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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便好了。”她笑著回應,季黎順便將她的長發往後捋了捋,神色平和:“給你贖身。”

流螢聽見這話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她仍舊眉眼含笑,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大人每次來都這麼說一句也不嫌膩煩。”她的年歲比之季黎要大上好幾歲,言語之間帶著點兒姐姐對妹妹的溫溺。

季黎不悅的皺了皺眉,流螢輕歎了一聲:“大人,我在這兒挺好的。”

“盛滿欲望的花樓能是什麼好地兒?”這種地方的花娘們哪一個不盼望著有朝一日能掙%e8%84%b1泥淖,偏偏她就是不願意離開。

流螢沒有過多解釋,她隻是搖頭不語,眉眼帶笑,蠟燭燃燒殆儘,她起身重新拿了一隻紅燭小心點燃放在燈架上,轉身立在書架前:“大人今日要聽什麼書?”

“蘭橋風月。”季黎又躺回榻上,閉上眼睛,不過一會兒耳邊便傳來清清泠泠地讀書的聲,聲聲入耳隻覺心平神靜,就連身側動來動去的肥兔子也尋了個舒服的地兒靜了下來。

…………

紫菀目送了季黎往流螢房間去之後便一直半倚在外麵的欄杆上,笑看著裡麵,美人姿色殊麗,惹了不少垂涎的目光,紫菀視若無睹,聽著裡麵的痛呼聲。即便痛呼的人裡包括那個從今日晌午便開始在她麵前獻殷勤的長樂長公主獨子,她依舊淡定的很,仿佛在看著一場無關緊要的折子戲。

謝雲邵扶起渾身酸痛的於亭鬆,將他眼睛上蒙著的布條扯了下來,含著歉意:“表弟,實在是抱歉的很。”

於亭鬆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倒不是真的傷的很重,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兒的,諸人下手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是控製了力道,主要是於亭鬆自小錦衣玉食,磕著碰著都極少,更彆說這種被群毆了,他搭在謝雲邵身上疼的齜牙咧嘴。

因為先時季黎吩咐過此間事了便將這群人全部趕到赤霄營去,爾宜直接喚了禁林衛原話吩咐了下去,又叫人將於亭鬆和許晉同攙扶好。

這邊都準備離開攬花苑了,謝雲邵站在走廊上四處張望許久也沒能看見季黎的影子。

“寧世子可是在尋季大人?”紫菀一邊理著袖擺一邊含笑問道。

托於亭鬆的福,謝雲邵見過幾次紫菀,雖算不得熟,好歹也比陌生人要好些,他點了點頭,問道:“你看見她去哪兒了嗎?”

紫菀粉色雙?%e5%94%87微彎,手指了指走廊儘頭:“季大人去了流螢的房間。”說到這兒,她頓了頓,眸子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亮:“寧世子最好還是不要去打擾比較好。”

謝雲邵心中惦記自己的肥兔子,並沒有把紫菀的話放在心上,他見許晉同等人都快走到樓梯口了,連忙加快腳步跑去了走廊儘頭,這邊的走廊和另半邊的走廊相差很大,安靜的很,他站在門前躊躇了一會兒,就要敲門,手尚未碰到門麵,就被趕來的爾宜攔住。

“寧世子,你有什麼事兒?”爾宜擋在門前,問道。

謝雲邵看著緊閉的門扉,抿了抿%e5%94%87,不怎麼高興地回道:“我找季黎拿回我的兔子。”

爾宜咦了一聲:“那不是大人的兔子嗎?”那分明是大人吩咐她去買回來的,說是要養著來著。

“那是我的兔子!”謝雲邵心中輕哼了一聲,肥兔子落在你們手裡還不定怎麼被折磨呢,為了不讓他兔兄弟遭受慘無人道的手段,他還是把肥兔子拿回來比較好,這般想著,寧世子覺得自個兒真是個好人。

爾宜皺了皺,但是依舊沒有讓開的打算,也沒有向裡麵通報的想法,她思索一番,回道:“世子若是惦記兔子,回頭我便叫人送到赤霄營去。”

爾宜死活不讓他進去,謝雲邵虛著眼偏了偏了頭,懷疑地說道:“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有古怪!”

爾宜一板一眼:“世子,大人以往就吩咐過,這個時候不準讓人打擾。”這個時候大人在聽書,正是心寧神靜,不喜彆人打擾她。

謝雲邵盯著爾宜的表情瞧了許久,越瞧越覺得不對勁,瞬地想起剛才紫菀的話‘季大人去了流螢房間’……說到流螢,紫菀說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兒耳熟,按理說呢,除了紫菀其他攬花苑的人他是一個都不認識的,剛剛還不怎麼明白為什麼聽著‘流螢’兩個字耳熟呢,現在總算是知道了,從進攬花苑大門的時候開始,門口的花娘,還有那個老鴇都提過‘流螢’兩個字!

腦子難得清醒的寧世子有些呆了,雙眼微瞪,他好像知道了些什麼!裡麵……他未來媳婦兒和那個叫流螢的……

爾宜不讓他進去,謝雲邵無法,恍恍惚惚地跟著諸人走出了攬花苑的大門,一直到了那什麼鬼赤霄營他都沒有回過神兒來。

赤霄營建在城中千葉山山腳下,住的地方是大帳,有點兒軍營的感覺,禁林衛將人全部帶到了赤霄營。

“諸位先到大帳休息,其他事情明日再說。”

謝雲邵被分到了最中間的大帳,每個大帳裡住三個人,他左看看右看看於亭鬆和薑希白還有許晉同一個大帳,其他的人也都分好了,隻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謝雲邵有些蕭瑟地獨自站在大帳外麵,憂傷地望了望天,在侍衛的催促下才不甘不願地走了進去。

原以為他得了便宜一個人睡,哪想到一走進大帳就見到剛搓完澡的趙裴揚,趙裴揚掃完西市十三街差點沒了半條命,回家洗了好幾次澡尤絕不夠,到了這兒又弄水搓了一回,他見著謝雲邵進來很是高興:“表哥。”

謝雲邵還記著這小子惦記自己媳婦兒的事情,他仰著頭哼了一聲,高傲神氣地從趙裴揚身邊走過:“本世子才不要和你說話。”

趙裴揚對於謝雲邵的性子門兒清,他忍住睡意打了個哈欠:“表哥,你今天第一次逛青樓有何感想啊?”他可是聽說了,一群人去攬花苑捉於亭鬆呢。

說到青樓,原本神氣的寧世子瞬間萎了,畢竟遇見那麼苦逼的事情他不萎也得萎啊,寧世子吸了吸鼻子,委屈的都快哭了,他看著趙裴揚:“表弟,我媳婦兒她有媳婦兒了。”

趙裴揚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他怎麼聽不咋明白?

“你媳婦兒有媳婦兒了?啥意思?”

寧世子抱著自己的月白色大包袱,滿臉悲傷:“簡而言之,她拋棄了我,然後和女人好了!”他就沒見過跟他一樣悲催的人,這老天爺是不是逗他玩兒呢?

趙裴揚臉皮抖了抖:“……表哥,你要堅強。”做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默默支持的……男人……總是不容易的!

寧世子從包袱裡摸出自家老爹給準備的蓮子糕放到嘴裡,狠狠地咬了一口,哼,勾引人的狐狸精!給他等著!

第32章·思·兔·在·線·閱·讀·

寧世子化悲憤為食量, 愣是將包袱裡的糕點給吃了底朝天,趙裴揚早就撐不住睡了, 另一邊則是他們這大帳的另一位住客……被血潑了大半天的端肅小伯爺盛行。

盛行來來去去被潑了好幾次,直到將近黃昏之時才被送到了這兒來, 一直睡到現在就沒有醒過。

寧世子瞧了瞧麵色蒼白陷入深眠的盛行, 又偏頭看了看已經打著微鼾的趙裴揚,輕輕打了個嗝,一不小心吃撐了……

熄了燈火,梳洗完畢的寧世子躺在床上,隻覺胃中飽脹, 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萬分糾結地從床上慢踏踏地爬了起來, 外麵的燈火透過白色的帳布透入到大帳裡來,光線雖弱, 但好歹能瞧個三分清楚。因為外麵有巡邏侍衛的緣故, 想要出去消食的寧世子隻能憋屈地在不算寬的大帳內溜達來溜達去。

無所事事的寧世子一想到自己的悲催生活隻覺內心萬分沉重,他走一步歎一口氣, 唉……唉……

被磋磨了一整天的端肅小伯爺盛行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犯了煞,身為一個吃喝嫖賭樣樣拿手的紈絝, 他一直對人生充滿了希望, 可是今天他媽的差點兒就絕望了。

盛行顫巍巍地動了動自己的手,先是試探性地掀了掀眼皮子露出一絲細縫,這地方很暗,隻有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暗光, 他的床邊沒有那個拿著銅盆的熟悉身影,盛行心中一鬆,放心地睜開了眼睛,因著今天一天都在昏睡之中度過,他腦子尚且還有些迷糊,隻一心一眼地記著那個冷著臉對他潑血的禁林衛,想到這兒的小伯爺狠狠地咬了咬牙,等到下次見到那個家夥,他不把他揍趴下他就不姓盛,腦子裡幻想著自己很快就能威風八麵的小伯爺看著眼前的黑影突地一呆。

這是一張慘白的臉,他的眼睛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嘴巴咧開,長長的頭發落在他的臉上,發絲上冰涼的觸?感讓盛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他雙眼瞪得老大,呆滯地感受著在臉上動來動去的頭發……這個是……媽的……鬼啊!盛小伯爺很想大呼救命,無奈餓了一天,又受了大驚嚇,救命兩個字卡在喉嚨裡愣是吐不出來。

“你……”

就在盛小伯爺滿麵驚慌到猙獰時,女鬼發話,那聲音發著顫,就像是暗夜裡的鎖魂曲,盛小伯爺渾身發抖,欲哭無淚,他招誰惹誰?不就是為了不去赤霄營裝了個病嗎?用得著這麼折磨他嗎?

女鬼一雙詭異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偏了偏頭,長發滑入盛行的脖頸間,帶著寒意的發絲在柔軟脖頸處遊移的那種可怕的觸?感叫盛小伯爺臉色越加難看,身體僵直著一動不敢動,女鬼的腦袋靠的越來越近,本就身體虛弱神智也有些不清的盛小伯爺脖子一動腦袋一歪……又暈了個過去。

謝雲邵湊到盛行麵前,抬手推了推他,一臉鬱悶:“盛行?你怎麼又暈了?”

謝雲邵直起腰板兒,不明所以地扒拉了幾下自己散開的頭發,他剛才正在消食,突然發現盛行躺的那個床有動靜,本著關心關心宿友的想法就湊近了看看,光線實在太暗,他不由自主地就湊得近了些,見盛行睜著眼,他一高興就想著問問身體如何了,沒想到一個你字剛說完就又暈了。

寧世子歎了一口氣,這孩子身體咋這麼脆呢?

總算是來了睡意的寧世子回到了床上,輕咳了兩聲,嗓子不怎麼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著涼了,一邊想著一邊慢慢地陷入了酣夢。

這邊赤霄營寂靜無聲,那邊待在攬花苑的季黎已經睡了一覺了,她摸著額頭坐起身來,屋內已經沒有了流螢的讀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