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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小到隻能伸出一隻手的窗子。

安希爾知道一條密道,從外麵直接通向米德瓦宮殿底下的地牢的,雖然她內心很抗拒來到這裡,但為了任務,為了能從遊戲裡活下去回到自己星球的願望,她不得不那麼做。

後姝跟在她的身後。

米德瓦宮殿安保森嚴,後姝自己受的傷還沒有痊愈,假使與那些人正麵?對上一定?會?吃虧,彆無他法,她們隻能走這裡。

穿過長長的一條一條僅僅隻能供人爬行的路,身上早已遍布肮臟的汙泥,她們終於來到地牢的內部,空中散播這一股濃濃的木頭腐爛的氣息,一個?個?半米高的小?洞內,關著一些不知死活的犯人。

“這裡關著很多玩家,大部分都是在遊戲第?一階段破壞了規則的。”安希爾解釋說,當初她也?是過於自大,以為憑借自己的能力?能夠對付這些,卻?沒想到遭受了這輩子難以預料的噩夢。

“嗯,”後姝點了點頭,破壞規則,也?許當時在山洞的那些人就在這,果不其然,後姝發現了山洞裡的斯文男劉強,他和一個?男人雙腳都被拷在一個?木樁上,毫無求生欲一般坐著,渾身上下瘦得%e8%84%b1了相,看起來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後姝還格外注意?到一個?人,蓬頭垢麵?,身上處處是乾涸的血痂,他似乎早已經死去,卻?隱隱約約透露著一絲絲生命的氣息。

在他的前麵?,放著一個?精致的小?碗,後姝曾在山洞裡麵?見過,那好像是——嘎巴拉碗。

安希爾之前在這待過很長一段時間,清楚這裡安保的大致布局。

地牢外全天都會?有人守著,內部卻?隻會?派人每個?時辰巡邏一次,除此以外,每天下午會?有兩人進來送一次飯,他們的突破點就在這送飯的人身上,潛入地牢,打暈送飯的人,換上他們的衣服混到宮殿上層去,彼時再想辦法尋找他們的目標人物。

目前,一切都很順利。

米德瓦宮殿不止有一個?主人,而是被三大家族的勢力?範圍所覆蓋,而現在,她們要去的就是這三大家族的其中之一——拉布爾家族,在以往,收名?貴藥材的也?就這一個?家族。

現在宮殿已經不收藥材了,據說以前收藥材,是因為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儘管位高權重,卻?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靠著藥吊著一口氣,平日是連房間都不能離開3步的人,那女人口中的朗穆,是這女人的侍從?,一直負責她的飲食起居。

……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成王殿下求見,成王殿下求見!”

“讓他進來吧。”

一道堅實有力?的腳步從?大門緩緩駛來,穿過層層金紗製成的帷幔,章權年的視線落在躺在綾羅水床之上的一個?膚色慘白的女人身上,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我早說讓汰來為你治療,你早就好了,用?不著如此折騰,可你偏偏不聽,雪,老大和靜心他們都很關心你。”

雪的眼神輕輕一彆,一旁的傭人立即示意?走了下去,她的聲音冷冽且乾啞,仿佛一條棉布向兩邊狠狠撕扯,“咳咳,你應該比我清楚,這種傷害是完全不可逆的,要是他真有本事,為什麼不把沫沫救回來。”

章權年神色淩然,“鐘沫沫?你還惦記著那個?叛徒?那是她活該。”

“滾!”

這一聲無比厚重,帶著暴風雪的氣息朝著男人襲去,四周的帷幔瞬間被吹開,才剛剛進來,這個?女人已經對他下了逐客令。

“嗬嗬,幾?日不見,你的脾氣倒是愈發的厲害了,不過今天我過來,可是帶著老大的重要任務的。”

他的手?上突然出現了自己的耀器,琉璃寶錘在空中一淩,一個?人的身影就這麼躺在了地上,章權年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這是老大從?南邊的牧場裡發現的,她說,你應當認識他,可我們都救不醒他,老大說,或許你有辦法。”

看著地上那熟悉的影子,雪從?床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身邊。

“是他,他怎麼會?在這?”雪的表情表現得有一絲震驚。

章權年笑?了笑?,“哼,你再好好看看,這東西身上可有一絲絲靈魂的氣息?”

雪的視線又仔細落在了男人的眉宇之間,一會?兒,她又蹲了下去,“怎麼會??”

“老大說不清楚,正想讓我來問問你,至於她自己,就暫時不來了,行了,人先放你這吧,我要找靜兄品茶去了。”

說罷,他的背影就緩緩離開了。

雪獨自一人看著躺在地上的安君,實話說,躺在地上的人她無比熟悉,之前與“黑暗”後姝一起去執行刺殺一對中年夫婦的任務,當時在其中扮演院長的,正是她,她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一切都是按照那個?人的計劃和安排做的,而現在,計劃的關鍵居然隻剩下一具空殼,就這麼躺在這,令人費解。

她將手?一一揮,一抹肉眼不可見的寒氣就這麼彌漫開來,雪的視線落在了頭頂。

“不必再觀望了,沒有人能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會?傷害你們,下來吧。”

片刻以後,房頂上跳下來兩個?人,她們穿著剛才走出去侍從?的衣服,看樣子已經在這座宮殿中潛伏了好幾?日,本以為終於可以見到三大家族中最神秘的一位公主,卻?沒想到這公主正是她們的熟人,一個?強大的敵人——雪。

隻不過,如今,她那形銷骨立高冷淡漠的臉上充滿了裂紋,周身的身體也?仿佛不存在一般,但她的身上,沒有一丁點“惡”帶來的汙染氣息。

後姝和安希爾都各自手?握武器——一根削尖了的木棍,一塊鐵板子,麵?向雪,如臨大敵。

“廢話少說,要麼把阿姐鼓交出來。”

“要麼,死。”

見到曾經一箭破壞繡春刀應葉的人,後姝雖有忌憚,卻?沒有絲毫恐懼。

另一邊,安希爾也?曾在副本中與雪交過手?,那時的她還是被“惡”汙染的狀態,僅憑一把弓箭斬殺所有玩家,就連她自己,若不是因其手?下留情也?差點葬生,因此,她同樣警惕著這個?女人,雖然她們並不清楚目前這個?遊戲階段下對方是否可以使用?能力?攻擊她們。

麵?對兩人的敵意?,雪卻?表現的無比放鬆。

“哐鏜”

隨一個?物品的聲音掉在了地上,她嘶啞的聲音一瞬間恢複了正常,如真正的公主一般從?地上站起,緩慢走向他們,陳述道:“我等你們很久了……”

突然,她一個?瞬移來到了後姝的身後,竟然大膽得直接伸手?朝後姝的頭頂上摸去。

“彆動。”

後姝感到自己的身體僵硬,絲毫不能動彈。

“這從?哪來的?”

籲——

拿下發卡的瞬間,一聲巨大的鯨息從?房頂躍下,霎那,後姝先前受的傷全部恢複。

這是進來前,那個?男人,汰,留給她的東西。

汰的能力?是引用?潮汐之力?對目標單位進行治療,這東西的能力?,似乎沒什麼意?外,隻是後姝忘記了使用?它,或者說,她刻意?不想用?它。

雪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錯愕,但她很快調整過來,把那東西還了後姝,重新?彆在了她的頭上。

她們之間彼此就這麼對視著,記憶裡那個?猶如高嶺之花的女人就這麼站在自己的麵?前,縱使她的臉變得十分恐怖,甚至已經完全不像一個?活人,但她身上的那種從?冰天雪地裡走出來的冷漠氣質,永遠都不會?消失。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她和記憶裡那個?高冷淡漠的雪一樣。

而雪,看著自己麵?前這個?金發的女孩,似乎很難把她和那個?人聯係到一起,可多年相處下,她明白這或許就是她最想要的樣子。

後姝,從?來就是這麼一個?人。

她努力?把自己武裝得強大,卻?無時無刻都向外訴說著她幾?乎快要崩塌的脆弱。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雪沒有回答她,而是將視線放在了安君的身體上,問:“你難道不認識他了嗎?”

安君,她們當然認識,隻不過如今麵?對這樣一個?不明對方目的的強大敵人,她們暫時沒辦法輕舉妄動罷了。

見兩人沉默,雪繼續解釋道:“這隻是一具空殼,但裡麵?曾經藏著一些重要的訊息,所以,如今他到了我的手?裡,那我便當著你們的麵?,把他%e4%ba%b2手?摧毀吧。”

說完,不等兩人的回應,雪周身的能量已經凝聚到了一個?恐怖如斯的地步,麵?對這樣的攻勢,手?無腹肌之力?的兩人是完全沒辦法阻止的。

“冰華三千世紀,雪花飄飄飛萬裡,破。”

一把銀矢在她那猶如白色枯骨一般的手?腕中凝聚,後姝明顯感受到自己頭上的那發卡微微震動了一下,隨後,那銀矢便洞穿了安君的%e8%83%b8口,也?正是在此時,突然之間,險像環生,安君的身體猶如漏氣的氣球一樣,向外噴發著黑色的能量,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眼睛不斷從?傷口出朝外擴散,形成一團又一團的黑屋,很快,四周金燦燦的帷幔被汙染,整個?宮殿被黑色的紅光所籠罩。

在離宮殿幾?十裡外的牧場,斯洛迪有感應一般回頭,他眉頭微皺,手?中握著的一塊人骨狀的棒槌發出了一點點紅光,自動敲擊起地麵?的岩石;

陰暗的地牢之中,半死不活的男人陳興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跪在地上,在他的麵?前,一個?奇怪的小?碗似乎在延續著他的生命;

一條銀色的河水從?遙遠的高山上流下,冰冷刺骨的河水把她的手?凍得通紅,而她卻?目光呆滯一般漿洗著手?中的衣物,直到一枚號角順流而下,落到了她的身邊,她莫名?其妙吹響了它;

四處充滿詭異的寺廟內,所有人靜止,而他的主人婆娑著自己手?中的法器——紮瑪茹,靜心和尚心裡明白,這個?東西,馬上就會?回到一個?有緣人的手?中。

此刻,一個?不知名?的山丘之上,一望無際的高原荒漠上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背影,在他的手?中,一團黑色的氣體不斷圍繞。

開始了,開始了,他送到宮殿裡的禮物,終於,被人打開了。

視線回到後姝她們這邊,周圍的環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而她們的背後,那個?剛剛手?裡握著阿姐鼓的女人,安希爾,她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

僵硬,木訥,猩紅的血液從?眼角滑落,她倒在了後姝的懷裡,嘴中不斷呢喃著一個?人的名?字,卻?沒辦法發出一點聲音。

——阿朵,阿朵……

看著自己麵?前出現的巨大的黑色的卵鞘,那具身體中的銀色箭矢已經被完全吞沒,雪當即立下,席地而坐,手?中重新?出現了一柄銀色的箜篌,急促的音符跳動下暗藏殺機,可她清楚,目前的自己最多能撐20s。

這東西是那靜心和尚專門為了這100名?巔峰玩家準備的boss,按照劇情節奏,它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