,又從晌午等到午後,傍晚時分,小雪漸漸停了下來,外人無風無雪,很是平靜。

平靜的讓人心生焦躁。

沒有音訊,不僅如此,這些人也沒有被發現在什麼地方出現過,他們就像在短暫的幾刻中,突然銷聲匿跡了似的,沒有人發現他們的蹤跡,甚至讓人懷疑,他們是否真實的存在過。

“大人……”守門的小廝%e5%b1%81滾尿流的滾了進來,聲音驚恐的不得了,“大人,他們……他們找到了!”

“找到了!”馮裕堂心中一振,站起身來,他現在甚至都不指望聽得到薑梨的死訊,隻要那些人有下落就行。他問:“在哪?”

“在……在後院。”小廝惶惑的道。

馮裕堂的心,漸漸沉下去。他腳步一滑,差點沒能站穩,努力的打起精神,道:“去看看……”

可便是看小廝的臉色,也曉得後院的情況不好。但馮裕堂沒有問,仿佛隻有自己%e4%ba%b2自見到,才會死心似的。

之前早晨發現的二十具屍體,被他的手下蒙上白布,摞在後院角落,還不知如何處理,如今小雪停了,原本已經空出來的後院,又多了一排沒有生機的身體。

馮裕堂閉了閉眼。

這樣的手段,這樣的挑釁,他已經不知所措了。薑梨分明隻有七個人,怎麼能如砍瓜切菜一般的,將他的人馬折了一茬又一茬。難道他們這些護衛全都是絕世高手不成?

但他們又是如何悄無聲息的將這些屍體送回縣衙的後院的?馮裕堂知道,他們既然能將屍體在無知無覺的時候送回縣衙,也就意味著,他們隨時都可以悄無聲息的取走自己的性命。

但他們為何沒有暗殺自己呢?

馮裕堂不明白。他問:“院子裡不是有個啞婆嗎?讓她出來,問她什麼時候看見過可疑人?不能說話就比劃!”

如果啞婆在院子裡,也許能看清楚那些人是怎麼進來的。

小廝一愣,像是才想起有這麼個人,道:“說起來,好像有幾日沒看見啞婆了?”

“莫不是死了?”馮裕堂眉頭一皺,那個老婦,活得夠久,每次看到她,都覺得下一秒她就會斷氣。他們從沒關注過啞婆,所以啞婆的消失也沒人發現,便是發現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大約是老死在自己屋裡了吧。

“這些人既然沒能殺的了薑梨,薑梨現在就還活著。”馮裕堂突然問:“薑梨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

兩個手下麵麵相覷,皆是不敢說的模樣。

馮裕堂看著就來氣,罵道:“說!”

“薑、薑二小姐一大早就和葉三老爺兵分兩路,順著縣東一路往西走,敲開了百姓人家的門,不知道同裡麵的人說了什麼,很快出來,又找第二家,就這麼找了幾時來戶。”

“但是聽說,能聽見他們提到了薛懷遠的名字,應當說的是薛家的案子。”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恩情

桐鄉自從馮裕堂上任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在街上說起“薛縣丞”三個字,彆說是在外麵,就是在家裡,“薛縣丞”三個字也像是大家共同的禁忌一般,從未有人敢主動提起這個名字。

久而久之,似乎有人都忘了,薛縣丞三個字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走投無路時候的一絲曙光,意味著遭遇不公時候的唯一希望,意味著正義,意味著良心。

但所有人似乎又沒有忘,像是埋下的屈辱火種,隻等有一日有人帶著火星前來,隻消一點點,便能熊熊燃燒。

今日,“薛縣丞”三個字,又悄悄地,在桐鄉四處響了起來,如春風夜草一般蔓延,有人蠢蠢欲動,有人惶惑不安。

夜裡,青石巷的一間屋子裡,燃起燈火。

燈火幽微,一屋子的人,或坐或站,麵色皆是沮喪。

葉明煜坐在矮凳上,一拳擂向桌子,憤憤道:“這可太難了!”

他與薑梨,還有手下的六位弟兄,一大早分成幾路,挨個的去找桐鄉的百姓。五百多戶人家,今日從早到晚,問到的也就幾十戶裡。其實幾十戶也不算少,但願意站出來為薛懷遠作證的,也隻有那個窮秀才莫文軒。這還是莫文軒的瞎眼老娘聽到,嚴厲指責莫文軒,莫文軒才抱著同歸於儘的悲壯心情站出來的。

葉明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去責怪這些百姓忘恩負義?彆人也隻是想保護自己的家人,與其責怪百姓,倒不如痛罵馮裕堂手段下作。但這些百姓就真的沒有任何責任嗎?如果隻要他們稍稍反抗一些,或許薛縣丞便是入獄,也不會顯得這般悲慘。

人世間總歸有許多無奈的事。

“沒事的,舅舅。”薑梨微笑,“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有一人也好,不是麼?隻要今日有一人,明日有一日,這樣下去,到五日過後,我們統共能有五人。也是不少了。”

一名護衛嘟嘟囔囔的道:“五百六十八戶人,站出來的隻有五人,這也太心酸了。”

薑梨仍舊笑著,葉明煜卻覺得,自己這個外甥女一瞬間卻顯得有些憂傷。仿佛從桐鄉的這些人事中,窺見了人心的不可期待似的。葉明煜也跟著傷感起來,很快回神,暗暗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子,有心想安慰薑梨幾句,自己又嘴笨,不知如何安慰。感歎著若是昨夜那位俊美的國公爺在就好了,也許薑梨少女心思,看到心上人便會暫時忘卻眼前的煩惱。

但姬蘅到底不在。

葉明煜隻好笨拙的扯開話頭:“說起來,今日好幾次,我都感覺到有人在跟著我們。好似還有殺氣,本來等著大戰一場,結果過了一會兒,那感覺又沒有了,真奇怪。”

“我也是我也是!”屋裡的護衛們七嘴八%e8%88%8c的紛紛附和:“我今日也有這種感覺,還以為是自己想太多。”

“莫不是見了鬼,怎麼大夥兒都有這種感覺?”

“我看是桐鄉的匪寇,本來劫道勒索我們,結果看兄弟們武藝高強,心生忌憚,自己就退去了。”

“有這個理,我看就是這樣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去去去,”葉明煜揮了揮手,道:“你們懂個%e5%b1%81,彆什麼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攀,誰會劫你們的道?你們看起來很有錢嗎?要劫也是劫老子的。再說了,桐鄉能有劫道的嗎?桐鄉這麼窮,要有劫道的,早就餓死了!”

屋裡頓時啞口無言,葉明煜轉頭問薑梨:“阿梨,這事兒,是那勞什子國公爺幫的忙吧?”

葉明煜不曉得姬蘅的名字,還以為“國公爺”是個官兒,開口閉口稱呼姬蘅都是“國公爺”,薑梨哭笑不得,道:“多半是了。”

馮裕堂的人馬一夜間少了這樣多,他卻一聲不吭,一點動靜也沒有,自然是姬蘅的手筆。今日他們在桐鄉公開提起薛懷遠的案子,馮裕堂的人也不來阻攔,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是,馮裕堂的確是派人阻攔了,隻是被姬蘅的人攔了下來。

一碼事歸一碼事,至少在這件事上,姬蘅幫了她,替她省去了許多麻煩,她應當感謝。薑梨莫名的想到,倘若有人和姬蘅結盟,那真是天下最劃算的一樁生意了。因姬蘅會最大程度的替盟友掃清不必要的障礙,“閒雜人等”,很多事情就會事半功倍。

葉明煜聞言,頓時一聲也不吱,想著那男人雖然容貌太盛,但至少還曉得護著薑梨的周全。便是做不得外甥女婿,做個朋友也是好的。

“明煜舅舅,你們早些休息吧。”薑梨道:“今天你們也累了,晚上養養元氣,明日一早還要繼續呢。”

葉明煜點頭,今日他們去招人,說的口乾%e8%88%8c燥,跑的遠,也腰酸背痛,是該洗個澡好好休息。便也沒反對薑梨的話,帶著手下們先去休息了。

薑梨坐回桌前。

桐兒和白雪本以為她也要休息了,見狀吃驚的問:“姑娘怎麼不睡?”

“我還得寫一下冊子,明日分發給舅舅們,寫完了再睡。”薑梨按了按額心,道:“白雪,替我倒杯熱茶來吧。”

……

雪過天晴,第二日是極好的天氣。

薑梨一大早,就和葉明煜他們分道揚鑣,各自去尋各自的人家。

她如今也不怕會有馮裕堂的人在背後對她下殺手,反正姬蘅會替她解決。她就放心的將自己的後背暴露給姬蘅了。

昨日的出行,她拜訪的人家是最多的,葉明煜也沒有她拜訪的人家多,隻因為她識的桐鄉的路,也知道每一戶人家住在什麼地方,節省了不少時間。清晨從青石巷門口過的時候,還看到了第一日在桐鄉見到的春芳嬸子,春芳嬸子挎著她的籃子,站在院子裡,小心翼翼的看著薑梨一行人走遠,囁嚅著嘴%e5%94%87,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薑梨也沒有看她,她的時間太少,沒工夫照顧到每一個人。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要靠緣法,有些事自己努力過了,不成的話是命,也犯不著不甘。

昨日整整一天,從第一戶人家代雲開始,到最後一戶人家,至少在薑梨這一頭,沒有說服一家人,說不失望是假的,但今日還得繼續。無論是什麼結果,她都必須要去接受。

遠處,屋門已經能看到了。

薑梨走到這戶人家麵前,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敲開了門。

這戶人家的丈夫,是個屠夫,人稱張屠夫,生的凶神惡煞,十分可怕,尋常小孩被他看一眼,都會看哭。薑梨隻記得薛昭小時候很怕這位張屠夫,總覺得張屠夫手裡的屠刀十分嚇人。但作為薛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