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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院子裡打掃的很乾淨,她坐在石凳上,撐著腦袋望著已經暗下來的天空發呆,在暗處監視的人眼中皺著眉,這人已經這樣坐著將近半個時辰了,就這麼發呆?

安宛秋當然沒有發呆,她聽著耳邊時不時傳來的鳥語不由彎了彎%e5%94%87角。

第7章

安宛秋有一項特殊技能,她天生便能聽懂鳥語,但也僅限於此,隻能聽懂,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和鳥雀進行正常交流。

因為如此,她收集信息就顯得比較麻煩,她這項技能的效率太低了,世間鳥雀那麼多,你哪裡可能就那麼巧能聽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呢?

就是因為這項能力能發揮的作用太有限了,她才一直滯留在高昌國的間諜訓練營裡,每天就坐在樹林聽著這隻鳥抱怨天氣太熱,聽著那隻鳥抱怨西邊下雨,運氣稍微好一點兒的話,她可能遇見一隻比較八卦的鳥雀,她就會聽到東邊的森林裡哪隻老虎跟哪隻狐狸表白了之類的……動物日常生活轉述……

她應該算是高昌國間諜營裡最底層的間諜,武力值低到幾乎沒有,技能沒用,記憶力不行……其實,除了能聽懂鳥語外,她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至於為什麼她能以那麼優秀的成績考進督衛署,主要是因為,她在季府外麵蹲了將近半個月。安宛秋想起那幾日每天在外麵聽著一群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現在腦袋都有些疼。

“三條柳和夜中星死了,嘰嘰……”小麻雀在院牆上蹦蹦跳跳,歡騰的不行。

“他們死了你為什麼這麼高興?”一隻畫眉鳥十分不解。

“他們兩個最喜歡拿爆炒麻雀來下酒,是我們麻雀的死敵。”

“哎呀,你們真是可憐,不過……他們是怎麼死的?”

“季黎殺的呀,我最喜歡她了,長得很符合我的審美,不止人美心還很善,總是為我們麻雀一族除害呢。”小麻雀撲騰了兩下翅膀,好不高興。

安宛秋擰了擰眉,夜中星是他們高昌安插在江湖中的人,現在折了,損失實在慘重,不過……好在他間諜的身份沒有被發覺,不然她現在可就危險了!

安宛秋眨了眨眼,想到自己的任務不免有些鬱悶,刺探情報這類的有專門的間諜,還輪不到她這個半吊子,她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勾搭上季黎……沒錯,勾搭……然後當一個紅顏禍水。

安宛秋望了望天,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腐化大靖內部機構,季黎這條路,道阻且艱,不過……身為高昌第三訓練營出了名的白蓮花,彆管是男是女,嗬……

“可有異常?”季黎放下手中的書籍,看向立在案前的爾宜。

爾宜搖了搖頭:“暫且沒發現,她回了家之後就一直坐在庭院裡,什麼都沒做。”

“繼續監視,全天十二個時辰。”

窗外吹進來的涼風讓房內的燭火有一瞬間黯然,爾宜拱了拱手:“是。”

雨眠已經準備好飯菜了,季黎也沒在書房多待,並著爾宜一道去用飯,書房外麵是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道,兩邊栽種著翠竹,月光透過竹葉細細碎碎地灑落在地上,很是好看。

季黎低眸看著地麵:“明日休沐不必早起,等會兒用完飯你陪著我下盤棋吧。”

“大人是要和屬下共度良宵嗎?”爾宜話中帶著揶揄。

季黎頓住,瞅了她一眼:“不會說話就彆說話。”共度良宵能這麼用嗎?

爾宜仍舊嘻嘻哈哈不在意的模樣,季黎有一瞬間的沉默,她想著她好女色的傳言說不定就是從這人的嘴裡傳出來的。

季黎很喜歡下棋,有事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拉著爾宜來個一兩盤,因著前幾日忙著三條柳和夜中星的事,沒什麼時間,今日一空下來便連著下了兩盤,這兩盤結束已經是深夜了,估摸著再過兩個時辰天都快亮了。

季黎是被雨眠喚醒的,她的腦子裡還過著棋局,起身的時候還有一瞬的呆滯,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接過雨眠遞來的濕帕子:“不是與你說今日不必喚我的嗎?”

雨眠指了指外麵:“大人,宮中來聖旨了。”

“聖旨?”季黎動作一頓,心中滿是詫異,小皇帝如果下聖旨一定會跟她商量,這大清早的突然來一道聖旨,搞什麼?

季黎簡單的洗漱了一番,滿懷疑惑的去了堂前正院。

來的人是小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章來福,他的臉色不怎麼好,在見到季黎的時候臉色越加的難看了,季黎很懷疑下一刻這位圓滾滾的大太監就會當著她麵哇的一聲哭出來。

季黎在心中暗暗調侃著章來福,在她聽完聖旨上寫的是啥的時候,她的臉色比章來福的還難看,一把搶過章來福手上聖旨,來來回回看了許久,她茫然地抬了抬頭,她不會是還沒睡醒吧?

就在一牆之隔的寧王府裡,還有同樣覺得自己沒睡醒的人。

謝雲邵跪在地上無語地望了望天,他現在應該是在做夢,應該是,應該是……吧?

來寧王府傳旨的是太後身邊的太監,他看著謝雲邵那望天數雲朵的模樣,笑的像個彌勒佛:“世子爺,世子爺快些接旨吧,老奴還得回去給太後娘娘回信兒呢。”

謝雲邵正視著那太監,很是堅定地搖了搖頭:“王公公,這就是一個夢而已,你彆那麼較真兒嘛!”

“夢?”王太監詫異地看著他,這世子爺彆是被嚇傻了吧?

寧王扯了扯謝雲邵的衣袖,聲音裡帶著沉痛:“傻兒子,你快些接旨吧。”

謝雲邵瞥了一眼哭喪著臉,悲痛欲絕的寧王,又打量了一番滿麵笑意的王太監,把手放在自己腰間狠狠掐了一下,一股刺痛傳來,他不由吸了一口涼氣。

眨巴眨巴眼,雙?%e5%94%87哆嗦:“王公公,你傳旨是不是走錯點兒了?”沒道理啊,沒道理啊!這賜婚聖旨怎麼可能是給他的?

王太監一直都在笑,笑的謝雲邵的一顆心拔涼拔涼的,他拎著聖旨走到謝雲邵麵前,翹著小拇指打開聖旨,指著上麵那幾個大字道:“呐,世子你看,這不就是季大人的名兒,還有你的名兒嗎?沒錯,沒錯。”

謝雲邵看著那聖旨上的字兒,隻覺得頭昏眼花,王太監手腳麻利地把聖旨塞到謝雲邵懷裡,對著寧王拱了拱手,思索一番後還是決定撤,太後娘娘吩咐了宣完旨後得快點兒給她老人家回信兒的。

謝雲邵還有些恍惚,王太監的影子越來越模糊,他才轉頭看向自家老爹:“是我沒睡醒,還是這個世界沒睡醒?”

寧王看著自家兒子那傻呆呆的模樣,不由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兒子,你要堅強。”

謝雲邵拿著聖旨站起身,呆立了一會兒,不知怎的抬腳便跑出了寧王府的大門。

季府的大門敞開著,季黎就站在裡麵的庭院裡,手裡拿著的正是明黃色的聖旨,謝雲邵立在季府門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聖旨,完了,完了,這真不是夢,他夢想中的美滿幸福的婚姻生活頃刻間化為飛煙了!他光明亮堂的人生馬上就要被黑暗浸染了!

季黎黑沉著臉,陰森森地看了一眼門外的謝雲邵,冷聲對著爾宜道:“備馬。”

季黎動作利索地翻身上馬,謝雲邵總算是從自己悲痛不已的世界中掙%e8%84%b1出來了,壓抑著滿腔的悲傷問道:“你去哪兒?”

季黎看都沒看他,揚了揚馬鞭,馬匹疾馳穿過街道,很快便沒了影子,謝雲邵握著聖旨翹首,這季黎應該是去皇宮了,嗯……憑她的本事應該能擺平才對,說不定,她去一趟這婚事就取消了呢!謝雲邵越想越覺得對,心中悲憤竟是散了一些,拍了拍手,也琢磨著往著皇宮去。

理政殿裡安靜的不行,季黎一把揮開準備給她行禮的宮女,大步走了進去。小皇帝正在看書,太傅立在一邊與他講解。

小皇帝眼尖地看見季黎走了進來,丟下書就跑。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站住!”這聲音可以說是夾霜帶雪,小皇帝肩膀一縮,到底還是不敢再往裡跑。

太傅弓著身對小皇帝與季黎行了禮,忙不迭地的退出了理政殿,隱隱約約能聽見裡麵的對話。

“陛下是不是該跟臣好生解釋解釋這賜婚聖旨的事兒?”

“就……就那麼回事兒啊。”

“嗬嗬……”

“季卿,大侄子挺好的,朕很喜歡他的,你也會喜歡他的。”

太傅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撫摸胡須的手一頓,陛下的大侄子不就是寧世子嗎?賜婚……季大人和寧世子,他的%e4%ba%b2娘啊,這可是大事兒!

第8章

季黎目光沉沉地看著坐在椅子上委屈地癟著嘴的小皇帝,她曲著手指敲了敲桌子,麵色冷淡:“陛下,收回成命。”

小皇帝覺得頭頂上的目光似有千斤,心中內流滿麵,嚶嚶嚶,母後怎麼還不過來,他快抵不住了!

就在小皇帝快要妥協的時候,外麵總算是響起了他等了好久的聲音。

“太後娘娘。”

“陛下可在裡麵?”

“陛下與季大人在內裡商量事情。”

“哀家知曉了。”太後的聲音帶著普通老人家少有的活氣,聲線%e4%ba%b2和,卻又不失威嚴。

季黎滿打滿算有將近半年沒有見到過太後了,太後這些日子一直在千丘山禮佛,說是禮佛,但她估摸著還是遊山玩水,畢竟老太後的性子著實不是個能安安靜靜待半年的。

暗紅色宮裝在門外光線的映襯下,少了些死氣沉沉之感,頭頂的鎏金牡丹花冠帶著莊重,太後的年歲不算小了,眼角的紋路很容易便瞧見。

老太後是南羅人,姓宋,乃是昔日南羅定安侯的獨女,定安候夫婦雖早亡,但老太後格外受南羅皇室的喜歡,從南羅得寵的郡主到大靖皇後,太後,這一路走來,老太後這一生可以說是順風順水,用師父的話說就是傻人有傻福。

說到底這寧王和平王為什麼這麼傻,主要還是因為他們有個同樣傻的老娘,嗯……這也是她師父說的,當然她覺得這個解釋也是行得通的。

季黎拱手:“太後。”

宋太後有著一雙桃花眼,不知怎的,這嫵媚至極的桃花眼生在她的臉上,愣是叫人瞧出一股子憨氣,沒錯,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