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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那天想找人撐場子去尋阿雁的麻煩,有兄弟就向他推薦了這幾個人,故有些交情,“我聽他們說,隻要肯給錢,他們也願意去幫你尋對家的麻煩。”

既然來了那就是客,誰也不能趕他們走。

“店主這兒什麼做的好?把你們這兒賣得最好的都給老子端上來!”為首的鷹鉤鼻發話了。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中氣十足。

喬琬忙著彆的,揚聲道:“客人們可吃辣?吃辣的話,奴給客人們上個紅湯鍋子試試?”

“成。”

等鍋的時候,喬琬先給他們上了免費的茶飲。

她走開後,幾個人湊在一起嘰裡咕嚕說了些什麼,然後哄笑起來,聲大得震得桌上碗筷都在顫動,惹來旁邊幾桌的側目。

喬琬雖不認識他們,但也看得出來對方不好惹。回到廚後將阿餘拉至角落,叮囑道:“要是一會這幾人吃完就跑,咱們也彆追,這年頭亡命之徒不少,等後頭告訴監市再看看有什麼法子能攔住他們再來。”

阿餘點頭。

這時候她還滿心眼以為對方是來吃霸王餐的。

“怎麼還沒好!”

才沒過多久,鷹鉤鼻就不耐煩了,催了又催。

“馬上就好!”阿餘得了囑咐,儘量少讓他們生事,於是忙從過道擠到後麵去,先將他們的端了出來。

端上來後,才轉身看顧了會彆的,就聽見對方又叫起來:“鍋裡有蟲子!你們家吃食不乾淨!”

喬琬驚了驚,這菜肉都是鮮切的,要麼就是湯底裡了?可那也是她剛剛%e4%ba%b2自加的湯,什麼也沒看見。

她賠著笑臉上前查看情況,先放軟了態度:“什麼樣蟲子?我給客人們換一鍋。”

鷹鉤鼻旁邊一耷眉大漢斜眼看她,將那黏在桌上的蟲子指給她看,似笑非笑:“小娘子瞧見沒,還沒斷氣呢!可莫要說我們無賴。”

那大黑蟲有喬琬的拇指那麼長,還在蹬%e8%85%bf,若真是鍋裡的,她就算再瞎也不可能沒看著。

監生們也都伸長了脖子探過來,被那蟲子惡心到不行,紛紛用乾淨勺子去撈看自己鍋底有沒有蟲。

也有皺眉看她們如何解決的。

鷹鉤鼻“哼”地一聲:“想不到小娘子瞧著光鮮,背地裡醃臢事不少!”

為了維護自家食品安全和衛生狀況的口碑,她也不能認下這口鍋,當即否認:“等會兒,這恐怕不是從鍋裡撈出來的吧?”

阿餘也疑。

方才說有蟲子她就不信,現在小娘子也站出來了,她便跟在小娘子後麵幫腔:“我從沒在店裡見過這樣大的蟲子!”

她們店鋪用油重,每日都要消殺一遍的,特彆是入了夏,更是一日兩次,阿餘每次蹲下去掏那菜渣子都犯惡心、還腰酸背痛,就是為了防止蚊蠅滋長,監生們也都誇過周邊就屬她們這最乾淨。

要這樣都還生蟲,阿餘真要懷疑人生了。

“少廢話!總之它就是在這了,小娘子,你看你怎麼交代?”

“什麼交代?”

“看你是想私了,還是想我們出去鬨大了,哼哼。”

耷拉眉像是這群人中的“軍師”,反應最快,也最難纏。

再看那桌上鍋子開了這麼久,菜卻碼得整整齊齊,一動未動,仿佛方才催著上菜的那群人不是他們。

喬琬便明白了,這是來之前就打定了主意要找茬的,不管她們怎麼招待都沒用,一開始就礙了這些人的眼。

她好奇:“私了,是怎麼個了法?”

鷹鉤鼻道:“十兩銀子。”

謔!

阿餘和周圍監生都倒吸一口涼氣,喬琬也差點不能保持麵上淡定。

好個獅子大開口!

“我看還是算了。”有那相信喬琬的,到這會已經品出來對方無賴了,提出建議道,“還是監市請來評判評判。”

“哼,我看壓根用不著!”柳廷傑重重一哼,指著那蟲道,“幾位莫不是把我們當傻子嗎?若真是從油鍋裡撈出,這油的溫度有多高,這蟲子怎麼可能還是活的?”

“況且這蟲子身上根本滴油未沾。”呂穆氣定神閒地補充。

“根本就不是從我們鍋裡撈出來的!你們誣賴!”阿餘找回了底氣。

眾監生隨他們的話再去看那桌上蟲子,果然如此。

即便是再遲鈍的,也都反應過來了:“好哇!竟拿著我們當猴子耍,見喬小娘子和阿餘弱質女流,訛詐她們!”

“潑皮無賴!該扭送府衙!”

“你們飯不乾淨,還反咬我們弟兄!”

“大哥,教訓她們!”

鷹鉤鼻顯然沒料算到這裡的客人不買賬。

其實也跟喬琬店裡食客的黏性高有關。

大家日日都在這吃,都很好,他們頭回來就出了問題,又圓不回來,大夥可不相信喬小娘子麼?

鷹鉤鼻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氣得不輕,一把抄起長凳:“他娘的!不賠錢,那就砸!”

第27章 公堂對峙

喬琬眼神一眯,還不待她反應動作,監生們紛紛見義勇為:“小娘子們退身後去!”

選擇困難症之許監生也衝在了最前麵?,那日被杭劭的“義之所在,蹈死不顧”一番論調激過,熱血沸騰,很有些拳癢。

不過,還不至三招就被打趴下了。

那幾人再勇武,也雙拳難敵四手,十?幾個監生將人團團圍住,內圈七八個武將家出身的使?了功夫將他們?壓製身下,連一片碗盤都沒碎,就將人給製服了。

喬琬笑眯眯地蹲下去捏那耷拉眉和鷹鉤鼻的耳朵,瞧他們?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心情大?好?:“幾位,想私了還是鬨大??”

“哼!”鷹鉤鼻羞於見?人,氣?得閉上眼,不去看?她。

耷拉眉問:“怎麼個了法?”

“公了的話,便是像那位小郎君方才說的扭送府衙了。你們?這情況...嘶,說不得要打十?幾個板子,養上一個月。”

鷹鉤鼻的眉毛狠狠一跳!臉上肌肉扭曲。

接著,就聽見?一直溫溫柔柔的喬琬沉下聲道:“若不想挨板子,那就老實交代?出來,是誰叫你們?做的,為何叫你們?來!”

“哼!”那鷹鉤鼻聽了這話,眼睛“唰”地睜開?,譏道,“就怕我於人前說了,小娘子再沒臉見?人。”

喬琬“嗬”地一聲,冷笑:“你說說看?。”

“快說!”柳廷傑壓著鷹鉤鼻頸間?的手肘更?用力了。

“沒誰使?我們?來,是我們?自要為兄弟向小娘子討個說法!”他們?中有沉不住氣?的嚷嚷。

喬琬擰眉。

鷹鉤鼻饒是被壓在最下麵?,也不願輸了氣?勢,扯著一邊嘴角冷笑道:“小娘子自顧掙大?錢快活,難道不知我們?兄弟被你傷透了心,躲在家買醉,整日連書也讀不進去。”

“哦?”喬琬氣?得笑了出來,幽幽道,“你們?這位兄弟,不會是姓陳吧?”

“哼!算你還有種,沒有裝傻。”

喬琬嘴角抽抽好?幾下。

這陳生!

那日之後,還以為自個再也不會聽見?這名字了。

眼見?小娘子被抹黑,阿餘氣?得%e8%84%b1口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小娘子話都沒說過幾句就敢上門來提%e4%ba%b2,我們?小娘子體體麵?麵?,好?茶好?水好?臉色送走他,哪點對不住他了竟還找你們?來尋麻煩!呸,陰險!”

一口氣?說了太長的話,連氣?都不順了,%e8%83%b8口起起伏伏好?幾下,才接著道:“他陰險,你們?也不是好?人,憑什麼指責小娘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鷹鉤鼻臉色大?變,掙紮著要去拽她:“臭小娘們?竟敢罵老子!”

卻被柳廷傑一個翻身牢牢坐在□□,反剪雙手:“老實點你!”

鷹鉤鼻再掙紮,卻連動也動彈不了了。

自己快三十?了竟打不過一毛頭小子,鷹鉤鼻深覺丟臉,怒道:“如今我都交代?了,還不快讓他們?把我們?鬆開??”

喬琬道:“可以。”

“不過,”她聲一沉,“我自要去驗證一番你們?話中真假,還煩請你們?跟我去府衙走一趟...”

“我們?都照你問的說了,你還要把我們?送官府?娘的,還不如不說!”

“你這小娘子果然翻臉無情,說話不算話!”

喬琬沉下聲:“非是問責諸位,而是請諸位作證。我願與陳郎君當堂對峙,由府衙還我一清白。”

鷹鉤鼻擰起眉毛。

現下雙方都說得真真的,他腦子一向簡單,根本?判斷不出他二人是否真有瓜葛,他雖偶爾收彆人錢去找茬,但生平最恨就是人騙他。

此時半信半疑道:“喂,小娘子,鬨大?對你有什麼好?處?陳兄可是秀才公,你就不怕公堂偏袒他?”

呂穆一直聽著,這會也皺起眉來:“喬小娘子,倒不如我與柳三去尋那人為你討個公道。”

阿餘也忙點頭:“是啊是啊,小娘子,鬨到府衙興師動眾不說,恐怕有那好?事者之後嚼口%e8%88%8c,說你苛刻...”

對喬琬名聲也不好?。

喬琬對呂穆等人道過謝,堅持道:“在我什麼也沒做時,便謠傳我薄情寡義,若我寬容,他還指不定要在背後搬弄多少。索性今日將我苛責之名傳出去,也省得他日再來個李郎君錢郎君之流。”

眾人平時見?到的喬小娘子都是溫柔可%e4%ba%b2的,阿餘私下見?到的小娘子則是活潑伶俐,都甚少見?她這般堅決的模樣。

阿餘心道小娘子這是氣?得狠了,早知那日就不該給陳生臉。

鷹鉤鼻聽了這些話,倒是有些對她刮目相看?了。

他沉%e5%90%9f片刻,道:“成,我跟你去!”

耷拉眉被壓在呂穆身下大?喊:“大?哥不可啊!!咱們?前些日子才被放出來!”

周圍人都“嗤”地一笑。

鷹鉤鼻與她商量:“隻我一人跟你去,放了我兄弟們?。”

喬琬點頭:“可。”

她麵?上一派堅決,毫無懼色,此時鷹鉤鼻已信她有七分,漸漸對陳生的話生出動搖來。

而到了公堂之上,喬琬從搬進洪家那日起開?始,盤順了二人之間?的所有交流,總共也不過些“吃了麼?”“吃了。”“晨好?。”“郎君也好?。”諸如此類話,又有胡娘子夫婦幫著作證。

她素來口齒清晰、條理順暢。言辭間?有理有據,態度不卑不亢。

而到了陳生那邊,平日裡“之乎者也”、“噫噓唏哉”長篇大?論的%e8%88%8c頭忽然就失靈了,驚堂木一拍,抖著嗓子連“堂下何人”都回答不順。

鷹鉤鼻發覺資自個被耍了,怒了:“酸秀才,敢耍老子!”

一怒之下,就將那日陳生是如何醉酒之後出言不遜惹到他們?兄弟幾人,又如何求饒訴苦,將喬琬塑造成個負心人,直言自個買醉傷心都是因為她。

鷹鉤鼻被個寡婦耍過,除了騙子之外最恨就是負心人,又同情陳生與他一樣都為情所傷,扯著他結拜成了兄弟。

陳生見?他們?信了,或是為了戲耍、又或是為了讓幾人更?信自己,又捏造了些更?過分的。譬如喬琬落魄時花了他不少銀子,如今自個有錢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