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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輕攥,笑著點了點頭:

“青梅竹馬嗎?真好啊。”

“周夫人叫我阿瀠罷?身邊%e4%ba%b2近些的人都這麼叫我。”她甚少出來交際,還不太習慣虞夫人這個稱呼。

周婉娘是個爽利人,當即便答應下來:“那阿瀠叫我婉娘便好。”

見虞棲枝也不是個愛擺架子的人,熟絡起來後,周婉娘便也隨意了些,她也瞧了眼遠處的丈夫,與虞棲枝閒話:

“要說最近,鬆年他是真的很忙,之前的舊案又要翻出來重審。”

虞棲枝若有所感。莫名就想到了裴璟書房的那份封家的卷宗,她狀若不經意問:“是什麼舊案?”

“洛縣封家的案子聽過嗎?”

周婉娘道:“當地縣衙沒找到證據,就暫時封存了。如今遞到朝廷,自然是大理寺負責重審。”

“真的要重審了?”虞棲枝呼吸急切。

果真印證了心中猜測,虞棲枝小腹竟有些隱隱墜痛。

“具體的事,鬆年倒也沒再說了。”

周婉娘見虞棲枝麵色有異,有些不解:“這事,裴指揮使應當也知曉,怎麼指揮使沒同你提起過嗎?”

此案若是要提出來重審,少不了要羽林軍與神武軍從旁協助。

“他?同我說?”

虞棲枝聞言有些意外,搖了搖頭。

裴璟從來不會將他的公事說與她聽。

若真要算起來,她與裴璟交流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在床榻上了。

周婉娘心思澄明,從不往深處想,隻道:“指揮使應當是怕你害怕吧?畢竟這在當時也算是一樁凶案。”

虞棲枝向她輕輕點了下頭,隻是麵色依舊蒼白。

恰好這時裴璟與陸鬆年那邊像是結束了,裴璟的人從對岸過來暖閣請她,虞棲枝站起身,向周婉娘示意過後,便要跟著人走。

周婉娘眼尖,留意到虞棲枝淺色羅裙沾染的暗紅。

“虞夫人留步。”周婉娘在人前依舊這麼稱呼她,道:“我帶你去換一條裙子罷?”

虞棲枝方才便覺小腹酸疼,聽周婉娘這麼說,也立刻明白過來。

她扭頭看向自己的裙擺,果然沾上了暗紅血跡,裙子顏色淺,瞧著便很是紮眼。

虞棲枝有些臉熱,她已經提前戴好了月事帶,卻不料還是弄汙了裙子。

所幸沒有沾到椅子上。

“失禮了。”虞棲枝羞愧道:“有勞周夫人。”

“不礙事的。”周婉娘上前,%e4%ba%b2熱挽住了虞棲枝的胳膊,替她在人前掩去那塊臟汙:“大家都是女子,我懂的。”

周婉娘看虞棲枝蒼白麵頰又覆上一層薄薄的紅暈,便友善地朝她笑了笑。

方才虞棲枝談話時有些異樣的表現也有了解釋,應當是身子不適吧。

……

陸府門前,虞棲枝與裴璟預備啟程回府。

隨著虞棲枝上馬車的動作,幾縷若有似無的血味摻雜著紅梅花香散逸開來。

裴璟視線在虞棲枝新換的裙子上停留一眼,沒說什麼。

回程時,地上積雪很深,虞棲枝乘坐的馬車沒行多久,車轍深陷雪裡,停了下來。

裴璟停下,就見馬車車簾被人撩起。

窗外積雪映著虞棲枝蒼白地過分的臉,她抬眼看向他,一雙杏眼裡竟是蓄了眼淚。

裴璟皺眉,他上了馬車,去探她的手,問:

“怎麼了,冷?”

裴璟的手溫熱,有力,骨節分明卻又不過分瘦削。

虞棲枝手指被裴璟的手掌虛虛包著,她卻隻覺眼前潔白的雪景,與封家門前的雪地上流淌不儘的暗紅鮮血畫麵不斷重疊。

封青淩家中最小的妹妹,年歲……也就跟裴幼凝差不多大啊。

意識到自己的手仍在微微顫唞,虞棲枝往裴璟懷中縮了縮。

她勉強定下心神。

“方才大理寺少卿他夫人同我說了洛縣封家的案子要重審的消息。”虞棲枝看向裴璟,還是忍不住問他:“是嗎?”

裴璟頓了下。

“不一定。”他冷靜道:“具體查不查,還要看天子的意思。”

他目光掃過她的臉,想起虞棲枝以前也在洛縣待過,定然也聽過這件事。

虞棲枝膽子又小,再聽聞會感到害怕,也屬正常。

“彆想太多。”他隨手摸了摸虞棲枝蒼白冰冷麵頰。

虞棲枝微微愣了一下,隨後乖巧地點了點頭,隻是擁著他的手越發收緊了些。

“世子,馬車雪厚難行,夫人所乘馬車的車轍損壞,要修好隻能等雪下得小些,可能得再等上半個時辰。”

隔著馬車車簾,侯府車夫在外抱歉道。

車內暖爐的炭火也快便要熄滅,裴璟眉心微擰。

“下車,我帶你回去。”

他將虞棲枝抱上馬背。

裴璟%e8%84%b1下氅衣,又將她裹了個嚴實,隻留小半張臉露在外麵。

虞棲枝忍不住回頭看他。

就見裴璟隻穿著一襲窄袖鑲貂絨袍衫,在寒天雪地裡顯得分外利落單薄。

“裴璟,你不冷嗎?”她問。

在馬車外頭,虞棲枝嗬出的氣息立刻成了白汽。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那麼弱?”裴璟輕輕嗤笑了聲。

他語畢催馬,駿馬應聲向前疾馳。馬蹄在雪地上迅疾踏過,揚起紛揚碎雪。

街市行人寥寥,虞棲枝隻覺眼中街景急速後退。

裴璟身上清冽的雪鬆氣息縈繞在她鼻端,相隔著幾層衣料,男人溫熱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到她的後背。

寬大的氅衣為她抵禦了大半寒冷,顛簸之下,寒冷如刀的朔風依舊刮向她的臉頰與鼻腔。

虞棲枝心口的悶窒卻莫名消散幾分。

仿佛策馬飛奔向前,就能將煩憂拋諸腦後。也能借此暫時忘卻一些故人,舊事。

……

轉眼,元日將至,冬日裡肆虐的風雪也逐漸有了止息的態勢。

長安城街頭巷尾都洋溢著節慶的歡喜,昌寧侯府的世子院中,卻是一切如常。

給太子翻案的事告一段落,這日裴璟下值比往常都早了些。

有些意外的是,平日裡眼巴巴等著他回府的虞棲枝,這次卻沒有來尋他。

天色微微暗下,從書房望出去,恰能見到虞棲枝廂房內亮起的燈燭。

裴璟嘴角輕抿,莫名有些許煩躁。

“夫人今日沒什麼精神,沒用晚膳就睡下了,想是身子不適……”

廂房外,恰好是虞棲枝的貼身婢女芳兒值夜,她原本也有些瞌睡,忽然見著裴璟,人立刻就嚇清醒了。

她仍是害怕裴璟,哆哆嗦嗦地,生怕自己在世子跟前一個不留神說漏了嘴。

她是知曉實情的——

今日,是小姐從前的青梅竹馬,封家那位少爺的祭日啊。

第6章

廂房外間暗著,臥房內卻是點著燈火,虞棲枝房內的燈燭似乎是徹夜不熄的。

燭火搖曳,映出榻上人的睡顏。

平心而論,虞棲枝生了一張很漂亮的臉。長眉微彎,鼻尖微翹的弧度顯出一點嬌俏,然後是她的抿起的雙?%e5%94%87。

潤澤的,飽滿的,像是要引人%e4%ba%b2%e5%90%bb。

裴璟也確實這麼做了。

他俯身覆上她柔軟的雙?%e5%94%87,虞棲枝溫熱的呼吸便細細碎碎地灑在他鼻尖。

裴璟眸色一動,隨後在虞棲枝%e5%94%87上輕輕咬了下去。

於是單純的%e4%ba%b2%e5%90%bb變成了%e8%88%94咬,與輾轉碾磨的品嘗。

虞棲枝在睡夢中蹙起眉,被%e5%90%bb得微微顫栗。

她眼睫帶著略微濕意,不知又做了什麼夢。

鐘漏“鐺”的響過一聲。

虞棲枝闔著的眼睫顫了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感受到%e5%94%87上的觸?感,虞棲枝下意識彆過臉,睜眼見到是他,她愣了片刻,又乖順地伸臂攬住他腰。

裴璟伸手去解她的衣帶,接下來的事便要順理成章地發生。

虞棲枝卻推開了他的手臂,垂眸搖了搖頭輕道:“我今日不想。”

裴璟眼眸沉了沉。他看了眼虞棲枝的手,沒說什麼,虞棲枝卻也看出他眼底的不悅與冷意。

不過,裴璟倒也沒有那種喜歡強迫人的癖好,他起身,去了裡間浴室。

再出來時,裴璟俊美眉目間籠著一層水汽,他瞥她一眼,便要走。

兩人不同房時,裴璟沒有在她這裡留宿的習慣。

燭影在虞棲枝眼中搖晃,晃得裴璟挺拔修長的身影在她眼中變得失真。

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虞棲枝忍不住指尖顫唞。

“彆走。”

虞棲枝忽然有些著急,追過去,從裴璟的身後抱住他:“彆丟下我。”

裴璟背對著她,因此沒察覺虞棲枝看向他的目光忽然變得很遙遠。

像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今晚陪陪我,好不好?”

虞棲枝輕聲祈求。

過去的回憶就這麼湧上心頭。

洛縣不高的土坡上,虞棲枝從家中翻牆出來,與封青淩相約。

她向封青淩掰扯這些日子零零碎碎的瑣事,又說到小夥伴陳二前幾日與他娃娃%e4%ba%b2成婚之事。成婚之後,小時候隻會流哈喇子的陳二,居然就一下子變得人模人樣起來了。

“淩哥哥,你什麼時候來娶我?”

星空下,虞棲枝歪頭看向身旁的少年。

被虞棲枝稱作“淩哥哥”的俊朗少年也側目看她。

封青淩臉上神情無奈又溫柔,常常讓虞棲枝聯想到被暖陽曬過的稻草。

“再過兩年,等兄長成%e4%ba%b2後,我就來你家提%e4%ba%b2。”

虞棲枝容色黯了黯,想到了街坊鄰居中流傳的有關她家的閒言碎語。

虞棲枝的臉頰被他捏了下。

“等我兄長成%e4%ba%b2繼承家業以後,他不會乾涉我的選擇。”封青淩看著她:“我可以選擇自己喜愛的人,隻要阿瀠你不嫌棄我們封家是商賈出身。”

聽到“喜愛的人”從封青淩口中說出,虞棲枝忍不住通紅了耳根。

她將臉埋進他%e8%83%b8膛,少年的雙臂也同樣擁緊了她。

洛縣寒涼的夜風拂過身軀,夜鴉粗嘎啼叫,這些都影響不了虞棲枝心中的期盼與甜蜜。

她從封青淩溫暖的懷抱中抬頭:“如果你沒來呢?那我就嫁給彆人啦。”

封青淩無奈挑眉,接著,一個溫柔輕軟的%e5%90%bb印向她的雙?%e5%94%87。

屬於少年人的青澀的%e5%90%bb一觸即分。

“約好了,阿瀠。”封青淩指尖輕輕點了點她%e5%94%87角,望著她道。

虞棲枝因少年的舉動微微睜圓了眼睛。隨後,她重重點了下頭。

外室之女的尷尬身份,周遭人的暗暗議論與排擠,愁苦歎息的姨娘,麵目模糊的父%e4%ba%b2。

虞棲枝幼時的生活便由這些構成。

直到封青淩的出現,像一束光那樣,將她晦暗困窘的世界,點亮了。

裴璟閉目養神。察覺到虞棲枝頻頻看向他的視線,暗自皺眉。

過了一會,虞棲枝卻又躺了回去,把腦袋蹭到他%e8%83%b8口,呼吸漸漸均勻。

也不是%e4%ba%b2昵的姿態,