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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過無數的禮物,金銀珠寶書畫典籍,甚至於佳釀珍饈。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對一個禮物滿懷期待過,大概是因為……送禮物的人不同?好像也不儘然,明明以前薑希白也給她送過東西,卻也沒有如現在這般過。

指尖輕輕勾掉木盒的小扣,緩緩將蓋子打開,盒中紅色的軟布上放著一把精致小巧的玉梳,她將玉梳拿起放在手中,泛著點點暖意的梳子光滑溫潤,她看著妝鏡裡姣好的容顏,伸手將身後的頭發拉到前麵,鬆開纏著的發帶,輕輕地慢慢地梳了一下又一下。

結發同心,以梳為禮。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紫菀姐姐……”小芽將房門推開,快步走了進來,就看見紫菀端坐在妝鏡前一副神思縹緲的模樣,她的目光從打開的木盒慢慢移到紫菀半挨著長發的玉梳上,她神色微變:“姐姐,你……”

紫菀緩過神來,快速地將玉梳放回了盒子裡,啪的一聲將其蓋好,不悅地說道:“進門之前怎麼不說一聲?”她站起身看著兩手空空的小芽:“讓你拿的粥呢?”

“姐姐,我剛才遇見出門采辦的王嬸兒了。”小芽沒有回到紫菀的話,而是沒頭沒尾地說起了這樣的話來。

“怎麼了?你每日不是都要見著她嗎?”紫菀的語氣不怎麼好,小芽也不在意,她麵上帶了幾分愁色低聲道:“王嬸兒說,她剛出門的時候看見十二府禁衛兵往城門的方向去了。”

紫菀臉色一怔,王嬸兒剛出門的時候應該是在半個時辰之前,那時她們應該還在郡主府,她雙?%e5%94%87微抿:“怎麼會這麼快?”

“不知道。”小芽搖了搖頭,臉上帶了些埋怨:“也不知道首領是怎麼想的,這個節骨眼兒上居然叫咱們去偷千機營的器械圖,那邊盯的緊,一不小心就是死路一條。”

小芽口中的首領指的是高昌第一訓練營的首領,這個任務確實發的奇怪,但他們作為下屬隻能儘量去執行根本就沒有辦法推%e8%84%b1。

紫菀眯著眼走到窗戶邊上將其推開了一條不大的縫,冷風不管不顧地湧了進來,吹得她眉心發疼。

她房間的窗戶對著攬花苑後麵的一條小街,這街道冷僻的很,尋常少有行人,現在卻能零零落落地看見幾個穿著鎧甲的士兵,她又移了移眼,街口處剛好有一隊神色肅穆的士兵路過,紫菀緊皺著眉將木窗關好:“全城戒嚴了,現在整個京都怕是都已經封鎖起來了。”

“那怎麼辦?姐姐,這個時辰還沒有傳來消息,圖紙肯定尚未傳出去。”小芽輕聲說道。

“靜觀其變。”她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隻能靜觀其變。

小芽點了點頭,暫且將此事放下,她準備著再次往廚房去弄些粥水,目光瞥過梳妝台上的木盒,輕咬著下%e5%94%87道:“姐姐,你和薑公子還是莫要走太近為好,於你於他而言,保持距離才是正道。”

紫菀當然知曉小芽說的對,她心中百轉千回,麵色越發冷淡:“我知道。”

小芽見她這副模樣,也不敢再往下繼續說,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紫菀坐回梳妝台前,雙手輕覆在木盒之上,怔怔地看著妝鏡裡的自己,沉默良久才輕舒出一口氣來。

季黎回到寧王府的時候剛到亥時,房中的燈燭尚且亮著,原打算往書房去的腳步轉了轉,推開門走了進去。

寧世子坐在桌前撐著腦袋,萬分幽怨地看向她,季黎被那眼神瞧的起了一身的%e9%b8%a1皮疙瘩,不解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大晚上的不睡覺坐這兒乾嘛呢?”

寧世子聽見她這話,眼神越發幽怨了,委屈地閉著嘴也不說話。

季黎搖了搖頭,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坐在他旁邊,半低著眉看著杯中的茶水想著事。寧世子拎著茶壺給她杯中添水,一邊喚道:“娘……子……”

季黎被這轉了幾圈兒的兩個字弄的渾身不自在,握著杯盞的手微僵,總算是從自己的思緒中掙%e8%84%b1了出來,她抬了抬眸,半是無奈地將他拉回了凳子上,%e4%ba%b2了%e4%ba%b2他的雙?%e5%94%87:“早些休息吧,明日你還要去赤霄營呢,我去榻上眯一會兒就好了。”

寧世子的注意力稍微換了一個地方:“為什麼要去榻上?榻上多冷啊,床上有我給你暖著呢。”

季黎捏了捏他的臉:“那行,既然小相公想給本官暖床,那本官就恭敬不如從命。”

寧世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季黎連衣衫都未除,和著外袍側身躺在床上,她拉著被子額頭靠著他的額頭,不過一會兒便有些迷糊地入眠。

燈燭的光透過床幔投射進微弱的光來,那曖曖的輪廓叫他竟是看的有一絲癡醉,他偷偷地將手搭在她的身上,又做賊似的%e4%ba%b2了%e4%ba%b2她的眉眼,見人沒有醒過來這才閉上眼,強忍了許久的睡意再次襲來,他打了個嗬欠,伴著燭光擁著人沉沉睡去。

季黎睡了不到一個時辰,聽見房內傳來的腳步聲便睜開了眼,小心地起身走了出去。

外麵刮著風,比起室內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季黎被冷風一吹,睡意消散了大半,她聽著手下人的話,微微頷首:“你去告訴爾宜,人手安排好了之後便暫且不動,等到明日一早本官上完朝再說。”

“是。”

季黎又與來人說了些事情,用了將近兩刻鐘才交代清楚,等到來人離開之後她才又回到了房間,在暖爐邊烤了一會兒驅散了寒氣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又起身上朝。

早朝一如往常一般不停地扯著事兒,有人便提起封鎖京都的事情,這命令是季黎下的,季黎上前一步,側身看著發言的官員。

那官員是個剛剛入朝不久的,毫不畏懼地迎上:“季大人,封鎖京都這等大事你怎能三言兩語便兀自定下?”

季黎淩冽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兒,冷笑一聲:“那你待如何?”

四周的人聽著這夾霜帶雪的聲音瞬地低埋了頭,那官員卻是大義凜然道:“自然是解禁,封鎖京都會給老百姓帶來諸多不便。”

“解禁?你想的倒是挺簡單。”季黎雙手撫摸著朝笏,%e5%94%87角微翹:“解禁了之後好讓你的同黨逃竄出去麼?”

“你,這是何意?!”

季黎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招人入內將其押解:“就是要你命的意思。”

“季黎!你……唔唔唔……”侍衛眼疾手快扯了東西塞進他的嘴裡,季大人心情不好可是直接拔刀的,後果就是血濺宣和殿,那地兒可真是難洗的很。

那官員被堵了嘴,憤恨地盯著季黎未果,最後隻得眼巴巴萬分可憐地望向端坐龍椅的小皇帝。

小皇帝冷哼一聲,揮了揮小手:“送進督衛署地牢好好審訊。”

季黎站在前列冷眼看著這一切,小皇帝沉了沉聲:“季卿,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都已經準備好了。”

第61章

下了朝,季黎先是去了理政殿, 小皇帝也剛剛回到那兒, 正端坐案前拿著朱筆打嗬欠。

見著季黎進來, 小皇帝連忙正襟危坐死死地抑製著自己打嗬欠的衝動。

“季, 季卿, 你怎麼來了?”

季黎指了指外麵:“陛下要與我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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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雙眼發亮, 從龍椅上蹦了下來, 連連點頭:“侄媳婦兒,你都不知道,朕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出去過!”小皇帝滿臉委屈, 幾歲開始就被折騰著上朝, 自從他坐在龍椅上開始,除了幾次象征性的狩獵外,他就沒出去過。

“我沒說要說出去。”季黎麵無表情地開口。

“啊?你不是指外麵嗎?”小皇帝急急地繞過明黃的長案立在季黎麵前扯著她的袖口。

“陛下誤會了, 我說的是督衛署。”

小皇帝失望地啊了一聲,低著腦袋看著地麵,整個人都繞著一股不高興的氣息。

季黎瞧著他的樣子, 很好地想起了皇帝陛下的大侄子, 輕咳了一聲道:“不過, 今日事了之後,倒是可以帶陛下出去走走。”

“好啊,好啊!”隻要能出去透透氣,怎麼都好!小皇帝悲傷地抹了抹眼角,朕都快被這無聊透頂的日子憋死了, 以前好歹呢大侄子空閒的很,總是抽空進來陪他玩兒,現在大侄子可比他都忙,已經不知道多久沒來過了。

“章來福,給陛下換衣。”季黎招了章來福進來,自己轉身出了理政殿的大門,立在階上,看著已經飄雪的天空,現在雪下的不大,觸地即融。

小皇帝換了身常服,身外罩著厚絨的披風,頭上戴了頂氈帽,包裹的嚴嚴實實地站在季黎身邊,他仰了仰腦袋:“侄媳婦兒,咱們走吧。”

繞過理政殿便是上朝的宣和殿,季黎也沒叫人準備肩輿,而是由著宮人撐了傘,慢慢地往宮門走去。

出了宮門再往督衛署還有一段路程,季黎也不著急,一手牽著小皇帝不疾不徐。

“陛下明日記得將今日的功課補上。”季黎看著地麵上的水漬說道。

“朕知道了。”小皇帝點了點頭,他知曉季黎的脾氣,若是他耍賴不乾,絕對會被立馬送回理政殿去。

季黎抬手理了理他有些歪的氈帽,又開始往前,一路上少有行人,隻有些稀稀拉拉的打掃的宮人,兩人到達督衛署的時候,陳紀正站在階前等著。

“微臣參見陛下。”陳紀對著小皇帝躬身低首,待到小皇帝應了之後立馬轉向旁邊的季黎:“大人,人手都到位了,你看……”

季黎撣了撣衣袖上沾到的雪花:“進去再說。”

督衛署一大半的人都被派出去了,十分的冷清,幾個正在彙總資料的官員見著來人又是一通行禮,季黎擺了擺手帶著小皇帝去了後堂的房間。

“先從東街開始拿人,然後南北兩街,最後才是西街。”季黎坐在案前淡淡吩咐道。

陳紀領了命退了出去,小皇帝不解地趴在桌子上:“為什麼要把西街放在最後呢?”

“因為西街有我最想抓的間諜。”季黎拿起案上的資料,看了一眼無聊的小皇帝:“陛下帶著章來福四處逛逛,儘管這裡並沒有什麼好玩兒的地方,但好歹能透透氣。”

小皇帝很開心地點了點頭,帶著章來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