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有了女朋友?”
鐘父就像掌控全局的間諜頭子,對著一無所知的司令官道:“我沒告訴你嗎?你麵前這位女士是小逸讀書時候的校友,在小逸重病之前,他們就已經是一對小情侶了。”
鐘母徹底傻掉了:“我……我怎麼不知道?”
鐘父沒有一點隱瞞了重大消息的愧疚感:“舊事重提有什麼意思?”鐘母氣急,鐘父淡定的安撫她,“你有段時間心情不好,兒子怕你一個人胡思亂想,才把這位女士介紹過來,說你們可能有一些共同話題,之後的相處也的確如兒子所說。”
“我……我不知道她是小逸的女朋友!”
鐘父淡淡的掃了樊輕輕一眼:“那是你沒提?要麼就是她沒說。”
無形的壓迫感和負罪感直接砸在了樊輕輕的腦袋上,連呼吸都感覺困難了起來。鐘父的語調很平淡,可是這平淡的敘說更像是一種諷刺,一種對樊輕輕的嘲弄。
少女時與弟弟相戀,等到弟弟過世,轉眼就成了哥哥的女朋友,怎麼看這都是一出狗血劇,一出……瑪麗蘇劇,甚至,是一出女主角的攀龍附鳳史。
鐘父不需要疾言厲色,也不需威逼利誘,他隻將樊輕輕的戀愛史隨隨便便做一個總結,就可以讓熱戀中的鐘秦冷靜下來,反思樊輕輕的用心,反思這一份感情是否存在著虧欠!
對鐘逸的虧欠!
樊輕輕作為鐘逸的初戀,在得知弟弟鐘逸病故後,轉身就投入了哥哥鐘秦的懷抱,這說明什麼?
女星的豪門夢?灰姑娘的鳳凰路?
樊輕輕這個女人,是真的很中意鐘家的男人啊!在接受鐘秦的感情之前,她是否考慮過鐘逸?考慮過鐘家的父母?她想過外人對他們兄弟的評價嗎?
兄弟相爭!接盤俠!綠帽子!
不用過多的話語,不用高調的質問,一個眼神,一個問話,就把樊輕輕給推到了地獄。
“我想,你們可能誤會了。”鐘秦開口,將掌心裡的女人摟在懷抱裡,“我們兩個,最先喜歡對方的人是我,主動追求的人也是我,求婚的人自然也是我。我們兩個之間,因為鐘逸結識,也因為他才相戀,我們希望得到的是你們兩位的祝福,而不是質問、揣測和暗諷。”
鐘母哀戚:“她可是小逸的女朋友!”
“小逸過世十多年了,”鐘秦平靜的開口,“您不能因為小逸走了,就限製我的人身自由。難道他沒法結婚,我就必須一輩子單身嗎?難道隻要是他喜歡過的女人,彆人就不能再喜歡對方了嗎?古人還講究一個媒妁之約,小逸跟輕輕之間有什麼?一句告白?鐘逸能夠坦然的告訴輕輕他喜歡她,難道我就不能告訴輕輕,我中意她了?鐘逸跟她隻相處過短短三個月,而我們相識了三年!”
鐘母焦慮地看向樊輕輕:“可,可她喜歡的人是小逸啊!”
樊輕輕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一道門如天塹一樣橫在了兩代人的麵前。
鐘秦的語調終於有了起伏:“媽媽您的意思是輕輕喜歡過小逸,現在小逸不在了,她也必須為了小逸從一而終,守寡一輩子?”
為了一個懵懵懂懂的初戀,孤獨終老一輩子?!
鐘秦上前一步:“您是這個意思嗎?”
鐘母如何回答?天底下,敢於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敢於肯定這句話的人,古往今來估計也就隻有瓊瑤一個人敢義正言辭的給予肯定了吧!
對現代人說愛情至上,你是不是傻?
對娛樂圈人說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是不是太過於天真?
鐘母%e5%94%87.瓣嚅喏了兩下,一雙不再年輕的雙眼灼灼的注視著樊輕輕。就算是鐘母,她也知道自己改變不了鐘秦的決定,唯一能夠攻破的方向那就隻有樊輕輕了。
“伯母,”樊輕輕另一隻手壓.在兩人相互牽絆的手背上,幾近呢喃,“關於鐘逸,我與鐘秦早就有了共識。”
鐘父陡然將手中的畫冊遠遠的拋在了沙發上:“你們的共識就是忘記他!這位女士,我想你一定不知道,當年小逸纏.綿病榻的時候還在心心念念的記掛著你。他擔心自己突然缺席課業會讓你胡思亂想,央求他的%e4%ba%b2哥哥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讓鐘秦跟我說分手,我知道。”
“你傷心嗎?”
“非常的傷心。”
“他離開後你恨過他嗎?”
樊輕輕咬著牙:“恨過。”
鐘父倏地一笑:“由此可見,初戀讓你刻骨銘心!”
樊輕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
鐘父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鐘逸還活著,麵對孿生哥哥和初戀女友的雙重背叛,他會不會恨你?”
眼前一黑,樊輕輕差點就這麼倒了下去。
鐘逸恨她?鐘逸會恨她!
樊輕輕考慮過鐘父鐘母的想法,也與鐘秦為此煩惱過一段時間,所有人的情緒都考慮到了,唯獨忘記了鐘逸!
誰會在意一個死人的看法呢?
誰又會在意一個死人恨與不恨呢?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臆想,直接摧毀了樊輕輕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對於鐘秦與自己未來幸福的信心!
婚姻是柴米油鹽醬醋茶,誰也無法保證在歲月的侵襲下,任何一對夫妻都能夠保持熱戀的溫度,不被世俗瑣事煩惱,不會被芝麻西瓜大的事情發生爭執。
爭執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會保持著理智。鐘逸這個名字,會時不時出現在鐘秦與樊輕輕的口中和心裡。
如果不愛上弟弟喜歡的女人,結果會怎樣?
如果鐘逸還在,他會不會像鐘秦一樣讓自己受儘委屈?
相比鐘逸的恨,鐘逸的愛才是兩個人中間最大的障礙!
“爸媽你們的意思是,我和輕輕的想法不重要,隻有鐘逸才最要是吧?”鐘秦深冷的聲音回響在樊輕輕的耳邊,仿若一柄帶著冰霜的長劍,劃破早已結凍的冰川,敲醒了三人。
“因為鐘逸,所以我做得再多,做得再好都沒用。因為我比不過一個死人!”
“因為鐘逸,輕輕不能結婚生子,不能擁有自己的家庭幸福,隻能一日複一日的追憶一個死去的人,一個沒法給她未來的人,一個在她生老病死的時候都無法陪伴在身邊的人!”
“因為鐘逸,所以我和輕輕都不配擁有幸福,不配活著對不對?”
“鐘秦!”鐘父大喝一聲,單手扯住了被兒子的言語給擊潰得一塌塗地的老妻子,“你怎麼能夠這樣說你的弟弟!”
鐘秦冷笑一聲:“他都讓我生不如死了,您還在責備我?”他直接將樊輕輕帶向門外,留給這對養育了自己三十多年的父母留下了一道決絕的背影,“早知如此,你們就該不顧鐘逸的阻攔,將我的心臟移植到他的身體裡。這樣,你們就能夠一家人圓滿了。”
砰的一聲,隨著關門聲的響起,屋內的異物墜地聲也格外的響亮。
樊輕輕%e5%94%87色發白,渾身顫.抖的被鐘秦抱回了車內。男人那一句話後就徹底的沉默了起來,沉默著關上車門,沉默著點燃了香煙,沉默著看著車窗外逐漸聚集的烏雲。
壓抑的氣氛在小小的空間內蔓延,冰冷的車椅包裹著兩人。隨著黑夜的降臨,男人麵部的線條開始冷硬。偶爾騰起的白霧煙圈浮動在他的眼簾周圍,讓人誤以為那是冰霜凝結成的淚。
樊輕輕溫熱的雙手環繞到他的頸脖上,體溫順著貼過來的臉頰傳遞過來。她柔.軟的發絲在他的皮膚上滑動著,癢癢的,刺刺的,還殘留著玫瑰花的中調香味。
“鐘秦。”
“嗯?”
樊輕輕將下巴磕在男人的額頭上:“你還在傷心嗎?”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許久,男人幽幽的歎了口氣,單手掐著對方的腰肢:“你喜歡脆弱的男人?”
樊輕輕氣鼓鼓:“不喜歡。”
男人悶笑,揚起頭給她的下巴留下了一個濕漉漉的咬痕,在對方受不住掙紮後才淡淡的感慨:“世界欠我一個奧斯卡影帝獎。”
奧斯卡?還影帝獎?!
“你這個混蛋!”樊輕輕捶打著他,“你把伯母嚇得不輕。”
鐘秦又嗯了一聲,把煙頭熄滅後,直接扭動鑰匙。
“我來吧!”樊輕輕從他的身上下來,“我總覺得這個時候讓你開車是件很危險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把我血肉模糊的照片登上明天的微博頭條。”
“我很好。”鐘秦死死的掐著她動來動去的腰肢,並用小臂壓住了她想要坐在駕駛位上的小%e8%85%bf。
樊輕輕固執得很,提著裙擺連推帶踹的把人踹到了副駕駛位置,鐘秦趁機順著她的小%e8%85%bf肚往上摸索,眼看著就要深入腹地,直接被一巴掌給拍飛了。
鐘秦再一次歎氣:“我一直想要嘗試一下車·震的舒爽度。”
“在你家大門口車·震?”
“………………………………開車。”
*
鐘秦是強大的男人。這個強大不是說他的身軀,而是精神,是意誌力,是他的自信心。
哪怕他重複的詢問自己的父母,自己是不是多餘的,自己是不是不配擁有他們的愛護,自己是不是不配擁有幸福美滿的人生,問一百遍,一萬遍,他自己心裡也依然知道,自己的人生路不需要彆人的認同。
所以,在那一場不歡而散的爭執中,鐘秦麵對感性的鐘母始終占據著上風,麵對著冷靜的鐘父以弱者的姿態來打個平手。
一個人不可能無端的強大,歲月會在無聲中衝刷掉他所有的棱角,將他的睿智化成圓融通透的武器。
鐘秦,他的武器足夠讓他所向披靡。
“伯父說初戀總是讓人記憶深刻,你的初戀是我嗎?”車廂內的女低音踏著時間的腳步緩緩流淌,與駕駛員那近乎喃喃的問句相互纏.繞著,咋聽之下,旁人還以為這是副歌的呢喃。
副歌總是比主歌部分更為煽.情,副歌也總是將主歌那平淡無奇的唱詞烘托成經典。
樊輕輕是個女人,相比鐘秦,她也是方才那一場攻心大戰的配角。
鐘秦揉了揉額角,淡淡的安撫著身邊的女人:“你不用太在意我爸的話。他總是喜歡把人際關係弄得非常的複雜,把人心看得非常的醜陋。他人生中最大的愛好就是攻擊彆人的軟肋,看著他的敵人崩潰沮喪,就會覺得自己是世間的主宰。如果你受到他的影響,那就代表你輸了。”
紅燈亮起,樊輕輕的背脊緩緩的靠在椅背上,從側麵看去,她並沒有什麼頹廢和自卑的神情。她甚至趁著這個空隙點了點男人的嘴%e5%94%87:“你有時候說話真刻薄,不愧是父子。”接著,猛地揪了一把他的鼻子,“現在你可以繼續回答我的問題了,我是你的初戀嗎?”
鐘秦被她提溜著往前伸了伸脖子,頗為事不關己的回答她:“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這個答案明顯沒法讓樊輕輕滿意,她直接撲過去一把揪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