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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喀爾喀被準噶爾攻打到,舉族遷移的仇。

至於沙俄,康熙則是派兵,以守為攻,他的重心還是放在治理陝西的旱災上。

經過幾個月的爭鬥,這一戰役最終以俄軍首領被清軍擊斃結尾。俄軍在這場戰爭中傷亡慘重,他們不得已派大使來到大清,進行談判。

兩兵相爭苦的是百姓,如今能夠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康熙自然同意。

為了表示自己談判的誠意,康熙特地宣布將無條件停火,停止攻城。

經過兩方商談,他們選定尼布楚為談判地點。

這次談判,除去朝廷派去的談判大臣外,康熙還多派了胤礽與胤禛二人前往。

他們一個是大清的儲君;另一個大清朝最受寵的皇子,從小被養在皇貴妃身邊,受儘萬千寵愛,二人身份皆是不凡。派他們前往,可謂是給足了沙俄麵子。

由於京都到尼布楚路途遙遠,康熙特地從□□訓練營中,調出一隊士兵,以及十台威遠大將軍給胤礽和胤禛,用來保護他們的安全。

這隊□□士兵一路,隻聽從胤礽和胤禛的指令。其餘人的任何吩咐,凡是和他們二人指令相違背的,士兵皆可以拒絕服從。

康熙此舉除了最大限度的,保證兩位阿哥的安全外,還另有他意。

第102章

從京都到尼布楚,沿途路過那些□□旱侵害的城鎮,%e4%ba%b2眼所見後才知道,原來這次災禍,遠比想象中要嚴重的多。

本該是良田的土地,如今龜裂成一個又一個方塊。

本該鬱鬱青青的麥田,如今隻剩零星立著的幾顆枯黃莊稼。

年過半百的老農,佝僂著身軀坐在田埂邊。望著那沒有半分生機的稻田,絕望爬滿了他蒼老的臉龐。

混濁的淚水從眼眶中滑落,滴落在乾裂的土地上,洇出一個個淺淺的印子。隻一瞬,又在烈日的灼燒下,蒸發不見。

他在田邊坐了許久,直到太陽西下,才沿著馬車留下的印子,步履蹣跚的朝家的方向挪動。

一路上,到處都是因為乾旱而流亡的災民。

有些因缺水而昏倒在地上,有些因體力不支而失神的坐在路邊,等待死亡的降臨。

胤禛放下車簾,心裡一陣難受。那些逃亡的人群中,有些甚至還是半大的孩子。他決定做些什麼,幫幫他們。於是扯了扯胤礽的衣袖,軟聲道:“太子哥哥。”

胤礽緩緩抬眸,眼中一片沉寂,“怎麼了,四弟?”

胤礽放下車簾,端起盛滿糕點的盤子,遞到胤礽麵前,“太子哥哥,我能不能把糕點,給那些好久沒有吃飯的災民啊?”

胤礽看了一眼糕點,旋即搖搖頭,拒絕了胤禛的提議。

“四弟,我們此行路途遙遠,帶的糧食,不知道能不能保證,我們一個來回的充饑。就算會有剩餘,讓你把它們分給了災民,可等下一次,再碰到同樣受災的百姓,卻沒有多餘的糧食可以分給他們,你又當如何?更何況,汗阿瑪已經派人開始救災了,相信很快就會來到這裡,讓他們吃上能夠充饑的飯菜,你不用憂心他們了。”

被胤礽拒絕,胤禛耷拉著腦袋,悶悶的嗯了一聲。

弟弟不開心,胤礽也沒辦法。

他無奈的搖搖頭,繼續閉目養神。

胤礽到底沒有那般狠心,離開受災地區後,他命負責糧草的將士,清算糧草。務必在保證沒人不挨餓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分出糧食,折返回去,分發給災民。

不過胤礽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胤禛。因為他不想胤禛以後在心裡留下,遇到不能完成事,隻要裝可憐,就會有人幫忙完成的念頭。

馬車晃晃悠悠,終於在胤禛和胤礽,即將被它晃散架的時候,來到了尼布楚。

他們在尼布楚河南岸,距離尼布楚城三裡遠的距離,安營紮寨。

兩國談判,並非是雙方約定在一個地方,一碰麵一簽字就算是完成。其中牽扯的利益,遠比表麵看到的要多的多。

因而在到達尼布楚以後,他們隻是派人去和沙俄交涉,敲定雙方代表的會麵時間。

在此期間,胤禛和胤礽也沒有閒著。

他們窩在帳篷裡,將尼布楚城的地形圖,平鋪在案桌上。

根據探路人給出的信息,在上麵勾勾畫畫,最終敲定五個地點,並派士兵帶上威遠大將軍,守在這五個地點的附近。

不要距離太遠,不然容易超過射程,部署就作廢了。更不要距離太近,因為容易被沙俄人發現。

在日後的談判中,分散在五個地方的威遠大將軍,將會起到起到重大作用。

這也是康熙撥威遠大將軍,隨他們一同前往談判的另一個意圖。這個意圖除了胤禛和胤礽以外,其他人誰都不知道。

部署完以後,胤礽又派火器營副統領李玉去找到,居住在尼布楚附近的布裡亞特人的首領,進行會談。

此時的布裡亞特人,因不堪忍受沙皇的殘暴統治,紛紛起義。眼下若是向布裡亞特人提出,大清能夠幫助他們攻打尼布楚,儘早%e8%84%b1離沙俄,實現獨立。胤礽想,布裡亞特人不會不同意。

當然,如果沙俄能夠乖乖聽話,完成大清提出的所有要求,他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也會網開一麵,放沙俄一條“生路”。

到了約定好的談判時間,胤礽帶著胤禛篤悠悠,在索額圖的幾番催促下,終於踩著點來到營帳中,與沙俄使臣會麵。

隻見營帳裡的沙俄使團,臉色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沙皇一向居高自傲,他手底下的大臣,和他不能說毫不相乾,隻能說一模一樣。

他們捏準了大清正出內憂,北麵又被準噶爾騷/擾,根本無暇分身,和他們開戰。因而一個個眼高於頂,根本不把大清的使團,放在眼裡。

為了給大清使團一個下馬威,他們特地在城中磨蹭許久,才姍姍來到營帳前,臉上帶著嘲弄的笑,一點兒都沒有來遲的自責。

為首的使臣戈洛文掀開賬簾,語氣輕蔑道:“不好意思……”

話剛說一半,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說不出口。

裡麵原本該坐滿大清使臣的座位,眼下居然空空如也。

最後他們在營帳中,足足等了一刻鐘有餘,才見大清使臣邁著慢條斯理的步子,過來談判。

這能忍嗎?當然不能!

從來都是他們來遲,讓彆人等。今日讓他們等彆人,真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他們怒目圓瞪,儼然處於發怒的邊緣。

羞辱的話到了嘴邊,沒等戈洛文劈裡啪啦說出口,就被一道不疾不徐的聲音打斷。

右手轉動,拿在手中的折扇,被騰的一聲打開。隨著胤礽的動作,輕輕搖動。

他雙眼含笑,悠悠開口,“孤一向自詡最是遵守與彆人的約定,可今日一見戈大人,沒想到竟連你的皮毛都比不上。戈大人怕自己會遲到,居然提前來到營帳中等待。孤甚是感動,”說著偏頭看向胤禛,“四弟啊,看來我們以後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胤禛立即知曉胤礽的言外之意,他附和道:“是啊,太子哥哥。我們可一定得好好學習。戈大人身上的優秀品質,務必在日後的交往中,用他們的禮儀對待他們。”

胤禛特地咬重“優秀品質”這四個字,聽得沙俄使團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如果不是看胤禛說的一臉天真無邪,不像是故意的,不然他們鐵定要做些什麼了。

跟在胤礽身後的索額圖,自是聽出了胤禛弦外之音,他如今也終於明白,胤礽先前的慢慢悠悠,打的是個什麼主意了。

他們到底是個孩子,不知道其中利弊,隻為逞一時之快。索額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看來今日的談判,怕是不會容易了。

談判很快開始,作為戰敗國的沙俄,準備以勝利者的姿態提出條款。胤礽根本沒給他們那個機會,他搶占先機,將大清的條款,如數說給沙俄聽。

除去沙俄要歸還大清的那些土地外,胤礽還特地加了一條,以後沙俄不能再乾預,大清和準噶爾之間的交戰。

大清收複準噶爾最大的阻礙是沙俄。

康熙之所以同意談判,除了讓百姓免受戰亂之苦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目的,就是要切斷,準噶爾唯一的後援,儘早將他們一網打儘。

不過準噶爾好戰,素來野心勃勃。他們的前任首領噶爾丹,能迅速將準噶爾部,壯大成準噶爾乾國,成為讓大清都感到威脅的存在。雖然如今戰敗,變回了以前的那個小部落,可如果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提供物力、財力的幫助,他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亦能東山再起,重現往日的輝煌。

屆時若是想再收複準噶爾,可就難了。所以康熙才想趁準噶爾不足為懼時,趁早將他們一網打儘。

康熙能夠想到這些,沙皇自然也能夠想到。

準噶爾幫他們拖住大部分火力,為他們蠶食大清的土地,帶來不小的幫助。

沙俄又豈會輕易放棄,準噶爾這一得力助手。

戈洛文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對於準噶爾,他避而不談;對於土地,他強調那些被沙皇侵占的土地,前段時間沙皇才得知,原來它們自古都是沙皇所有,沙皇不過是收回屬於他的東西。又何來侵占一說?歸還一說呢?

戈洛文甚至恬不知恥的要求,以黑龍江為兩國的界限。

索額圖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像他們臉皮這麼厚的人,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饒是他一個主張和平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出言回懟戈洛文,但一想到他代表的是大清的臉麵,要謹言慎行,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他沉默的站在後麵,將“戰場”交給兩個阿哥。他們二人與其說是康熙給沙俄的麵子,不如說是大絆子。

胤禛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太子哥哥,為什麼天還沒黑,就有人開始說夢話了呀?”儼然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胤礽輕搖折扇,下巴微挑,派頭神氣十足,“四弟,不懂了吧。二哥告訴你,這叫白日做夢。”

“哦~原來是這樣啊!”胤禛說的意味深長。

兄弟倆一唱一和,氣的戈洛文拍桌而起。惱羞成怒的指著他們,“你……”

胤礽臉色猛然一變,朝他投去一個淩厲的目光,冷冷道:“戈大人,孤勸你,有些話想好了再說,畢竟我大清的火器脾氣不好。萬一戈大人的話不中聽,它一生氣,再傷著戈大人可就不好了。”像是為了印證胤礽的話,營帳外一聲聲高舉火器的聲音,齊刷刷響起。

胤礽輕笑一聲,繼續道:“再或者,我將今日的事情,添油加醋傳到京城。你說如果大清的帝王,知道他向來疼愛有加的兩個兒子,被你這般折辱,你覺得等到那時,你還能坐在這裡,好好和孤進行談判嗎?”

一番話,使得戈洛文沉默了。他不是傻子,他敢有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