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廖逸也不心虛,他拉著HANK往自己宿舍走,邊走邊給他解釋了一下前情提要。
他跟韓國輔助住在一起,兩個人相安無事,保持著禮貌友好的態度。這位替補輔助身上依然保持著韓國比較講究輩分的嚴肅態度,雖然年紀比廖逸大,但還是會認真地喊他“前輩”,搞得廖逸怪不自在的,跟其他人可以很快就可以把氣氛熱絡起來,這些套路在替補輔助身上就不太管用。
說了大半天笑話,結果對方壓根GET不到你的笑點。
這就很尷尬了。
“他人其實挺好的,就是話有點少,而且比較嚴肅。”廖逸歎了口氣,無奈道,“上次他要用洗衣機洗衣服,我剛好出去,就忘了提醒他……等我回來,洗衣機已經出問題了。”
大概是語言天賦不太好,韓國輔助的英文水平不高,僅限於遊戲裡常用的一些單詞。中文那就更彆說了,拚音還沒認全,中文字對他來說無疑是天書。
麵對嶄新的小洗衣機,他搗鼓了半天,最後蓋子蓋不上,泡沫飛得滿屋都是。
看著廖逸他們房間裡那些殘留的痕跡,HANK忍了半天沒忍住,拍牆大笑。
廖逸站在一旁扶額。
把衣服晾好,容零拎著盆慢吞吞地跟過來圍觀了一眼。
笑得渾身發抖,HANK摸出手機,轉圈兒對準宿舍牆上、地上拍照,邊拍邊對容零感慨:“Z神,我現在明白了,以前你跟小鳥住一起的時候真是太不容易了。”
容零嫌棄地往廖逸那邊努努嘴:“他?生活自理能力三級殘廢!”
被隊友們聯手吐槽,廖逸鬱悶地蹲在他們背後,手指在地上畫圈圈。
“……不是我乾的,是替補輔助……這鍋我真不背……”
一場潛在的風波就這樣被廖逸混了過去。
事後,他躺在床上給容零發微信。
廖逸:寶貝兒,今天下午把我給嚇壞了。
容零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叮地一聲回過來消息。
容零:跟你說了多少次,讓你小心點小心點……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廖逸:你彆生氣啦,我錯了,我悔過。不過其實我跟你說,這些事情也沒必要躲躲藏藏的。我本來就打算一點一點地讓他們知道。
容零:!!!
容零:你說什麼?!!
廖逸:你彆急,聽我說完。
訓練室門外,容零收住腳步,氣恨地朝牆角踢了過去,他緩緩深呼吸,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這才打字回了一條過去:
容零:行,你要說什麼,趕緊說。
沉思片刻,廖逸翻身坐起來,神色認真專注,把自己的想法通過文字的方式逐一告訴了對方。他有這樣的念頭不是一兩天了,自從上次春季賽決賽後,廖逸就花了不少心思在構建屬於自己,屬於他們倆的未來藍圖。
他把這叫做:大鳥吞容的三年規劃。
看到這個二逼的名字,容零眼角抽搐,差點兒把手機摔出去。
這個蛇精病!
他內心仿佛千萬頭神獸奔騰咆哮,想拎起廖逸把他腦子裡進的水全晃出來。
微信咻地發出去回應——
吞你妹啊!你信不信我拉黑你!
這恐嚇非常有力度,廖逸慌忙發了一堆表情包求饒,開語音撒嬌麼麼噠,等了一會兒見容零那邊沒有下文,他戰戰兢兢地一股腦說出計劃內容。
目標:滲透!
所謂水滴石穿,循序漸進,溫水煮青蛙……在廖逸看來,他跟容零的關係是紙包不住火,遲早要昭告天下的。
還不如今天暗示一點兒,明天再透露一回。
就這麼日積月累地讓離他們最近的隊友、教練他們習慣成自然。
給他們植入某種觀念——容零跟廖逸關係挺好的,兩人經常攢一塊兒,沒什麼大不了,他倆在一起挺好。
對此,容零提出了不同看法。
“上回肥子好像已經發現了什麼,我看啊,現在韓老板估計也猜到了。我感覺你想得太盲目太樂觀,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們不太可能接受……接受咱倆這種關係。”
晚上,出去閒逛、約會、玩耍的人都陸續回來了,訓練室重新變得熱鬨起來。
容零打了好幾個小時排位有些累,拿上煙,裝作出去抽煙,廖逸也知機跟了出來,兩人從不同的方向,繞了一圈在後院角落裡碰頭。
蹲在花圃旁邊,廖逸撓撓胳膊,仰頭看了眼容零。
“我知道你擔心,其實我也擔心,但如果不試探一下,我不死心。”
容零在他頭上抓了抓沒說話。
“是,正常來說,知道咱倆是那個……他們肯定一開始都接受不了。”廖逸道,“但話又說回來,容零,咱倆一直這麼偷偷摸摸,跟地下情似的。你覺得真能瞞一輩子?”
“……”
“我不喜歡這樣,”廖逸加重了語氣,“咱們又沒偷沒搶,乾嘛弄得那麼見不得人?”
“不是見不得人,是……”容零掐了一下自己掌心,“其他人會有偏見,以後他們就會戴著有色眼鏡來看你。上次GES那件事,你看,馮舟說實話這個賽季表現也算不錯,但外麵還是那麼多人噴他。為什麼?就因為他跟男人好過,人們就覺得他不正常!”
“那是他這個人本來就心術不正,”廖逸當即反駁,“我們跟他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容零搖搖頭:“不行,反正我不同意你這樣做。”
“你聽我把我的理由說完好不好?”廖逸拖長了聲音叫喚。
“那你接著說。”
“對,我這樣做是風險很大,萬一弄個不好就是恩斷義絕、身敗名裂。”廖逸逐漸嚴肅起來,“可是如果不去試試,我不甘心!憑什麼我們就要活得那麼憋屈?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咱們感情上又沒傷害到任何人,為什麼不能說?他們不是彆人,是隊友,是應該無條件互相信任的人!是,我們的確可以拖一天算一天,但是將來呢?”
容零被他的眼中的氣勢震懾,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
站起身雙手用力抓緊容零的肩,廖逸語氣堅決:“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的!他們會發現不對勁,會在某一天突然醒過神來,明白我和你的關係不僅僅是普通隊友……零,如果換了是你,你那麼信賴的朋友,結果他從頭到尾都有事兒瞞著你——你會怎麼想?”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小鳥雖然有時候性格跳%e8%84%b1,但大體還是比較有想法有主見的一人
他喜歡容零就認定了不動搖
他跟容零在一起就絕不撒手
他想出櫃就按部就班地去走
……
男人嘛,必須有擔當
小鳥心裡想法特彆簡單,他會對容零好的,好一輩子,長長久久,不離不棄
第一百零七章 分歧
你會怎麼想?
從廖逸嘴裡說出的這五個字,如劃破黑暗的弧光, 遽然劈中了容零。
如果是自己的話……容零擰起眉, 低聲說:“我會覺得自己好心被當做驢肝肺,那人壓根沒把我當成朋友。”
“這就對了, ”廖逸打個響指,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等到以後下不來台越拖越久,爆出來的時候連朋友都沒得做。我看啊, 還不如就按照我的計劃來, 溫水煮青蛙,循序漸進, 讓他們慢慢接受咱倆的事。”
容零沉默了會兒, 不太讚同地看著他。
“你信我, ”摟住容零的肩搖了搖, 廖逸聚攏拇指跟食指, “每天就透露這麼一點點,讓他們覺得好像不太對勁,但是仔細一想呢,又仿佛都是自己想太多……鯨吞蠶食,把他們的底線給動搖了, 將來再找個好機會,把事兒那麼一說,他們就明白了。”
“……你怕是要把隊友搞成精神分裂吧。”容零一語道破。
“哎呀,真沒有, 我怎麼會呢?”廖逸抓頭哈哈大笑。
容零神情有些動搖,但他還是保留悲觀態度。
“凡事都得謹慎謹慎再謹慎。”容零說,“你想問題還是太理想化,這是你的優點,但放在這個問題上,恕我無法讚同。有些事輸得起,有些事我們輸不起。”
談到這裡,兩人的看法算是僵住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廖逸嘴%e5%94%87翕動還想接著說,容零伸手捏著他耳根,把人拉過來%e4%ba%b2了%e4%ba%b2。
“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氣息紛亂交錯,彼此眼神都變得幽深炙熱,容零輕喘,揪著廖逸短發把他從自己身上拉開。
廖逸一臉欲求不滿。
“我先回訓練室,”容零強迫自己從他能溺死人的眼波中拔出來,扭開頭盯著無人的小道,“你再待會兒,等那玩意兒消停了再回去。”
順著容零手指的方向往下瞄了眼,廖逸更鬱悶了。
隻能%e4%ba%b2一%e4%ba%b2,%e4%ba%b2都還沒%e4%ba%b2夠本就得恢複理智。
大流氓更是要憋好長時間才能耍一回。
硬成這樣還得等自然風乾消退……藍瘦香菇。
如果周圍人知道他們兩在一起,就根本不用藏著掖著!
想到這,廖逸難免對容零有些埋怨。
總是瞻前顧後,怕這個怕那個的,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難道真得等兩人都退役,從這個圈子裡銷聲匿跡,跟FAS那中單一樣沒了音訊才能活得自由自在嗎?
兩人雖然沒住一間屋,但平時訓練什麼的都挨著坐,廖逸臉上藏不住事,他對容零沒好氣,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容零立馬就看出來他對自己有意見。
用%e5%b1%81%e8%82%a1想也知道是為哪樁。
容零很無奈。
他也想偶爾能不管不顧,衝動一回。
人不輕狂枉少年。
但一是他覺得自己心態老了,二是他自忖沒有輕狂的資本。
像廖逸那樣從小就沐浴在陽光底下,恣意快活生長起來的人,永遠不怕跌倒失敗,才有資格想乾嘛就乾嘛。他不行。他是容零,一個害怕行差踏錯萬劫不複的失敗者。
在這一點上,容零無法指責廖逸。
難道要把自己的敏[gǎn]自卑、患得患失都怪罪到廖逸頭上去?
電競不能亂分鍋。
感情更是。
裝作沒看見容零好幾次欲言又止的表情,廖逸拉上BUBOR和國產小中單每天一起吃飯、做操、聊天,沒給容零獨處的機會。
他捧著碗把嘴裡的糖醋排骨啃得嘎吱作響,斜眼瞅著另一張桌前容零挺直了背細嚼慢咽的側影。
食堂做了清蒸魚。
容零嘴挑,特彆愛吃魚蝦蟹這些吃起來費勁兒的東西。
以往廖逸都搶著把東西端到自己麵前,一邊聊天一邊順手幫他把刺啊殼啊都給剝好,容零直接吃現成的。
現在,大多數人都吃完東西走了。
食堂變得空蕩蕩的。
容零還坐在那兒不緊不慢的拿筷子挑魚刺。
廖逸伸長脖子張望,看清他手邊那堆“殘骸”,不忍直視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