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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盤,低聲回答。

老安笑道:“謝謝我%e4%ba%b2愛的喬老師……也不白讓你辛苦一趟,上午檢察院老跟著談寧的那個可愛小書記員彭圓圓來了,你還有印象吧……她說談寧跟檢察長主動申請去基層鍛煉,差不多七夕過後就要走了。”

喬聿白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漏跳了一拍。

“什麼時候回來?”他不動聲色地問。

老安不耐煩:“那我怎麼知道,我都幫到這裡了,你就不能自己主動問問嗎?”

摁斷電話,前方尾車亮起紅燈,喬聿白輕輕踩下刹車。

他望著車外景象——天氣不好,車也不敢開太快,即便是工作日的中午,北三環高架堵得車水馬龍,一眼望不到儘頭。

這給他提供了良好的沉思空間。

和談寧沒有聯係的日子,她卻沒有一天缺席他的生活。

老安隔三差五的提點和報告就不說了,《推理的法則》綜藝熱度還在,錄製節目的嘉賓還會在群裡聊天,商場大屏上掛著巨幅海報,甚至連一起參會的專家學者認出他是參演嘉賓後,也會熱切地談論起這部綜藝。

這讓喬聿白腦海中一次又一次不斷地重複著談寧英姿颯爽的身影。

三更半夜睡不著的時候,他總會在微博和論壇上搜索談寧的名字,觀看粉絲對她花樣百出的彩虹%e5%b1%81,對著她的聊天對話框發呆,一遍又一遍刷新朋友圈,期待她能發一條關於生活的朋友圈。

但是她沒有,就連那個為了節目注冊的微博,也在轉發了收官預告後,再無新動態。

就像一枚石子投入湖水,她尚且安然自若,他卻早已波瀾不驚。

“嗶嗶——”

後車響起喇叭,將他拽回現實。喬聿白趕緊跟上前車,下了高架橋,直奔SKP。

老安要的那一款正好有貨,他付了錢,讓櫃姐包起來。準備離開前,櫃姐隨口問:“先生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喬聿白腳步頓了一下,眼前卻莫名閃過談寧每天提來提去的深藍色公文包。

談寧不像彆的年輕女生那樣,喜歡在包包鞋子上下功夫。錄第四案的時候,他看見談寧拎著一個破舊的牛津布行李箱,連節目組實習生的包袋看上去都比她的簇新些。

他抿了下%e5%94%87,問:“女士公文包有嗎?”

櫃姐愣了一下,“我們這裡有女士手袋,還有公文包,就是沒有專門的女士公文包,不過這幾款容量很大,可以裝得下A4文件。”

她朝貨架上一指,喬聿白跟過去看了幾眼——那幾款華麗厚重的包袋本身重量就不輕,為了好看,肩帶就設計成一條細細的金屬鏈條,裝幾張薄薄的A4紙還行,根本塞不進筆記本電腦平板電腦還有雜七雜八的證件紙筆,美則美矣,毫不實用。

喬聿白輕輕皺眉,失望地走出這間店鋪。

逛了幾家都是一樣,回到車上,他琢磨了片刻,給錢特助發了條微信——

“我想訂製一款包袋,你認識廠商嗎?”

手指在鍵盤上停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最好是客戶可以%e4%ba%b2自動手參與製作的那種。”

*

點星娛樂有限公司影視詐騙案如期開庭。

談寧坐在最後一排,靜靜聆聽公訴人和辯護人的%e5%94%87槍%e8%88%8c劍。

案子其實並不複雜——司徒鴻才夥同龐開誠精心設計編排話術,包裝使用“講師”“助理”等身份,利用社交軟件,采用薦股形式吸引投資人。他們誇大了節目的製作成本及票房預期收益,引導投資人購買“收益份額”以實施詐騙。

經偵查機關查明,司徒鴻才和龐開誠利欲熏心,僅將其中少部分詐騙金額用於製作節目,剩餘的大部分款項則用於實施詐騙運營及個人揮霍。

庭審已經到了尾聲。

“……全體起立!”

“被告人司徒鴻才犯集資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罰金人民幣五十萬元,剝奪政治權利二年。”

“被告人龐開誠犯集資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年六個月,罰金人民幣三十萬元。”

“責令被告人司徒鴻才、龐開誠共同退賠各集資參與人的經濟損失,按比例發還各集資參與人。”

“現在羈押!”

法庭莊嚴肅穆,在幾十名詐騙受害者期待的眼神中,審判長念完了判決書。

現場響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聲,龐開誠像被打了一拳,順著座位倒了下去。

而司徒鴻才卻轉過身,目光略過站在最後一排的談寧,臉上浮起一絲叫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談寧也絲毫不懼,冷靜地直視過去。

兩名被告被法警押送入羈押通道,她重重跌坐下來,深吸口氣。

在集資詐騙這一點上,法院審判得相當公允,她事先查過資料,無可厚非。

但是那樁交通肇事後逃逸的案子卻這麼不了了之了,人到底死沒死,被無牌黑車帶走去了哪裡,公訴人就像沒有看到她交上去的證據一樣,一句話都沒提。

談寧眉心深深蹙了起來。

來自上級檢察院的兩名檢察官已經從公訴席上下來,走出法庭。

談寧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終於在法院門口追上了兩人。

“您好,我是檢察官助理談寧,曾協助公安偵辦過這個案子。”

她亮出證件,並沉聲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兩名檢察官停住腳步,對視了一眼。

其中一人說:“談寧你好,我們知道你,還有你寫的案情簡報,我們也都仔細看過了。”

“那為什麼絲毫不提無牌黑車的線索呢?”談寧說,“還有他被拘役時對我說的那番話……”

“談檢助,你父%e4%ba%b2的案子已經過去十多年了,相信你也知道,司徒鴻才有明顯的不在場證明,他可能隻是道聽途說,故意挑釁和激怒你。”對方猶豫地說,“至於無牌黑車,我們真的很用心地去查了,可是真的沒有更進一步的線索……”

後麵那人走上來,“這件案子社會影響度很大,關注度很高,我們總不能因為找不到證據,就一直拖著不起訴吧?”

談寧垂下目光。

……他們說得其實沒錯。

見她沒再追問,公訴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下台階。

談寧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目送他們的警車離開。

而載著司徒鴻才和龐開誠的囚車,也從邊門駛了出去,前往那所關著高玉鯤和甄金的監獄。

第49章 盛夏暴雨夜

甄金是在第二天早上才聽說了司徒鴻才入獄的消息。

監獄吃飯的流程很複雜,犯人排隊站好,獄警會讓他們雙手抱頭,一一進行搜身和點名,最後才準許他們走進食堂,坐在固定的位置上吃飯。

甄金已經來了大半年了,對流程很熟悉,因為兜裡錢多,儼然在犯人裡已經混出了名氣,就連高玉鯤也想方設法遞了煙,請他多多關照。

隻不過,監獄裡也分階層,強|奸犯在局子裡地位最低,再加上有人一直想對其下手,高玉鯤始終被單獨關押,就連吃飯也出不了門,甄金覺得自己沒必要對此人上什麼心。

因為刑期表現不錯,他獲得了和輕刑犯人一樣在每天飯前走出監室接受點名的機會。

氣溫越來越高,在室外站一會,後背額頭就會流下汗水。但是甄金卻享受地閉上了眼。

清晨的陽光有一種自由的味道。

他閉著眼沐浴陽光,隱隱約約間,似乎聽見獄警喊了聲“司徒鴻才”。

不過甄金沒有在意,他隻當是自己耳鳴。∫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當他習慣性地走到桌前坐下,才發現對麵出現一張熟悉的臉,讓他生生嚇了一跳。

獄警是不會解釋狀況的,坐在旁邊的獄友說:“小周昨天刑滿釋放,這是新來的……看你眼神,好像認識?”

獄警提溜著警棍走過來,在桌上敲了敲,“趕快吃飯,不要說話!”

甄金咽了口唾沫,低下頭埋頭吃飯。

今天的早飯是綠豆稀飯、蔥油餅、%e9%b8%a1蛋和榨菜,在這吃了大半年,今天的菜色已經算得上近期最豐盛的早飯。

不過習慣了山珍海味的司徒鴻才顯然吃不慣。

甄金看獄警走遠,壓低了嗓子,悄聲問:“司徒總,你不會跟高玉鯤一樣,也是談寧送進來的吧?”

司徒鴻才看他扯著半張餅吃得賊香,忍不住犯了個白眼,“甄總看來過得不錯,適應良好啊。”

旁邊的獄友忍不住笑:“都進來了,還總來總去的,等著當縫紉機廠總裁吧!”

一桌幾名犯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獄警狠狠敲桌子,“不想吃就都彆吃了!”

眾犯人安靜下來。

吃過飯,獄警把司徒鴻才叫出列,“現在監室緊張,302原本是個雙人間,現在就一名犯人住,你先住那吧。”

司徒鴻才點點頭,順從地抱著被褥和臉盤牙刷走向302室。

他昨天在八人間裡擠了一宿,貼著馬桶睡,一整夜都在擔心會不會有人往他嘴上糊屎。

沒想到提心吊膽逃過一遭,一推門卻撞上正蹲在床邊擦地板的甄金。

“……喲!”甄金抬起腦袋,很高興,“前兒就聽說要給我分個獄友,沒想到就是司徒總啊!”

司徒鴻才沒說話,將東西往床位上一扔,躺了下來。

雖然甄金的七星集團投資過點星,不過那時點星正在鼎盛之際,希望參與注資的老板數不勝數,要不是甄金巴巴兒地求上了門,柴莉莉和龐開誠又說了不少好話,他才不會同意和七星聯手。

更何況如果不是去年甄金突然出事,帶動整個娛樂圈大地震,說不定他司徒鴻才現在還舒舒服服地躺在露天泳池裡欣賞高樓林立的城市美景呢!

甄金“嘖”了一聲,“我說司徒總啊,你可不曉得,這監獄好呢,養人呢!”

司徒鴻才不耐煩地看過去,他忽然發現甄金的臉色竟然變得紅潤了,說話變得有力了,身材變得苗條了,連啤酒肚都消失了。

“你……你……”他詫異地張大了嘴。

“都是那個談寧教育得好啊!”甄金咧著大牙笑起來,“唉,現在想想,多虧她和她的小鬼告訴我要信正道的光,我現在每天都要背上五六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還主動參加理論學習,認真觀看《新聞聯播》,說不定出獄之後就可以入黨了……”

司徒鴻才咀嚼著他要素很多的話,眯起眼睛:“你腦子沒事吧?”

“沒事啊!”甄金挺起了腰板子,“自從我開始好好做人,談寧和她的小鬼就再也沒來看過我了!”

他從床頭下麵拿出一遝紙張,“你看,我現在每天都讀原著、做筆記,寫心得……哦對,我還根據以前的犯罪事實寫了懺悔材料,保證讓警察同誌看見我悔過的決心……”

司徒鴻才猛地彈起身,“什麼犯罪事實?”

甄金一臉無辜地說:“就是咱們在吳家兄弟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