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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癡 陳一心/囧囧嬸 4374 字 2個月前

師夏:“你為什麼要跟他比?”

“這是另一個問題, 不是答案。”

這是個怪圈。無論她回答“你或者師執”,高承義大概都不會高興。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像“獅子和竹子哪個跑得快”一樣。

她靜默了一會, 慢慢靠在他身上:“你彆跟他比, 你們不一樣。”

高承義哼笑一聲,什麼都沒說。一雙黑眼裡火焰燃儘, 隻餘下一截灰。

師夏有點惱了:“高承義,你這樣陰陽怪氣乾什麼?他是我哥,你是……”她有點說不下去。

高承義壓住眼皮看她。“我是什麼?”他明明是躺著的, 然而他的姿態,讓人覺得他正在居高臨下睨視著她。審判者一樣,讓人膽寒。

師夏其實很不喜歡在戀愛中過度暴露自我。正如她不喜歡主動表白,不喜歡讓對方覺得自己過度在乎他一樣。她將自己的感情隱藏得很深。高承義,就是一柄毫不留情的大刀,揮起,斬斷她所有的原則。

她身為紋身師,罕見地不在自己身上紋身。因為她在藝術這一行,太清楚一點。人的審美時時刻刻都在改變,而紋身會跟隨人一世。她經曆太多無常,根本不想留在任何回憶裡麵。她昂首踏步,一直往前。

她唯一留住的回憶,她第一個紋身,就在她的腹部往下,靠近側腰骨的位置。她瘦,那裡被薄薄皮膚包裹,底下全是骨頭。

紋起來,陣陣劇痛,但她想著那一張冷冷硬硬的臉,心滿意足。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裙子上,想要展示這一處紋身,如同一個解戰袍的戰士,朝敵人露出自己的軟肋。她的手指微微發抖:“你……”

高承義見她嘴%e5%94%87發白,那些刺刀統統掉轉了方向,隻朝著自己。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算了,彆說了。”他揉了下她的肩膀,一身瘦骨:“唉,平時吃的都到哪去了?”

做不到不介意,但他會接受。

師夏看著他的眼神柔軟,心裡熱騰騰,四肢都逐漸暖起來。突然抬手,自己的裙子拉起。

高承義看她把裙子%e8%84%b1下,在光影下露出她的全套內衣。裙子飛快地穿過脖子,頭。那紅發隨之一落,傾灑在肩膀上。裙子被往後一拋,落在沙發上。

他俯身過來,手臂一伸,把裙子撿起蓋回她的身上;“不要這樣。”

“男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啊!”師夏把裙子丟開,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側:“讓你看紋身。”

高承義循著她的目光去看。她跟彆的紋身師不同,身上乾淨,全無紋身。而她的腰側瘦,隻有薄薄一層皮膚蓋在骨頭上。越是瘦的地方,紮進去就越痛。師夏是很怕痛的。她是怎麼一點點%e4%ba%b2手紮進去,破壞這些原始的皮膚,怎麼上色,最後變成這一個紋身。不得而知。

這個紋身很簡單,幾乎沒什麼設計,就是一個名字。

高承義的手指在她的皮膚上流連,那一塊微凸。他一次次撫摸,就像電流刮過背脊,發麻,不真實。

她在身上刻了他的名字。

高承義。

師夏抬眼:“你是這個。”

高承義的表情有了強烈得無法掩飾的變化,寒冬深海,翻湧起驚濤駭浪。他壓抑著,低聲問:“什麼時候紋的?”

“八月八號。”

高承義抿緊%e5%94%87:“今年?”

“嗯。”

師夏:“你不是忘了吧!我們第一次見麵。”

高承義摟住她:“不是第一次。”

“久彆重逢的第一次見麵。”

“也不是。”高承義頓了頓,沒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隻看著她,嘴角微抬:“你那時連我名字都不知道,喜歡我?”

師夏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尷尬,捂住臉,手指一開,露出兩隻眼睛:“很瘋狂?”

他被她逗笑,拉下她的手,%e5%90%bb了她的嘴%e5%94%87:“有點。”

高承義抵住她的額頭,聲音沙啞:“你那時候就知道我們會在一起?”

“我算命算的。”

高承義立刻沒了笑容。

師夏去拿包,找出那個硬幣:“我當時說,如果拋到字,我就追你。”她拋高,又落在手背,另一隻手蓋住。打開手,出現了花。

高承義挑眉:“如果是花呢?”

她摸摸鼻子:“你都知道了,就那個套路啊!不說了吧。”

高承義伸手拿走她的硬幣,靠近她:“說吧,我想聽。”與她呼吸相聞,偏偏不落下。

她有點燥,想去%e4%ba%b2他又被他躲開。

高承義低笑,捏了下她的下巴:“乖,說來聽聽。”

她伸手勾他的脖子,整個人貼著他:“如果是花……”她仍然記得當時的心跳:“那就愛你。”

高承義望著她很久,沒說話。

“什麼感想?”

“感想……”高承義的手繞到她的後背,啪一下解開,又抱著她翻了個身,用行動實施了他的感想。溫香軟玉,他快忍到極限……

一道驚雷炸裂天空,狂風暴雨席卷這臨海城市。港口拍浪,巨船出海。

等兩人%e5%90%bb得快喘不過氣來,正要玩點彆的花樣,電話響了。兩人遺憾地停下,師夏去拿手機。是朱莉打來,問她酒醒沒有,讓她儘快去會場。這一次紋身展為期三天。師夏抓了下頭發,懊惱地看高承義一眼,還是答應下來。

朱莉聽說她等會要去一趟醫院拔刺打針,笑到打跌:“一根刺,要不要這麼矯情?等會你來了,我幫你拔,一下就完了!”

朱莉說:“還有你等會回紋身店吧?幫我們看下有沒有一個藍色大號塑料袋,應該在門邊,忘了拿過來。”

掛了電話,師夏跟高承義好說歹說,總算說服他肯在家裡把這根小刺處理乾淨。高承義拿來藥箱,幫她消毒拔刺。

她屢次想問師執的問題,都被他打斷。

“不要乾擾我。”

沒想到,這麼輕而易舉就拔完了。師夏覺得完全沒什麼痛感,張著手指看了半天:“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高承義無奈地收拾起藥箱,丟掉棉簽:“是你笨。”

師夏剛想問他話,高承義就起身進房間換衣服。她進房換掉睡裙,出來時見到高承義又穿了西裝,頭發吹過,一絲不苟。

“剛才T恤就挺好看的啊,怎麼又換了!”還係領帶。

“習慣。”高承義走過來,低頭找剛才不知被他甩到哪裡去的手表。

師夏從沙發邊裡找到,遞給他:“喏。”

高承義啪,扣好手表,感覺到什麼視線。他一抬眼,見師夏目不轉睛盯著他看,又覺得好笑:“怎麼了?”

“看你啊!”她理直氣壯:“長得帥還不讓看?”

師夏見他笑了,又伸手抱住他的腰,腰側強韌,骨骼分明。她仰頭看他:“你誰都不像,你是你。”

他驀然明白她這話背後的意思,一時喉頭微緊。他反手抱住她,另一隻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行了。”他低頭%e4%ba%b2了她一下,不夠,但還是忍住:“彆磨蹭了,快點出門。”

兩人在等電梯,師夏問:“你準備回避到什麼時候?”

高承義一頓:“你信我嗎?”

“信。”

“那紋身展結束,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為什麼要等紋身展結束?”+思+兔+在+線+閱+讀+

“因為……電梯到了。”高承義抬眼,手扶著電梯門邊:“進去吧。”

兩人驅車往紋身店去。

師夏見他擰領帶,又注意到他總不帶自己送的那一條:“我說,你還記得我送過你一條領帶嗎?你為什麼不帶啊?”

高承義看她一眼:“如果一樣東西跟彆人一樣,我覺得有點沒意思。”

醋王!

師夏無語:“你看到我那一抽屜領帶了?”

高承義若有所思,一個急轉彎把車子拐進岔道:“哦,一抽屜領帶。”

師夏一把抓住扶手,驚魂未定:“你乾嘛?”

旁邊的男人笑說:“你給誰都送領帶?”

師夏感覺這笑容裡充滿危險,不好好答,他可能隨時都會來這麼一下。她撐著腦袋看他兩眼:“是不是談戀愛的人都沒什麼智商?”

“嗯?”

“我認識誰會係領帶的?”師夏笑著看他:“除了你。”那一抽屜都是給你買的。

她也不奢望高承義感動落淚,但起碼會調笑她兩句,或者彆的。但是他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有什麼想要問,但最終被他壓下去。

師夏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問的?”

高承義頓了頓:“暫時沒有。”

到了紋身店,師夏上樓去取工具,高承義在樓下幫她收快遞。外賣員咬著筆頭,遞給他:“簽這。”

高承義勾了兩筆,抱過兩個快遞。師夏抱著工具下樓,一看他抱著快遞,立刻說:“不要拆!”

她之前買了兩本書,想跟上高承義的步伐,但這種努力並不想被他看到。她想要偷偷努力,然後像姚小寧一樣,一開口就能跟他討論宇宙問題。最起碼,過兩天見他朋友的時候,不要太丟他的臉。

可惜晚了一步,外箱就貼著一張書單。上麵寫著《宇宙簡史》《上帝擲骰子嗎》兩本書。

這真是昭然若揭……

高承義坐在沙發上,隨手敲了兩下外箱:“你喜歡這個?”他指骨抵鼻,壓著笑意。

師夏走去,把箱子抱起放到一邊:“乾嘛,不能喜歡?”

高承義又是笑,那種勾得人心癢癢的笑,看穿一切。

她惱羞成怒:“不要笑了!”

高承義伸手去抱她:“好了,你不用那麼努力的。”他的聲音低低地靠近她的耳朵:“我喜歡你,又不是因為你會看書。”

“……”

“你不在我的世界,那我就去你的世界,頂多也就是精神異地戀。小事。”

“……”

男人說話真不能信。拒絕你的時候說,我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