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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犬吠聲就把他嚇了個夠嗆,為了不被人發現,他隻得找個地兒躲了起來,不過一會兒,他便看見一隻又一隻的狗在府中亂晃,無法,隻能縮在這兒大氣都不敢出。

這季府的人有病吧?沒事兒養這麼大一群狗!

他原以為是自己不小心驚動了狗群,哪裡知道居然是這個人惹的禍。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有風迎麵吹來,樹葉颯颯作響,風中夾雜著常人難以察覺的水汽,謝雲邵心中一動,趁著風未停他輕輕撚起衣角邊的小石頭,反著風向側身將其悄悄的扔了出去。如果他沒估算錯誤的話,這條小道應該臨近小湖,石頭入水的聲音足夠把不遠處的狗引過來。

不過兩息之間,果真有咚的聲音傳來。

“汪汪汪!”在暗夜中對聲音極為敏[gǎn]的大狗們,相繼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跑來,邊跑邊叫,一時之間小湖邊犬吠盈天。

黑衣人默默地把掏出了半截的小刀移了回去,現在最主要的是全身而退,還是莫要多生事端的好。

謝雲邵聽到那一群狗叫聲,竟然生出一股安心之感,緩緩舒了口氣,暗自琢磨著該怎麼%e8%84%b1身,卻突的手臂一涼,身體一歪,狠狠地倒在了地上,轉頭一看,卻見那黑衣人運起輕功掠過了圍牆,轉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群狗望著黑衣人離開,轉而將大嘴對上了謝雲邵。

謝雲邵尷尬地動了動,他發誓從明天開始他一定好好學習武功,就算做紈絝他也要當一個武功高強的紈絝!

“寧世子真有閒情逸致。”

突然出現的亮光有些刺眼,謝雲邵皺了皺眉眼,手中拿著長劍的女人笑眯眯的,一副頗有興致的模樣。

“寧世子,請吧。”爾宜握著長劍的手對著身邊的青石小道揮了揮。

穿堂而過的涼風,幽幽的蟲鳴鳥叫,這是一個寂靜的春日夜晚,萬家燈火已歇,偏偏她還得熬夜。季黎抿了口茶水,%e5%94%87齒間的茶香讓疲倦的頭腦漸漸鬆緩下來,這才有閒情搭理起沒事兒跳狗院兒的寧世子來。

他坐在大堂左側,微閉著眼麵色發紅,在這個尚且涼爽的夜晚裡,他竟是滿頭大汗。

季黎擰眉,平寂的目光從男子的麵頰移到了他的手臂上,這人今日穿的是一身白玉色的長袍,從袖口而上的翠竹繡紋被一道血痕攔腰砍斷,白色的衣袖上沾了少許鮮血,那傷口不算深,瞧著也就淺淺的一道,但傷口處露出來的血肉隱隱發黑。

“去把蕭大夫叫來。”吩咐了婢女,季黎起身走到謝雲邵麵前。

鼻尖有淡淡的安神香的味道,謝雲邵摸了摸額上的冷汗,睜開雙眸輕舒一口氣來:“我能走了麼?”

“不能。”季黎從腰間掏出白色的繡帕,放在謝雲邵的傷口處輕輕一擦,略顯暗黑的血痕印了淺淺的一道在繡帕上,季黎將其放在鼻尖輕嗅了兩下,在謝雲邵驚疑不定的神色下淡定地將帕子收好。

謝雲邵湊著自己的傷口邊聞了聞,眉頭緊皺:“一股奇怪的味道,我這不會是中毒了吧?”

說完這話連忙抬頭看著季黎求證,就見那人略帶讚賞的目光:“難得聰明了一回。”

謝雲邵:“……”雖然是誇獎,但他表示自己高興不起來。

蕭大夫本就住在季府,不過小半炷香的時間便出現在了正堂,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摸著胡須,看了那傷口幾眼,直接開口道:“青葉痕,這毒很好玩兒的。”

季黎挑了挑眉:“怎麼個好玩兒法?”

蕭大夫眯了眯眼,笑嗬嗬地伸著手在謝雲邵麵前晃了晃,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片小樹葉:“大人,你有所不知啊,等到這毒發作,你這位小情人全身上下都會長滿青葉的紋路,一片兒一片兒又一片兒,好看得很。”

季黎輕笑,坐回到上首位置上,又端起茶杯,氤氳的水汽從大開的茶盞中悠悠升起,似薄霧輕紗拂麵,潤水的目光落在那半是呆愣半是茫然的人身上,言語緩緩:“小情人?你說……他?”

蕭大夫動了動粗粗的眉毛:“難不成不是嗎?”大晚上的出現在季府,還叫他來%e4%ba%b2自問診,哼,不是小情人那就是大情人。

後知後覺的謝雲邵猛地站起身來,瞄了一眼輕笑的季黎,頭皮一麻:“誰、誰是她情人!!”

蕭大夫仰了仰頭,渾濁的眼珠子裡露出一絲精光:“不就是你囉。”

那頭季黎依舊淡笑著不言不語,謝雲邵被蕭大夫那略帶鄙視的目光看的腦門一熱,微昂著頭道:“我不是她小情人,我是她丈夫!”

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相繼彙聚他身上,謝雲邵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未、未來的。”

蕭大夫哦了一聲,他知道了,原來這位是住在隔壁的寧王世子啊,哎喲,他老人家這些年不出門,這真不認識,不是故意把正室說成側室的。

“失敬失敬,原來是寧世子啊。”

謝雲邵尷尬地四處亂看,不期然地和季黎的視線對上,那雙杏眸裡似含著細細碎碎的微光,就像是暗夜天幕裡布滿了星辰,他臉皮突地有些發燙,心尖兒亦是一顫。

謝雲邵眨了眨眼,這青葉痕的毒…大概…可能…或許…蔓延到他腦子裡了?

第11章

青葉痕這毒出自江湖毒師鐘越泠之手,雖然鐘越泠消失了十幾年,但是青葉痕在他消失之前便落入了江湖人之手,從青葉痕入手查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季黎看著雕花燈架上的燭火,有一隻飛蛾在燈罩外麵飛來飛去,她抬手將燈罩拿開,飛蛾義無反顧地衝進了燭焰之中,滋滋的燃燒聲在寂靜的房間內響起,幾息之間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季黎蓋上燈罩,黑色的瞳孔裝著跳躍的火焰,幽深寂寒,你執意撲火求死,我何不幫你一把早登極樂。

‘咚咚咚’

“進來。”

爾宜已經換了一身尋常的淺色襦裙,手裡握著的是她的睡覺都放在身側的寶劍:“大人,府中沒發現什麼異常,那賊人應該是剛到不久,還沒來得及乾些什麼就被寧世子和黑哥它們打亂了計劃。”

季黎點了點頭:“他現在如何?”這問的自然是謝雲邵了,這青葉痕雖然比不上其他諸如佛陀心,玉顏散之類的毒|藥,但也算是排的上號的,一般的大夫有可能聽都沒聽說過,更彆說治了,謝雲邵今晚暫時住在府中由蕭大夫給他解毒。

“蕭大夫已經將毒逼出來了。”爾宜回道。

“知曉了,你去休息吧,明日還得早起。”

爾宜走後,季黎依舊沒有休息,她現在睡不著。長廊上的燈籠依舊亮著,但是府中的婢女小廝幾乎都已經入睡了,隻有值班侍衛的身影時不時晃過。

季黎在階前立了許久,轉身去了客房,客房還亮著,眼中閃過一絲遲疑,腳下卻是沒有停頓。

季黎走到了窗戶邊,恰巧就在這時窗戶被打開了來。

謝雲邵驚訝地看著她:“深更半夜的,你在我窗戶外麵徘徊,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思\兔\在\線\閱\讀\

“劃傷你手臂的那個人,你可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兒了?”季黎自動忽略他嘴裡的話,她可沒什麼閒情逸致打他的壞主意,她季大人每天忙得很,哪有那閒工夫?

謝雲邵靠在窗戶上,略顯蒼白的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漸漸收斂,他輕輕碰了碰包紮好的傷口,哼了一聲:“他包的跟個粽子似的,就隻能看見他的一雙眼睛,不過……”

“不過什麼?”季黎其實沒抱什麼希望,她這麼晚過來一問,純粹是睡不著找點兒事做。

謝雲邵微抬起頭,懸掛在天際的彎月半掩著,月色昏暗叫人看不清楚,他%e5%94%87角輕勾:“他的聲音難辨男女,但是我敢肯定他是個女人。你說好好一個姑娘家乾什麼做賊呢?”

季黎側了側身子,總算是正視了他,麵色如常:“你為什麼那麼肯定那賊人是個女人呢?”可彆告訴她全是臆測。

“因為她身上有很淡很淡的玉寒香的味道,哪怕拿檀香掩蓋過,但我還是能聞到。”謝雲邵得意地揚了揚眉,滿臉笑意。

季黎的目光在他的臉上逡巡,玉寒香其實是一種很名貴的香膏,研製玉寒香所需要的藥材鮮花都不是什麼尋常物,一般人家是用不起的,京都裡有身份的貴女們很是喜歡此物,但單單從這一點上還不能完全肯定地說對方就是女子,季黎收回視線並沒有多說什麼,最終隻淡淡地嗯了一聲。

看了看季黎那麵無表情的臉,謝雲邵有些失望,抿了抿%e5%94%87:“你怎麼不繼續問我?”

季黎抬了抬眼皮:“你要我繼續問什麼?”

“問我為什麼從玉寒香就能推出那人是女子啊?他也有可能是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不是嗎?”謝雲邵緊緊地看著季黎,說道。

季黎準備離開的動作頓住,很是敷衍地隨口問道:“哦,那為什麼呢?”

謝雲邵完全沒注意到季黎的平淡敷衍的口氣,興致勃勃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指,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咬著牙咧了咧嘴,不過一會兒又恢複了笑意盈盈的模樣。

“你求本世子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謝雲邵湊的有些近,因為受傷的緣故,他身上有著一股含著清涼薄荷的藥香,季黎無語地看著麵前這不知道為什麼雙眼放光的男子,幼稚到如此地步,這家夥真的到了成婚的年歲了嗎?這家夥真的不是三歲小孩兒嗎?

“不說算了。”她長這麼大除了師父,還從來沒跟誰說過求字。

季黎轉身,時辰不早了,明日還得早朝,她無論如何都得先回去休息休息。

謝雲邵扒著窗沿,輕哼了一聲:“我看到了她拿著匕首的手,指甲很長,上麵還塗著鳳仙花汁,手指修長,骨骼細小,還有那雙眼睛,狹長的鳳眼,精修的柳葉眉,這些……再加上玉寒香,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個女的。”

季黎若有所思地看了謝雲邵一眼,微微頷首:“你推翻了自己在我眼中一無是處的形象。”好歹不算是笨到無可救藥。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你未來夫君我的形象格外高大?”謝雲邵樂嗬嗬地抬了抬自己的下巴。

這人現在就像是一隻尋求讚賞的花孔雀,季黎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