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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詭 胖哈 4485 字 2個月前

瓜蔞.....”

“酸甜鹹口兼備,早上得吃好啊,要乾一天的活呢。”

江沉白覺得此人太過聒噪,若是尋常早已?讓這發小閉嘴,可瞧著自家大人饒有興致,第一次跟李二能說上一處去?,嘴巴張了張,還是閉嘴了,隻默默付錢。

其實大人吃得不多,李二倒是吃了他不少薪俸。

他懷疑這人這麼熱情?尾隨,就是打著吃他一頓的主意。

羅非白偏好酸甜口,都吃了一些,而且讓江沉白打包了一點帶去?溫家。

溫家有小孩跟姑娘家,好這口。

江沉白付賬的時候,想到了溫雲舒,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遲疑,但終究沒?說。

溫家院門是緊閉的,今日才打開,正瞧見?丫鬟巧兒?跟小廝在掃洗庭院。

雖是縣令門戶,但從偏門小院及家中隻有一個?丫鬟跟小廝,可見?溫家廉儉。

溫母病重,常臥榻,正好在昏睡,也就沒?見?。

其媳陳氏好一些,但也見?病氣,鬱鬱寡歡似的,隻有見?禮羅非白的時候,帶著幾分想為亡夫與公公查明死因的期盼。

不過,羅非白從她身上得不到什麼線索,倒是在書房瞧見?了什麼。

她站在牆麵前看了好一會這些字畫。

“這幾幅,是溫霖兄之?作?”

溫霖,也既是溫縣令長子是一個?心思細膩之?人,這點從羅非白進屋瞧見?一些書法字畫作品就能看出其才華跟心性。

奇怪,這等?人,又是官宦子弟,為何不科舉?

陳氏被羅非白問了一些是否知曉夫君那?段時日所為,她一問三不知,正愧疚羞慚,忽被改口問了這個?問題,一時怔鬆,下意識看向邊上奉茶的溫雲舒。

“嫂嫂不好說,我來說吧,大人,其實我兄長的確是有些才學的,當年?在儋州那?邊都薄有名聲?,本來也想科考,但不知為何....父%e4%ba%b2不願意。”

“我當時還很不解,也生氣,畢竟讀書科舉是正道,倒是母%e4%ba%b2跟父%e4%ba%b2是一個?意思,也不願意兄長入官途,兄長孝順,聽從了,笑言當教書先生也不錯,我兄長,他一向心%e8%83%b8開闊。”

但為難的恐怕是做人家媳婦的,畢竟夫君有才,又有小官家出身背景,不入官途,怎麼瞧著都像是壞後代子孫的根基。

還好陳氏也是好脾氣,對此反而接受很好,在溫雲舒提前說了一些事後,早就覺得羅非白可信,既說:“其實公公後來大抵也覺得對不住我,私下跟我說是他這些年?斷了不少案子,曾結下不少仇怨,其中有些已?經高位,而他這些年?久不升職,至多是縣令手段,不管夫君有多少才學,考了多少功名,哪怕是狀元又如何,入了朝堂,沒?有人脈手段,又遠離自家故地,在外?麵就是任人拿捏,很容易出事。”

這個?理由倒是可以理解。

李二本來聽不懂,撓撓頭,說:“其實我爹爹以前也說十有八九是這個?理由,你看老?縣令這麼多年?升不上去?,肯定也是被人報複,壓著....”

他都想說勾結張柳兩人暗殺老?縣令的人是不是上頭那?些仇敵官員,但他還沒?說出口就被江沉白捂住嘴了。

羅非白喝著茶,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未有證據,為尊者諱,罰你月錢,就按今早吃食的費用給沉白。”

之?前還喜滋滋吃到打嗝的李二苦了臉,溫雲舒等?人本來還緊張,如今卻是失笑。

羅非白正要出去?,忽然又轉身看著牆上一角的字畫。

“這個?應該不是溫叔跟溫霖兄所寫吧。”

溫雲舒驚訝,看了羅非白一眼,不太好意思,還是陳氏說是自家小姑子的作品。

她言語間也有斟酌,打量了溫雲舒好幾眼。

這幅古怪,江沉白知道為什麼,但沒?說話,隻看著自家大人似乎對那?些字畫很感興趣——甚至比看溫霖父子的字畫更認真在意。

片刻,羅非白皺眉了,垂眸從袖下取出了一封信紙。

一看這信,溫雲舒眉心既跳,“大人?”

羅非白不說話,比對了一二,將?信紙遞給溫雲舒。

“這是你寫給我的求救信,但現在看來,並不是出自你之?手。”

溫雲舒狐疑,拆開信仔細查看,很快神?色突變,“這的確不是我寫的,但對方模仿了我的筆跡,而且這上麵約定的地點跟時間不對啊,我並未約地方,隻是希望您能趕來....”

她這話一說,江沉白震驚,因為他想到了張柳兩人那?會的異樣?,雖然羅非白後麵從未提起?遇襲的事,但他隨同拷問的時候,多少能從張翼之?兩人身上看出貓膩——他們是肯定派人暗殺過羅非白,雖然失敗了。

暗殺可以是追蹤暗殺,也可以是伏殺。

若是後者,既提前約定地方。

溫雲舒神?色蒼白,“大人,我沒?有,我真不是要約您去?鐮倉那?邊,是有人....”

她想到對方剛剛看字畫的樣?子,若是今日發現筆跡有誤,那?在此前這人按照約定去?了涼山外?北麵的鐮倉古道,是不是就已?經被伏殺了?是不是就以為是自己要殺她?

她正要跟反應過來的陳氏跪地伸冤,卻被羅非白阻止了。

“不必,其實我並未去?鐮倉,而是選擇直接入涼山,不然你們以為我怎麼跟那?些殺手對抗且毫發無損?”

好像也對啊。

羅非白:“而且一開始我就知道真凶不是溫家,動機上說不明白,真要安排凶手殺我,既然知道我的地址能寄信,還不如直接安排凶手去?我住手暗殺,所以隻能是旁人偽造書信,故意將?我誆到鐮倉,不過那?會在山中人多,溫姑娘也未必能掩飾,我就沒?讓你辨認信件。”

眾人這才鬆口氣,但看著這封信卻是惶恐非常。

是誰?

是誰假借溫家的名義要將?羅非白暗殺?

張柳?

是柳甕模擬了信件嗎?

“它的筆跡習慣,收尾翹勾,似乎跟那?張張作穀交出的紙條.....”此時江沉白看著信紙有了些許發現,下意識看下羅非白。

其實筆跡都是跟本人無關的,不管是溫雲舒還是那?個?人都在掩蓋自己真正的筆跡,隻是筆劃跟行文習慣暴露了。

羅非白拿了張作穀的那?張紙條給他比對,“同一個?人,而且這人一直在盯梢溫家,截胡了信件,不過截胡一封沒?用,日後溫姑娘還可以寄信通知我,他又不能繼續殺死溫家人,一家先後死三人,就是一頭豬也知道背後有問題,這人隻能另辟蹊徑,選擇一勞永逸——既殺了溫家唯一可以求救的我,所以模擬筆跡,偽造信件,屆時我的屍身被找到,憑著行囊中這封信再找到溫姑娘你,借此一網打儘——雖然溫姑娘你改了筆跡,但有幫忙寄送的人跟路徑,中間是有痕跡的,憑著這個?也可以將?你問罪。”

這人能截胡到信件,顯然已?經摸清了幫忙送信的人跟路徑,後麵查起?來如魚得水。

一旦坐實暗殺新任縣官的罪名,這是要全家問斬的。

羅非白死,溫家滅。

溫雲舒冷汗下來了,其他人也惶恐不已?。

一箭雙雕,永絕後患,好歹毒啊。

“這反證了老?太爺跟溫霖兄的死一定是有問題的,可惜就這些線索是不能立案的,大人.....”

江沉白看向羅非白,想問問她今日來溫家是否隻是為了比對筆跡,還是對老?太爺病故的源頭也有了蛛絲馬跡。

“不必看我,溫叔到底怎麼死的,我也不甚明白,不過既然來了,總得看一看,從前那?些藥渣如今肯定不在了,但我想溫姑娘應該已?經查證過了。”

溫雲舒對那?封信暗藏的殺機還心有餘悸,略晃神?,被問後提起?精神?,苦笑道:“做了一些驗證,或是拿些小牲畜吃下驗看,並未有什麼問題,偶爾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多疑了。”

“可能是我技藝不精,不夠謹慎,但這麼久了,拿些藥渣也難以保存,都發黴了,大人您要看嗎?”

現在通過書信反驗證她的猜疑是對的,可惜也差點給家裡帶來滔天大禍。

“還有彆的,也都拿出來。”

彆的?

——————

發黴的藥渣顯是不能看的,沒?有任何意義。

但羅非白專門提及彆的,那?就一定有用。

陳氏今日所見?幾次波動心神?,但走出門庭,站在屋簷下,沐浴著春日陽光,抱著獨子軟乎乎的身子,看著江沉白跟李二來回?搬運物件,反而比往日精神?了許多。

“娘%e4%ba%b2,非白叔叔是在查案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的。”

“好厲害啊,她一定能查出真相!跟爺爺爹爹一樣?厲害!。”

陳氏苦笑,要對付那?些壞人,恐怕得比公爹跟夫君更厲害才行。

不過她也有期待。

柿子樹開春見?綠葉,院子裡的杏花桃花亦開了,花色淺淡,但清新雅致,羅非白坐在院中石椅上,單手抵著石桌,瞧著江沉溫三人完成自己的吩咐後......

“真重啊,這些木製的器具還好,石頭的可真重,數量還不少,彆家熬藥也沒?這麼講究啊。”

“大人,這些搗藥熬藥的藥器跟大鍋都準備好了,接下來是要放藥渣熬煮嗎?”

李二藏不住興奮,擦著額頭汗水問。

羅非白:“不,熬的不是藥渣。”

啊?

眾人疑惑。

“把那?些藥具一一放進大鍋燒水,熬出渾水後,再按渾水喂給%e9%b8%a1鴨。”

她說完喝茶。

江沉白跟溫雲舒眉眼俱是恍然大悟。

——————

所謂毒殺,源頭是毒藥。

但這種毒藥可以是現用的藥材,也可以是熬煮藥材的彆的.....

藥方沒?問題,藥材藥渣也沒?問題,那?到底靠什麼才能毒殺目標?

如果?要做一個?天衣無縫讓官府查不出問題的案子,那?就得另辟蹊徑。

“比起?彆家的藥方子,張榮開的這些藥方太過詳細了,連專門用什麼藥器,搗藥多久,每一步都詳細無比,我隻以為是這人是因為父%e4%ba%b2為縣令,他更負責謹慎,現在看來是我愚蠢了。”

溫雲舒慣會自省,陳氏卻安慰她沒?人能想到這麼歹毒刁鑽的法子。

“莫說是阿舒你,當初這張榮特地差人送來這些藥器,言明用這些最好,也方便,我那?會還覺得這位大夫可真不錯,不虧是三大藥鋪的當家人。”

現在想想都可笑。

江沉白卻覺得張榮此人膽大包天,歹毒如斯,死得不冤。

見?這些人儼然已?經確定了張榮的殺人手法,憤怒不已?,羅非白苦笑,握著茶杯歎道:“還沒?出結果?呢,你們就認為定了?”

“對方如此小心狡猾,要謹慎調查,一個?個?試過去?,許是要花一下午才能檢出浸了毒的藥具,沒?那?麼容易....”

這話剛說完。

剛被第一輪渾水喂過沒?多久的一隻%e9%b8%a1噗通倒地毒發。

握著茶杯的羅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