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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貓麼?”顧雙儀看見他的動作就是一愣,忙放下手裡的貓, 有些愕然的看著他。

祁承淮搖了搖頭, “倒也不是怕, 就是覺得太麻煩,不怎麼喜歡貓貓狗狗。”

顧雙儀哦了一聲,似乎有些遺憾, 祁承淮想說些什麼哄哄她,卻又無法說出和她一樣喜歡動物這樣的話來,起碼現下說不出來。

但顧雙儀很快就忽略了那抹失望, 畢竟這並不是什麼很要緊的事,她想到了白天時連丹同她講的事,那才是要緊事。

於是她裝作無意似的問了句:“祁承淮,你們科林護士是不是喜歡你呀?”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敢去看祁承淮的表情, 因為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搞得自己好像容不得人似的, 但是不問清楚心裡又難受。

祁承淮聞言一陣錯愕,“……林護士?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的,那天聯誼我們在說話她突然跑了來,我就覺得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阿丹今天同我講,她的小姐妹和林護士要好,問過她喜歡什麼樣的人,人家可回答說是祁醫生這樣的。”顧雙儀見祁承淮不信,頓時就覺得有點點委屈,立刻巴巴的解釋起來。

祁承淮見她努力的辯解,說得似模似樣,多少也信了,卻也沒太當回事,隻連連安慰道:“就算是也什麼,我又不會去喜歡她,你放心好了。”

顧雙儀看看他,還想提一提那天劉蔚華奇奇怪怪的事,但張了張嘴又將話咽了回去,他們的關係才明朗一點,實在不應該在這時候做這種像挑撥他同事關係的事。

七月,按照節氣來講是要進入到盛夏了。中醫在治療疾病上有個冬病夏治的說法,曆年的三伏天和三九天醫院都會安排給病人做天灸,雖然不像中醫院那樣大陣仗,但到底因為民眾漸漸意識到它的好處而火起來。

早晨開會的時候邱辰光將今年三伏天貼天灸的任務布置下去,按照天文台的測算,今年的頭伏在十二號,這幾天需要提前做好準備,藥粉需要提前備下,用來做薑汁的薑也需要提前打報告給後勤部采買清洗後晾乾。

晚間下班,祁承淮因要值班不便離開醫院,卻仍然抽空下樓來見了顧雙儀一麵,顧雙儀心裡覺得有些高興,更多的卻是無奈,“這麼忙,為什麼還要下來,你不覺得麻煩麼?”

“總是要表現的,你還沒有答應我呢。”祁承淮對著她笑,身上的白大褂整潔合身,上麵的口袋裡彆了一支鋼筆,外麵用統一的扣子彆著工牌掛在%e8%83%b8口上,省醫對醫生的著裝一向要求嚴格,於是他白大褂底下終年都是襯衫西褲皮鞋。

他頓了頓,又問道:“我記得你說要同你媽媽講,那……她同意了麼?”

他這句話問得很輕,像是有著無數難以啟齒的複雜情緒,顧雙儀猛地抬頭看向他,觸及他目光裡的忐忑時突然想到了一句話,“你喜歡的那個人也隻是凡人,是你的喜歡,才使他鍍上金身。”

她突然意識到,祁承淮和她一樣都是芸芸眾生中的普通人,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通天法術,他也會害怕,會忐忑,會不知所措。他們之間不同的,不過是他比她多了一些她沒有的東西,然而這世界從來就不是完全公平的,總有人要花二十年才夠資格和某些人一起坐下來喝杯咖啡。

人生長長,未來亦不可知,她總該努力一次,也許會獲得想要的回報。

“媽媽說好,問我什麼時候帶你回家吃飯。”顧雙儀紅了臉,仰起頭看向麵前這個白衣的男人,她始終都記得第一次見麵時自己失措的喊的那聲老師,以及後來的種種。

也許他們從認識到確定關係進度快了些,可是在這個時代,一切正常。

祁承淮聽了她的話,先是愣了愣,隨後眼睛就彎了起來,眼角的細紋仿佛跳起舞來,“我聽你的,你覺得什麼時候合適就什麼時候去。”

顧雙儀也覺得很高興,嗯了一聲後道:“你先上去吧,我自己回去好的了。”

祁承淮應了聲好,卻堅持將她送出了門,又等她打到了車才轉身往回走,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不錯,畢竟戀愛總是一件奇妙的事,能迅速的控製一個人的情緒。

然而他的好心情在進辦公室看見傅明姝的那一刻消失殆儘。

真的不是他對誰有偏見或者故意想對病人態度不好,實在是傅明姝這種做法讓他覺得太煩,明明沒問題卻偏要來住院,從入院到今天已經過了將近五個工作日,日日都要來辦公室問三問四,言語間卻與病情或藥物無關。

最讓祁承淮覺得受不了的,是她總是提起傅琛,諸如我哥真慘真是命苦我嫂子和小寶也是我一直難過得吃不好睡不著之類的,沈顏和傅小寶尚未對人如此明顯的賣過慘,她倒是先嚷嚷上了,沒兩天就鬨得人儘皆知。

盧主任怕影響不好,曾特地提醒他要注意和病人之間的關係,林光峰知曉他和顧雙儀的關係,也私底下問過顧雙儀是否知道,他都快氣笑了,她當然知道,不僅知道,還將這事當做笑話來看。

“祁醫生回來了?”傅明姝見他進來,立刻一副歡天喜地的表情,全然看不出有她曾經講過的鬱鬱寡歡,“我等你好久了。”

說罷她想伸手去拉祁承淮的白大褂,卻被他輕巧的閃開了,“傅小姐找我有什麼事麼?”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說話麼?”傅明姝瞪大了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你怎麼叫我傅小姐,明明之前都是叫我名字的,以我們關係是不需要這麼客氣的。”

祁承淮心裡一哽,隨即覺得有些厭煩,但麵上卻仍舊八方不動的平靜,“要的,雖然我和你哥哥很熟,和你嫂子還有小寶關係也不錯,但畢竟我和你也沒見過幾次,又是女眷,保持距離對彼此都好。”

傅明姝想要繼續說,都說烈女怕纏郎,換過來也一樣的,她知道祁承淮現在不喜歡她,可是誰能保證以後不會呢。

“祁醫生,3床的血壓還是很不穩定,要不要給他開個動態血壓監測?”林璿的聲音卻突然就冒了出來。

3床是個特殊的病人,他是整個科室唯一一個全公費醫療的病人,因此對他的病情上上下下都十分關注,稍有問題就要打疊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

祁承淮接過林璿遞過來的病曆本,看了看後心裡鬆了口氣道:“暫時還是先觀察吧。”

他說完看了眼林璿,見她一直站在一旁,時不時就看眼傅明姝,眼神裡仿若是警惕,立時就想到了顧雙儀和他說過的話,頓時覺得頭大起來。

“林護士,麻煩你幫我把鐘凱叫過來,我有事讓他做。”鐘凱此時應該在護士站和小護士們聊天,他隻能用這個理由將林璿支開。

然後他又三言兩語的將傅明姝打發走,不管她願不願意,總之他現在不想見到她就是了,在鐘凱磨磨蹭蹭的進來之前,他還給沈顏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沈顏也是無奈,又有慚愧,為傅明姝的失禮,但她隻是嫂子,管不了小姑子那麼多的事,除了替她道歉外是無能為力。

祁承淮很理解她,“我知道你也是為難,隻是想打電話告訴你,並不是我們要故意趕人,我們有許多病人等著住進來,她一個沒事人還在這裡住著對誰都沒好處。”

沈顏表示理解,於是等鐘凱進了辦公室,他就立刻道:“43床的傅明姝,你現在可以給她整理病曆和出院小結了,明天早上查了房就讓她出院結賬走人,中午收一個新收,偏頭痛的。”

鐘凱愣了愣,不可思議中又有些狂喜,“……她、她同意出院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有,我還沒和她說。”祁承淮搖了搖頭,“倒是通知了家屬,家屬表示理解。”

“你說她一個健康人在這兒占個床算什麼意思,當酒店?”鐘凱氣哼哼的,一麵敲鍵盤一麵抱怨,看得出他是被傅明姝弄怕了。

“你以後可長點心罷!”祁承淮對他真是恨鐵不成鋼,又怕說多了傷他積極性,索性轉移了話題,“林光峰呢?”

“去中醫科找鄭主任了,說是探討一下哺%e4%b9%b3期婦女下奶的問題。”鐘凱聳了聳肩應道。

林光峰是這一日的一線,但病區無事,又有祁承淮這個二線坐鎮,他逮了機會就忙私事去了。

祁承淮聽了也是歎氣,“還沒好麼,沒有就不要勉強嘛。”

話雖如此,但他知自己到底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做父母不知其中艱辛,興許林光峰是不想勉強的,但他太太卻不一定同樣想法,父%e4%ba%b2和母%e4%ba%b2,對孩子同樣都是愛的,但方式卻未必一致。

他忽的想到顧雙儀,想起那天在黃家她和倩倩之間的互動,心頭一動,忍不住想象有一天她做了母%e4%ba%b2會是什麼樣子。

第三十八章

將話說開之後, 祁承淮和顧雙儀和關係就算是訂了下來,他們都不是高調的性子,又都不是十幾二十出頭的小年輕,自然不會將這種事四處宣揚,在很多不熟悉的人眼裡,祁承淮和顧雙儀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

但是和顧雙儀同科室的幾個暫且不論, 彆的科室和他們熟悉如方蘅和林光峰這樣的則是對此一清二楚且樂見其成。

早交班查完房後,待祁承淮將傅明姝和特地來接她的沈顏帶去談話室後, 他向鐘凱道:“你們祁哥和顧醫生的事是不是定了?”

“大概是吧。”鐘凱知道得還不比他多,回答起來也就模棱兩可的。

林光峰沒得到確切的答案, 但並不死心, 等祁承淮終於回來, 他又立即大聲的問道:“老祁,問你個事,你和顧醫生是不是成事兒了?恭喜啊!”

祁承淮聞言笑了笑, 林光峰此人就是這樣,性子有些粗但又不乏細致,好事總愛高聲得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多謝。”祁承淮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應道, 他與傅明姝說了半天的道理,早已口乾%e8%88%8c燥。

因是沈顏來接,祁承淮得以將許多話攤開來講,甚至都沒有回避傅明姝此次來住院的最關鍵的理由,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但不應該以這種方式, 你這樣做是在擠占國家本就不足的醫療資源,可能你以為我給了錢啊為什麼不能住,但你知道嗎,你在這裡一天,就有另一個的確需要甚至可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